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陽惡狠狠的從金鋒手裏搶過煙來自己點上,絮絮叨叨的數落起金鋒的不是來。


    什麽不辭而別,微信都沒掃一個,什麽到了天都城的界麵上,也不知會一聲諸如此類無聊的話題。


    金鋒抖抖煙灰,喝著滾燙的鐵觀音,靜靜的聆聽著白大少爺的埋怨。


    末了,白大少爺砸砸嘴皮子,曼聲說道:“什麽都別說了。今兒你給弄鍋不給錢的神仙鍋。”


    “不然,我可得跟你翻臉。”


    金鋒冷冷一笑,眯起眼睛:“你白家大少爺也來拉皮條做說客了?”


    白墨陽頓時噝了一聲,看了看金鋒,嗬嗬笑了笑:“瞞不住你。”


    白墨陽……


    跟沈奇文一樣,確實是來拉皮條的。


    不過這回的皮條,拉得有些大。


    白墨陽拉的是柏家的皮條。


    從那天的事件以後整整過了三天,天都城該知道也全都知道了,該打聽清楚的也都打聽清楚了。


    柏家……


    最終還是害怕了!


    對!


    柏家害怕了!


    三天時間,足夠讓柏家把金鋒的老底子全部翻出來。


    不過柏家做事相當有分寸,也相當的有傲氣。


    白墨陽把柏家長輩的話傳給了金鋒過後,微笑說道:“不打不相識,柏家認栽。你要的恩佐就在外麵,手續在這。”


    “以後,大夥兒都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柏家的事。”


    金鋒靠著沙發,深吸一口煙,輕聲說道:“能讓白大少爺親自出馬來找我金鋒說情,柏家的勢力看起來,比你們家大多了。”


    “對不對?白大少爺。”


    白墨陽嘿嘿笑了笑,輕聲說道:“這倒不至於。隻不過有些事兒別不了。你也知道。”


    金鋒曼聲說道:“那就是白大少爺有求於柏家咯?”


    金鋒的語氣漸漸冰冷,白墨陽哪有聽不出來。趕緊擺手說道:“絕對沒這回事。”


    金鋒半垂眼皮,冷聲說道:“那就是你們白家收了人柏家的銀子咯?”


    白墨陽收斂笑容,正色說道:“白家的錢夠用,我也不至於收這些髒錢。”


    金鋒偏著腦袋,淡淡說道:“說起來,你白大少爺跟我金鋒也是合起火來陰過人九龍杯,也算是搭檔。”


    白墨陽麵色一緩,嗬嗬一笑:“最佳搭檔。”


    頓了頓,白墨陽趕緊又補充叫道:“還是哥們!絕對的哥們兒。”


    金鋒對這話不置可否,輕聲說道:“借白大少爺的嘴,給柏家傳句話……”


    白墨陽神色一動,隻聽見金鋒冷冷的說道:“告訴柏家,一台恩佐,不夠。”


    白墨陽麵色唰變,一下子站了起來,吃驚的問道:“這……這……”


    這時候,隻看見大廳門口邁進一個人來,嘴裏笑著說道:“一台恩佐都不夠,金先生的胃口,似乎有點大了。”


    見到這個中年人,白墨陽麵色一整,朝著那中年人點頭致禮,輕聲叫了一聲柏叔。


    中年人大約四十多歲,標準的國字臉,濃眉虎眼,雙目精光四射,令人不寒而栗。


    身穿一件短袖白襯衣,下身青色西褲,腳下黑皮鞋,非常得體,氣勢十足。


    從大廳進來,中年人走路龍驤虎步,氣勢非凡,一看此人就非同一般。


    在中年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赫然就是那天拽得要上天的柏一凡。


    中年人大步走過來,到了沙發金鋒身前,靜靜的伸出手來,不卑不亢的說道:“在下柏樺。金先生幸會。”


    金鋒端坐在沙發不動,左手輕抬,淡淡說道:“柏首長請隨意。”


    金鋒不跟柏樺握手見禮,這一幕出來,白墨陽頓時嘴角一抽。


    而柏一凡卻是麵色一變,兩隻眼睛中都快噴出火來。


    柏樺的手定在空中幾秒,抿著嘴淡然一笑,眯起眼睛,徑直坐在金鋒的對麵,翹上二郎腿,臉色平靜而淡定。


    這當口,柏一凡也要走過來入座,金鋒淡淡說道:“人坐的沙發,狗不能坐。”


    此話一出,柏一凡麵色劇變,一下子沉下臉,怒視金鋒,臉上的皮肉都在抽搐不停。


    天都城跺跺腳都要抖三抖的柏家少爺什麽時候被人如此羞辱過。


    就在柏一凡要發飆的時候,沙發上的柏樺淡淡一抬手,輕聲說道:“人在屋簷下,要學會低頭。”


    “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


    “站著吧。”


    柏一凡冷冷的看著金鋒,麵容猙獰而凶殘,牙齒錯得滋滋響,顯然已是怒到了極點。


    悶了整整五秒,柏一凡才緩緩直起腰,緊緊的抿著嘴,嘴角不住抽動,死死的盯著金鋒。


    憋屈和憤怒,還有無盡的怨毒和仇恨。


    柏樺的胸口輕輕的起伏了一下,不動聲色看了看金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金先生似乎還在生我家一凡的氣?”


    金鋒抿著嘴,淡淡說道:“柏首長也太小看我金鋒了。”


    “你們家少爺,還不配,值得我惦記。”


    柏樺眉頭一挑,淡淡笑說。


    “年輕人,有火氣肯定是難免的。我年輕的時候,火氣也不小。”


    “後來年紀大了,擔子也重了,也就慢慢明白了一個道理。”


    “世界很大,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你說呢金先生。”


    金鋒仰頭喝了一口茶,曼聲說道:“柏首長是來說教的嗎?”


    柏樺笑了笑,輕聲說道:“金先生的本事略有所聞,說教二字不敢當。”


    “你跟墨陽是哥們,墨陽也是我的侄子,這樣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


    “剛才墨陽想必也跟你談過,不知者不罪,你跟一凡不過是誤會一場,事既然出了,解決他就好。”


    “你說呢,金先生,”


    金鋒淡淡說道:“那肯定要解決。我要不為了解決你家少爺,也不會再天都城待到今天。”


    柏樺聽到這話微微皺眉,沉吟兩秒,淡淡說:“那台恩佐金先生喜歡,你就拿去。事情到此為止。”


    金鋒嘴角掛著一抹冷漠的笑容:“一台恩佐,那是三天前的價。”


    此話一出,柏樺虎眼蹭的下收到極致,背後站著的柏一凡猛地下抬起頭來,眼睛裏都要飆出血來。


    而旁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白墨陽眼皮狂跳,心都在抖。


    神眼金,這是要做什麽?


    還不見好就收,難道還有整什麽幺蛾子不成。


    柏樺慢慢的摸出煙來,慢慢的點上,深吸一口,所有的煙霧全部吸進肺中,卻是沒見著一絲絲的煙霧溢散出來。


    沉默了良久之後,柏樺忽然笑了起來,朗聲說道:“確實。就算是水果蔬菜,每天的價格也都不一樣。”


    “金先生,今天想要什麽價?”


    金鋒掐滅煙頭又複點上一支煙,臉色平靜,語氣清冷:“我怕你給不起。”


    柏樺濃黑的虎眉斜著一挑,傲然說道:“你隻管說,沒有我給不起的。”


    柏樺的話沉悶如雷,滾滾四下散開,空氣中充滿了電離子的味道。


    聽到柏樺的這句話,白墨陽的心頭狠狠的突突狂跳,咬著牙暗地裏給金鋒使眼色。


    柏樺,這是動了真怒了!


    然而金鋒卻是目不斜視,一張臉平靜得甚至有些可怕,半垂著眼簾,靜靜說道:“我金鋒做事,不做就不做,做了,就是驚天動地。”


    “我要柏家,從天都城消失。”


    這話從金鋒嘴裏乍然冒出來,頓時如隕石撞上地球,頃刻間掀起十八級的大地震,整個大廳都在搖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坍塌一般。


    白墨陽心都揪緊了,狠狠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兩隻手都在抖。


    這個金鋒,實在是太狂了!


    柏樺聽到這話,驀然間抬起頭來,虎眼爆睜,雙瞳深處飆射出無盡焚天怒火,緊緊咬牙,冷視金鋒。


    一股上位者的殺氣衝天而起,席卷開去!


    看不見聞不到的硝煙頓時彌散到了整個大廳。


    空氣在這一刻被凝固再壓實,呼吸都難以維係。


    柏一凡雙腿打著戰,幾乎站立不穩,緊緊的抓著沙發靠背,嘶聲叫道:“姓金的,你要我全家消失,你憑什麽?”


    “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你不就……”


    “我柏家跟你拚了就是。”


    金鋒抬臂一指,身子往後昂靠著沙發,曼聲說道:“你沒資格跟我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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