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時候,葛俊軒騰的下跳起來。


    “不行,我得先跑路,去獅子國二姥姥家做幾個月難民。”


    “你千萬別想我。”


    金鋒抿著嘴,嘴角上翹,曼聲說道:“站住。”


    葛俊軒硬生生停住腳步,趕緊又回來,眼睛裏放光,嘿嘿笑說。


    “小姨夫,你……是不是要讚助我點跑路費?”


    金鋒沉著臉:“叫哥!”


    葛俊軒噯噯兩聲,笑著說道:“還不好意思,真逗你啊……小……金哥……”


    金鋒淡淡說道:“話都沒說完就忙著跑路,愚蠢。”


    葛俊軒麵色一整,燦燦笑著。


    “托座哪兒來的?”


    葛俊軒叫道:“跟雞血石一塊的啊。”


    “怎麽了?”


    金鋒哼了聲,把黑乎乎的木頭托座丟葛俊軒懷裏,曼聲說道。


    “你這塊雞血石使用的是浸漬法做的,一般浸漬法是用的普通昌化石,在特別的地方塗上硫化汞,也就是上血……”


    “陰幹再塗,再陰幹,反複數次,讓做出來的血石血層次感十足,完了再在透明的樹脂裏全身浸漬,拾起晾幹以後再用細水沙打光。”


    葛俊軒噯噯兩聲:“對對對,陳文婷那小妞原話也是這麽說的的。”


    “她還說什麽這個假貨還加了什麽什麽特殊的什麽……石粉在裏麵,讓它看起來摸起來都跟真的一樣,還不怕火燒。”


    金鋒眼神一動,輕聲問道:“你說的那妞,家裏老人是幹什麽的?”


    “他爺爺陳璞,在彩雲省那邊做翡翠玉石,他外公蘇文彬,疆南那邊做和田玉的。”


    “他們一大家子都是做玉石的。”


    說完這話,葛俊軒如夢初醒般的狠狠給了自己一下,懊悔不迭。


    “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哎呀我的r8!”


    金鋒抿著嘴,倒是對那陳文婷的小妞有些意外。


    她說的沒錯,雞血石的造假有很多種,浸漬法是其中一種,算是比較垃圾的作假方法。


    真正作假高明的直接皮包皮再錦上添花,再加一個埋地雷,就算是老鳥都得打瞎眼睛。


    葛俊軒手裏這塊假貨做假者還真不是一般人,加了另外一種石粉,讓樹脂外皮毛孔跟真的一樣,也不怕火燒檢驗,紋理上也能對上。


    “你朋友沒訛你,他也打眼了。”


    “我估計,送這個東西的人也打眼了。”


    葛俊軒聽了金鋒這話,呆了呆,擺擺手:“算了算了,輸了就輸了,陳文婷那小妞從大學那會就跟我過去……”


    “這回栽了。”


    說著又要起身走人。


    金鋒曼聲說道:“回去告訴那小妞,叫她準備好衣服,陪你、去東瀛、泡溫泉。”


    “安!?”


    “啥子喃!?”


    葛俊軒一聽僵住了,直勾勾的盯著金鋒。


    金鋒笑了笑:“雞血石是假的。這塊托座可是實打實的安南國倒架沉香,年代至少八百年。”


    “安!”


    葛俊軒尖聲大叫,慌忙拿起盒子裏的木座子捧在手裏看了又看,聞了又聞。


    葛家可是中藥大世家,沉香不僅是名香,更是名藥。葛俊軒從小耳讀目染,精通藥理肯定沒戲,精通藥材還是有三四分本事的。


    但眼前這塊木根子怎麽看也不像是沉香木啊。


    金鋒勾勾手指,葛俊軒趕緊蹲下來,金鋒拿了把穿心改錐在底座下輕輕一戳,再遞給葛俊軒。


    一股子清幽淡淡的沉香味道立馬散布出來,沁人心脾。


    葛俊軒眼睛頓時一下子爆亮起來,這種香味可是太熟悉不過了。


    自己天天戴著的水沉香手鏈不就是這種味道麽。


    一級倒架沉香,那可是比水沉香還要高檔的沉香,論克來賣的。


    這個底座少說也有一公斤,何止才值十萬!?


    “哈哈哈……”


    葛俊軒當即笑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想著陳文婷那小妞跟自己一起泡溫泉的旖旎風情,整個人就跟吃了興奮劑一般。


    緊緊擁抱金鋒,笑得春光燦爛,臉上誇張而又激動。


    當著無數人麵扭起潮步,嘴裏哼著小曲唱著rap,搖來晃去,無視眾人,蹦蹦跳跳到了r8車前頭。


    忽然間,葛俊軒停了下來,看了看蹲在自己車邊的光頭花臂少年,喂了聲。


    “噯,看啥子?”


    “喜歡這車哇?”


    花臂少年手拿武士刀,慢慢站起來,輕聲問道:“這車爽不?”


    “那當然。百公裏加速4.7,不過我得用4.9。”


    “你想玩玩?”


    “明天來拿啊。”


    花臂少年白了葛俊軒一眼,轉過身去,冷冷說道:“我自己買。”


    葛俊軒哈了聲,也不接話,坐上車烏溜溜原地調頭秀起車技來。


    濃煙乍起,焦臭滿空。


    轟隆隆如箭一般跑出去,一個漂亮的甩尾,尾燈一閃而沒,車已沒了蹤影。


    花臂少年雖然沒正眼去看,但餘光卻是一直隨著r8遠逝,眼睛裏透出無盡的欲望。


    葛俊軒來得快去得也快,前後不到五分鍾,直把在場的人唬得不要不要的。


    經常聽聞鑽石小少爺的傳說,今天見到真人,果然碉堡得不得了。


    要日天!


    然而,就是這位要日天的鑽石少爺在眼前這個收破爛的麵前,卻是如一個跟班小弟,老老實實,規規矩矩。


    這個收破爛的,他真的是個收破爛的嗎?


    所有人都給震撼到了。


    李銘大老板這時候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目光呆滯,臉上灰敗,心裏的陰影麵積已經超過百分百一百二十。


    想起剛才自己揚言叫囂要砸了這個廢品站,現在自己都覺得是多麽的可笑和滑稽。


    怪不得這幫二十歲出頭的少年一個比一個陰狠,他們的確有囂張的本錢。


    怪不得這個廢品站的老板敢說他什麽二手貨都敢收,他,確實有這個底氣。


    三魂都嚇得沒了七魄的李銘對金鋒早已畏服到了骨子裏,趁著眾人不注意,一個人悄悄的就要往後退。


    這時候,門外又傳來了一聲喇叭聲。


    這回進來的又是兩輛公務車。


    車門開啟,齊刷刷的下來好幾個人,李銘定眼一看,心髒猛地一抽,立刻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隻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聽著電話,左右張望,衝著一個地方招招手。


    這時候,邊上的趙源主動上前,跟中年婦女握手。


    然後又看見沼澤地那邊,兩個養鵝的老頭怒氣衝衝大步過來。


    接著,隻見著中年婦女親切小心翼翼的叫著一個老頭。


    “老黃。你有高血壓,可別急壞了。”


    那個老頭的鵝就是自己踢死的。


    老頭咬牙切齒,義憤填膺,衝著中年婦女低吼,另一個老頭則把林永鋒拉到中年婦女身邊。


    中年婦女輕輕的拍著黃冠養的背,一邊聽著林永鋒的話,微笑點頭,很是平易近人。


    三個人最後一起抬手指向了李銘。


    中年婦女偏頭看了看李銘,安慰黃冠養,陪著他去沼澤地看鵝去了。


    跟著就過來了兩個人,徑直到了李銘身邊,亮出自己的證件,一個人詢問,一個人記錄。


    “你就是李銘?”


    “林永鋒給你打過工不?”


    “是不是欠了他一萬五千塊錢?三年都沒結?”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


    “這是停工通知書,先停工。”


    “我們查過你的信用記錄,你屬於老賴,從今開始,飛機、高鐵、動車別坐了,嚴禁旅遊,嚴禁出國……”


    “就這樣。”


    李銘整個人都傻了,懵了,呆了。


    惶急切切的小聲的問道:“我,我馬上給錢行不行?”


    “當然可以。”


    規規矩矩,乖乖的把欠的工錢一分不少的交在對方手裏。


    “同誌。你能告訴我,那……那位老人家是誰不?”


    “你說我們領導的愛人啊?省博博物館的館長。黃老。”


    “轟!!!”


    李銘如遭雷擊,半個身子都是麻的!


    李銘身邊的一幹嫡係和工人們哪曾見過這樣大的場麵,膽小的早就溜之大吉,還剩下的人也是茫然的站在李銘身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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