張美娟很激動,緊緊抱住徐五,還想去親他。


    徐五把頭一閃,躲開了。


    張美娟下意識在身上摸了摸,尷尬地笑了笑,道:“這五神駐世移魂最麻煩的就是隻能男女交換,等回頭我再找個女人身體換回來就好了。”


    徐五不自在地幹咳了一聲,道:“這事以後再說,我們得趕緊走,不能再在金城呆了。”


    張美娟道:“我要先去一趟江邊,跟美兵道個別。”


    徐五道:“哪都不能去,必須現在就走。那個惠念恩不是周成,他是裝成周成的樣子在套你的話,這人來金城怕不是因為周成的死,而是為了跟魏解回來的那個地仙府的女人。他報了名叫惠念恩,那女人叫惠妙兒,能是巧合?”


    張美娟道:“葛家的內鬥吧,我看出來了,他一提惠妙兒就一副恨得牙直癢癢的樣子,怕是不殺了那女人不會算完。”


    徐五道:“看出來了,你還敢提我們受了地仙府寶印這事?凡是跟地仙府沾邊就沒好事,以我們的本事,卷進他們的內鬥,死得連渣都不會剩下。這幫人太特麽邪性了。我和老八布的風水殺陣一點用場都沒派上,直接就被破了。要不是我抽中生簽,躲在屋裏暗室沒跑出去,現在就跟老八一樣魂飛魄散了。老八臨死前在身上下了咒,可他卻根本沒碰老八的屍體。好在他還是對惠妙兒最重視,被我給引去木磨山那邊。等到他發現那邊什麽都沒有,肯定要殺我們泄憤。不能再耽誤了,必須趕緊走,我已經讓人安排了車,我們馬上開車離開金城,到魔都再坐飛機去泰國,收了魏解在那邊的買賣,我們還能繼續過我們的逍遙日子。”


    張美娟道:“難道是我把他招惹過來的?你不跟草鬼婆合夥殺他,他根本就不會理會我們。在他那樣的人眼裏,我們就跟螞蟻一樣不值一提,連踩一腳都嫌多餘。我不提受這寶印這事,沒法引開他,就脫不了身。他施了術把我困在原本的身體裏,還要把我送到火葬場燒了,魂魄封在焚屍爐裏折磨。”


    徐五歎氣說:“我也不想多事,可是他都打出要給周成報仇的旗號來了,我不先發致人難道等死嗎?畢竟是我親手把周成推過去讓人蛟咬死的。他用上百人去祭祀人蛟,擺明了是想要收人蛟為己用,還想繼續地仙府安排的那一局,能殺的可不就隻剩下我了?”


    張美娟道:“他又不知道是你下的手……”


    “他知道!”徐五打斷了張美娟,“他知道是我推了周成一把,他說當時他就站在我身後!”


    張美娟看著徐五,一臉驚懼,“周成沒死他就在金城了?那他為什麽不救周成!”


    “所以這人惹不起啊。”徐五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當時想著草鬼婆本事大,還是泰國甘達大法師牽的線,將來去泰國少不得要跟甘達打交道,我又擔心之前害周成那事被他知道,就答應了這次合夥。要是知道他有這麽大的本事,還這麽狠毒,我寧可什麽都不要,跑非洲去躲著也不招惹他。美娟,信我一句話,別去江邊了,他想要收人蛟,又做過祭祀跟人蛟打過交道,你去了他能不知道?回頭就得順藤摸瓜找上來。”


    張美娟說:“美兵本來就已經失了人性情,又有之前祭祀中伏這事,肯定對我也不那麽相信了,要是再不去加強一下法咒,等以後再回來找他,他就不會再認我了,沒法子完成勝福往生的最後一步。到時候,我們拿什麽答對地仙府?答對不上地仙府,我們在泰國能安穩得了?還不是死路一條?這地仙府啊,就是附骨之蛆,隻要沾上了不到死都擺脫不了!”


    徐五沉沉歎氣道:“早知道當初就不受那寶印了。原是看著魏解受寶印後眼熱,覺得我得了這寶印也一樣能行,誰知道這玩意是催命的符啊。”


    張美娟冷笑了一聲,“五爺,你怎麽那麽天真?你以為被地仙府找上能不同意嗎?敢不同意當時也就沒我們了。沒看魏解躲去泰國那麽多年,最後不還是得回來送死?光是地仙會那點子事,哪能把他引回來?人蛟這事搞了這麽多年,為此死了多少人?別的不說,光是劫壽的虛子就三百個!為了打掩護,普通的壽材也有這麽多!虛子一壽兩分,水裏聯著人蛟,地上掛著受主,這一局要是最後挽不回來,你猜我們兩個會有什麽下場?再危險,這江邊也得去!我得把美兵安撫好,取代魏解的脈橋身份,把這一局續下去!”


    我一腳踢碎窗戶,飄入屋內。


    徐五和張美娟臉色大變,同時往門口跑。


    剛跑開一步,徐五突然抬手一拳打在張美娟臉上,當場把她打得摔了個四腳朝天。


    然後,他搶上一步,來到門前,伸手就去拉門。


    我輕勾手指。


    徐五伸出去的手齊腕斷掉。


    他張嘴要慘叫。


    斷掉的手飛起來塞進嘴裏,把慘叫聲堵了回去。


    緊跟著,他的雙腿同時裂開密密麻麻的傷口,鮮血泉湧。


    徐五一屁股坐到地上,發出斷續的哼叫,看著我驚恐欲死。


    我落到地上,豎起一根手指到嘴前,比了個噓,然後轉頭看向張美娟。


    張美娟正從地上爬起來,鼻子都塌了,血流了一下巴,看到我的視線轉過來,她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我在床邊坐下,摸出一枚大錢,扔給張美娟,道:“擲出花來,老實回話,我放你一條生路。擲出字來,我現在送你去火葬場。”


    張美娟哆嗦著拿起銅錢,顫聲道:“惠真人……”


    我一擺手,摸出一炷香點燃,插在床頭,道:“隻有一炷香時間。”


    張美娟咬了咬牙,拋起銅錢。


    銅錢翻滾著落下。


    我伸手抓住,攤開手掌。


    花。


    張美娟一屁股坐到地上,露出一個扭曲的表情,也不知是哭還是在笑。


    我說:“我要問四件事情。第一件,人蛟。第二件,關賜你們寶印的家夥。第三件,地仙會劫壽買賣。第四件,聯合草鬼婆暗害我。但我隻需要一個人回答問題。”


    “我……”徐五吃力地把嘴裏的斷手吐掉,張嘴就喊。


    張美娟猛得跳起來,撲到徐五身前,一伸手就抓爛了他的喉嚨。


    徐五看著張美娟,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慢慢倒在地上。


    我說:“這是老幾?你倒是打得好算盤,殺個分身,答對完我得條命,回頭找了徐五的真身,還可去泰國接收魏解的買賣,過雙宿雙飛的好日子。”


    張美娟攤開滿是淋漓鮮血的雙手,道:“這是徐五真身,而且受了孫家神氣真人的寶印,我殺了他,就會被寶印標記,將來見了孫家真人沒人庇護,也是死路一條。徐五還有三個分身活著,回頭我會把他們都殺了!”


    我眯了下眼睛。


    怪不得妙姐說我不應該殺魏解,還一再說再見麵會殺了我。


    根子在這裏。


    從我殺掉魏解那一刻起,在地仙府的人眼中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先說草鬼婆的事,她要殺周成我知道為什麽,可泰國的那個什麽甘達大法師是怎麽回事?”


    張美娟老老實實地道:“甘達大法師,是泰國最厲害黑降頭師,他有個得意徒弟叫頌猜,前陣子護著泰國四大家之一的齊家小公子來金城辦事,結果出了差子,隻有齊家小公子獨自逃回泰國,據他說是跟周先生起了衝突,身邊的保鏢和頌猜都死在了周先生手上。


    甘達大法師要替徒弟報仇。正好龍孝武和徐五都中了周先生的蠱,魏解找甘達大法師幫忙解蠱,甘達大法師就提出殺了周先生給徒弟報仇做為交換。其實從魏解回到金城,就已經打定了要暗害周先生的主意。


    後來徐五暗算周先生成功,可聯係甘達大法師,他卻說頌猜的冤魂沒有安穩,說明要麽是周成沒死,要麽是當時還有其他人一起暗害了頌猜。真人在金城現身,徐五就懷疑你當初也參與了這事,就給甘達大法師通了氣。


    沒幾天,那個草鬼婆的弟子就趕來金城,打著給草鬼婆男人報仇的旗號找到徐五出示了甘達大法師的信物。徐五便同意跟他合夥,可他不懂迷神控念的法門,就聯係我幫忙施術迷了馮娟做餌。”


    我問:“甘達大法師跟魏解是什麽關係,為什麽這麽隱秘的事情魏解會去求他?那個甘達大法師既然號稱泰國最厲害的黑降頭師,本事肯定差不了,為什麽不自己親自來金城給徒弟報仇?”


    張美娟道:“甘達大法師在魏解泰國劫壽的生意裏入了股,跟葛修在地仙會買賣中的身份類似,利用自己在泰國和整個東南亞的名望,暗中介紹客戶給魏解。魏解在泰國的生意能發展得這麽快,比國內做得還大,全靠甘達大法師的幫忙。魏解一死,泰國那邊的生意維持不下去了,甘達大法師知道後,就給徐五發來邀請,要請他去泰國那邊主持局麵,並且許諾魏解的那一份全都給徐五。”


    我問:“徐五也懂劫壽?”


    張美娟道:“他不懂,我懂,所以他才會說什麽也要帶上我。”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懂劫壽?那地仙會的劫壽生意你參與過嗎?”


    張美娟被我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低頭避開我的眼神,道:“地仙會這邊的生意我沒摻和過,魏解牽頭搭起地仙會的買賣,是為了給九九虛子煉真龍這一局打掩護,所以地仙會這邊劫壽不讓我伸手,隻讓我在虛子這邊劫壽給他打下手。”


    我意有所指地拖著長聲道:“地仙會這邊劫壽的買賣你沒參與過啊……那都誰在地仙會續了命你也不清楚了?那這買賣可就要斷了,這麽多錢,真是可惜呐……”


    張美娟身子微顫了下,道:“真人,我能弄到名冊。”


    我“哦”了一聲,道:“魏解把名冊放你這兒了?”


    張美娟道:“不是放在我這,而是在甘達大法師那裏有一份,他經手的所有劫壽買家的名冊,地仙會的,泰國那邊的,還有虛子的,都有!”


    我不動聲色地道:“虛子劫壽的名冊,不是貢給地仙府了嗎?魏解好大的膽子,居然自己還留了一份!”


    張美娟道:“魏解一直想擺脫地仙府的控製,尤其是建國之後,黃元君橫掃天下,主持鎮壓了全國的外道邪法,連帶著正道大脈也都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地仙府更是沒了聲息,魏解的心思就活了,要不是常老仙被鎮壓前給他們這些弟子下了毒咒,不完成九九虛子煉真龍這一局,全都必死無疑,他根本都不想再繼續做這事。他在泰國經營出一個全新局麵,就是想在完成這一局後再也不回來了。所以,他所有的買賣,名冊、賬冊、往來書信都藏在了泰國。當初為了取信甘達大法師,他就把名冊給了甘達大法師一份。這事隻有魏解,甘達大法師和我三個人知道。我能知道還是因為九九虛子煉真龍這一局離不得我,要用我協助給取了虛子壽數的受主施術固命,魏解才私下裏告訴我的。”


    我說:“那婆娘都去泰國找到他了,他還能不回來?”


    張美娟道:“這就不知道了,要不是魏解自己說,我都不清楚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玉女是地仙府的真人。”


    我點了點頭,做出一副不經意的隨便樣子,道:“這買賣很賺吧。”


    張美娟的手不自覺攥緊,舔了舔嘴唇,道:“去年,魏解這生意賺了一個億!泰國那邊占了六成,國內這邊也有四千萬!”


    “一個億!”我的聲音變得有些幹澀,“他魏解能賺這麽多?”


    張美娟道:“是總共賺了一個億,還得各家分潤,不過落到魏解手裏,少說也有四千萬!”


    我幹笑了兩聲,抽動臉皮,做來極力控製自己表情的樣子,深深吸了口氣,重新板住臉,道:“這劫壽的手段我也會,你說我要是管這甘達大法師要名冊,把這買賣接下來,他能同意不?”


    張美娟悄悄抬眼偷看著我,聲音透出一絲緊張,道:“甘達大法師不懂劫壽手段,這生意他自己維持不下去,真人你要是願意接手這買賣,他一定樂不得的。隻是,你是地仙府的仙人……拋頭露麵做這買賣合適嗎?”


    我嗤笑了一聲,道:“別管什麽年頭,神仙沒錢也不行啊。再說了,不拋頭露麵就不能掌這買賣嗎?那留你一條命還有什麽用?真是菩薩心腸講慈悲嗎?可我是修道的,也不是修佛的啊。”


    張美娟的呼吸稍稍一滯,整個身體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伏到在地,道:“真人,我願意做您門下走狗,為您效犬馬之勞。”


    我擺手說:“做我門下走狗你還不配,先老實做事吧。你說,這一年一個億,魏解才拿到四千萬,是不是少了點?那個叫甘達的,隻拉幾個客人就拿六千萬,這錢掙的真容易呐。”


    張美娟道:“不是甘達自己能拿六千萬,是上上下下,包括留在金城這幾位仙爺,加起來拿六千萬,甘達大法師估計一年能拿八百萬左右,他不僅在泰國名聲大,在整個東南亞都是人人敬畏的大巫師,跟各國的政要豪門都關係密切,沒有他的門路,魏解搭不上東南亞諸國的豪門。”


    我道:“嘖,這買賣魏解都做這麽多年了,東南亞又不像國內還得藏著掖著怕公家知道,難道魏解就沒打出自己的名聲?”


    張美娟道:“倒是有了些名聲,畢竟劫壽施術離不開他,那些權貴豪門又多疑,不肯由著他藏著不露身份……隻是甘達大法師的名聲擺在那裏,人家更認這塊招牌……”


    我把封麵印著屋邨一戰雷霆落地畫麵的雜誌扔到她麵前,道:“法師這東西,名聲是建立在神通的基礎上,人人都敬畏他,不過是怕他的降頭術,要是有個更厲害的人物當眾鬥法滅了他,你說這人會不會立刻就被當成神仙?”


    張美娟吞了吞口水,艱難地道:“您要在東南亞顯聖稱神仙?這不合地仙府的慣例吧。”


    我似笑非笑地斜眼看著她,“呦,你要教我做事啊?行,那你說說,地仙府什麽慣例啊?”


    張美娟嚇得一哆嗦,趴回地麵,深深埋下頭,顫聲道:“真人,我錯了。”


    我一腳把她踢翻,喝道:“讓你說,你就說!說,你要教我地仙府什麽慣例!”


    張美娟結結巴巴地道:“真,真人,我不敢對你不敬,不是要教你,隻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地仙府不是向來不入世顯真身,從來都是施寶印定行走賜魂冊走來辦事嗎?”


    我冷笑道:“你知道的還挺多,還知道什麽,都教教我,讓我也懂懂地仙府的規矩!說!”


    張美娟顫聲道:“別的我真不知道了。”


    我看著她,殺意蘊於心,自有凶光自雙眼流露,緩緩說:“你之前還說事情辦砸了按慣例會被滅口,所以才故意被公家拉進去躲地仙府,這會兒又說別的都不知道了。嘿嘿嘿嘿嘿……你挺不老實啊!”


    張美娟感應到了我的殺意,嚇到癱在地上,涕淚齊流,道:“這些都是魏解告訴我的。真人,我再不敢了。”


    我說:“不是說孫家的賜了你和徐五寶印嗎?難道孫家的沒跟你們講講這裏的規矩?”


    張美娟道:“當年魏解去泰國滯留不回,那位孫真人突然出現,賜了我和徐五寶印魂冊就走了,再沒出現過。當時隻說如果到了收局的時候,魏解不回來,這一局就由我們兩個收,完成之後自有獎賞給我們。別的什麽都沒跟我們說。”


    我眯眼看著她,半晌不言語,隻把殺意放得足足。


    張美娟一動也不敢動,衣服被汗浸透,宛如水洗一般。


    “以後別跟我講什麽地仙府的規矩。我告訴你的規矩,就是地仙府的規矩,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很好,那我問你,甘達大法師那筆錢該他拿嗎?”


    “不,不該!他的名頭也配不上這筆錢,我願意替您去泰國走一遭,取名冊和甘達的人頭回來!”


    “嘿,別自作聰明,這事我自有主張。”


    “是,是,我聽您吩咐!”


    “說說來給你們授寶印的孫家的是什麽樣個人?叫什麽名字?”


    “他在魂冊上顯的名叫孫固,銀三元位,自稱是孫家的神氣真人。這人高高瘦瘦,長條臉,掃帚眉,塌鼻梁,左鼻側有顆紅痣……”


    我取了張黃裱紙,一邊聽張美娟說,一邊在紙上畫,待畫完,拿給她看,又按她說的修改了幾處位置,最後重新在她眼前一亮,她便叫道:“就是這個樣子,一模一樣,一點不差,真人真是神仙手段。”


    我斥道:“不會拍馬屁就別硬拍,這算什麽神仙手段,公安大學就能學。”


    張美娟低聲下氣地道:“是,是我見識少,都是我的錯。”


    我眯眼打量了畫像一會兒,冷笑道:“嘿嘿,這場大戲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還以為隻有我忍不住想要這人蛟真龍,沒想到這孫家的居然也坐不住了。嘿嘿,這回我倒要試一試誰的手段夠強!”


    張美娟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把脖子盡可能往回縮,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我打量了她一眼,又踹了她一腳,罵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提這個,說人蛟的事情,這次起局點化失敗,人蛟還能活多久?”


    張美娟道:“還能活十五年。”


    我說:“還能活這麽久?不是誆我吧!”


    張美娟趕忙道:“真還有十五年壽,我都記著呢,每次劫虛子的壽,一半賣給壽主,一半攢給人蛟,再把壽子造畜給人蛟吃了補命,天壽地命齊全,一個虛子就能給人蛟延壽一個月,總共截了二百九十七個虛子的壽,統共延了二十五年的命,拋去之前用掉的十年,還剩十五年。”


    我心中微跳,不動聲色地說:“劫的壽分兩截,人蛟這邊聚了這麽多亂七八糟人的壽,怕是不怎麽好受吧,難道不怕死了牽扯到受主和沒祭祀的虛子?”


    「哎呀,為什麽昨天一票都沒有呢?拋開更得少不談,自打開始上傳,俺已經三百天沒斷更過啦,還是很努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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