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把握在周成這個身份失效之前不會出事,所以不太在乎。


    可麻大姑是真心把研究協會當成事業來幹,就找我提出這個擔憂。


    既然占了這一道,就得解決問題。


    既然麻大姑提出來了,我就不能不當回事。


    我便叫停了自家道場往非法行醫方向發展的趨勢,不再要人在道場這邊輪班看事,而是讓麻大姑把各家看事先生所擅長的方麵登記造冊,再有來問診的,我都自己先看一道,不屬於疑難問題,就介紹給擅長的看事先生,讓問診人自己過去。


    如此一來,就不會有集中看病過於被關注引發的問題了。


    麻大姑就著我這個主意,把細節豐富了一下,依舊按會員貢獻度和能力水平排名,前列的優先推薦。


    但不能白推薦,接了診的看事先生得到的孝敬必須得按一定比例繳給協會,也沒多少錢,就是這麽個意思,但沒有這個意思絕對不行。


    這事就算是解決了。


    但協會的事情肯定不止這一項。


    占道,可不是光靠亮本事就行,還得夠霸道才能占得住。


    這段時間麻大姑主管道場的事情,呂祖興則帶人巡視四方,先以金城本地和周邊縣城鄉下為主,凡是不加入協會的,便不再允許做這一行。


    很多看事先生其實身兼多職,外路病,捉鬼驅邪,算卦占命,風水宅地,白事發送,偶爾還客串養生護身。


    在金城這一塊,做白事,那就躲不開韋八,捉鬼驅邪得看魏解,想算命逃不過龍孝武,看風水宅地繞不過徐五,要做養生自然得拜葛修。


    這拜一門就得交一門錢。


    以前看外路病沒人管,雖然受屈被壓,可也不用交錢。


    現在突然讓他們拜門多交一塊錢,有些人想不開不願意也是自然的。


    呂祖興主要跟這些不願意的人講道理,先講金城發文專項整治民間封建會道門泛濫這事的緣由,再講自己和一元會的衝突經曆,以自己擺事實講道理,告訴他們入會好處多,隻要少交些錢,就能得到協會的庇護,不用再像以前那樣看個外路病就擔心受怕的,還能定期學到真本事,屬實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有能聽進去的,或者是怕事的,被這麽一勸,也就同意入會了。


    可也有強的,或者認為自家看外路病這塊隻屬於一小塊,沒必要拜門交錢,也不需要庇護,說什麽也不肯入會交錢。


    呂祖興就把話說在明麵上,既然這樣就不能再看外路病,要是私下裏看,協會肯定不會允許。


    因為協會現在是整個金城地區在看外路病這一塊的招牌,不入會還繼續看外路病,萬一惹出事來,會影響協會的名聲,影響協會的名聲,就是影響全體會員的名聲。


    對於看事先生來說名聲就是命,沒了名聲誰還會上門求助?


    這道理雖然霸道,但絕對講得通。


    混江湖的,不論霸道講道理,難道論仁義講道理。


    光講仁義,它講不通江湖道理!


    話講在當麵,那是江湖道義,過後再辦就不會手下容情。


    有私下裏還接診的,就會被人找上門去。


    做這事的,是小興子一夥人,翻門查戶口,碰瓷貼靠子,一套掛下來,沒一個能撐得住的。


    真要有本事能撐下來,也不至於還做個普通的看事先生,早就抬轎揚名賺大錢了。


    有當時就服軟的,願意交錢入會。


    也有還不服氣的,想找自家拜過的仙爺告狀。


    不過他們沒資格見仙爺,隻能見仙爺們掌事的門下。


    但這些掌事門下都以不掌外路病這道為借口推脫了。


    這個理由也充分。


    畢竟事情不是出在他們掌的那一道上,他們伸手去管理不直氣不壯。


    當然,誰都知道這隻是借口。


    就好像那些求告無門的,也沒有一個敢來我道場鬧事一樣,要麽真就不看外路病了,要麽最終還是服軟入會。


    陸塵音說得對。


    亮一次雷霆之威,比我以前暗地裏坑過十次人效果都好。


    背後鬥法隻能掙裏子,想掙麵子就得顯出令人畏懼的大威能。


    我這邊占道推得越穩越快,給地仙會那邊的壓力就越大。


    尤其是話頭已經給了龍孝武。


    如果等我完成在金城地區的占道整合,還拿不到該得的仙爺位,大開張擺道口,別管是新成兩條腿,還是奪韋八一脈的兩條腿,都將對地仙會的威信造成嚴重打擊。


    到時候地仙會為了維持自家的尊嚴威信,唯一的選擇就是同我開戰了。


    一旦開戰,最先死的肯定是龍孝武。


    所以龍孝武在這事兒上比誰都急。


    每次來我這裏喝化蠱水的時候,都會把他目前做的以及推進的情況跟我講一遍。


    雖然葛修已經主動跟他聯係,表示願意共同推舉我上位,做地仙會第六位仙爺,但魏解一直不肯明確表態回國,這事就沒辦法往下推了。


    龍孝武幹著急,對於解決問題卻拿不出任何辦法來。


    地仙會的規矩在這裏,如今韋八已死,要是再壞規矩的話,地仙會立刻就會分崩離析。


    我每次都不做任何表態。


    於是龍孝武就更急了,提出親自去泰國見魏解,勸他回來。


    但這裏就有個問題。


    去泰國一來一回時間過長,超過喝化蠱水的時限。


    所以他就問我能不能一次多延長些時限,好讓他可以跑這一趟。


    這老家夥明顯賊心不死,想打著去勸魏解的招牌離開金城,去找解我蠱術的辦法。


    天下蠱術出湘西,傳到東南亞演變為降頭。


    這中間的解法一脈相承。


    無論是去湘西還是去泰國,都比在坐困金城要強。


    對於龍孝武這點小心思,我隻當不知道,對他願意積極推進表示讚賞,重新給他化了一碗水,告訴他這一碗可以保他三十天平安。


    龍孝武開開心心地走了。


    離開前把他那個掌著全省命理文化研究協會的嫡傳弟子安耀光的聯係方式留給我,讓我有事就隻管吩咐安耀光來辦就是。


    但龍孝武不知道的是,他現在怎麽走的,一個月後就得怎麽再回來。


    無論是湘西蠱術還是泰國降頭,都救不了他。


    因為我給他施的就不是蠱術。


    越用化蠱的法子去解,就越受折磨。


    等到回來的時候,他就必然要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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