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張寶山把茶杯續滿,問:“是張美娟那案子上來的?”


    張寶山點了點頭,說:“那天你去見過她之後,她很配合,交代了很多東西。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在核實她交代的內容。”


    我問:“跟拐賣人口有關係的?”


    張寶山說:“當然了,我們這是打拐專案組,要是不涉及到這方麵,就把線索轉交地方局來辦了。根據張美娟交代,韋八這夥人經營著一條從內地向東南亞組織偷渡和販賣人口的地下線路。韋八這邊專門有一夥人在偷渡去歐美為借口誘騙偏遠山區的人,先收一筆錢,把人集中到金城後,再統一帶往昆城,從中緬邊境偷渡出國。這條路線的主要組織者花名叫老邦子。”


    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這個花名我有印象。


    那晚錢雙和嚴敬先密謀的時候,曾提到過這個名字。


    做為韋八身邊的奉寶玉女和力士頭領,他們兩個明顯對這個老邦子極為顧忌,甚至想要借刀殺人。


    這個老邦子應該是韋八這一脈中的重要人物。


    而這條偷渡加販賣人口的地下線路很有可能就是龍孝武提到過的韋八這一脈的陰口飯。


    “你想讓我去幫你抓這個老邦子?”


    “沒錯。我們同昆城那邊的兄弟聯係了一下,又跟部裏那邊協調了些信息,基本可以確定這個老邦子全名叫胡興邦,是中緬邊境最大的蛇頭之一,不僅組織偷渡、販賣人口,還參與玉石走私、武器販運,同緬甸境內的軍閥關係密切不說,還與金三角存在聯係。”


    “呦,五毒俱全,是個鐵杆子,掛了臉,咳,是被通緝了吧。”


    “這人是部級通緝要犯。雲南那邊曾經有個特勤打入了老邦子的偷渡集團,混成了他的親信,連續三次提供了他的準確行蹤,可每次組織抓捕都離奇失敗,最後還連累的特勤暴露身份不幸遇害。第三次抓捕的時候,都把人圍在了,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邁進鏡子裏逃掉了!這事太過離奇,被列為機密,禁止外傳。”


    “邁進鏡子逃掉?這不可能。”聽到這裏,我斷然做出結論,“人又不是神仙,哪可能借鏡子逃跑,十有八九是幻術或者是某種奇門遁術,看著好像從鏡子裏跑掉,實際上是原地藏了起來,同那天抓秦遠誌是一個道理。”


    張寶山拍著大腿說:“所以知道這事之後,我一下就想起秦遠誌檔子事,就跑來找你求援了。”


    我反問:“抓捕老邦子這事你能說了算嗎?不能的話,我陪你跑這一趟倒是沒問題,就怕到時候人家不聽我的,白白浪費時間。”


    張寶山說:“這你盡管放心,這次去昆城抓老邦子,是部裏親自點名要我帶隊主持抓捕,昆城地方全力配合。理由就是我有成功抓捕千麵胡、張美娟這些江湖術士的經驗。”


    我不禁笑了起來,“張隊長,恭喜啊,你這麽個區刑大隊長能在部裏掛上號,這是要飛黃騰達的征兆,將來真要高官得坐,可千萬記得照應一下我。”


    “坐個屁的高官,給人背黑鍋當墊背還差不多,你不知道那專案組裏有幾個……”


    說到這裏,張寶山卻沒再往下說,強行扭轉話題,“老邦子這夥人作惡多端,如果能抓住他的話,就能徹底摸清韋八這夥人的犯罪事實。很多事情張美娟說不清楚,但老邦子一定能。到時候就可以借此把韋八這夥人一網打盡!周先生,幫我一把?”


    我思忖了一下,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想清楚,便說:“好,我跟你走這一趟。”


    這事不僅是在幫張寶山,也是在幫我自己。


    如果真可以通過老邦子挖出足夠的線索,就可以借著這陰口飯在金城把韋八這一脈趕絕。


    如此就能一石多鳥。


    第一方麵可以給地仙會造成足夠大的震懾和壓力,進一步逼迫魏解盡快回國解決韋八之死導致的這些動蕩,把我的仙爺名份定下來。


    第二方麵在麵上清掉了韋八的勢力,我就可以借勢擺道口,生吞白口飯和翻花飯,真要能把這兩口飯吃下去,到時候就不是我要求著加入地仙會,而是地仙會要反過來求我加入了。


    第三方麵則是通過滅了韋八,徹底打斷仇公子在金城江湖上的觸手,在秦遠誌報信的基礎上,再加一碼,逼迫這位仇公子來找我!


    拆屋需挑梁。


    而老邦子就是拆了韋八這大屋所要挑的梁。


    “周先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放心啊,不讓你白跟著我忙活,等這事辦妥回來,我幫你向上麵請功,就算不能給個獎章什麽的,至少也得弄點資金。”


    得了我準確回話,張寶山也不多留,風風火火地走了,臨走前讓我收拾好東西,做好準備,後天就出發。


    我便立刻開始安排。


    昆城地處西南邊境,距離金城可以說是萬裏之遙,這一去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研究協會的事情得安排明白。


    好在我一開始就在具體瑣事上放手,除了接診解疑別的都由麻大姑和呂祖興負責,這時候就完全可以放手,隻需要暫停接診解疑就可以了。


    到了晚上,陸塵音回來之後,我又把這事同她細細講了。


    原本我有些擔心她也要跟著去。


    這位小陸仙姑對高天觀的宗旨一以貫之,像這種抓捕外道術士的行動,應該正好在她的興趣點上。


    她真要強烈要求同去的話,無論對我還是對張寶山都是個麻煩事。


    可我猜錯了。


    聽我講究之後,陸塵音簡單說了句“知道了”,然後關心了一下自己的早晚飯和換洗衣服問題,在確定全由包玉芹負責後,就沒有任何意見了。


    我知道自己還是沒有完全看透這個看似簡單實際卻一點也不簡單的小道姑。


    黃玄然的嫡傳弟子果然不能小視。


    安排好了研究協會,交代清楚陸塵音,在前往昆城之前,我就隻剩下一件事情需要做了。


    這件事情做好,等從昆城回來的時候,棉紡二廠這條線就瓜熟蒂落,可以開始收割采摘了。


    晚上,等陸塵音回客房睡下了,我便在診室內正式起壇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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