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矮的小吉達站在門口,雙手把住門的兩邊不讓一幫子男女進屋。


    “你們不準進去。我姐姐在休息。”


    為首一個高大強壯的男子頭戴氈帽,叫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長筒靴,衝著屋子裏叫道:“央吉你有病,我們都知道。我們也不想來找你。”


    “可是你的阿爸欠了我們那麽多錢,你答應要還,這都半年多了,當初可是你自己答應的。”


    “沒人逼你。”


    金鋒在遠處一聽,頓時沉下了臉來。


    央吉在三個小時前才吃了自己配製的藥,現在還在昏睡中,這些人竟然在這時候來逼賬。


    氈帽男子的話剛落音,身邊那些個債主們也是紛紛叫嚷起來。


    “對,沒人逼你。是你自己寫了欠條的。”


    “你躲著沒用的央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不還錢,我們可就要去找仁波切了。”


    “對……不還錢,我們就拉你們家的犛牛……”


    小吉達急了,衝著這些人大叫出聲:“你們小聲點,不要吵醒我的姐姐。”


    “你們這群混蛋,不準你們拉我家的犛牛。”


    債主們哪會把小吉達放在眼裏,那氈帽男子上前將小吉達一推,頓時就將小吉達推到在地。


    一幫子債主當即就要衝進門去。


    這時候,央吉出來了。


    蹲下身扶起小吉達,拍拍自己小弟的衣服,將小吉達拉在自己的身後。


    大病初愈的央吉身子依然很虛弱,臉上一片慘白,看著眼前的一幫子債主,輕聲說道。


    “謝謝諾克薩日和幾位叔叔借錢我阿爸。我阿爸的錢我寫的欠條我認。”


    “這幾個月我身體不太好,過冬的時候,家裏的犛牛凍死了很多,現在還剩下二十多頭,都還沒抽架……請……”


    央吉的話還沒說完,氈帽男子諾克薩日就大聲說話了。


    “牛沒抽架就是你不還錢的理由了!?”


    “你打的欠條上麵,白紙黑字的寫著最遲今天還清。”


    “你該不會想賴賬吧!?”


    其他幾個人拿著手裏的欠條大聲叫嚷起來。


    “你別想賴賬,趕緊還錢。告訴你,你不還錢,我就請仁波切來主持公道。”


    “再不還錢,我就去法院告你。”


    “還錢!”


    央吉急速的喘著氣,腦子供血不足,頭部的疼痛再次犯了起來。


    緊緊的摳著門框,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輕聲說道:“小牛還沒長起來,賣了一定給你們錢。”


    “還有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年蟲草開山,我跟小弟去挖蟲草,一定會還清你們的錢的。”


    其他人可不聽央吉的話,冷笑迭迭,凶神惡煞的叫道。


    “少來這套。你家現在才剩多少犛牛,那能值幾個錢?”


    “少廢話,還錢。”


    “蟲草開山還有好幾個月,我們可等不了你那麽久……”


    “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我懷疑還沒等到開山那天,你就跟你阿爸阿母去了。到時候我們找誰要錢去?”


    “犛牛我們今天拖走,你們家不是還有蜜蠟鬆石天珠嗎,都給我拿出來。”


    央吉一聽這話身子一顫,眼前金星直冒,搖搖欲墜,滿麵痛苦。


    小吉達這時候勇敢的站了出來的,衝著那些人厲聲大叫:“蜜蠟鬆石天珠都是我姐姐的嫁妝。”


    “不準你們拿走。”


    “你們這些強盜,壞蛋。”


    門口那些人卻是不管這些了,大聲叫嚷,有的直接走到了央吉跟前,衝著央吉大聲叫喊還錢。


    央吉緊緊的咬著牙,慢慢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艱難的呼吸。


    兩行清淚從慘淡黯然的臉龐滾落下來,閉著眼睛,輕輕點頭。


    “好。”


    “給你們!”


    “我,這就去拿。”


    說著,央吉一隻手搭在小吉達的肩頭,輕笑說道:“小弟,欠賬還錢,我們不欠誰的賬,一輩子不欠誰的。”


    小吉達哭著大叫:“姐姐,可那是阿母留給你的嫁妝呀……”


    央吉流著淚搖頭,輕聲說道:“姐姐會有嫁妝的。”


    小吉達放聲痛哭起來,抱著央吉淚流滿麵,嘶嚎的哭嚎:“姐姐我會掙多多的錢,我會給你掙好多好多的嫁妝……”


    央吉費力的站起來,卻在這一刻腦子一下子炸開,輕哼一聲軟軟倒地。


    這時候,一個人輕輕的扶住了央吉,手裏拿著隕針在央吉頭上紮了下去。


    央吉睜開眼睛,歪著頭看看這個人,慘然一笑。


    小吉達一把拉住這個人的衣服,哭著大叫:“鋒哥,鋒哥,幫幫我們,幫幫我們啊……”


    金鋒嗯了一聲,懷裏抱著柔若無骨輕飄飄的央吉,眼睛橫掃過去。


    冰冷如聖山最高峰的寒光從金鋒的雙眼爆射出來,門外一幫子禁不住渾身一抖,膽小的竟然往後退了兩步。


    金鋒輕聲說道:“大日神山就在後麵,你們幾個大男人上門欺負一個女孩和一個小孩,蓮花山大士就是這樣教你們的?”


    這話出來,一幫人當中有兩個麵帶愧色,低下頭去。


    不過那諾克薩日卻是重重的冷哼一聲,冷笑叫道:“你是誰?”


    “你是央吉的什麽人?”


    “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金鋒靜靜說道:“我是誰不重要。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人欺負央吉和小吉達。”


    諾克薩日輕掃金鋒兩眼,惡狠狠的叫道:“欺負!?就算欺負,那也是我們的事。”


    “外鄉人,少來插手我們的事。央吉他們家欠了我們六十多萬。”


    金鋒淡淡說道:“欠賬還錢天公地道,是個人都有遇到難處的時候。央吉家困難,央吉又得了重病,你們這個時候來逼債,行為令人可恥。”


    諾克薩日跟幾個男人一下子就怒了。


    諾克薩日冷笑出聲:“外鄉人,你是不是喜歡上央吉了”


    “告訴你,這個女人是被惡魔附身了。你喜歡上她,絕對沒有好下場。”


    金鋒冷冷回應:“央吉隻是得了病,很快就好。”


    “你說的惡魔,在你的心裏。”


    諾克薩日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指著金鋒的鼻子叫道:“不要跟我頂嘴。你要有本事,就把央吉欠我們的錢還了。”


    “再多嘴,別怪我們欺負外鄉人。”


    金鋒手一晃,一尊天珠躍然在手,陽光普照間,天珠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泛照出白光一幕。


    “蓮花天珠!”


    “這是蓮花天珠!”


    “我的天呐,蓮花山大士!”


    天珠是高原非常的常見,更是流通貨,還能直接拿到當地的信用社貸款。


    在場的幾個人個個都是識貨之人,見到金鋒手裏的蓮花天珠當即就變了顏色。


    在高原人的心裏,像這樣至純蓮花天珠非大福源的讚布不可得到。


    金鋒竟然有這樣的至純天珠,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眾多人齊齊的望著蓮花天珠,有幾個還當場給蓮花天珠合十行禮。


    這時候,央吉緩過氣來,卻是不願意動彈一下。


    金鋒的懷抱如此的溫暖,帶給自己從未有過的安全。


    現場沉默了一會之後,諾克薩日眼睛死死直直的盯著那尊蓮花天珠,深凹下去的雙眼裏露出無盡的貪婪。


    “蓮花天珠很好啊。”


    “就用這尊蓮花天珠來抵賬。”


    “天珠給我,央吉欠我的錢一筆勾銷。”


    金鋒嘴角一撇,冷冷說道:“央吉欠你多少?天珠值多少?”


    “要點碧蓮不?”


    諾克薩日麵色頓變,冷厲的叫道:“要嘛還錢,要嘛給天珠。隨你選。”


    “今天要是拿不到錢,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央吉聽到這話,當即掙紮落地,淚水淌出來。


    “諾克薩日,蓮花天珠是無價之寶,我才欠你三十多萬,你就要拿天珠抵賬。”


    “你還算是人嗎?”


    諾克薩日獰笑出聲,陰狠冷厲:“廢話少說。”


    “還錢!”


    央吉又急又氣,贏痩的軀體簌簌發抖,不停的流著淚。


    金鋒輕哼一聲,指指諾克薩日,轉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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