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金鋒嗬嗬笑著,並沒有急著去看,而是給老癢阿伯點上了一支煙。


    “天河老郵局那個老保安大板牙喜歡跟我下棋,又下不贏我。一盤輸給我一根煙,一天要輸好幾盤給我……”


    “久了就熟了。去年天河郵局拆遷,大板牙搞了好多東西給我,叫我拿去賣。”


    “我把這些東西盤到麻子家,他還不收,還想壓老子的價。老子氣不過就不賣了。”


    “放到這裏當牆用,還可以擋雨擋風。”


    “大板牙死逑咯……可惜了,著車撞死逑……”老癢阿伯恨恨不休的罵著


    “前幾天還來了神經病,想偷老子的東西,被老子打了一石頭。”


    “老子老癢在這座橋地下住了三年了,賓狗敢把我咋樣?”老癢阿伯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金鋒知道,這是老癢阿伯很久沒跟人說話了,年紀大了,腦子裏想到哪兒就說什麽。


    手裏的煙塞在老癢阿伯懷裏,金鋒慢慢爬上橋洞開了一一個尼龍大包。


    這是郵局專用的雙層大包,很有些曆史了。包裏滿滿一口袋的書信和電報單,隨便抽了一封信出來,日期是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在信戳上還蓋著查無此人的印章。


    再拿出一封電報單來,同樣是查無此人的信戳印章。金鋒以前收破爛的時候也收過這樣的書信。


    在當初的時代背景下,根本沒有電話,打電報費用很貴,超過多少字價格就得翻倍。


    所以在當時的通訊往來全靠書信。那時候就郵局一家快遞,一封信在省內往往要走五到八天,快的話至少也得三天。


    很多人因為一些原因搬離原址,他的那些包括親戚朋友同學戀人寄信過來的時候,也就找不到人。


    隨後這些書信就會打上查無此人的印戳被退回去。久而久之,郵局就積攢下來了很多查無此人的信件,由於找不到寄信人,郵局就把這些信件全都給集中起來一起處理。


    日積月累,這些信件相當多了,環境也有了變化,各種通訊工具和快遞公司的興起,這些信件和電報單就當做廢紙處理掉。


    接連看了一大把的書信,都是從九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的東西。最下麵的幾疊書信郵局的印戳日期是九十年代的第一年。


    這一包沉甸甸的書信也不知道承載了多少個人的酸甜苦辣,看著上麵的那些不同的字跡和郵票,金鋒也有些唏噓。


    一封書信,就是一段塵封的往事和記憶。放棄了這個大包,金鋒開了另外一個。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一個包裏裝的都是從八十年代初到末期這十年的無主的書信和電報單。


    “嘿!”金鋒笑出聲來了。這一包裏麵的書信和電報單保存得極好。郵局對這些書信的管理很有分寸,每一年的書信都有專門的口袋單獨規整放置,比那些檔案館的管理還要周全。


    口袋上麵還標注了某一年的字樣,下麵還用毛筆寫著廢棄兩個字。從這一點上,足見當年郵局的認真負責的工作的態度。


    看到這一幕,這可把金鋒給樂壞了。直接跳到八二年的那一袋信箋拆開,速度奇快的翻查起來。


    忽然間,一抹紅光閃入眼簾。金鋒嗯了一聲,拿著這封信定眼一看,嘴角上翹起來。


    在這封牛皮信的右上角,赫然貼著四張紅色的郵票。小小的郵票上,一隻黑色的猴子孤單的坐著,看似很迷茫的樣子。


    郵票的坐下上有t46(11)的樣式。猴大版票!這是在上世紀1980年的時候有著名畫家黃永玉所畫、邵柏林設計,薑偉傑雕刻的猴圖,也是神州郵局第一次發行的特種生肖郵票。


    當時實際發行了三百六十萬枚,經過多年的消耗之後,現在僅存一百萬枚左右。


    價格可是了不得。因為作圖、設計和雕刻都是當時國內的名家大師,堪稱黃金團隊,又是第一枚生肖郵票,在集郵收藏興起之後,這種猴大版的郵票更是備受人們的追捧。


    現如今,這枚小小的八分錢的郵票已經瘋漲到了大幾十萬的天價。這種四連方的猴票,那整體價格還會更高。


    看著這封牛皮紙書信上的猴票,雖然隔了三十八年的時間,卻是保存完整,毫無褪色。


    金鋒捏了捏書信,眼神一動,摸出小軍刀來,從背後將這封書信拆開。


    塵封三十八年查無此人的信箋打開的瞬間,一疊黑紅相間的郵票滑落在金鋒的手心。


    “運氣這麽好?”撿起這疊郵票,金鋒眼睛都直了。慢慢的牽引打開這疊郵票,金鋒不禁噝了一聲。


    這疊郵票赫然是整整的一版八十張的整版甲申年猴票,完完整整,猶能聞到上麵的墨香。


    金鋒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有些難以置信的搖搖頭,笑了笑,默默的將這版猴票裝進包包裏。


    手一抖,薄薄的兩張的書信一下子抖得筆直。書信裏的內容,讓金鋒知道了這整版猴票的來曆出處。


    這是一個五色羊城下屬的一個地方的官員寫給遠方小妹的信。那個小妹家裏很困難,就連買郵票的錢都沒有,所以這個官員就買了一套猴票連同書信寄了過去。


    在信裏,這個官員哥哥還囑咐以後就用這些郵票給自己寫信,不夠了再寫信給自己。


    默默看完書信,金鋒默默的信箋保管好裝進了包裏。再繼續翻看,又從兩封書信上麵找到了六張猴票,這可是太令金鋒驚喜了。


    同樣收好之後,金鋒打開了第三個大包。這個包包裏麵,裝的東西可就令金鋒有些皺眉了。


    從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甚至還有五十年代的書信電報單亂糟糟的堆砌在一起,一時半會根本清理不出來。


    這個包放棄。下一個包,金鋒開了的瞬間,立刻怔住了。竟然是民國時候的東西!


    全是民國時候的書信和電報單,同樣也是全是亂糟糟的一團,電報單厚厚的一摞又一摞,跟其他各種書信混雜在一起,一坨又一坨,看得金鋒頭都大了。


    伸手抄起一疊電報單來,粗略一看,金鋒心跳頓時加速。這些電報單跟書信肯定是當時局勢混亂,交通癱瘓,積壓在郵局當中沒被處理掉的。


    這些書信裏麵,絕對有好東西。一個名人手劄,那絕對是跑不了的。民國時候的名人手劄,現如今的價格,可是不菲。


    這些暫時不去管它,金鋒再把最後兩個大包打開做了初步的檢查,竟然發現這裏麵還有不少的好東西。


    金鋒咧嘴一笑,轉頭叫道


    “老癢阿伯,算賬。”


    “這些東西,我全要了。”就在最近的連鎖酒店開了房間,大搖大擺刷卡開了電梯進了房間,甩手給了搬運‘行李’的兩個服務員一人二十做了小費。


    整整六個大皮箱裏裝的全是民國時候的信件和電報單,金鋒就在這間房間裏住了下來,花了整整兩天清理這些東西。


    這些信件跨度時間之廣,從宣統溥儀繼位到四十年代整整四十多年的時間。


    五色羊城的天氣本就是很潮濕,這些積壓多年的信沒有得到有效保護,很多都已經腐爛。


    有些信件早已化作一團漿糊,有的電報單則全部凝結在一起,清理起來極為費勁。


    在很多信件當中,金鋒找到了好些個民國時期的名人們的親筆手書信件。


    這些信件很好辨認,從信封上的字體就能看得出來。信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


    談情說愛的,絕交的,報平安的,追男追女的,勸降的,告別的,妥妥的名人風範,民國情調。


    除此之外,金鋒還清理出來了好幾份超大規格的郵件,裏麵裝的赫然是一些書法和字畫。


    還有好幾幅碑帖。書法跟字畫的主人並不出名,都是寄給對方幫忙指正的。


    最值錢的,也就是一幅張大千的荷花圖,不過兩平方尺。這些金鋒並不放在眼裏,包括張大千的畫金鋒都不在乎。


    倒是碑帖有些少見,其中有兩幅碑帖竟然是民國大收藏家羅振玉的《古都安本廟堂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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