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八一死,他這一脈的人也就沒什麽用處了。


    我原是打算坐上仙爺位後,再收韋八這一脈的性命來立威。


    可既然秦遠誌和張美娟把機會送到麵前,我也不會浪費拖延。


    絕了韋八這一脈,或許能讓幾位仙爺對於讓我上位更痛快一些。


    這樣做當然會有很多隱患。


    不過,我隻要坐上仙爺位,接觸到地仙會劫壽賣命的大買賣,其他的都不重要。


    世事紛繁雜亂,要時刻記得想解決的主要矛盾是什麽,不能讓其他的次要矛盾晃花了眼。


    矛盾論,真是神文。


    張寶山表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這個仙爺有什麽好的,非要當嗎?”


    我說:“這個仙爺不好,但我必須得當。張隊長,進去問話吧,爭取一次把話問清楚,別過後再鬧出千麵胡和秦遠誌那樣的事。”


    張寶山帶人去審問張美娟,我則回轉大河村。


    陸塵音一如往常般坐在診室抱貓看電視,見我回來,就說:“飯菜包老嬸送來了,你那份在灶上熱著,何強兵過來找你,說是有個叫潘貴祥的明天上門來拜訪問診,讓你在家等著。何強兵,你打算……”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轉而說:“包老嬸人挺好的。”


    我笑道:“你想多了,我住到這裏不是特意的,何強兵草包一個,沒什麽大不了的。你怎麽不說何芳兵?”


    陸塵音歪頭想了想,說:“他們家祖墳是不是有問題,有沒有找人看看。”


    我說:“老嬸倒是想找人看,就是一時沒有太合適的,你要懂的話,可以幫她看看。”


    陸塵音說:“我不會啊,師傅要教我,我不肯學,就沒學。”


    我把飯菜端出來,坐到桌旁開吃。


    西紅杮肉丸湯、香剪魚段,清炒木耳,醬豬蹄,味正量足,讓人胃口大開,實在是比外麵飯店好得多。


    我一氣把菜飯全都掃空,收拾了碗筷,準備開始做晚課。


    陸塵音突然放下貓,轉頭問我昨晚去幹什麽了。


    我也不瞞著她,把昨晚到今天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


    陸塵音安靜聽完,皺眉說:“你故意的吧。這麽一搞,我就釣不上來魚了。”


    我說:“是,我故意的,不想讓你釣這個魚。”


    陸塵音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這就是你說的以誠待人啊,還真是不跟我說假話。那為什麽呀。”


    我說:“要是讓你釣出大魚來,會影響到我要做的事情。”


    陸塵音哼了一聲,“真自私,那些人不釣出來,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他們手上。”


    我回答她,“我是跑江湖的,從不行俠仗義。他們把趙素芬調出醫院取胎,擺明了不願意跟我發生衝突。”


    陸塵音眉梢慢慢挑起,“你是高天觀弟子。”


    我糾正道:“記名弟子。黃仙姑找我,是給你保駕護航,保證你能上道教學院,順利接掌高天觀。我要做的,也隻有這些。”


    陸塵音撇了撇嘴,說:“這次是我想錯了,下次有事我不帶你。”


    我簡單地回了她一個字,“好。”


    陸塵音就縮回沙發上,把蜷在一旁不敢動彈的三花貓揪到懷裏抱著,繼續看她的電視。


    我按部就班地寫字打拳做完晚課,給麻大姑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明天不去道場,接診解疑暫停一天,又給龍孝武打電話,讓他明天過來一趟。


    睡下的時候,陸塵音還在診室裏看電視。


    我去換了三柱香。


    陸塵音撇了撇嘴,沒搭理我。


    雖然她想表示自己在生氣,但我看得出來,她並沒有真生氣。


    但我還是讓她知道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氣。


    一夜無話,安穩入眠。


    早上準時起床做早課吃飯。


    陸塵音也沒睡懶覺,把大部分早飯都搶走,吃得心滿意足後,就出門了。


    害得我隻吃了個半飽,不得不去村裏又自己買了兩個麵窩溜縫。


    老曹準點上班,坐在警務室的窗口前。


    年過完了,似乎一切都回到正軌。


    我回到住處,開了電視,躺到躺椅上,啃麵窩,看報紙,聽新聞。


    傍九點的時候,何強兵風風火火跑來了。


    他居然換了身西服,雖然有些肥大,但卻熨得平平整整,很像那麽回事。


    “哎呀,周先生,你怎麽還在這躺著,潘先生馬上就到了,趕緊起來收拾收拾啊,我跟你說人潘先生那是見過大世麵的,可不能讓他給看輕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屋裏團團亂轉,看起來很想收拾收拾房間。


    不過他終究不是幹家務活的料,把茶壺拎起來,原地轉了兩圈,又放回原位,然後又到我旁邊磨叨。


    “周先生,你說潘先生這回要是提帶我去一起發財,我是馬上就答應他好呢,還是先推一推,顯點深沉?其實我是應該推一推才對吧,可萬一我這一推人家當真了,不再找我,那我不坐蠟了……”


    我指了指沙發,“坐那,閉嘴。”


    何強兵就是一呆,張嘴想說話,可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子也不聽他自己使喚了,雖然他臉上的表情是不情願,可動作卻沒有任何含糊,轉身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


    正在沙發上曬太陽的三花嚇了一跳,竄下沙發,跑到我這邊,跳到我身上趴下。


    我在它脖子上擼了兩把。


    手感真好,又軟又溫,怪不得楊曉雯、陸塵音都喜歡整天抱著擼個不停呢。


    隻是這麽好的感覺,太過消磨人的意誌。


    我隻擼了這兩把,就不再摸了。


    三花轉頭看了看我,又轉回去,老老實實趴著不動了。


    接近十點,村路上開來一輛淩誌400,穩穩停在院門口。


    司機下來,小跑著打開後門。


    穿著黑大衣的略有些謝頂發福的中年男人慢慢下車,背著手站在門前,向院裏打量。


    派頭很足。


    司機過來推開院門,然後小跑著過來敲房門。


    我等他敲了三遍,才回道:“進來吧,門沒拴。”


    司機拉開門,謝頂男人慢條斯理地邁步進來。


    何強兵激動了,想起來,可身體不聽他使喚,就隻能板板正正地坐在沙發上。


    謝頂男人背著手,看了一圈,目光在一動不動的何強兵身上停頓了一下,最後滑過來,落到我這邊,露出一絲冷笑。


    “你個跑海漂船的,設事抬轎子,抬到我坐地老爺眼皮底下,不知道亮燈閃花子多大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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