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花毛衣年輕人不停拍著巴掌叫道:“好,好,鬥得漂亮,殺了他,這一百萬就歸你了,哈哈哈……”


    我沒搭理他,隻看著龍老仙爺,“老仙爺,服不服?”


    龍老仙爺頭抬不起來,含糊地叫道:“我一時心軟,怕傷到旁人,沒使術,你放開我,咱們再鬥過,這回我絕對不會手軟!”


    “術士鬥法,必有一死。你輸了,就得死,要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就再來鬥過吧。”


    我把抽了一半的煙拿下來,塞到他嘴裏。


    “臨走前抽一根吧,到底是金城術士裏的頭麵之一,不能讓你走得一點體麵都沒有。”


    我從衣兜裏拈出一根灸針,兩指一捋,針身上便燃起幽幽藍色火焰。


    “老仙爺知道七煞刺魂針嗎?我這一針會從你的後頸要害刺進去,直接刺散你的魂魄,讓你死得毫無痛苦。”


    龍老仙爺咬著煙不抽,說:“我是地仙會的把子之一,殺了我,為了地仙會的尊嚴,其他四位仙爺也絕對不會放過你,我精通的是堪相點命,不擅長鬥法殺傷,可徐五魏解都精通殺法,一身本事是幾十年用無數人命磨練出來的,門下弟子行走也多,你鬥不過他們。”


    “那就不勞老仙爺你替我操心了。”我嗬嗬一笑,拈著炙針,緩緩刺入龍老仙爺的後頸。


    針一入皮膚,龍老仙爺立馬就繃不住了,哀求道:“別殺我,我活著比死了對你有用。”


    我停下手,問:“你活著對我能有什麽用處?”


    龍老仙爺道:“你來金城一路鬥法顯技,不就是為了求名求財嗎?我可以引薦你入地仙會,幫你取一個仙爺位置,到時候金城財富隨意取用,想顯聖做神仙也輕而易舉。你要是靠自己這麽一路鬥下去,就算名氣再大,在金城也是外人,真正的好處你根本沾不上邊。”


    我說:“我打聽過,想做仙爺,至少得有兩個老仙爺聯名推薦,你最多隻能把我引進地仙會,可這又不是隻有你能做,我找葛修不行嗎?我可是拜過葛老仙爺門的。”


    龍老仙爺急道:“光有兩個老仙爺推薦也不行,還得有自己的一道之地,徐五風水,韋八問陰,魏解養靈,葛修製丹,我是相命,你想自己建道立館,沒個三五年成不了,但我可以把自己的堪相點命讓你半道,替你宣揚名聲,還可以幫你聯係一個仙爺共同推薦。現在有個好機會,韋八被人害死了,現在空出一個仙爺位來,我可以推你上位。要是錯過這個機會,再想生添一個仙爺位,不是一般的難。你饒我一命,我拜你門下行走,你要不放心,可以使術約束我!”


    “有點道理……”


    我摸了摸下巴,看著龍老仙爺,慢慢思索。


    “特麽的,你們兩個說個屁啊,姓周的,殺了他,我捧你當金城術士頭牌,要錢給錢,要勢給勢,你特麽趕緊殺了他!磨蹭個屁啊!”


    花毛衣年輕人不耐煩了,猛地把手裏的紅酒杯扔過來。


    酒杯摔到地上。


    酒液飛濺。


    杯子一直滾到我腳下。


    我皺眉看了看杯子,抬起踏著龍老仙爺的腳,把杯子踩得粉碎。


    “術士雖然不過是江湖亡命徒,但也有自己的臉麵,我們相互爭殺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可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自古以來,就隻有人供奉術士,沒人敢驅使術士搏殺取樂,知道為什麽嗎?”


    我重新點了一根煙,眯起眼睛看著花毛衣年輕人,自問自答。


    “因為術士可以殺人於無形,任你帝皇將相,豪門富商,都逃不過術士的陰殺。”


    “呦,呦,牛皮吹得挺大啊,哈哈。”花毛衣年輕人扭頭看著邵衛江,“江少,怪不得他敢當著你的麵施術害人,掃你的臉麵,這是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想殺誰就能殺誰,真夠狂的。”


    邵衛江木著臉說:“現在我們沒人能治得了他,他狂也正常,難道你有本事弄他?”


    花毛衣年輕人笑道:“哈哈,江少,這樣吧,我現在幫你把他弄死,你想讓他怎麽死就怎麽死,保你滿意順氣。回頭清開那塊地你幫忙露臉打個招呼,不讓你白忙,按市價現提兩成給你,等開盤了,再算你兩成股份,你看怎麽樣?隻要你同意,一切我都給你辦妥妥的,絕不讓你家老爺子知道。”


    邵衛江沒接這話,又瞟了我一眼。


    我笑了起來,說:“你叫什麽名字?”


    花毛衣年輕人嘖嘖道:“怎麽著,想知道我的名字,好使巫術對付我啊,別想了,我有法寶護身,什麽巫術都傷不到我。”


    “陰牌嘛,我一進屋就知道了。”我點了點胸口位置,“正常人哪會有這麽濃的陰死氣盤在胸口。一個加了死人物件的陰牌,可保不了你。”


    “有點本事!”


    花毛衣年輕人從毛衣領口拽出一塊橢圓形的透明牌子。


    牌子裏裝著個漆黑的雕像,八臂獨角,盤坐著一個奇怪的姿勢,浸泡在淺黃色的液體當中。


    “這是我在泰國大摩楞寺求來的,能辟一切法咒傷害。而且從打戴上起,就百病不生,運氣旺盛。你要有本事可以來破一破,要是能破的了,我再賞你一百萬。”


    “你這是屍料做的超陰牌。裏麵的大黑天佛尊是童屍骨雕成,泡的是死人油。這種超陰牌如果不能定期更換死人油,就會傷害佩帶者。所以,你身邊有一個降頭師吧。這才是你敢坐在這裏對著我的真正底氣。”


    “哈哈,厲害啊厲害,怪不得這麽狂呢,是真有點本事。不過你現在猜出來也晚了,你們進門的時候,就已經中了阿讚法師的降頭!你要是敢對我施法,降頭立馬就會發作,不信你就試一試!我就在這裏,你倒是對我施法啊,敢不敢?哈哈哈……”


    花毛衣年輕人靠在沙發上,拍著大腿狂笑。


    邵衛江挪了挪屁股,往遠離了點,扭頭看著我,明顯有些坐不住了。


    我撣了撣煙灰,道:“法不可褻,你要求死,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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