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東西竟然是活的？！”
本體靜坐在實驗室之中，精神念力卻在暗室之內的秦陽，這一刻心中無疑是極度震驚，後背直接就出了一背的冷汗。
就算那依舊隻是一個懸浮在暗室空中的紫光圓球，可是那一道仿佛無形之中的“滾”字，讓他的精神念力感應得清清楚楚。
所以這也讓秦陽下意識就覺得那紫光圓球有著屬於自己的意識，同時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探查，終究還是出現了意外。
若這紫光圓球真是活物，而且還能表達自己意思的話，自己這一次的探查，豈不是會徹底暴露在非人齋高層的視線之下？
“該死的，終究還是低估了這非人齋！”
秦陽心中暗罵出聲。
哪怕他剛才從那紫光圓球之中竊取了一部分的能量，對他的精神念力肯定會有極大幫助，但這個時候的他，顯然需要麵對更危險的事。
那就是自己這一次的探查，會不會被這個有著意識的紫光圓球，第一時間報告給外邊的天護法雲舟？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秦陽恐怕無法自辯。
麵對一個融境高手，他連逃命的希望都會極其渺茫。
這同時也會導致他臥底非人齋的計劃徹底流產，這麽長時間的努力，也將付諸東流。
這一刻讓秦陽在成為變異者以來，仿佛第一次嚐到了一種挫敗感。
這也說明一個人再厲害，心智再高，也不能保證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所願。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智者千慮，終有一失吧？
事已至此，秦陽也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了。
他一邊收回自己的精神念力，一邊已經是全神戒備起來，生怕雲舟會突然發難。
那一部分被精神念力吸收的紫光能量，也跟著回到了秦陽的腦海，這倒是沒有在外間表現出半點的端倪。
但秦陽知道，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時刻。
一旦那紫光圓球將真正的情況告訴雲舟，自己就將麵臨成為變異者以來最大的考驗。
秦陽後心全部被冷汗打濕，額頭之上也在不斷滴落汗珠，他沒有睜眼，卻用精神念力感應著外間的一切動靜。
可雲舟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這讓秦陽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煎熬，終於還是在下一刻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而且抬起頭來看向了雲舟。
“終於結束了嗎？”
在看到秦陽睜眼的時候，雲舟無疑是大大鬆了口氣。
聽得他這道問話，秦陽並沒有放鬆自己的戒備。
此刻的秦陽，已經是一尊貨真價實的裂境中期變異者了。
值得一提的是，剛才那一小部分的紫光能量，也讓他的精神念力突破到了裂境中期，可以說是雙喜臨門。
可是有著某些心事的秦陽，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畢竟那有意識的紫光圓球，就是一個最大的隱患。
雲舟現在沒有質問發難，或許是因為某些東西，又或許是因為那紫光圓球，還沒有來得及將情況告知。
“徒兒，怎麽了？藥劑的能量還沒有消化完嗎？”
再過片刻，見得洪貴不說話，雲舟終於又忍不住問了一句，而這一次秦陽就算是想不回答都不可能了。
“已……已經消化完了！”
秦陽的聲音有些不太自然，而在回答完這句話後，他直接翻身拜倒在地，恭敬說道：“弟子多謝師父成全！”
無論那個隱患還存不存在，這個時候的秦陽也不可能表現出來，所以他態度放得很端正，表情也很是激動。
不管怎麽說，此刻的結果，確實是秦陽靠著雲舟的新型藥劑才突破到裂境中期的，這一點他必須得承認。
甚至突破到裂境中期之後，秦陽感覺到自己後背上的嚴重傷勢，都減輕了許多。
“無妨，小事而已！”
而這個時候的雲舟，卻是重新恢複了那一副高深神秘的狀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雲淡風輕。
哪怕先前的雲舟心頭極度後悔和擔憂，但至少眼前的結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無論是秦陽能挺過這一次的藥劑能量肆虐，還是新型藥劑的研究成功，都讓雲舟的心情相當不錯。
就算雲舟清楚地知道，洪貴的成功隻是個例，這能加速細胞分裂的藥劑，未必適用於其他的裂境變異者，但他還是感到極其欣慰。
因為洪貴是他雲舟的弟子，是他唯二的兩個弟子之一。
以前的雲舟無疑更看好柳月微，畢竟柳月微年紀比洪貴更小，修為卻是差不多，顯然天賦更高。
可現在洪貴已經突破到了裂境中期，這修煉速度明顯遠在柳月微之上，這也讓他心中的觀感發生了一種悄然的轉變。
再加上剛才洪貴處於生死關頭，讓雲舟有些患得患失。
如今洪貴挺了過來，讓他感到欣慰之餘，又生出一絲愧疚。
“對了，忘記問你了，你後背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就在秦陽隱晦打量那道暗門的時候，雲舟的問聲突然傳來，讓得他定了定神，決定借著這機會試探一下。
據雲舟的回憶，之前秦陽在暗衛軍廣場上的時候，好像並沒有受傷吧，更何況還是如此嚴重的傷勢。
這才短短一個多小時不見，這小子後背就傷成了這樣，這讓雲舟的臉色有些陰沉。
畢竟他之前在大庭廣眾之下現身，而且警告過那個暗衛軍統帥穆航，想必在這暗香城中，不會再有人敢針對洪貴吧？
沒想到洪貴還是受傷了，而且還傷得這麽重，這簡直就是不給他這個非人齋天護法麵子啊。
“對不起，師父，我擅自去了一趟北邊城牆之外，後背上的傷，是北城外洞裏那頭怪獸所傷！”
對此秦陽也沒有想過要隱瞞，而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個事實，雲舟的臉色不由更加陰沉了幾分。
“小兔崽子，你膽子也太大了！”
雲舟有些恨鐵不成鋼，似乎是伸手要打，但想到洪貴背後的傷勢，他終究還是放下了手。
“師父，這怪不得弟子啊，我原本是沒想下去的，可不知為什麽，突然之間精神恍惚，自己就走下去了！”
秦陽心中念頭轉動，半真半假地說出一番話來。
他覺得自己說起這些，應該能從雲舟的口中，知道一些關於那怪獸的秘密。
“是這樣麽？倒是錯怪你了！”
果然雲舟微微點了點頭，下一刻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喃喃說道：“真是沒有想到，那家夥的精神力，竟然已經能影響到城頭上的人了嗎？”
“洪貴，你離開這裏之後就去傳令，從今天開始，不許任何人再登上城牆，違者殺無赦！”
雲舟眼中閃過一抹忌憚，顯然是對這個情況也有些始料未及，這樣的話也讓秦陽若有所思。
“是！”
秦陽先是恭敬答應了下來，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師父，那洞裏關的到底是什麽怪物啊？怎麽這麽厲害？”
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看起來很是順理成章，所以雲舟沒有半點的懷疑，但他卻在這個時候陷入了沉默。
秦陽也沒有去打擾，而雲舟這樣的反應，也讓秦陽心頭生出一抹希望。
看來這個非人齋的天護法，也是融境高手的雲舟，應該知道一些那洞內怪獸的底細。
“洪貴，你聽說過精神念師嗎？”
良久之後，在秦陽思緒翻騰的當口，雲舟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讓得聽到這個問題的他不由愣了一下。
剛開始的時候，秦陽下意識就覺得是暗門之內那紫光圓球發難了，所以雲舟才會突然之間問到精神念師，這是要針對自己啊。
不過感應到雲舟身上並沒有任何要爆發的氣息時，秦陽強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精神念師，師父，你是說那種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無形之中隔空控物的特殊變異者嗎？”
秦陽倒是沒有說自己完全沒有聽說過精神念師，隻不過他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卻讓雲舟微微愣了一下。
畢竟暗香城中是沒有精神念師的，所以暗香城中那些變異者，恐怕根本就不知道精神念師的存在。
“是這樣的師父，我前段時間不是在人護法的幫助下，成功打入鎮夜司當臥底了嗎？”
秦陽將雲舟的表情收在眼裏，所以開口解釋道：“從鎮夜司裏，我聽說了精神念師這個職業，據說大夏明麵上的精神念師，都不超過十個！”
“嗯，你說得沒錯，確實是這樣！”
這樣的解釋讓雲舟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對於人護法一脈的計劃，他肯定也是知道內情的，所以也知道秦陽現在所做的事。
這也算是非人齋的一次大計劃，大夏鎮夜司是非人齋最大的威脅，有著這麽一個內應，可以讓非人齋更加安全。
“之所以提到精神念師這個職業，那是因為並不僅僅是我們人類之中有精神力強大的變異者，變異獸之中，同樣也有精神力強大的特殊變異獸！”
雲舟臉上浮現出一抹忌憚之色，聽得他說道：“據我所知，北城外山洞裏關著的那隻‘空明犼’，變是一頭精神力極其強大的變異獸。”
“空明犼？”
秦陽口中發出一道疑惑的反問聲，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那頭怪獸的名字，心想這名字聽起來還真是貼切。
“嗯，空明犼乃是上古異獸，除了手腳之爪極其鋒利之外，它強大的精神力，更是變異獸中極其罕見的存在！”
雲舟點了點頭，簡單介紹了一下空明犼的情況，讓得秦陽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一頭巨大的水中怪物。
“空明犼，再加上歸山湖深處的昆蟒，這非人齋竟然已經有兩頭上古異獸了！”
這就是秦陽心頭的震驚，暗想那位非人齋齋主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飼養這麽多世間罕見的上古異獸？
“師父，空明犼和昆蟒都是齋主養的嗎？”
秦陽心中想到什麽就直接問了出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應該不會引起雲舟的懷疑。
畢竟秦陽已經跟那空明犼交過手，自然知道對方的厲害。
而這種厲害的上古異獸，肯定不是雲舟這個融境初期的變異者能養得出來的。
“齋主……”
驟然聽到秦陽的這個問題，雲舟雖然沒有生氣，臉色卻是變得有些感慨，喃喃重複了一遍之後，身形微微一震。
“徒兒，齋主的事，以後少打聽，知道了嗎？”
雲舟終究還是沒有回答秦陽的問題，而且還在這個時候臉色鄭重地警告了一句，讓得秦陽對那位非人齋齋主感到更加好奇了。
這非人齋一個個的，對齋主都是諱莫如深，甚至連這種簡單的信息都不願透露，這得怕到什麽程度？
“那位非人齋的齋主，不會不是融境，而是合境高手吧？”
這是秦陽下意識生出的念頭，也讓他心中對非人齋齋主產生了極度的忌憚，覺得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秦陽打入非人齋當臥底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這非人齋掌權的三大護法，他也都很熟悉了。
拋開那心懷鬼胎的地護法孔稷，魏堯已經被他收為了血奴，也得到了天護法雲舟的絕對信任。
可秦陽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距離非人齋真正的核心秘密還很遠，而那些秘密大多都在那個非人齋的齋主身上。
到現在為止，他連非人齋齋主的半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秦陽心中猜測，孔稷和魏堯多半也沒有見過齋主本人，唯一知道一些內情的，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天護法雲舟了。
偏偏雲舟什麽也不肯說，很明顯對那個非人齋齋主有著極大的懼意，這就不得不讓秦陽想得更多了。
能讓一個融境高手的雲舟都如此忌憚，恐怕並不是融境層次的強者能辦到的事，哪怕融境大圓滿應該也不行。
再加上無論是歸山湖中的昆蟒，還是北城外山洞中的空明犼，顯然都不是普通的融境變異獸。
要不是擁有極其強大的實力，又怎麽可能讓這麽兩頭凶悍的上古異獸乖乖聽話呢？
“這個非人齋，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秦陽心中感慨，心想還好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否則就算是能控製天地人三大護法，也根本不可能真的掌控非人齋的局勢。
“好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不過千萬要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不該打聽的事，不要瞎打聽，免得給自己招災引禍！”
雲舟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他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地揮了揮手，倒是讓回過神來的秦陽鬆了口氣。
畢竟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雲舟都沒有露出半點敵意，顯然暗室中那紫光圓球的意識，並沒有把先前的事情告訴雲舟。
這無疑是讓秦陽躲過了一劫，又讓他心頭生出一抹極度的好奇。
暗室之中那個紫光圓球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甚至對人類的精神念力作用巨大。
而且那個圓球好像已經生出了自己的意識，要不然也不會在秦陽盜取力量的時候，做出那樣的反應了。
秦陽有些猜測紫光圓球就是非人齋最大的秘密，也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位非人齋齋主的傑作。
這讓秦陽越來越肯定那個非人齋齋主，就是一個精神念師了。
要不然對方為何要花費這麽大的力氣，打造出一個暗香城，用每月十個人的鮮血來喂養紫光圓球？
其目的自然就是為了壯大紫光圓球的力量，讓非人齋齋主可以從這個圓球之中，源源不斷吸取力量，來提升自己的精神念力。
這是秦陽在大夏鎮夜司之中，都沒有聽說過的一種方法。
但顯然這種方法，大夏官方是不可能使用的，也不會讓那些民間的變異者使用。
這等於說是在用普通人的性命，來滿足某一個精神念師的變態欲望，簡直喪心病狂，有悖人倫。
可在這完全沒有規矩可言的暗香城，卻全都是非人齋齋主一個人說了算，也就沒有人來管他這種草芥人命之事了。
誠如之前秦陽心中所想，那紫光圓球本沒有錯，錯的是非人齋齋主，還有幫著他草芥人命的雲舟孔稷等人。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挖出來，也會將非人齋連根拔起！”
秦陽心中暗暗發誓，身為大夏鎮夜司的一員，他不容許這種喪心病狂的組織繼續存在下去。
隻可惜現在他的力量還很弱，又因為暗香城這特殊的地理位置，大夏鎮夜司不敢派強者大肆鎮壓，所以隻能靠秦陽和蘇月影這兩個臥底了。
“呼……”
從地底通道出來的秦陽，呼吸了一口外間的新鮮空氣，終於感覺自己後背上的冷汗消失不見。
雖然隻是在地底實驗室待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但對秦陽來說，卻仿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讓他對非人齋更加忌憚的同時，也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這一進一出，讓他對非人齋又多了許多的了解。
也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看到的東西，都隻是片麵而已。
“見過洪將軍！”
這一路走來，不少人看到秦陽的時候，都會駐足行禮，態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顯然在暗衛軍中發生的事，經過一個下午的發酵，已經傳遍了整個暗香城，包括城主府這些護衛。
如果說以前的洪貴，隻是一個暗衛軍都統，並不能讓太多人敬畏的話，那現在的他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位不僅是搖身一變成為了暗衛軍第一將軍，更是那位天護法的得意弟子，試問誰敢輕易招惹？
他們聽說連城主大人都隻能在雲老的威懾之下屈服，那位暗衛軍統帥穆航，更是被雲老打得爬不起來。
顯然從今天開始，第一將軍洪貴，將成為這暗香城的新貴，其身份地位，恐怕都不會在地人兩大護法之下。
所以這些城主府的護衛們，又怎麽可能敢怠慢呢？
他們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位新貴，到時候恐怕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嗯……”
秦陽一邊隨意地點著頭，一邊已經是朝著城主府二樓走去，那個以前住過的房間，應該還給他留著。
就算沒有留，經過了暗衛軍中的事後，孔稷肯定也會讓人整理出來，現在他是真的得罪不起有靠山的洪貴。
夜幕漸漸降臨。
站在窗邊的秦陽，看著那從東邊緩緩升空的紫月，目光一瞬不瞬，仿佛要看進那紫月的內部深處。
今天並非月中，自然也不是一月一度紫月煉神的日子。
所以說除了秦陽之外，暗香城中並沒有太多人關注天上的紫月。
可秦陽不同，經過了下午在那間暗室之中的精神力探查之後，他對這輪暗香城的紫月，無疑是極感興趣。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紫月可以提升精神念力，而是秦陽已經可以肯定，那輪紫月或者說聯係紫月的紫光圓球，有著屬於自己的靈智，或者說意識。
現在秦陽還不好判斷天空上的紫月，到底跟暗室中的紫光圓球是不是同一個東西，但他知道這東西一定不簡單。
那應該就是暗香城最大的秘密了，也是非人齋齋主最重要的東西。
“嗯？”
就在秦陽仔細打量天空上紫月的時候，他忽然心頭一動，緊接著他就發現那輪紫月有了一種隱晦的變化。
唰！
再過片刻，在秦陽異樣的目光之中，天空上的紫月突然之間光芒一閃。
一道紫色光束從天而降，目標似乎正是他所在的這個房間。
一時之間，整個暗香城都因為這個變故變得騷亂起來，各處都是一片議論之聲。
而他們的目光，都是盯著那道連接紫月和某個地方的光束。
一些暗香城的老人突然想起，似乎在幾個月之前，那一次紫月煉神的日子，好像也出現過這樣的異象吧？
“怎麽回事？”
包括暗香城城主孔稷，也第一時間被驚動。
見得他奔出房門，看向了天空上的紫月，還有那一道連接某處的光束。
“那……好像是洪貴的房間吧？！”
作為城主府的主人，孔稷第一時間就意識到紫月光束的目標，乃是屬於洪貴的房間，這讓他一時之間想了很多。
“嘿嘿，孔兄，看來洪貴那小子不僅是被雲老看中，齋主大人似乎也對他青眼有加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蘊含著某種情緒的聲音突然從斜後方傳來，讓得孔稷臉色微變地轉過頭來，發現赫然是人護法魏堯在說話。
顯然魏堯也注意到了天空上紫月的變化，而這樣的異變，讓他找到了一個震懾孔稷的絕佳機會。
地護法孔稷和人護法魏堯，他們雖然未必見過非人齋齋主的真身，但他們顯然知道一個道理。
那就是齋主大人跟天空上那輪紫月之間，一定有莫大的聯係。
每一個月的紫月煉神，還有一月一度的血祭，都是非人齋齋主在幕後主導，這一點他們一直沒有任何懷疑。
所以他們有理由相信，整個暗香城中，能控製紫月變化的，恐怕也隻有齋主大人了。
今晚並不是紫月煉神的日子，那紫月能量卻射進了洪貴的房間，要說齋主大人對洪貴沒有特殊照顧，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其他那些暗香城的普通城民也就罷了，孔稷卻是知道一些秘密的，所以他的臉色這一刻變得極其複雜。
這洪貴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呢？
前有人護法雲舟將其收為了嫡傳弟子，現在竟然跟齋主大人都勾搭上了，這家夥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連他這個暗香城的城主，堂堂地護法的裂境大圓滿高手，都從來沒有見過齋主大人的真身，你洪貴何德何能？
“孔兄啊，看來咱們以後對他都得客氣一點了，若是不小心得罪，說不定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魏堯自然是怎麽危言聳聽怎麽來了，不過他的這些話也不算不了空穴來風。
非人齋齋主明顯是比天護法雲舟更加恐怖的存在，要說神不知鬼不覺收拾他們兩個裂境大圓滿，未必就是一件難事。
“是，是，魏兄說得有道理！”
無論孔稷有多少想法，這個時候他也不敢說半句對秦陽不滿的話。
萬一被紫月聽到了，後果不堪設想。
“老孔，我看那穆航並不像是真心服軟，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鬧一些幺蛾子，你可別被他連累了啊！
不知不覺之間，魏堯改變了對孔稷的稱呼，而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這番話，孔稷不由心頭一凜。
“魏兄說得對，有時間我會再警告一下他的！”
孔稷從善如流，這樣的態度讓魏堯臉現得意之色，然後抬起頭來看了看那紫色光束照射的地方。
姑且不說成為秦陽的血奴之後，魏堯潛移默化之間，心態已經發生了改變。
看著這個以前在自己麵前傲氣十足，尤其是在暗香城中完全不給自己麵子的孔稷，現在卻是這樣一副態度，魏堯就覺得跟秦陽沒有跟錯。
甚至魏堯都想不通秦陽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至少在秦陽沒有來暗香城之前，天空上那輪紫月，是從來都不會出現意外的。
…………
房間之內。
在外間無數人因為紫月變故而議論紛紛的時候，房間內的秦陽，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苦笑。
先前的時候，看到那道紫月光束朝著自己的房間照射進來，秦陽雖然有些吃驚，卻很快鎮定了下來，甚至還有一些興奮。
因為他幾個月前已經經曆過一次紫月煉神，今日雖然不是紫月煉神的日子，但紫月的變化卻是和那天晚上大同小異。
那個時候秦陽在紫月光芒照射之下，得到了極大的好處，不僅肉身力量暴漲，精神念力更是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他覺得這一次應該也一樣。
雖說不知道紫月為什麽會如此青睞自己，但被紫月光芒照射，總不可能是一件壞事吧？
然而就在秦陽身體剛剛被那一股紫月光芒照射到的時候，他就發現情況跟自己想像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一股極強的拉扯之力從紫月光束之中爆發而出，仿佛要將秦陽的精神念力都從腦海之中拉出來，讓他臉色大變。
“不好，那東西不是要幫我提升實力，而是想要把之前在暗室之中失去的能量搶回去！”
秦陽頃刻之間就猜到了事實的真相。
因為那股拉扯之力極其強大，讓他裂境中期的精神念力，都差點把持不住。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更加確定那輪紫月或者說暗室之中的那個紫光圓球，有著屬於自己的意識了。
這前腳才被自己竊取了能量，轉眼之間就想要收回去，這世上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雖然那股紫月光束的拉扯力量很大，但讓秦陽欣慰的是，這跟暗室之中那個紫光圓球的力量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讓秦陽有所猜測，紫光圓球應該才是紫月的本體，或者說力量源泉。
而天空上的紫月，最多也就是一個分身，或者說投影罷了。
麵對紫光圓球那恐怖的力量，秦陽隻能選擇退縮或者認輸，可是此刻這種拉扯之力，他卻是沒有半點懼意。
所以下一刻，秦陽的精神念力跟紫月光束之間，就開始了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雙方你來我往，似乎是勢均力敵，但紫月想要將被秦陽竊取的那一部分能量收回去，明顯是不可能辦到的。
甚至在這種另類的拉扯之中，秦陽的精神念力似乎還得到了一種特殊的鍛煉，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快速提升。
一些屬於紫月的能量，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被秦陽的精神念力吸收，這不由讓它潛意識之中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自己好心好意，在你第一次進入暗香城的時候，刻意將力量集中給了你小子。
沒想到你這家夥得寸進尺，竟然幹起偷偷摸摸的事情來了。
現在自己找你來要回自己的東西，你非但不給，反而還想要吸收我的力量，這囂張勁也是沒誰了。
眼看再繼續這樣下去，隻能是讓這討厭的小子占更多的便宜，紫月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紫色光束。
唰！
當那道紫色光束縮回天空上紫月之中後，暗香城中所有人才如夢初醒，重新爆發出了新一輪的議論之聲。
實在是今天晚上那一道紫色光束存在的時間太久了，就好像是紫月的能量隻針對一個人釋放而已，簡直羨煞旁人。
他們都在瘋狂猜測誰是今天晚上的那個幸運兒。
但除了極少數一部分人之外，恐怕不會有人知道那正是新上任的暗衛軍第一將軍。
“唉，怎麽就走了呢？”
感應著紫月光束已經消失，秦陽卻有些意猶未盡，盯著天空上的那輪紫月惆悵開口。
而就在下一刻，就算隔著這麽遠的距離，秦陽似乎都能感覺得到那輪紫月流露出來的一絲幽怨。
這顯然是紫月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惆悵，可明明下邊那小子才是偷雞賊，為什麽吃虧的總是自己呢？
知道今天晚上不會再有收獲的秦陽，終於還是在看了一眼紫月之後，心滿意足地上床睡覺了。
滿打滿算，現在距離他第二次進入暗香城，也才過去一天的時間而已，卻發生了不少的事。
這一天雖然驚險無比，但終究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也讓秦陽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當第二天清晨來臨的時候，秦陽神清氣爽地推門而出，朝著城主府出口走去。
這一路上自然又有不少人恭敬行禮，第一將軍的身份，幾乎可以算是整個暗香城一人之下了。
出門之後，秦陽四下打量了一下，沒有發現柳月微的身影，這讓他微微有些失望，卻也沒有過多猶豫。
秦陽沒有忘記，自己在暗香城還有一些朋友，自然就是兄弟盟的張正等人了。
雖然張正魏奇他們隻是普通人，但由於小野貓的關係，秦陽對這幾位還是頗有好感的。
兄弟盟也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等於說是秦陽在暗香城民間的勢力，所以他決定去看一看。
不過他並沒有太過擔心，畢竟當初在臨走之前，秦陽曾經帶著暗衛軍震懾過貧民區所有的幫會。
想必貧民區都知道兄弟盟是暗衛軍第一都統在罩著的，哪怕他幾個月不現身，也沒有人敢去輕易招惹吧？
但秦陽明顯是把暗香城的人心想得太簡單了。
一時的震懾或許效果不錯，但當你消失好幾個月都不出現之後，有些震懾也就漸漸變淡了。
暗香城中利益第一，有時候隻要有絕對的利益，哪怕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事，他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暗香城大多都是亡命之徒，而兄弟盟這幾個月發展極快，很明顯成了很多真正大幫會大勢力眼中的一塊肥肉。
偏偏兄弟盟還是由三個普通人掌權，哪怕聽說有幾個初象境的變異者坐鎮，但這明顯不能給那些真正的大佬造成太大的震懾。
隨著時間的推移，兄弟盟已經是暗香城貧民區一家獨大，幾乎沒有其他幫會能與之抗衡。
一家獨大的結果，隨之而來的就是源源不斷的財源。
貧民區每個人，幾乎都知道這段時間兄弟盟賺得盆滿缽滿。
這就導致原本根本看不起貧民區，覺得這種地方不可能有什麽油水的那些暗香城大幫會，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暗香城真正的強大幫會，分為三股勢力，簡單來說，就是黃賭毒三個領域。
其中掌控人口生意，包括各個地方歌廳舞廳的勢力名叫“八合會”。
幾乎暗香城任何一處的失蹤人口，都跟八合會有關係。
而八合會最賺錢的自然就是皮肉生意了，有時候在那些陰暗角落攬客的女人，暗中其實也都是八合會控製的。
至於另外一個勢力“萬兩金”，則是掌控著暗香城大大小小的賭場。
單是放貸或者說抽成提水，就能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
除了八合會和萬兩金之外，另外還有一個特殊且強大的幫會，名字也取得很直接，就叫做百毒門，專門經營毒品生意。
這三大勢力各有各的斂財手段，以前從來都看不起貧民區那種地方，覺得根本撈不到多少油水，隻會浪費力氣。
沒想到原本一盤散沙的貧民區，一個叫兄弟盟的小幫會竟然強勢崛起，將貧民區原本那些大一點的幫會勢力都給打服了，並且整合在了一起。
貧民區的地盤還是相當大的，這幾個月的時間，在兄弟盟的有效管理之下，甚至有漸漸脫離貧困的跡象。
這就讓暗香城三大勢力覺得已經有出手的必要，而這麽大一塊肥肉，三大勢力自然誰都想要咬一口。
如果僅僅是這樣，三大勢力狗咬狗，恐怕自己就會鬥個三敗俱傷。
又或者三大勢力三足鼎立，相互之間都有忌憚，平日裏雖然小有摩擦，太大的爭鬥卻很少發生。
很明顯三大勢力雖然誰也不服誰，卻也不得不承認另外兩大勢力的強大。
單憑他們任何一方，都是吃不下另外兩方的。
如此暗香城三足鼎立的格局也就形成了，而且多年沒有改變。
除了每個月固定要給暗衛軍和城主府上供的一筆錢之外，這些年三大勢力無疑就是暗香城最賺錢的，也能算是暗香城次一等的掌權者。
在暗衛軍不出手的情況下，所有事情幾乎都是三大勢力說了算。
暗香城如此混亂，不得不說也有三大勢力的一份功勞。
本以為三大勢力應該會談不攏，之前為了誰收服貧民區的兄弟盟，三大勢力也沒少大打出手，而且愈演愈烈。
兄弟盟也樂得看戲，反正張正他們知道，在那三家沒有談妥之前，應該是不會輕易對兄弟盟出手的。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仿佛是在一夜之間，三大勢力竟然就停止了爭鬥。
顯然三方的首領，都已經達成了一種隱晦的默契。
所以在今天一大早的時候，貧民區周邊的人，就看到三大勢力的高層人物，從三個方向浩浩蕩蕩地湧進了貧民區，直奔兄弟盟的總部。
一時之間，整個貧民區都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穩定了幾個月的貧民區，也因為三大勢力的闖入，而被打破了平靜。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就在今日，貧民區恐怕就要發生大事。
那個一家獨大了好幾個月的兄弟盟，或許在今天之後，也要不複存在了。
這，或許才是暗香城貧民區最正常的興衰過程吧？
(本章完)
本體靜坐在實驗室之中，精神念力卻在暗室之內的秦陽，這一刻心中無疑是極度震驚，後背直接就出了一背的冷汗。
就算那依舊隻是一個懸浮在暗室空中的紫光圓球，可是那一道仿佛無形之中的“滾”字，讓他的精神念力感應得清清楚楚。
所以這也讓秦陽下意識就覺得那紫光圓球有著屬於自己的意識，同時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探查，終究還是出現了意外。
若這紫光圓球真是活物，而且還能表達自己意思的話，自己這一次的探查，豈不是會徹底暴露在非人齋高層的視線之下？
“該死的，終究還是低估了這非人齋！”
秦陽心中暗罵出聲。
哪怕他剛才從那紫光圓球之中竊取了一部分的能量，對他的精神念力肯定會有極大幫助，但這個時候的他，顯然需要麵對更危險的事。
那就是自己這一次的探查，會不會被這個有著意識的紫光圓球，第一時間報告給外邊的天護法雲舟？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秦陽恐怕無法自辯。
麵對一個融境高手，他連逃命的希望都會極其渺茫。
這同時也會導致他臥底非人齋的計劃徹底流產，這麽長時間的努力，也將付諸東流。
這一刻讓秦陽在成為變異者以來，仿佛第一次嚐到了一種挫敗感。
這也說明一個人再厲害，心智再高，也不能保證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所願。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智者千慮，終有一失吧？
事已至此，秦陽也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了。
他一邊收回自己的精神念力，一邊已經是全神戒備起來，生怕雲舟會突然發難。
那一部分被精神念力吸收的紫光能量，也跟著回到了秦陽的腦海，這倒是沒有在外間表現出半點的端倪。
但秦陽知道，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時刻。
一旦那紫光圓球將真正的情況告訴雲舟，自己就將麵臨成為變異者以來最大的考驗。
秦陽後心全部被冷汗打濕，額頭之上也在不斷滴落汗珠，他沒有睜眼，卻用精神念力感應著外間的一切動靜。
可雲舟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這讓秦陽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煎熬，終於還是在下一刻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而且抬起頭來看向了雲舟。
“終於結束了嗎？”
在看到秦陽睜眼的時候，雲舟無疑是大大鬆了口氣。
聽得他這道問話，秦陽並沒有放鬆自己的戒備。
此刻的秦陽，已經是一尊貨真價實的裂境中期變異者了。
值得一提的是，剛才那一小部分的紫光能量，也讓他的精神念力突破到了裂境中期，可以說是雙喜臨門。
可是有著某些心事的秦陽，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畢竟那有意識的紫光圓球，就是一個最大的隱患。
雲舟現在沒有質問發難，或許是因為某些東西，又或許是因為那紫光圓球，還沒有來得及將情況告知。
“徒兒，怎麽了？藥劑的能量還沒有消化完嗎？”
再過片刻，見得洪貴不說話，雲舟終於又忍不住問了一句，而這一次秦陽就算是想不回答都不可能了。
“已……已經消化完了！”
秦陽的聲音有些不太自然，而在回答完這句話後，他直接翻身拜倒在地，恭敬說道：“弟子多謝師父成全！”
無論那個隱患還存不存在，這個時候的秦陽也不可能表現出來，所以他態度放得很端正，表情也很是激動。
不管怎麽說，此刻的結果，確實是秦陽靠著雲舟的新型藥劑才突破到裂境中期的，這一點他必須得承認。
甚至突破到裂境中期之後，秦陽感覺到自己後背上的嚴重傷勢，都減輕了許多。
“無妨，小事而已！”
而這個時候的雲舟，卻是重新恢複了那一副高深神秘的狀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雲淡風輕。
哪怕先前的雲舟心頭極度後悔和擔憂，但至少眼前的結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無論是秦陽能挺過這一次的藥劑能量肆虐，還是新型藥劑的研究成功，都讓雲舟的心情相當不錯。
就算雲舟清楚地知道，洪貴的成功隻是個例，這能加速細胞分裂的藥劑，未必適用於其他的裂境變異者，但他還是感到極其欣慰。
因為洪貴是他雲舟的弟子，是他唯二的兩個弟子之一。
以前的雲舟無疑更看好柳月微，畢竟柳月微年紀比洪貴更小，修為卻是差不多，顯然天賦更高。
可現在洪貴已經突破到了裂境中期，這修煉速度明顯遠在柳月微之上，這也讓他心中的觀感發生了一種悄然的轉變。
再加上剛才洪貴處於生死關頭，讓雲舟有些患得患失。
如今洪貴挺了過來，讓他感到欣慰之餘，又生出一絲愧疚。
“對了，忘記問你了，你後背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就在秦陽隱晦打量那道暗門的時候，雲舟的問聲突然傳來，讓得他定了定神，決定借著這機會試探一下。
據雲舟的回憶，之前秦陽在暗衛軍廣場上的時候，好像並沒有受傷吧，更何況還是如此嚴重的傷勢。
這才短短一個多小時不見，這小子後背就傷成了這樣，這讓雲舟的臉色有些陰沉。
畢竟他之前在大庭廣眾之下現身，而且警告過那個暗衛軍統帥穆航，想必在這暗香城中，不會再有人敢針對洪貴吧？
沒想到洪貴還是受傷了，而且還傷得這麽重，這簡直就是不給他這個非人齋天護法麵子啊。
“對不起，師父，我擅自去了一趟北邊城牆之外，後背上的傷，是北城外洞裏那頭怪獸所傷！”
對此秦陽也沒有想過要隱瞞，而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個事實，雲舟的臉色不由更加陰沉了幾分。
“小兔崽子，你膽子也太大了！”
雲舟有些恨鐵不成鋼，似乎是伸手要打，但想到洪貴背後的傷勢，他終究還是放下了手。
“師父，這怪不得弟子啊，我原本是沒想下去的，可不知為什麽，突然之間精神恍惚，自己就走下去了！”
秦陽心中念頭轉動，半真半假地說出一番話來。
他覺得自己說起這些，應該能從雲舟的口中，知道一些關於那怪獸的秘密。
“是這樣麽？倒是錯怪你了！”
果然雲舟微微點了點頭，下一刻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喃喃說道：“真是沒有想到，那家夥的精神力，竟然已經能影響到城頭上的人了嗎？”
“洪貴，你離開這裏之後就去傳令，從今天開始，不許任何人再登上城牆，違者殺無赦！”
雲舟眼中閃過一抹忌憚，顯然是對這個情況也有些始料未及，這樣的話也讓秦陽若有所思。
“是！”
秦陽先是恭敬答應了下來，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師父，那洞裏關的到底是什麽怪物啊？怎麽這麽厲害？”
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看起來很是順理成章，所以雲舟沒有半點的懷疑，但他卻在這個時候陷入了沉默。
秦陽也沒有去打擾，而雲舟這樣的反應，也讓秦陽心頭生出一抹希望。
看來這個非人齋的天護法，也是融境高手的雲舟，應該知道一些那洞內怪獸的底細。
“洪貴，你聽說過精神念師嗎？”
良久之後，在秦陽思緒翻騰的當口，雲舟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讓得聽到這個問題的他不由愣了一下。
剛開始的時候，秦陽下意識就覺得是暗門之內那紫光圓球發難了，所以雲舟才會突然之間問到精神念師，這是要針對自己啊。
不過感應到雲舟身上並沒有任何要爆發的氣息時，秦陽強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精神念師，師父，你是說那種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無形之中隔空控物的特殊變異者嗎？”
秦陽倒是沒有說自己完全沒有聽說過精神念師，隻不過他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卻讓雲舟微微愣了一下。
畢竟暗香城中是沒有精神念師的，所以暗香城中那些變異者，恐怕根本就不知道精神念師的存在。
“是這樣的師父，我前段時間不是在人護法的幫助下，成功打入鎮夜司當臥底了嗎？”
秦陽將雲舟的表情收在眼裏，所以開口解釋道：“從鎮夜司裏，我聽說了精神念師這個職業，據說大夏明麵上的精神念師，都不超過十個！”
“嗯，你說得沒錯，確實是這樣！”
這樣的解釋讓雲舟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對於人護法一脈的計劃，他肯定也是知道內情的，所以也知道秦陽現在所做的事。
這也算是非人齋的一次大計劃，大夏鎮夜司是非人齋最大的威脅，有著這麽一個內應，可以讓非人齋更加安全。
“之所以提到精神念師這個職業，那是因為並不僅僅是我們人類之中有精神力強大的變異者，變異獸之中，同樣也有精神力強大的特殊變異獸！”
雲舟臉上浮現出一抹忌憚之色，聽得他說道：“據我所知，北城外山洞裏關著的那隻‘空明犼’，變是一頭精神力極其強大的變異獸。”
“空明犼？”
秦陽口中發出一道疑惑的反問聲，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那頭怪獸的名字，心想這名字聽起來還真是貼切。
“嗯，空明犼乃是上古異獸，除了手腳之爪極其鋒利之外，它強大的精神力，更是變異獸中極其罕見的存在！”
雲舟點了點頭，簡單介紹了一下空明犼的情況，讓得秦陽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一頭巨大的水中怪物。
“空明犼，再加上歸山湖深處的昆蟒，這非人齋竟然已經有兩頭上古異獸了！”
這就是秦陽心頭的震驚，暗想那位非人齋齋主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飼養這麽多世間罕見的上古異獸？
“師父，空明犼和昆蟒都是齋主養的嗎？”
秦陽心中想到什麽就直接問了出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應該不會引起雲舟的懷疑。
畢竟秦陽已經跟那空明犼交過手，自然知道對方的厲害。
而這種厲害的上古異獸，肯定不是雲舟這個融境初期的變異者能養得出來的。
“齋主……”
驟然聽到秦陽的這個問題，雲舟雖然沒有生氣，臉色卻是變得有些感慨，喃喃重複了一遍之後，身形微微一震。
“徒兒，齋主的事，以後少打聽，知道了嗎？”
雲舟終究還是沒有回答秦陽的問題，而且還在這個時候臉色鄭重地警告了一句，讓得秦陽對那位非人齋齋主感到更加好奇了。
這非人齋一個個的，對齋主都是諱莫如深，甚至連這種簡單的信息都不願透露，這得怕到什麽程度？
“那位非人齋的齋主，不會不是融境，而是合境高手吧？”
這是秦陽下意識生出的念頭，也讓他心中對非人齋齋主產生了極度的忌憚，覺得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秦陽打入非人齋當臥底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這非人齋掌權的三大護法，他也都很熟悉了。
拋開那心懷鬼胎的地護法孔稷，魏堯已經被他收為了血奴，也得到了天護法雲舟的絕對信任。
可秦陽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距離非人齋真正的核心秘密還很遠，而那些秘密大多都在那個非人齋的齋主身上。
到現在為止，他連非人齋齋主的半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秦陽心中猜測，孔稷和魏堯多半也沒有見過齋主本人，唯一知道一些內情的，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天護法雲舟了。
偏偏雲舟什麽也不肯說，很明顯對那個非人齋齋主有著極大的懼意，這就不得不讓秦陽想得更多了。
能讓一個融境高手的雲舟都如此忌憚，恐怕並不是融境層次的強者能辦到的事，哪怕融境大圓滿應該也不行。
再加上無論是歸山湖中的昆蟒，還是北城外山洞中的空明犼，顯然都不是普通的融境變異獸。
要不是擁有極其強大的實力，又怎麽可能讓這麽兩頭凶悍的上古異獸乖乖聽話呢？
“這個非人齋，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秦陽心中感慨，心想還好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否則就算是能控製天地人三大護法，也根本不可能真的掌控非人齋的局勢。
“好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不過千萬要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不該打聽的事，不要瞎打聽，免得給自己招災引禍！”
雲舟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他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地揮了揮手，倒是讓回過神來的秦陽鬆了口氣。
畢竟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雲舟都沒有露出半點敵意，顯然暗室中那紫光圓球的意識，並沒有把先前的事情告訴雲舟。
這無疑是讓秦陽躲過了一劫，又讓他心頭生出一抹極度的好奇。
暗室之中那個紫光圓球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甚至對人類的精神念力作用巨大。
而且那個圓球好像已經生出了自己的意識，要不然也不會在秦陽盜取力量的時候，做出那樣的反應了。
秦陽有些猜測紫光圓球就是非人齋最大的秘密，也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位非人齋齋主的傑作。
這讓秦陽越來越肯定那個非人齋齋主，就是一個精神念師了。
要不然對方為何要花費這麽大的力氣，打造出一個暗香城，用每月十個人的鮮血來喂養紫光圓球？
其目的自然就是為了壯大紫光圓球的力量，讓非人齋齋主可以從這個圓球之中，源源不斷吸取力量，來提升自己的精神念力。
這是秦陽在大夏鎮夜司之中，都沒有聽說過的一種方法。
但顯然這種方法，大夏官方是不可能使用的，也不會讓那些民間的變異者使用。
這等於說是在用普通人的性命，來滿足某一個精神念師的變態欲望，簡直喪心病狂，有悖人倫。
可在這完全沒有規矩可言的暗香城，卻全都是非人齋齋主一個人說了算，也就沒有人來管他這種草芥人命之事了。
誠如之前秦陽心中所想，那紫光圓球本沒有錯，錯的是非人齋齋主，還有幫著他草芥人命的雲舟孔稷等人。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挖出來，也會將非人齋連根拔起！”
秦陽心中暗暗發誓，身為大夏鎮夜司的一員，他不容許這種喪心病狂的組織繼續存在下去。
隻可惜現在他的力量還很弱，又因為暗香城這特殊的地理位置，大夏鎮夜司不敢派強者大肆鎮壓，所以隻能靠秦陽和蘇月影這兩個臥底了。
“呼……”
從地底通道出來的秦陽，呼吸了一口外間的新鮮空氣，終於感覺自己後背上的冷汗消失不見。
雖然隻是在地底實驗室待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但對秦陽來說，卻仿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讓他對非人齋更加忌憚的同時，也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這一進一出，讓他對非人齋又多了許多的了解。
也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看到的東西，都隻是片麵而已。
“見過洪將軍！”
這一路走來，不少人看到秦陽的時候，都會駐足行禮，態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顯然在暗衛軍中發生的事，經過一個下午的發酵，已經傳遍了整個暗香城，包括城主府這些護衛。
如果說以前的洪貴，隻是一個暗衛軍都統，並不能讓太多人敬畏的話，那現在的他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位不僅是搖身一變成為了暗衛軍第一將軍，更是那位天護法的得意弟子，試問誰敢輕易招惹？
他們聽說連城主大人都隻能在雲老的威懾之下屈服，那位暗衛軍統帥穆航，更是被雲老打得爬不起來。
顯然從今天開始，第一將軍洪貴，將成為這暗香城的新貴，其身份地位，恐怕都不會在地人兩大護法之下。
所以這些城主府的護衛們，又怎麽可能敢怠慢呢？
他們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位新貴，到時候恐怕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嗯……”
秦陽一邊隨意地點著頭，一邊已經是朝著城主府二樓走去，那個以前住過的房間，應該還給他留著。
就算沒有留，經過了暗衛軍中的事後，孔稷肯定也會讓人整理出來，現在他是真的得罪不起有靠山的洪貴。
夜幕漸漸降臨。
站在窗邊的秦陽，看著那從東邊緩緩升空的紫月，目光一瞬不瞬，仿佛要看進那紫月的內部深處。
今天並非月中，自然也不是一月一度紫月煉神的日子。
所以說除了秦陽之外，暗香城中並沒有太多人關注天上的紫月。
可秦陽不同，經過了下午在那間暗室之中的精神力探查之後，他對這輪暗香城的紫月，無疑是極感興趣。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紫月可以提升精神念力，而是秦陽已經可以肯定，那輪紫月或者說聯係紫月的紫光圓球，有著屬於自己的靈智，或者說意識。
現在秦陽還不好判斷天空上的紫月，到底跟暗室中的紫光圓球是不是同一個東西，但他知道這東西一定不簡單。
那應該就是暗香城最大的秘密了，也是非人齋齋主最重要的東西。
“嗯？”
就在秦陽仔細打量天空上紫月的時候，他忽然心頭一動，緊接著他就發現那輪紫月有了一種隱晦的變化。
唰！
再過片刻，在秦陽異樣的目光之中，天空上的紫月突然之間光芒一閃。
一道紫色光束從天而降，目標似乎正是他所在的這個房間。
一時之間，整個暗香城都因為這個變故變得騷亂起來，各處都是一片議論之聲。
而他們的目光，都是盯著那道連接紫月和某個地方的光束。
一些暗香城的老人突然想起，似乎在幾個月之前，那一次紫月煉神的日子，好像也出現過這樣的異象吧？
“怎麽回事？”
包括暗香城城主孔稷，也第一時間被驚動。
見得他奔出房門，看向了天空上的紫月，還有那一道連接某處的光束。
“那……好像是洪貴的房間吧？！”
作為城主府的主人，孔稷第一時間就意識到紫月光束的目標，乃是屬於洪貴的房間，這讓他一時之間想了很多。
“嘿嘿，孔兄，看來洪貴那小子不僅是被雲老看中，齋主大人似乎也對他青眼有加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蘊含著某種情緒的聲音突然從斜後方傳來，讓得孔稷臉色微變地轉過頭來，發現赫然是人護法魏堯在說話。
顯然魏堯也注意到了天空上紫月的變化，而這樣的異變，讓他找到了一個震懾孔稷的絕佳機會。
地護法孔稷和人護法魏堯，他們雖然未必見過非人齋齋主的真身，但他們顯然知道一個道理。
那就是齋主大人跟天空上那輪紫月之間，一定有莫大的聯係。
每一個月的紫月煉神，還有一月一度的血祭，都是非人齋齋主在幕後主導，這一點他們一直沒有任何懷疑。
所以他們有理由相信，整個暗香城中，能控製紫月變化的，恐怕也隻有齋主大人了。
今晚並不是紫月煉神的日子，那紫月能量卻射進了洪貴的房間，要說齋主大人對洪貴沒有特殊照顧，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其他那些暗香城的普通城民也就罷了，孔稷卻是知道一些秘密的，所以他的臉色這一刻變得極其複雜。
這洪貴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呢？
前有人護法雲舟將其收為了嫡傳弟子，現在竟然跟齋主大人都勾搭上了，這家夥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連他這個暗香城的城主，堂堂地護法的裂境大圓滿高手，都從來沒有見過齋主大人的真身，你洪貴何德何能？
“孔兄啊，看來咱們以後對他都得客氣一點了，若是不小心得罪，說不定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魏堯自然是怎麽危言聳聽怎麽來了，不過他的這些話也不算不了空穴來風。
非人齋齋主明顯是比天護法雲舟更加恐怖的存在，要說神不知鬼不覺收拾他們兩個裂境大圓滿，未必就是一件難事。
“是，是，魏兄說得有道理！”
無論孔稷有多少想法，這個時候他也不敢說半句對秦陽不滿的話。
萬一被紫月聽到了，後果不堪設想。
“老孔，我看那穆航並不像是真心服軟，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鬧一些幺蛾子，你可別被他連累了啊！
不知不覺之間，魏堯改變了對孔稷的稱呼，而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這番話，孔稷不由心頭一凜。
“魏兄說得對，有時間我會再警告一下他的！”
孔稷從善如流，這樣的態度讓魏堯臉現得意之色，然後抬起頭來看了看那紫色光束照射的地方。
姑且不說成為秦陽的血奴之後，魏堯潛移默化之間，心態已經發生了改變。
看著這個以前在自己麵前傲氣十足，尤其是在暗香城中完全不給自己麵子的孔稷，現在卻是這樣一副態度，魏堯就覺得跟秦陽沒有跟錯。
甚至魏堯都想不通秦陽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至少在秦陽沒有來暗香城之前，天空上那輪紫月，是從來都不會出現意外的。
…………
房間之內。
在外間無數人因為紫月變故而議論紛紛的時候，房間內的秦陽，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苦笑。
先前的時候，看到那道紫月光束朝著自己的房間照射進來，秦陽雖然有些吃驚，卻很快鎮定了下來，甚至還有一些興奮。
因為他幾個月前已經經曆過一次紫月煉神，今日雖然不是紫月煉神的日子，但紫月的變化卻是和那天晚上大同小異。
那個時候秦陽在紫月光芒照射之下，得到了極大的好處，不僅肉身力量暴漲，精神念力更是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他覺得這一次應該也一樣。
雖說不知道紫月為什麽會如此青睞自己，但被紫月光芒照射，總不可能是一件壞事吧？
然而就在秦陽身體剛剛被那一股紫月光芒照射到的時候，他就發現情況跟自己想像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一股極強的拉扯之力從紫月光束之中爆發而出，仿佛要將秦陽的精神念力都從腦海之中拉出來，讓他臉色大變。
“不好，那東西不是要幫我提升實力，而是想要把之前在暗室之中失去的能量搶回去！”
秦陽頃刻之間就猜到了事實的真相。
因為那股拉扯之力極其強大，讓他裂境中期的精神念力，都差點把持不住。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更加確定那輪紫月或者說暗室之中的那個紫光圓球，有著屬於自己的意識了。
這前腳才被自己竊取了能量，轉眼之間就想要收回去，這世上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雖然那股紫月光束的拉扯力量很大，但讓秦陽欣慰的是，這跟暗室之中那個紫光圓球的力量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讓秦陽有所猜測，紫光圓球應該才是紫月的本體，或者說力量源泉。
而天空上的紫月，最多也就是一個分身，或者說投影罷了。
麵對紫光圓球那恐怖的力量，秦陽隻能選擇退縮或者認輸，可是此刻這種拉扯之力，他卻是沒有半點懼意。
所以下一刻，秦陽的精神念力跟紫月光束之間，就開始了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雙方你來我往，似乎是勢均力敵，但紫月想要將被秦陽竊取的那一部分能量收回去，明顯是不可能辦到的。
甚至在這種另類的拉扯之中，秦陽的精神念力似乎還得到了一種特殊的鍛煉，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快速提升。
一些屬於紫月的能量，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被秦陽的精神念力吸收，這不由讓它潛意識之中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自己好心好意，在你第一次進入暗香城的時候，刻意將力量集中給了你小子。
沒想到你這家夥得寸進尺，竟然幹起偷偷摸摸的事情來了。
現在自己找你來要回自己的東西，你非但不給，反而還想要吸收我的力量，這囂張勁也是沒誰了。
眼看再繼續這樣下去，隻能是讓這討厭的小子占更多的便宜，紫月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紫色光束。
唰！
當那道紫色光束縮回天空上紫月之中後，暗香城中所有人才如夢初醒，重新爆發出了新一輪的議論之聲。
實在是今天晚上那一道紫色光束存在的時間太久了，就好像是紫月的能量隻針對一個人釋放而已，簡直羨煞旁人。
他們都在瘋狂猜測誰是今天晚上的那個幸運兒。
但除了極少數一部分人之外，恐怕不會有人知道那正是新上任的暗衛軍第一將軍。
“唉，怎麽就走了呢？”
感應著紫月光束已經消失，秦陽卻有些意猶未盡，盯著天空上的那輪紫月惆悵開口。
而就在下一刻，就算隔著這麽遠的距離，秦陽似乎都能感覺得到那輪紫月流露出來的一絲幽怨。
這顯然是紫月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惆悵，可明明下邊那小子才是偷雞賊，為什麽吃虧的總是自己呢？
知道今天晚上不會再有收獲的秦陽，終於還是在看了一眼紫月之後，心滿意足地上床睡覺了。
滿打滿算，現在距離他第二次進入暗香城，也才過去一天的時間而已，卻發生了不少的事。
這一天雖然驚險無比，但終究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也讓秦陽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當第二天清晨來臨的時候，秦陽神清氣爽地推門而出，朝著城主府出口走去。
這一路上自然又有不少人恭敬行禮，第一將軍的身份，幾乎可以算是整個暗香城一人之下了。
出門之後，秦陽四下打量了一下，沒有發現柳月微的身影，這讓他微微有些失望，卻也沒有過多猶豫。
秦陽沒有忘記，自己在暗香城還有一些朋友，自然就是兄弟盟的張正等人了。
雖然張正魏奇他們隻是普通人，但由於小野貓的關係，秦陽對這幾位還是頗有好感的。
兄弟盟也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等於說是秦陽在暗香城民間的勢力，所以他決定去看一看。
不過他並沒有太過擔心，畢竟當初在臨走之前，秦陽曾經帶著暗衛軍震懾過貧民區所有的幫會。
想必貧民區都知道兄弟盟是暗衛軍第一都統在罩著的，哪怕他幾個月不現身，也沒有人敢去輕易招惹吧？
但秦陽明顯是把暗香城的人心想得太簡單了。
一時的震懾或許效果不錯，但當你消失好幾個月都不出現之後，有些震懾也就漸漸變淡了。
暗香城中利益第一，有時候隻要有絕對的利益，哪怕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事，他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暗香城大多都是亡命之徒，而兄弟盟這幾個月發展極快，很明顯成了很多真正大幫會大勢力眼中的一塊肥肉。
偏偏兄弟盟還是由三個普通人掌權，哪怕聽說有幾個初象境的變異者坐鎮，但這明顯不能給那些真正的大佬造成太大的震懾。
隨著時間的推移，兄弟盟已經是暗香城貧民區一家獨大，幾乎沒有其他幫會能與之抗衡。
一家獨大的結果，隨之而來的就是源源不斷的財源。
貧民區每個人，幾乎都知道這段時間兄弟盟賺得盆滿缽滿。
這就導致原本根本看不起貧民區，覺得這種地方不可能有什麽油水的那些暗香城大幫會，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暗香城真正的強大幫會，分為三股勢力，簡單來說，就是黃賭毒三個領域。
其中掌控人口生意，包括各個地方歌廳舞廳的勢力名叫“八合會”。
幾乎暗香城任何一處的失蹤人口，都跟八合會有關係。
而八合會最賺錢的自然就是皮肉生意了，有時候在那些陰暗角落攬客的女人，暗中其實也都是八合會控製的。
至於另外一個勢力“萬兩金”，則是掌控著暗香城大大小小的賭場。
單是放貸或者說抽成提水，就能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
除了八合會和萬兩金之外，另外還有一個特殊且強大的幫會，名字也取得很直接，就叫做百毒門，專門經營毒品生意。
這三大勢力各有各的斂財手段，以前從來都看不起貧民區那種地方，覺得根本撈不到多少油水，隻會浪費力氣。
沒想到原本一盤散沙的貧民區，一個叫兄弟盟的小幫會竟然強勢崛起，將貧民區原本那些大一點的幫會勢力都給打服了，並且整合在了一起。
貧民區的地盤還是相當大的，這幾個月的時間，在兄弟盟的有效管理之下，甚至有漸漸脫離貧困的跡象。
這就讓暗香城三大勢力覺得已經有出手的必要，而這麽大一塊肥肉，三大勢力自然誰都想要咬一口。
如果僅僅是這樣，三大勢力狗咬狗，恐怕自己就會鬥個三敗俱傷。
又或者三大勢力三足鼎立，相互之間都有忌憚，平日裏雖然小有摩擦，太大的爭鬥卻很少發生。
很明顯三大勢力雖然誰也不服誰，卻也不得不承認另外兩大勢力的強大。
單憑他們任何一方，都是吃不下另外兩方的。
如此暗香城三足鼎立的格局也就形成了，而且多年沒有改變。
除了每個月固定要給暗衛軍和城主府上供的一筆錢之外，這些年三大勢力無疑就是暗香城最賺錢的，也能算是暗香城次一等的掌權者。
在暗衛軍不出手的情況下，所有事情幾乎都是三大勢力說了算。
暗香城如此混亂，不得不說也有三大勢力的一份功勞。
本以為三大勢力應該會談不攏，之前為了誰收服貧民區的兄弟盟，三大勢力也沒少大打出手，而且愈演愈烈。
兄弟盟也樂得看戲，反正張正他們知道，在那三家沒有談妥之前，應該是不會輕易對兄弟盟出手的。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仿佛是在一夜之間，三大勢力竟然就停止了爭鬥。
顯然三方的首領，都已經達成了一種隱晦的默契。
所以在今天一大早的時候，貧民區周邊的人，就看到三大勢力的高層人物，從三個方向浩浩蕩蕩地湧進了貧民區，直奔兄弟盟的總部。
一時之間，整個貧民區都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穩定了幾個月的貧民區，也因為三大勢力的闖入，而被打破了平靜。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就在今日，貧民區恐怕就要發生大事。
那個一家獨大了好幾個月的兄弟盟，或許在今天之後，也要不複存在了。
這，或許才是暗香城貧民區最正常的興衰過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