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就是一動,問:“不說老邦子腳受傷不能走嗎?這是要抬回去?”


    張寶山道:“抬回去?美得他啊。本來他那腳一直治不好,可昨天也不知道哪樣藥用對了,突然就好了不少,今天已經能走了,就是不太利索。不過這樣正好,不怕他半道跑了,省心。”


    我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有人想要救老邦子!


    老邦子的腳被我用陰煞釘傷到,正常的醫院治療手段治不好。


    能恢複行走,說明有人起走他腳上的陰煞釘,並且進行了對症治療。


    隻有治好腳,才方便救他離開。


    這個有能力治療陰煞釘且想救老邦子的人十有八九是諸美勝。


    但老邦子已經被抓這麽多天了,一直在武警總醫院關著,諸美勝不可能昨天才找到機會給他治腳。


    她一直沒有采取行動,應該是想觀察一下情況尋找更合適的機會,在不刺激觸怒公家的情況下解決老邦了這個問題。


    可以是殺人滅口,也可以是金蟬脫殼,還可以幹脆就讓老邦子把全部罪名都背下來。


    而現在發生了某些變故,讓她不得不冒著可能引來公家嚴厲打擊的巨大風險提前營救老邦子。


    結合時間來判斷,這個變故應該就是莊園被滅!


    莊園的重要性超出預計,絕不僅僅是關押預備寶胎筏體的監牢。


    諸美勝一定會在這幾天內行動。


    而返回金城的半途,就是諸美勝下手的最佳時機!


    “好,我一起回去,票我自己買,你不用管,也不用找我。我會在暗處跟著你們。”


    我如此答複張寶山。


    可事實上,我沒有買票,而是擠在人群裏混了上去,等火車上路,才順著車廂走過去,找到了張寶山一行人。


    他們買的是硬座,位於車廂中段


    兩個人一左一右把老邦子夾在中間。


    老邦子雙手放在腿上,搭了件衣服遮擋手銬,坐得老老實實。


    我就在張寶山他們座位為中心,一圈圈往外看過去。


    這叫撒網撈魚,定位點兵。


    但瞅眼拿人開張,在位置分布上都有講究,一個夥子有攻有守有格有擋,事先布好局才能保證動手的時候萬無一失。


    諸美勝是術士不假,但想從警察手裏劫人,也脫不了這個套路,否則的話她就不用提前使鬼迷人了。


    這一圈看下去,我就找到了幾個可疑的目標。


    與老邦子隔著座椅背對背的年輕女人,與張寶山隔著過道相對而座的半大小子,隔了三排座的眼鏡中年男人,以前守在車廂前出口的老太太。


    攻守格擋,各居其位。


    除此之外,還有個四十左右歲的中年女人,風韻熟美,打扮時髦,細腰豐臀,胸前雄偉壯觀,一動幾晃,引得周遭男人的眼睛都轉不開了。


    她坐在左側偏後的靠窗位置,捧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對周圍狼一樣的環顧目光毫不在意。


    我就走到這女人對麵位置,拍了位置上的男人一把,“兄弟,你坐錯了吧,這是我的座。”


    那男人摸出車票來瞧,眼神一陣迷離,趕忙站起來,“對,對,我坐錯了,對不住啊。”


    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走得太急,絆了一下,差點沒摔倒。


    我扶了他一把,順手把他手裏的車票拿過來,又塞了張老人頭到他口袋,轉身坐到他的位置上,盯著對麵的女人看。


    別人都是偷偷摸摸的看,瞧了兩眼趕緊挪開往別的地方瞅瞅,然後裝成漫不經心的樣子轉回來瞧兩眼,再挪開四下亂看。


    可我不這樣。


    我光明正大地盯著,直勾勾地不錯眼珠地看。


    對麵女人堅持了十分鍾,手上書翻頁的時候出現了明顯的煩躁。


    能在這種帶有赤裸的侵略意味目光注視下堅持這麽久,足以證明她的養氣功夫很深,至少不比我差。


    她終於放下書抬起頭,迎向我的目光,露出不悅的神情。


    我哈哈一笑,甩出一口大舌頭港普,“女士,有沒有興趣拍電影啦?鄙人是香港電影公司的星探,專門為公司控掘有明星潛質的俊男美女,你的條件非常好,隻要簡單訓練一下就一定可以上大銀幕,成為大明星!”


    “不感興趣。”中年女人神情嚴厲地回道,“我在省文化廳工作,沒聽說近期有香港劇組在昆城拍戲,你是哪家公司的?在拍什麽戲?得到批準許可了嗎?拿出來我看看。”


    三個問題問得氣勢逼人。


    我立刻一縮脖子,打了個哈哈道:“女士,我怎麽可能隨便帶著批準許可到處亂走,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萍水相逢那都是緣分,沒必要這麽上綱上線地搞啊。”


    中年女人冷冷地說:“我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這麽拙劣的手法騙不到我!你要坐在這裏也沒問題,但不準再這麽盯著我看,也不準再說話,不然的話我就把你送進去,聽到沒有!”


    “知道啦,知道啦,要不要這麽凶的啦!”


    我擺出漫不在乎的樣子應了,抱著胳膊眼睛一閉,不再看她。


    白天的時候平安無事,中間有列車員查票。


    等到天黑下來之後,吃輪子活的各色人等就陸續上車。


    不過他們在這節車廂裏逛了一遍之後,就都迅速離開,沒有一個在這裏開張的。


    實在是張寶山他們幾個身上的雷子味太重,也沒想著遮掩,打眼就能讓人看出身份來。


    但等到了後半夜,終究還是出了亂子。


    一幫吃橫的夥子上了車。


    從穿著打扮來看,就是附近的村民。


    來時我坐這趟線的時候,也是在這一段上來的。


    他們藏著家夥,從另一頭走進來,瞄了幾眼後,注意到張寶山等人的存在,立刻相互之間使了眼色,裝著不經意的樣子,穿過車廂就想往前走。


    可剛剛走到張寶山等人附近,前麵位置上坐著的那個眼鏡中年男人突然叫了起來,“他們是來搶劫的!上次就是他們搶的我,別讓他們跑了!”


    男人一邊叫著,一邊勇猛無比地從座位上跳起來,撲向那群村民。


    這個舉動著實驚到了所有人。


    連那群村民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有人卻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


    張寶山手下那個最年輕的警察猛得站起來,掏槍對準那夥村民,大喝:“別動,警察!”


    村民中一個又高又壯的光頭男人二話不說,甩掉胳膊上搭著的衣服,亮出一柄雙筒獵槍,對著那個年輕警察轟的就是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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