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祖興擔心地道:“就怕你大大方方地把獨家法門拿出來公開,可其他人卻還是藏著掖著不肯拿出來。”


    “這又有什麽?我說過了,天下沒有我治不好的外路病,他們所謂的秘技對我來說沒那麽重要。”


    我站起來,指著門口方向,說:“我搞這個研究會,是為了占道上位不假,但既然掛著這塊牌子,就要對得起我陰脈正傳的身份。如果我公開的法門能夠讓更多同道的水平有進步,能夠幫助更多的人免除痛苦,就算最終不能上位,我也會很開心。”


    麻大姑忍不住啪啪鼓掌。


    帶動著滿屋子的人都跟著鼓了起來。


    其實我沒那麽偉大。


    心懷天下,幫助更多人,其實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我自己還在掙命,哪有那個閑心去懷顧天下?


    之所以這麽做,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占道上位。


    正常來說,想坐上仙爺這樣一地術士江湖的頂尖位置,本事、人脈、名聲缺一不可。


    我來金城時間太短了,沒有根基,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雖然通過鬥法證明了自己的能耐不小,可人脈名聲這兩方麵卻是極為欠缺。


    借助研究會這個平台,教授治病法門,是我在本地外路病同行中快速建立威望,擴展名聲,織結人脈的最好辦法。


    這一天下午,隻有蔣國英這麽一個上門求教的。


    我還是早早關門,依舊請了幾人吃飯,這才返回住處。


    剛走到院門外,就看到包玉芹正從對麵屋裏走出來,便招呼了她一聲,問:“老嬸兒,怎麽回來了,你兒子好了?”


    包玉芹一臉不高興地道:“可不是好了嘛,前天還要死要活的呢,今天一下就好利索了,跟沒事人一樣,醫院的大夫都嚇了一跳,說是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要不是我攔著,還想把強兵拉走去做不知道什麽檢查呢。”


    “既然好了,那不是挺好的嗎?你怎麽看起來不高興。”


    “唉,這小王八蛋非要回法林寺,怎麽也不肯跟我回家,說什麽他偶像馬上就要來了,他不能走,萬一錯過了,一輩子都得後悔。唉,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送他去法林寺了。這事兒鬧的,哎,周先生,我們家強兵真不會出家吧。要不你幫他起一卦?”


    “哈哈,老嬸兒,我是看外路病的,不懂起卦。不過何強兵不是出家的料,那份苦他就吃不下,你也別急著催他,等他想通,自然就回來了。要是催得太急太緊,他起了逆反心理,一生氣再真剃度出家,那你就可麻煩了。”


    “唉,我也明白,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一想到這小子家都不要了,娘也不要了,我就一肚子氣,他特麽最好別回來,真要回來,我不打斷他兩條腿,我跟他姓,管他叫爹!”


    我笑著勸了她幾句,見她消了火,這才返回屋裏。


    今晚還是和楊曉雯分房睡。


    晚上覺得被窩裏少了點什麽。


    一天兩天還沒這種感覺,如今第三天突然就變得格外強烈。


    溫柔鄉是英雄塚,果然不假。


    怪不得大俠們結婚之後都喜歡退隱江湖。


    實在是有了比江湖更讓人迷戀的地方,自然就不會再懷念風餐露宿凶險重重的江湖。


    被窩不再溫柔的好處就是早起做早課不再艱難的事情,出去逛街買早餐也變得讓人心情愉快。


    上午來了家問診的,孩子身上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地出現血檁子。


    看過之後,不是什麽大毛病,很簡單就處理完。


    收到三百塊錢的孝敬。


    有進賬總是讓人開心,我拿著這三百塊錢,出去買了好些吃的,給自己置辦了一頓相當豐盛的午餐,吃飽喝得,這才前往道場。


    路過村口的時候,依舊特意關注了一下。


    警務室門窗緊閉,還是沒有人。


    那隻三花貓正躺在門口曬太陽。


    我就走過去對三花貓說:“你自己在這裏呆著多沒意思,不如去我家裏呆幾天,等老曹回來了,你再過來。”


    三花貓歪頭看著我,“喵”地叫了一聲,跳起來跑掉了。


    一路倒車趕到道場,遠遠就瞧見門口黑壓壓擠了好些人,更外麵則是不明真相但依舊興致勃勃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我剛一走過去,擠在門口那一群裏就有人喊了一嗓子,“周先生來了!”


    所有人齊刷刷扭頭看過來,忙不疊地向兩邊退讓,給我閃出一條通道來。


    都是那天來捧場並且登記加入研究會的縣上先生。


    我順著通道走過去,兩邊問好的聲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恭恭敬敬。


    這場麵實在是讓人很爽。


    我挨個打招呼,每個主動問好的,都一一回應,而且還會叫出他們的名字。


    這讓所有人都挺激動的,自覺得自家在我眼裏挺重要。


    這一路走過來,到了門口,才看到隊伍最前方的正是蔣國英。


    蔣國英對我說:“昨天晚上我把事情跟幾個老夥計講了講,讓他們也都來聽一聽,結果這消息一傳開,來了這麽多人,不妨礙你看診吧。”


    我笑道:“不妨礙,這人啊,多多益善。”


    隻有來的人多了,才能更快地把我的本事、主張宣傳出去,才能快速積累足夠的名聲。


    麻大姑、呂祖興早在屋裏把一應事務都準備好,等我進屋坐下,把擠在外麵的縣下先生們都讓進屋裏,這才宣布正式開始解答各地疑難問題。


    在屋外排隊的一眾縣上先生便帶著各自病人逐次上前,現場求教,當場治療,然後再虛心求教。


    這些病人的毛病都很好治,之所以會成疑難,讓周邊的先生全都束手無策,主要還是因為多種病征交錯的緣故。


    比方說下麵黃岩縣的先生帶來一個病人,神經嚴重衰弱,天天晚上做噩夢,導致睡眠不好,質量極差,看過的先生都斷的是衝撞被纏,各顯神通的治療,可怎麽也治不好,反而更加嚴重。


    我看過之後,簡單問了幾句情況,就告訴她和帶著她來的縣上先生,這是衝撞了過路煞氣,導致陰邪纏身,無法正常睡覺。


    但這隻是表征,不是真正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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