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個王八頭也挺不錯的。”


    邵衛江猶豫了半天,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我不動聲色,等著他的下文。


    邵衛江歎了口氣,說:“我終於明白那天老頭子的意思了,我這個孫子是真給他舍出來的。有老頭子保我,公麵上我誰都不怕,可就怕他們不肯算完,私底下使陰招。周先生,你能保得住我嗎?”


    我說:“你想讓我打保票,還是讓我給你賭咒發誓?”


    邵衛江支吾著說:“總得給我點安全感吧。”


    我失笑,道:“好,最近這幾天你搬過來住,早晚跟著我。”


    要想取信於人,就得顯技於前。


    給邵衛江信心也很簡單,讓他再見識一下我的手段也就是了。


    這手段,不一定非得是親自出手。


    邵衛江又道:“貿易公司還用道正?”


    我擺手說:“道正讓他經營木磨山,給你守好後路,你不是要把整個景區都弄給他嗎?太小家子氣了,不如把整個金城所有景區都承包給他一家。這事你也不要吃獨食,可以拉幾個玩得來的兄弟夥一起。”


    邵衛江連連點頭,“這主意不錯。道正要是能搞好,這就是個下金蛋的雞。那貿易公司那邊用誰來做,你有人選嗎?”


    我說:“這公司你來頂名,找個正經能做進出口貿易的人來經營,產品就先考慮棉紡這一塊,仇公子手上有現成的出口配額,你拿來用就是了。”


    邵衛江不爽地道:“又給戰俊妮那小寡婦鋪道?不是,周先生,你要缺女人我可以幫你找,什麽樣的都沒問題,這小寡婦讓她老實回幹休所得了。”


    他這話音剛落,就聽門口有人說:“邵公子,我這小寡婦要是回幹休所,你也一樣會被關回家裏當你的廢物衙內,就別想著賺大錢成大事了。”


    戰俊妮推門走了進來。


    其實她到門口已經有一會兒了,從講去香港注冊公司開始,就站在門後旁聽。


    我沒有揭穿,就是特意讓她聽的。


    她會把聽到的轉給邵老頭。


    恰到好處地透露些消息過去,有助於安老頭的心,也方便他那邊安排配合。


    戰俊妮一走進來,便讓人眼前一亮。


    她的形象與上次見麵相比,再次發生大變化。


    上次燙成大波浪卷的長發梳了一條粗黑的辮子越過肩頭斜搭在胸前,略小一號的白襯衫和緊身的牛仔褲,將比例近乎完美的身材恰到好處地凸顯出來,襯衫領口散著露出白膩的脖頸,一顆綠油油的翡翠彌勒吊墜搭在上麵,越發顯得玉綠膚白。


    這翡翠飾品是成套的,不僅有吊墜,還有耳墜、手鐲、指環,襯得整個人貴氣實足。


    與誘惑的身材和貴氣的首飾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外麵披了件長風衣,腳踩著至腿彎的長筒靴,顯得異常幹練。


    這身打扮,妖豔性感中透著精明幹練,很符合一個靠著美色傍上大靠山的女強人定位。


    看起來,年前見麵回去之後,她已經想清楚了,所以才會給自己設計了這樣一個形象。


    邵衛江本來是一臉不爽,張嘴想要懟回去,可看到戰俊妮這身打扮,咕嘟咽了口唾沫,目光在她不足一掌的細腰上轉了轉,道:“嘖,幾天不見,打扮得騷性起來了啊,這是耐不住想找人了?”


    戰俊妮笑盈盈地道:“是啊,邵公子要是有興趣可以來試一試,保你一次就舍不得再離開我。”


    邵衛江道:“嘁,你邵爺爺什麽場麵沒見過,怕你啊,有種今晚找地方試試!”


    “行了兩位,說正事吧。妮子,本錢我給你準備好了,但能不能拿得下來,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打斷了兩人,讓戰俊妮坐下,把仇公子、畢哲民和棉紡二廠的事情細細講了一遍。


    戰俊妮聽完,便問:“怎麽做都隨我?”


    我說:“我隻管鋪路搭橋,剩下的憑你自己的本事。”


    戰俊妮就咯咯笑了起來,道:“那我不想跟姓仇的分享這買賣,過後把他和畢哲民都趕絕,也可以?”


    邵衛江忍不住道:“真以為你自己鑲金鑲鑽的呐,仇小兵什麽身份,憑你也能把他趕絕了,能耐的你,吹大氣不怕閃了腰。”


    戰俊妮沒搭理他,掏出一個泛黃的小電話簿,按到茶幾上,推到我麵前,說:“行不?”


    邵衛江就是一呆,“我爺爺的那個通訊錄?這他都給你了?特麽的,我才是他親孫子好不好!”


    我淡淡地說:“要趕絕,就不能光趕絕一個仇公子,要不然後患無窮。”


    “依你,那就把仇家趕絕!”


    戰俊妮說得輕描淡寫。


    邵衛江冷笑了兩聲,道:“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女人呐,老實躺床上消遣就得了,就不能出來做事。趕絕仇家,我都不敢說這大話,你可真敢說。”


    “因為我姓邵,所以我敢說也敢做。”戰俊妮轉頭盯著邵衛江,冷冷地說,“邵公子,我忍著你,是看在邵老的份兒上,如果你再惹我,我就嫁給你,然後殺了你,以邵家兒媳婦的身份出來做事!”


    “你說嫁我就娶啊,想得太美了,當你自己真鑲……”


    邵衛江在戰俊妮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低,終於把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


    戰俊妮轉過頭看著我,問:“成哥,我問你個問題。在這裏麵,你能得什麽好處?錢財都讓我們賺了,你呢?”


    “我啊,隻要這個名。我這種江湖術士,有了這個名,自然有無數人會來求我,就能財源滾滾,好處不斷!”


    這是假話。


    事實是,我需要這個搭橋過河的名。


    江湖術士坐地稱仙爺,自然就要勾連四方。


    一是使自己的名氣傳得更廣,二是搭建人脈網絡。


    如此進可以立地稱神仙,退可以給門下占道提供便利和保護。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做這個金城仙爺我是認真而且努力的。


    而布局香港,是因等我坐上仙爺位,就要進一步探查地仙會劫壽賣命的大買賣。


    劉愛軍那顆棋子到了需要動的時候。


    布了邵衛江這一局,當劉愛軍回到金城的時候,就是貨真價實的港商大佬,身家億萬。


    如此才能攪動真正的大風浪,方便我渾水摸魚龍,翻出那個劫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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