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早上準時起床。


    吃過早飯,我告訴陳文麗可以去單位上班。


    陳文麗沒有問我為什麽要她回去上班,隻問要是家裏來人找她怎麽辦?


    她之前病到垂危進醫院,得了張寶山幫助蘇醒後,直接過來找我幫忙,沒告訴家裏,也沒通知單位,想來這會兒功夫都得找瘋了,隻要回去上班,肯定會引起轟動,家裏人不可能不去找她。


    我疊了一道三角符給她,告訴她如果是其他人來,不用理會,把人打發走就可以,要是她後媽來,那就當著她的麵,燒掉這符。


    至於她父親,我沒提,她也沒提,因為肯定不會親自去找她。


    陳文麗把符收好,又問今晚我會不會跟她上床,要是的話,她要去買些套子,她不想因此懷孕。


    我告訴她,如果我不想她懷孕,她就懷不上,如果我想她懷孕,她使什麽手段也防不住。


    不過,我沒有真和她上床的打算。


    要她做情人,一方麵出於保持周成人設的需要,身邊太長時間有空窗會讓人懷疑,另一方麵則是做個預備手,畢竟她的身份在這裏,完事就拋開未免太過浪費了。


    陳文麗上班去了。


    我先給薑春曉打了個電話,然後照常去道場。


    經過村頭警務室的時候,門窗緊閉,老曹不在。


    自打我坐了仙爺位的消息傳開,來道場的人一日多過一日。


    原本好些從來沒露麵的研究會員也都帶著自己的病人跑來請教。


    明明很簡單的病情,非要往複雜了說。


    我是來者不拒,舉一反三,哪怕最簡單的驚嚇,也能指著說出九種不同驚嚇最妥當的收驚方法。


    麻大姑買了台攝像機,純進口的鬆下m3000,每天把我的講解內容錄下來,供研究會員免費觀看,但不能帶走不能複製。


    呂祖興被打斷的腿終於恢複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坐輪椅,雖然暫時不能出去開拓研究會勢力範圍,卻也沒閑著,從我這了編壓驚繩的法子,帶著幾個人每天編了,拿給各個會員回去賣。


    一條紅繩,加個大錢,一百塊一條!


    為了保證銷量,呂祖興開始編故事,也沒什麽新意,走的是當前各路以氣功大師、特異功能等為名義的坐地神仙的套路,什麽高人修煉有成出山濟世之類的,又吹這紅繩帶上可以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百邪不侵,某某地出車禍,滿車人都死了,隻有戴了這個壓驚繩的活下來,某某人衝撞了邪氣,怎麽都治不好,戴上這壓驚繩,立馬就精神了雲雲。


    這年頭類似的東西遍地都是,遠的不說,隻說門宏強賣的養生水,其實就是自來水,拿了瓶子一灌,就敢賣十塊錢一瓶,比搶錢都狠。


    我這壓驚繩雖然沒那麽神奇,但至少真能壓驚,一般小來小去的衝撞驚嚇都能壓得住,隻是賣一百塊這個實在是太貴了,既然已經在魏解等人立了京城來劫大財的人設,就不能弄這些蠅頭小利,於是就把呂祖興這事給叫停了,也不是不讓他賣,但不能編故事,不能賣高價,就一般的壓驚繩,十塊錢一條。


    呂祖興本來是想通過這個買賣給研究會多掙些維持費用。


    這樣一來就隻能掙小錢。


    可他也不氣餒,轉頭又去琢磨別的買賣。


    如此在道場消磨了一整天的時間,晚上準點關門回家。


    進屋就見陳文麗已經回來了,正板著臉在診室裏坐著。


    在她對麵坐著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團臉杏核眼,素淡妝容,穿了身不過不失的女式西裝,坐在那裏身板挺直,自有一股子公家上位者的氣度。


    女人身後還站著個中年男人,虎背熊腰,下盤極是紮實,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周先生。”看到我回來,陳文麗起身迎上來,“我後媽賀薇,非要來見你。”


    說話的時候,衝我眨了眨眼睛,示意符她已經燒掉了。


    我笑了笑,往茶幾上瞟了一眼,空蕩蕩連個水杯都沒有,便說:“去燒點水,後媽也是媽,來了哪能連杯茶都不給。”


    陳文麗“嗯”了一聲,轉身去燒水。


    我點了根煙,坐到她剛剛坐的位置上,道:“賀女士,你膽子還真大,看到陳文麗燒了符,還敢來見我?”


    賀薇昂著下巴道:“周成是吧,我知道你,看外路病的先生,在給小孩子看事上挺厲害的,不過看病你就老實看病,不該你亂管的不要管。”


    我微微一笑,道:“哦,那我要管了,你打算怎麽辦?”


    賀薇冷笑了一聲,道:“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在金城呆不到明天天亮?”


    我說:“我信!那你信不信,隻要你敢打這個電話,你就活不過三天?”


    賀薇冷冷地說:“就憑你?”


    她身後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從沙發後走到沙發旁,看著我目露凶光,雙拳提到小腹前,緊緊握住,發出嘎吧吧脆響。


    “教你洗生術的人大概沒告訴過你,如果術法被破,就會反噬自身吧。我讓陳文麗燒掉的那道符就是破她身上洗生術的,你每天施加在她身上的法術,都會積累反噬,沒有人解術,你三天必死。而這法門,除了我,沒人能解!”


    我敲了敲茶幾,那男人突然轉身,探手揪著衣領把賀薇提起來,二話不說,啪啪啪左右開弓,連扇了賀薇兩個耳光。


    賀薇驚恐地叫道:“吳源,你瘋了!”


    男人一聲不吭,隻是掄著巴掌繼續煽下去。


    幾巴掌下來,賀薇頭發亂了,臉腫得老高,口鼻竄血。


    她放聲尖叫,連踢帶撓,把男人的臉撓得全是血道子,還踢了要害好幾腳,可男人卻恍若未覺。


    賀薇終於服軟了,叫道:“別打了,我錯了,周先生,我錯了!”


    我敲了敲茶幾。


    男人停手,把賀薇放回到沙發上,貼心地幫她整理好被揪皺的衣領,然後轉身站到沙發後麵,麵無表情,依舊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你個花園子出身的纏藤子,也敢跑到我麵前來擺大譜,還真把你現在的身份當回事了?你問問衛學榮敢不敢?你問問徐五敢不敢?跑海的挑花上大梁,看把你跳的,也不怕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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