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幾個耳光下去,我來京都這兩天所積攢的火氣都發泄出去,心中別提多暢快了。


    可是等我回頭看去,隻見慕容火,風無言以及東子都恐懼的看著我,特別是東子,他臉上的表情我從來都沒看到過,即便是有也絕對不可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那表情,就好像看死人。


    難道……


    我心中一動,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麽,身上突然一陣刺痛,腦子就好像要炸開一般,如同無數蟲子在我腦海中肆虐。


    劇痛之下,我忍不住喊出聲來,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腦袋,驚恐的發現在我的雙手上,一些白色的絨毛正在遊動。


    當疼痛到我無法忍受,原本以為會昏過去的時候,整個世界好像瞬間清靜下來,仿若世間的一切都成為了慢動作,腦袋無比清晰。


    我清楚的看到宮白練四周的大漢猙獰的朝著我跑過來,然後去拳頭砸在我臉上,唾沫和血液在空中飛舞,宮白練那氣急敗壞的神色就好像錄像一格子一格子的慢放,耳邊還能聽到東子奔跑的聲音,還有那拉長的音調。


    所有的一切,就好像虛幻一般,即便是被打,我也沒有了絲毫感覺,卻可以看清楚四周所有人的動作,仿若在我身上裝了三百六十度的攝像頭。


    這種感覺,讓我沉迷,甚至深深陶醉在其中。


    隻可惜我的身體承受不住四周蜂擁而來的拳腳,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眼前突然一黑。


    雖然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但是我腦子仍舊無比的清醒。


    一個小時,一天或者是一星期?


    時間好像對我沒有了意義。


    ……


    “當時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陽光照耀下,東子的臉上帶著絲絲疑惑,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


    我收回了目光,懶洋洋的斜靠在病床上,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東子是在問我,究竟是怎麽想的,會那麽突然的對宮白練出手,而且用的還是打耳光這樣羞辱的方式。


    可是我自己也不明白我那時候究竟是怎麽想的,現在想想,如果再次讓我回到那個時刻,恐怕會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


    心境的原因吧。


    “明哥,這裏暫時還是安全的,這段時間你好好陪陪嫂子,北方集團那邊就交給我們了,反正我也不想受這個鳥氣了。”東子沉聲說道。


    我略微點點頭,心中想要說聲對不起,可是怎麽也說不出來。


    “放心,宮白練那小子雖然囂張,可是他說的話,都是會兌現的,他叫囂隻要我們敢打他,他就會賠償我們的損失,那他就一定會做到。”東子笑著說道。


    我皺眉看向東子,丟了那麽大的麵子,宮白練會為他說的話負責?況且當時宮白練挑釁的並不是我,而是風無言。


    “以後明哥你就明白了,在圈子中,沒有那麽多的謊話,而且承諾的事情,除非是死了,就一定要做到。”東子拍拍我肩膀,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我見怪不怪了,反正在東子口中的圈子中,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閑聊了一會,東子又和我說了一些圈子中的事情,這才離開。


    我緩緩閉上眼睛,看起來坐在床上沒動,好似睡著了,實際上我的腦海中正在進行著急速運算。


    從東子進門一直到他離開,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甚至說話時候的語氣變化,身體變化,都在我腦海中重新演繹,並且破譯中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僅僅是東子來的場景,實際上在我十幾年的記憶中,每一個片段,我都可以這樣回憶起來,並且做出判斷。


    一切自然而然,就好像……天賦!


    然而,這種讓我欣喜的天賦究竟是怎麽來的,我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想明白,隻是隱隱約約感覺和宮白練,藤蘿蔓,以及酒吧中的某些東西有關係。


    “怎麽又睡著了?張醫生說了,你最好每天活動一下,要不我推著你出去轉轉?”


    耳邊傳來溫柔的聲音,我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言笑晏晏的笑笑。


    在她紅潤的臉頰下帶著不正常的白皙,表麵上看起來她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但是在我眼中,此時的笑笑就是外強中幹,就連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要比尋常人弱三分。


    張醫生說的沒錯,此時的笑笑已經可以和我做某些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情,並且可以順利的擁有自己的孩子,可是風險要比尋常人多三到五倍。


    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情況。


    “也好,我們出去走走。”


    觀察笑笑的情況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對著笑笑點點頭,我挪動身體下地,剛剛站起來準備走路,雙腿卻不聽使喚,差點跌倒。


    “你啊,讓你走走你還總是不樂意,現在連路都不會走了。”扶著我的笑笑抱怨說道。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隻是大意了。”我笑著反駁,心中卻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簡單來說就是我的身體跟不上了意識,就好比一台運行緩慢的電腦,指令已經輸入了很多,狄電腦卻一直無法執行過來。


    腦袋給身體下命令了,已經走了兩三步,可身體才剛剛開始運行,沒跌倒算好的了。


    正常情況下,我的思維速度是原本的三倍,隻要我集中精神,任何人的一切行動在我眼中都會變得無比緩慢,而且這種能力隨著時間推移以及訓練,還在進一步增強。


    與之相反,我的身體反應卻在減慢,雖然沒有退步,但是也沒增加。


    在我猜想,藤蘿蔓是作用到精神上的,某種我所不知道的聚合反應在我身上發生,才導致了目前的情況,以至於用藍光石強化過的身體也跟不上了思維的反應速度。


    腦海中各種念頭急速轉動,一邊和笑笑說著話,我一邊開始調整身體和思維之間的協調度,還沒走出病房門,我就表現的和普通人一般。


    這才是我在那場爭鬥之中最大的收獲。


    強悍的學習協調能力。


    一出病房,清新的空氣伴隨著花香撲麵而來,四周一片欣欣向榮,連帶著人心情都好了不少,原本一年五百萬的心疼,現在也不心疼了。


    沒錯,我現在呆的地方就是笑笑接受治療的療養院。


    得罪了宮白練,準確來說打了宮白練,在京都,也隻有在這個療養院中才能獲得暫時的安寧。


    因為這個療養院的建立者,是混江龍!


    哪怕現在混江龍已經死掉的消息傳開,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撒野,包括九爺和北方集團的宮爺,因為療養院中不僅有上麵退下來的大佬,還有原本和混江龍一起打天下的老功臣。


    表麵上看起來他們都是和和氣氣的老爺子,真要是惹怒他們,九爺和宮爺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小兩口又出去散步?笑笑臉色好看很多啦,是不是被滋潤的?”


    沒走幾步,一個身穿唐裝一頭銀發的利索老爺子提溜著一鳥籠,笑嘻嘻的打趣著。


    “張爺爺您又取笑我。”笑笑紅著臉不依的說道。


    老爺子哈哈一笑,隨後饒有興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後點頭道:“你小子也不錯,是個有血性的人,宮家的小崽子就是欠揍,以後見了再打一次。”


    我尷尬的苦笑一聲,“老爺子您就別取笑我了,我這不是到這裏避難來了,真要是惹毛了人家,這地方也保不住我。”


    張老爺子雙眼一撐,“你個瓜娃子,老頭子說讓你打你就打?活該你現在當縮頭烏龜!”


    說完,老爺子提溜著鳥籠悠哉悠哉的離開,隻留下苦笑的我,還有身邊暗暗竊喜的笑笑。


    得,碰上這樣的老人家,我也隻能自認倒黴。


    “瓜娃子,聽說你被張德政那老家夥給涮了?”


    “果然是瓜娃子,張德政那老家夥都能忽悠到你,要是放在以前,你早就沒命了。”


    “小明子別灰心,以後咱找回來,等他不能動的時候,將他仍在廁所裏,臭死他!”


    一個個老頭老太太好像商量好一般出現在我們麵前,左一個瓜娃子,右一個瓜娃子,瞅瞅一邊笑嘻嘻看熱鬧的笑笑,我也隻好硬著頭皮和這些精力旺盛的老人家閑聊,默認瓜娃子這個稱號。


    不認也沒辦法,眼前這個老頭老太太,一個個名字說出來在圈子中都是大名鼎鼎,東子那家夥見了都要恭敬行禮的人物,哪裏是我能得罪的,更何況他們也是自己找樂子,沒什麽惡意。


    好不容易打發了老頭老太太們,用眼神收拾了笑笑,聽著笑笑保證以後她不會站在一邊看熱鬧了,一個意外之中的人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怎麽一個人來了?還帶著這東西。”


    看著眼前一臉倔強的姚鈺,我詫異的說道,在她手中,還有一個精致的木箱子,正是當初李明月說是要交給我的箱子。


    “鈺姐姐,你終於來了,笑笑想死你了,有沒有給笑笑帶好吃的?”後知後覺的笑笑見到姚鈺,那叫一個親近,就好像見到了世界上最親的親人。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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