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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葉天穹家出來之後,秦陽依舊回了藥劑堂。


    至於齊伯然,則是自行去安排之前商量好的那些事情了。


    經過在葉天穹家裏的這一番交談後,這一夜差不多已經過去,天色都開始蒙蒙亮了起來。


    當秦陽剛剛走到藥劑堂大門口的時候,迎麵三道身影第一時間已是迎了出來,看得藥劑堂的看門人不由心驚膽戰。


    “林堂主、徐副堂主、蔡副堂主……”


    門衛房間裏看門人咽了口口水,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外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說實話,能在這種地方當看門人,此人也是一尊達到了築境初期的變異者,畢竟藥劑堂乃是大夏鎮夜司極其重要的地方。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藥劑堂的三位大佬,包括那位化境的堂主林仲甫,竟然會親自到這大門口來主動迎接一個年輕人。


    對於那個從外邊走過來的年輕人,看門人倒是有幾分眼熟。


    他知道此人是不久之前才來藥劑堂的,似乎是藥劑堂一個新的年輕研究員。


    不過最近幾天時間,看門人並沒有看到過秦陽進出,所以他以為這人都已經離開藥劑堂了。


    而且他遠遠看著三位堂主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在看到那個年輕人身影的時候,更是迫不及待地往前又走了幾步。


    這樣的態度更讓看門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自家三位堂主大人何等身份,有必要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此客氣嗎?


    “咦,林堂主,你們這麽早,這是要出門嗎?”


    秦陽似乎也才第一時間看到藥劑堂的三位大佬,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然後客氣地問了一句。


    說實話,原本秦陽對藥劑堂還是有不少好感的,但在幾天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連帶著藥劑堂也不待見起來。


    畢竟沈然是藥劑堂的實驗室主任,不僅身居高位,還是一尊合境強者。


    沈然先是擄走了趙棠,然後又在皇庭會所設局要殺秦陽,要不是他有著玄級的混沌陣盤和天道雷法劍,恐怕早就死在沈然手中了。


    自己遭受危險也就罷了,後來殺了沈然之後,秦陽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卻一直沒有找到趙棠,所以他心中的戾氣越來越重。


    這幾天時間以來,秦陽一次都沒有回過藥劑堂。


    除了憂心趙棠安危之外,他對藥劑堂的遷怒也越來越濃鬱。


    那天在皇庭會所發生的事,齊伯然已經親自打過電話給林仲甫這個老友,當時就將後者驚得從被窩裏跳了起來。


    這對於藥劑堂來說,可是一件捅破天的事。


    按大夏鎮夜司的規矩,別說是秦陽這麽重要的一個人物了,就算是對一個初象境的同僚,也絕對不能出手暗害。


    可是藥劑堂的實驗室主任呢,不僅綁架趙棠在先,還在皇庭會所想要殺秦陽,這就是罪不可恕的彌天大罪。


    作為沈然的直屬領導,藥劑堂三位正副堂主,都負有一定的責任,這是他們無法推脫的責任。


    齊伯然是林仲甫多年的老朋友了,但是在那次電話中,對方卻是沒有給他留任何情麵,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痛罵。


    就算齊伯然明知道沈然的事,他這個老友並不知情。


    可他卻是清楚地知道,如果秦陽最終找不到趙棠,或者說趙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接到齊伯然的電話之後,林仲甫再無睡意,趕緊又通知了徐昆和蔡啟東這兩個副堂主。


    三人會合之後,先是大眼瞪小眼了幾分鍾,然後一個個對沈然破口大罵。


    可是沈然都已經死了,總不可能再在他的屍體上踩上幾腳吧?


    他們其實都清楚地知道,一個已死的沈然已經不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秦陽平息怒火。


    雖然秦陽隻是一個裂境的年輕人,可是經過幾天時間的相處之後,他們卻都對這個年輕人讚不絕口。


    秦陽不僅僅是研究出了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對於藥劑學一道更是天賦驚人。


    有些時候提出的見解,讓藥劑堂三位大佬都是眼前一亮。


    再加上秦陽的修煉天賦,還有對大夏鎮夜司的重要性,在林仲甫三人眼中,早已是大寶貝一樣的存在。


    沒想到沈然這喪心病狂的家夥,竟敢做出此等喪絕人寰之事,這一次是真的讓藥劑堂三位大佬有些無地自容了。


    哪怕拋開秦陽本身的修為不說,他身後還站著一尊掌夜使齊伯然呢。


    而且這一次洛聞的事件,好像也讓另外一位掌夜使洛神宇欠了秦陽好大的一個人情。


    所以無論是於公於私,林仲甫三人都不敢怠慢。


    這三天三夜以來,他們同樣沒有再合過眼,一直都在京都各處尋找趙棠的蹤跡。


    直到剛才,當齊伯然的電話再一次打到林仲甫這裏,簡單說了一下發生在趙家的事情之後,他才大大鬆了口氣。


    隻要趙棠找到了就好,隻要秦陽沒事就好。


    壓在林仲甫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可就算知道那一男一女無恙,林仲甫三人還是覺得心懷歉意,所以一大早就等在了這裏,他們必須得給秦陽說清楚。


    不管怎麽說,沈然都是藥劑堂的實驗室主任,是他們識人不明,差點闖下大禍,是他們對不起秦陽和趙棠。


    本以為秦陽再也不會回藥劑堂了,現在看來,對方倒是給了他們一個致歉的機會。


    至於秦陽,此刻的心情卻是相當不錯,所以他對藥劑堂這三位堂主的態度,自然也不像之前那麽惡劣了。


    如今趙棠已經找到,偌大的趙家即將麵臨土崩瓦解的下場,趙棠也會很快母女團聚,所以沈然帶給秦陽的那些陰霾,也就煙消雲散了。


    當然,秦陽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清楚地知道這全都是沈然的個人行為,跟林仲甫三人沒有關係。


    嚴格說起來,這三位還是被沈然給連累了,遭受了這無妄之災。


    當心中陰霾盡去之後,心情大好之下,秦陽看任何人都極其順眼。


    更何況對麵三位之中,還有一尊化境高手呢。


    “秦陽,我們是專門在這裏等你的!”


    林仲甫踏前一步,見得他臉色嚴肅地說道:“鑒於沈然做出來的那些無恥之事,我代表藥劑堂向你道歉!”


    “對不起!”


    林仲甫口中說著話,已經是朝著秦陽彎下了腰,差不多都有九十度了,身後的兩位副堂主自然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這……”


    三位藥劑堂大佬這樣的動作和話語,當即讓站在大門口旁邊的看門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眼珠子都差點直接瞪了出來。


    或許在這位築境初期的看門人看來,就算堂主大人門無意中做了什麽錯事,也用不著對一個二十多歲的裂境小子如此低聲下氣吧?


    徐蔡兩位副堂主也就罷了,可是林堂主乃是貨真價實的化境強者,整個大夏能強過他的都沒多少,是真正的變異界大人物。


    這個叫秦陽的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讓這三位藥劑堂的大佬做到這一步?


    還有那位實驗室主任沈然,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秦陽的事情?


    隻是這個時候的看門人,就算心中有無數的念頭升騰而起,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發半句牢騷。


    而且能在藥劑堂看守大門的人,修為可以低一些,但眼力一定要好。


    所以看門人在震驚之後,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以後看到秦陽進出的時候,態度一定要放得更加恭敬一些。


    他雖然不知道那位實驗室主任是如何得罪的秦陽,但林堂主三位都是如此鄭重其事,那已經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然而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看門人的下巴差點又一次掉到地上。


    “林堂主,還有二位,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知道沈然的事,跟你們幾位沒有關係,所以不必如此客氣。”


    秦陽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實話實說道:“何況沈然已經死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什麽?沈主任死了?”


    聽到秦陽後頭一句話,看門人再次大吃一驚,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個已經有些熟悉的年輕人。


    沈然在藥劑堂內的地位可不低,他除了乃是合境初期的大高手之外,更是藥劑堂多年以來不可或缺的大人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今鎮夜司寶物庫內的關於藥劑的東西,幾乎都有沈然這位實驗室主任的影子。


    以前的沈然雖然高傲,但在藥劑堂內卻是一尊僅次於三位正副堂主的大人物,幾乎都可以橫著走了。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從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口中,竟然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沈然已經死了。


    看門人清楚地知道,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的話,恐怕整個藥劑堂都得炸鍋。


    “混賬東西,做出此等卑鄙無恥之事,死了也是活該!”


    就在看門人大吃一驚的同時,一道怒罵聲已是隨之傳來,乃是藥劑堂副堂主蔡啟東所發,他臉上滿滿的全是怒氣。


    “秦陽,沈然如此行事,已是壞了規矩,就算你不殺他,咱們藥劑堂也不會讓他繼續活著!”


    旁邊的另外一位藥劑堂副堂主徐昆接口出聲,而在看到林堂主點頭的時候,看門人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那位實驗室的沈主任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竟然惹得三位大堂主如此怒發欲狂?


    而且沈然不是合境強者嗎?怎麽可能會被一個裂境的秦陽所殺?


    無數的疑惑瘋狂湧進這位藥劑堂看門人的心頭腦海,讓得他頭痛欲裂,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節。


    “堂主,既然沈然已經死了,那這個實驗室主任的位置,不如就由秦陽來坐,你覺得怎樣?”


    跟秦陽接觸最多的徐昆突如其想,當他口中這幾句話說出口之後,看門人差點把自己的頭發都揪下來了。


    今天在這裏聽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勁爆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


    而這些事情的焦點,無疑就是那個剛剛從外邊走回來的年輕人。


    沈然的死,還有三位堂主真心誠意的致歉,已經讓看門人目不暇接了。


    現在徐副堂主竟然提議讓秦陽當藥劑堂的實驗室主任?


    要知道看門人以前都沒有聽說過秦陽的名字,這都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年輕小子,這本事竟然大破天際了嗎?


    好像藥劑堂有史以來,還沒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直接擔任一個實驗室主任的先例吧?


    這簡直就是一飛衝天了啊!


    或許在看門人的心中,如此天降餡餅掉到頭上,那個秦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拒絕吧,這都可以算是一步登天了。


    “徐副堂主,這有點誇張了吧?”


    秦陽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反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倒不是說秦陽看不起藥劑堂的實驗室主任,可他清楚地知道,一旦答應這個職務,以後恐怕就得待在藥劑堂裏潛心研究藥劑學了。


    堂堂實驗室主任,可不比之前的那個小小的研究員。


    實驗室隻要有解決不了的大事小事,可不都得主任去解決嗎?


    “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不能天天待在藥劑堂搞研究,我看還是算了吧!”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拒絕之言,再次讓看門人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心想這怎麽能拒絕呢?


    藥劑堂實驗室主任,那是多麽重要的職位,單以位置的重要性來說的話,恐怕都堪比鎮夜司的八方鎮守使了。


    而且藥劑堂主任手中的特權,會讓很多鎮夜司的人都來巴結討好你,這隨隨便便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看門人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秦陽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會比當這個實驗室主任還重要嗎?


    “可是……”


    “徐副堂主,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見得徐昆似乎還想要再勸幾句,看出秦陽態度堅決的林仲甫直接出聲打斷。


    作為堂主,他想的事情可就比徐昆多得多了。


    一則秦陽看起來並不是在以退為進,這個年輕人是真的不想待在藥劑堂裏被束縛。


    林仲甫他們其實也知道,一旦秦陽當了實驗室主任,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無所事事,掛個研究員的名頭就行了。


    他們也不會將一個如此重要的位置,交到一個一年到頭看不到幾次的人手上,那樣藥劑堂的實驗室也就半廢了。


    身為藥劑堂的堂主,林仲甫固然看好秦陽,他也得為整個藥劑堂負責。


    再者看秦陽的心情似乎相當不錯,都沒有再計較沈然的事情,林仲甫可不想再用這樣的事,來讓秦陽對藥劑堂失去好感。


    林仲甫的話,也讓秦陽微微鬆了口氣,他覺得現在當個來去自如的普通研究員就挺好。


    “不過,我覺得以秦陽在藥劑學一道上的造詣,再當個普通的研究員也確實不太合適。”


    然而林仲甫轉過頭來說的這幾句話,讓得秦陽再次一愣。


    “這樣吧,讓秦陽在實驗室掛個顧問的名,以後若是有什麽藥劑學上的事,咱們直接電話聯係就行了。”


    緊接著從林仲甫口中說出來的話,再一次讓看門人呆若木雞,這已經不知道是他今天一大早的第幾次震驚了。


    藥劑堂實驗室的顧問,雖然這個名頭聽起來不怎麽響亮,但身在藥劑堂內,又有誰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分量呢?


    名為顧問,實則可以對實驗室所有的事提出意見,而且哪怕是實驗室主任,都不得不重視。


    遠的不說,徐昆和蔡啟東這二位藥劑堂的副堂主,就同時兼著實驗室的顧問職務。


    誰又會覺得之前的實驗室主任沈然會忽略他們的話呢?


    看來林仲甫是給秦陽找了一個相對輕鬆的活,卻又比普通研究員的地位提高了好個檔次,這讓徐蔡二人都是歎為觀止。


    堂主不愧是堂主,這一手可就比剛才徐昆那有些衝動的討好要高明得多了。


    實驗室主任的位置固然重要,但對於現在的秦陽來說卻不是太合適,這一點徐昆就有些欠考慮。


    可這個實驗室顧問就完全不一樣了。


    秦陽不僅擁有實驗室決策的權力,還不用天天待在藥劑堂,可以去忙自己的事。


    當三位堂主看到秦陽沉吟片刻之後緩緩點頭的動作時,盡都是大大鬆了口氣,覺得自己一大早等在這裏,總算是不虛此行。


    “嘖嘖,二十多歲的藥劑堂實驗室顧問,這恐怕是藥劑堂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吧?”


    事情告一段落,林仲甫搖頭晃腦,說出的這個事實,讓得旁邊幾位都是臉現感慨。


    看看實驗室那些掛名的顧問,哪一個不是經驗豐富的藥劑學專家?


    現在混了秦陽這麽一個小年輕進去,無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隻是感慨歸感慨,這個時候的林仲甫,卻並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不妥。


    也就是藥劑堂大多數人並不知道秦陽就是研究出完美細胞藥劑的高人,要不然那些眼高於頂的老家夥們,恐怕都得直接把這位供起來。


    想著那些眼睛長到頭頂上去的老家夥們,在得知多了秦陽這麽一個年輕實驗室顧問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表情,林仲甫突然有些期待。


    “嗯?”


    就在這個時候,秦陽忽然心有所感,然後沒有再理會藥劑堂三位大佬,而是轉過身來,當即就看到兩道身影聯袂而來。


    當秦陽看到這兩道熟悉的身影,而且沒有看到第三個人的時候,他心頭不由一沉。


    此刻正在朝藥劑堂大門口走來的是兩個女人,正是掌夜使洛神宇和趙棠。


    由於趙棠的手機在趙家大戰的時候早已損壞,所以後半夜秦陽根本沒有辦法聯係趙棠。


    不過秦陽並沒有太過擔心,他相信在那樣的情況下,趙辰風絕對不敢說謊。


    畢竟趙家的生死存亡,都在其一念之間。


    可是此時此刻,卻依舊隻有洛神宇和趙棠二人回來,這就讓秦陽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棠棠,伯母呢?”


    秦陽快步迎了上去,雖然他看到了趙棠落寞的臉色,卻還是主動問了出來,事實上他已經猜到一些答案了。


    這都五年多沒跟自己的母親見麵了,如果趙棠真的找到了母親,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分開,肯定是將母親一起帶到這裏來了。


    “秦陽……”


    一路上都極為堅強的趙棠,似乎在看到秦陽的這一刻徹底繃不住了,直接撲到後者的懷裏輕聲抽泣了起來。


    “我沒有找到……沒有找到她……”


    趙棠的身體不斷起伏,話語也有些斷斷續續,但這無疑是印證了秦陽的猜測。


    秦陽一邊輕輕拍著趙棠的後背,一邊將疑惑的目光轉到了旁邊洛神宇的臉上,眼眸之中充斥著一抹詢問。


    “我們第一時間就去了趙辰風提供的那個地址,但那裏早已人去樓空,根本就沒人。”


    洛神宇的臉色雖然也有些不好看,但遠遠比不上趙棠的關心則亂,所以她輕聲開口,讓得秦陽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王八蛋趙辰風,死到臨頭還敢跟我們耍心眼?”


    秦陽腦海之中浮現出那個趙家家主,那滿臉的殺意,讓得旁邊的林仲甫幾人都是心頭一凜。


    看來秦陽第一時間就覺得是被那趙辰風耍了,因為據趙棠所言,她母親這五年時間以來,可一直都在趙辰風的控製之下。


    本以為在那樣的情況下,趙辰風為了保全趙家,肯定不敢說謊,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找到趙母,秦陽又怎麽可能不憤怒呢?


    “秦陽,你先冷靜一點,在這件事上,趙辰風應該沒有說謊。”


    就在秦陽臉上殺意濃鬱到了一個極點的時候,洛神宇已是再次開口,總算是讓他定了定神,略有些疑惑地看向這位掌夜使。


    “當時在那裏沒找到人之後,我就又去了一趟趙家,親手拎著趙辰風去了一趟目的地!”


    洛神宇口中說著這件事情的經過,或許這也是她們忙活了半夜的原因所在。


    “從趙辰風的話語之中,還有我自己勘查過一遍之後,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地方,確實是趙棠母親居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住所。”


    對於洛神宇的這些話,秦陽在冷靜下來之後,倒是沒有太多懷疑。


    畢竟一尊化境巔峰強者的探查,恐怕比他這個裂境精神念師還要可靠。


    “趙辰風當時已經嚇破了膽,他不會說謊,也不敢說謊,否則就是讓風雨飄搖的趙家,徹底陷入萬劫不複!”


    洛神宇再說到一個理由,讓得秦陽再回想了一下趙家的狀況,便是微微點了點頭。


    以前的趙家確實蠻橫之極,可是在經過昨夜的那一場大戰之後,必然會一落千丈。


    趙立鼎可能還能勉強保住合境初期的修為,可曾經合境初期的趙辰雷,卻已經跌落到了融境層次,這輩子都未必能再進一步。


    這樣的趙家,除了夾著尾巴做人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在這種情況下,洛神宇這尊化境巔峰高手一出手,趙家人還不得被嚇破膽,又怎麽可能敢再玩什麽貓膩呢?


    更何況如果趙辰風真的說謊,他區區一個融境變異者,又怎麽可能瞞得過洛神宇這尊化境巔峰高手的火眼金睛呢?


    “秦陽,據我推測,趙棠母親的失蹤,應該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黃雀在後,就跟趙家擄走沈然先綁架的趙棠一樣。”


    洛神宇了解整個事件的過程,又是場中最鎮定的人,當她口中這番分析說出來之後,林仲甫三位的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聽洛神宇的意思,趙辰風說的那個地址原本是沒錯的,但在她們趕到之前,趙棠就已經被另外的人給轉移走了。


    而且這個轉移的時間,未必就是在最近幾天。


    畢竟趙辰風並不是天天都要去看一眼的,一個普通人而已,派個初象境的手下監視就行了。


    可是據那個初象境的趙家外圍所言,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趙母一直沒有任何動靜,連他都不知道人是什麽時候沒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洛神宇看了一眼依舊失魂落魄的趙棠,心底深處不由泛起了一絲濃濃的同情。


    本來在聽說了趙棠的身世之後,洛神宇就覺得這個女孩很可憐了。


    不僅從小到大沒有得到過父愛,成年之後還被自己的父親算計,從天才神壇跌落,這小半輩子就沒有過過什麽好日子。


    本以為趙家落得如此下場,趙棠馬上就要苦盡甘來。


    沒想到心心念念即將重逢的母親又突然失蹤了,這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啊。


    似乎趙棠這個女孩子生來就是受苦受難的命,老天就見不得她過好日子,總是要這樣那樣的折磨這個可憐人。


    “我也探查過了,那套房子裏倒的確有趙母的氣息,可是一出門之後,氣息就消失不見,所以根本不可能順藤摸瓜,哪怕是齊掌夜使也不行。”


    洛神宇再次說到一個事實,讓得秦陽當即明白,黃雀在後擄走趙母的人,絕對是個心思縝密之輩。


    秦陽心中念頭轉動,心想除了趙棠和別有所圖的趙家之外,誰又會對一個隻是普通人的趙母如此感興趣呢?


    “對方擄走伯母,隻有兩個理由,第一是針對趙家,第二是針對棠棠……”


    秦陽沉吟著分析,聽得他說道:“第一種的可能性很小,而第二種的可能性……很大!”


    秦陽看了一眼懷裏的趙棠,臉色忽然有些陰沉,繼續說道:“而且,不排除對方想通過伯母威脅棠棠,繼而針對我秦陽的可能性!”


    “什麽?”


    秦陽的這幾句分析,不僅是讓趙棠下意識抬起頭來,就連洛神宇和那邊藥劑堂的三位也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這幾天在京都發生的事,林仲甫還是有些了解的。


    就算他沒有親眼見到,從齊伯然那裏,他也聽說了不少的事情。


    當時趙家變故之時,林仲甫這個化境強者還有所感應,隻是最後並沒有親眼見到那場變故罷了。


    所以對於趙棠的事,他們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一些。


    在對趙家不齒的同時,也對趙棠生出了極大的同情。


    如今聽到趙棠母親的事情,他們同樣有些鬱悶,總覺得這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還真是層出不窮了。


    “所以,棠棠,你放心,這件事既然可能是我連累了伯母,那我一定拚盡全力找到伯母,將她完完整整地帶到你的麵前。”


    秦陽低下頭來,看著仰起頭來的趙棠,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趙棠莫名便心安了幾分。


    畢竟趙棠見過秦陽無數次在絕境之下力挽狂瀾,創造過無數奇跡,或許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既然秦陽說能救出自己的母親,那趙棠就無條件相信,哪怕這個時間並不確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必然有所圖,既然如此,就算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主動來找我們!”


    秦陽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精光,聽得他說道:“所以在他們找到我們提條件之前,伯母應該是安全的,這一點你不用太擔心了。”


    聽得後頭兩句話,趙棠的心神總算是安定了幾分。


    旁邊的洛神宇林仲甫等人,也是微微點頭,看得秦陽的目光滿是欣賞。


    他們都覺得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年輕人,就這簡單的幾句推斷,就將所有的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


    這可不是什麽胡亂猜測,而是有理有據的抽絲剝繭,讓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


    尤其是看到剛才還失魂落魄的趙棠,這個時候已經重新打起了精神,眾人都是鬆了口氣,心想秦陽這安慰人的本事也是一絕。


    “幾位,就別站在這大門口聊了,要不先去咱們藥劑堂的食堂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作為此間的東道主,林仲甫這個時候提出一個提議,隨即滿臉期待地看著秦陽和趙棠,包括掌夜使洛神宇。


    看來林仲甫還沒有徹底放下心來,萬一秦陽回來是收拾東西走人的呢?


    “行吧,倒是真有些餓了。”


    秦陽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東西,三天四夜不眠不休,也就他是一尊裂境的精神念師,否則早就累得倒下了。


    “那我也來蹭頓早飯吃吧!”


    讓藥劑堂三位沒有想到的是,洛神宇竟然主動提出要一起去吃早飯,讓得他們都有些意外。


    “榮幸之至!”


    林仲甫沒有將心情表現出來,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然後當先領路,一路走到了藥劑堂的小食堂。


    一行人坐下之後,負責藥劑堂小食堂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端上各色早餐,然後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藥劑堂小食堂的東西倒是頗為齊全,有大夏常見的豆漿油條包子之類,也有麵包三明治等西式糕點,滿足了幾乎所有人的口味。


    “秦陽,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喝了一口豆漿的洛神宇,心思似乎根本不在這頓早餐上,直接就問了出來,讓得旁邊的藥劑堂三位都豎起了耳朵。


    “找人這件事,我會跟齊掌夜使商量一下,不會有絲毫放鬆。”


    不待秦陽回答,洛神宇已是自顧說道:“不過恕我直言,就算是大夏鎮夜司傾巢而出,想要在偌大的京都找出一個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說到這裏,洛神宇看了一眼趙棠,顯然是以這幾天尋找趙棠的例子,來提醒這二位找人的難度。


    由於趙棠和趙家的關係,這幾天時間裏,未必就沒有人懷疑過趙家。


    可一個關在地底密室之中的趙棠,又有特殊材質隔絕氣息的情況下,哪怕是齊伯然這個化境的精神念師,也感應不出半點端倪。


    更何況大廈鎮夜司又不是秦陽一個人的,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的傾巢而出,就算是兩大掌夜使的麵子都不好使。


    “而且,人未必還在京都!”


    洛神宇似乎真的想讓這一男一女認清現實,而她所說的這個可能性也是極大的,畢竟京都是大夏鎮夜司的地盤。


    幾番話說得趙棠心情愈發陰鬱,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些話很有道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忠言逆耳吧。


    “洛掌夜使,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嚐不知道呢?”


    秦陽看了一眼趙棠,倒是沒有在意洛神宇的傷口上撒鹽,隻是微微歎了口氣,感覺事情確實是越來越難了。


    “這樣吧,之前尋找棠棠的那條懸賞公告,暫時就不用撤下來了,改個名字就行,懸賞積分也不用改!”


    秦陽口中說著話,忽然開口問道:“棠棠,伯母的名諱是?”


    “黎紅霞!”


    對此趙棠並沒有隱瞞,他知道秦陽是在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幫自己,心頭很是感動。


    趙棠曾經也是大夏鎮夜司的一員,就算她知道鎮夜司很多成員都是心懷大義,可這次的事情,卻算是她趙棠的私事。


    哪怕有齊洛兩位掌夜使的暗中幫助,那些鎮夜司的人多半也是出工不出力。


    這找到人沒什麽好處的事,又有誰會不遺餘力去做呢?


    可是有這一萬積分的懸賞,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鎮夜司中有一個算一個,哪怕是合境高手,恐怕也不會對一萬積分無動於衷吧?


    趙棠可沒有這麽多的鎮夜司積分,她現在都還不是正式的鎮夜司成員呢,所以一切隻能靠秦陽的幫助。


    也就秦陽是如今鎮夜司之中最財大氣粗的小隊成員,你要讓其他普通小隊的隊員拿出一萬積分來懸賞,把他們榨幹了也榨不出這麽多的積分來。


    “行!”


    對此洛神宇並沒有多說什麽,畢竟之前已經發過一次懸賞了,由此也能看出秦陽對趙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她更能看出趙母對趙棠來說是一塊心病,如果不把人找到的話,對於此女以後的修煉,恐怕都是一重心魔。


    “這件事,短時間內恐怕不會有結果。”


    洛神宇舊事重提,問道:“你呢,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如今洛神宇已經知道秦陽的那些本事,也知道這個驚才絕豔的年輕人,在江南省還有重要的任務,所以有此一問。


    “暫時先不回楚江了,我在京都還有點事。”


    秦陽沉吟片刻,想起之前跟葉天穹和齊伯然說過的某件事,選擇實話實說,卻讓洛神宇微微皺了皺眉頭。


    旁邊的趙棠明顯也跟洛神宇想到一起去了,她側過頭來看著秦陽,眼眸中的感激變得更加濃鬱了幾分。


    “秦陽,我這五年多都等了,再多等幾天也沒什麽的。”


    聽得趙棠的話,洛神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看來她也覺得秦陽留在京都,是想要繼續尋找趙母的蹤跡。


    可即便是有一萬積分的懸賞,那也跟找人的難度沒有關係。


    在偌大的京都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所以洛神宇看來,這件事根本急不得。


    反正懸賞就在那裏,她和齊伯然肯定也會盯著,到時候一有消息就通知秦陽和趙棠不就好了?


    不過趙棠口中說著無所謂的話,那眼神卻是出賣了她。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五年時間趙棠每一天都在思念母親。


    這好不容易收拾了趙家,覺得可以跟母親團聚了,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換誰不抓狂?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找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還是在沒有半點線索的情況下。


    這人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京都了,你又上哪兒找去?


    “我們誤會了,我留在京都,除了找伯母之外,還有一些另外的重要事情。”


    秦陽開口解釋了一句,卻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多說,讓得洛神宇和藥劑堂幾位都有些好奇。


    不過秦陽不說,他們也不好多問,一頓早餐吃得氣氛有些異樣,各人都有各自的心事。


    “秦陽……”


    眼看早餐已經到了尾聲,洛神宇忽然站起身來,這一道聲音也讓秦陽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抬起頭來。


    “之前洛聞的事,我一直沒來得及對你表示感謝,這裏有個小玩意兒,就送給你當作謝禮了。”


    洛神宇口中說著話,然後伸出手臂,那攤開的手掌之上,躺著一枚暗黑色的指環。


    而在秦陽和趙棠還沒有什麽反應的時候,藥劑堂三位卻仿佛見鬼了一般,直接從椅中跳了起來。


    他們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枚黑色指環,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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