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情辦完，我也該走了！”
齊伯然朝著秦陽點了點頭，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清玄宗上上下下都有些惆悵。
“齊掌夜使，這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我們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飯菜，要不吃了飯再走吧！”
吳成景忍不住開口邀請，事實上他們確實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提前準備了慶功宴。
可如果慶功宴上沒有齊伯然這個主角的話，那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而且他們還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多跟這位鎮夜司的掌夜使打打交道，這位很可能在以後成為清玄宗的護身符。
古武界之中，一向有不跟外間變異者打交道的不成文規定，誰要是敢破壞這個規定，就會成為古武界公敵。
可是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之後，清玄宗兩位宗主卻是改變了想法。
因為在他們看來，相對於外間的變異者，像孔文仲張道丘這些古武界的家夥更加可惡和混賬。
那些家夥一個個看起來道貌岸然，似乎事事都在為古武界著想，實則隻是為了一己之私，或者說想要稱霸古武界的野心家而已。
當初顧慎和沐清歌被叛徒駱襄擄去，吳成景沒辦法之下，隻能求到鎮夜司楚江小隊頭上，對方也毫不猶豫地幫助了他。
再加上今天這件事，鎮夜司掌夜使齊伯然連夜趕來，替清玄宗解除了這覆滅的危險。
雖然齊伯然口口聲聲說不是因為清玄宗，而是因為秦陽的麵子，但最後的結果卻實實在在是救了清玄宗滿門性命。
清玄子和吳成景都知道，今天若是沒有救兵，為了維護祖師所書的清玄經，就一定會大打出手，最後讓清玄宗血流成河。
祖師遺物不容外人褻瀆，這也是每一個清玄宗弟子心中的執念和倔強。
如今清玄宗門人一個未傷，祖師親手所書的清玄經也保住了，一切皆大歡喜。
隻不過吳成景雖然開口邀請，心裏卻沒底。
畢竟看齊伯然的態度，顯然並不想在這裏停留太久，多半是不會答應的。
更何況他們都清楚鎮夜司的掌夜使何等身份，又有多少大事要做，說不定都是被秦陽臨時從某件事上拉過來的。
現在事情辦完，這位齊掌夜使自然是要去忙其他的事了。
“這個就……”
果然，當吳成景話落之後，齊伯然口中剛剛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讓得他們心情都有些惆悵。
“齊叔，這再忙也是要吃飯的，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然而旁邊的秦陽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而且直接打斷了齊伯然的話，這看起來是非常沒有禮貌的。
但不知為何，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下意識覺得齊伯然應該不會生氣，再怎麽說秦陽口中也稱了一聲“叔”。
這無疑讓清玄子和吳成景又生出一絲希望，哪怕這絲希望並不大。
不管怎麽說，秦陽也隻是一個楚江小隊的隊員。
他能把齊伯然請過來已經很讓人震驚了，現在事情辦完，對方還會為了你秦陽多在清玄宗停留一段時間嗎？
“你小子……”
齊伯然有些哭笑不得，然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下開口說道：“也罷，那就吃了飯再走吧！”
得到了這個答案，清玄子和吳成景不由大喜，然後連忙在前引路，生怕有絲毫怠慢。
“那個……師父、師叔，這個叛徒要如何處置？”
而就在這個時候，某處突然響起一道有些猶豫的聲音，將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其中吳成景的臉色有些陰沉。
說話的乃是清玄子的弟子於飛，而他口中所說的叛徒，自然就是那個昨晚被文宗派人救走的駱襄了。
先前文宗宗主被齊伯然揍得灰頭土臉，文宗上下瑟瑟發抖，又有誰會再來管這個清玄宗叛徒呢？
一個修為盡廢的廢人而已，在孔文仲的眼中，也就駱襄知道秦陽的身份還有點價值。
當他們撤離的時候，自然不會再把駱襄帶著一起走了。
此時此刻，駱襄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尤其是當他看到一道淩厲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時，更是噗嗵一聲跪倒在地。
他剛才可是親眼看到那道目光的主人，隨便一出手就將孔文仲和張道丘轟成重傷。
那二位是誰，是古武界超一流宗門之主，是他駱襄以前都隻能遠看而不敢近觀的古武界頂尖強者。
“孔文仲這個王八蛋，幹嘛要把我救出來啊？”
駱襄心中都咆哮出聲了。
自己好端端地被清玄宗囚禁，好吃好喝地供著，沒有半點性命之憂，這輩子也就這麽過了。
沒想到文宗竟然將他從囚室之中救了出來，昨晚的時候，駱襄還懷著一抹奢望，希望文宗能帶自己離開清玄宗，不再受那囚禁之苦。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文宗宗主被人揍成了豬頭，整個文宗都灰溜溜滾出了清玄宗，那他這個清玄宗叛徒的處境就有點尷尬了。
“師……師父，師父明鑒，不是我想要逃走，是他們強行把我帶走的，我已經知道錯了，師父饒命啊！”
想著自己小命可能不保，駱襄直接伏下身來，連滾帶爬地爬到了吳成景的身前，抓住了自己師父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吳成景臉色漆黑一片，感覺自己在齊伯然這位大人物麵前很沒麵子，畢竟駱襄曾經是他的嫡傳弟子。
隻是這個弟子不學好，向往外邊的花花世界，想用自己這一身武力吃香喝辣，最後被秦陽給收拾了。
不過畢竟師徒一場，當時駱襄被廢了修為，吳成景跟清玄子商量之後，覺得他不可能再為惡，所以也就留了其一條性命，隻是將其囚禁。
而且他也知道駱襄所說是事實，如果不是文宗強行將他帶離，就憑他這毫無修為的廢人，是沒有膽子越獄的。
“於飛，先把他帶回去關起來，之後再行處置！”
當著齊伯然和秦陽的麵，吳成景不想在這裏鬧，所以一腳將駱襄蹬開，朝著於飛吩咐了一聲。
在他話落之後，旁邊的於飛連忙搶上前來將駱襄給拖走了。
“師門不幸，出了這麽一個叛徒，倒是讓齊掌夜使見笑了！”
鬧了這麽一場之後，吳成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句，然後他的目光就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激秦陽，要不是他，不僅駱襄這個叛徒不容易抓到，我這兩個弟子也會有危險。”
借著這個機會，吳成景再次感謝了一番秦陽的仗義出手，讓得齊伯然有些好奇地看了秦陽一眼。
他固然是知道秦陽在古武市場找出清玄經，跟清玄宗師徒三人結識的經過，但駱襄這一段卻是了解不深。
現在看來，秦陽跟這清玄宗果然淵源頗深，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倒也不必過於強求。
在清玄宗正副宗主的帶領下，幾人很快來到了清玄宗主廳，那裏早就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雖說清玄子一脈是修道之人，但吳成景卻並未出家，門下都是俗家弟子，並不禁葷腥，所以桌上倒是葷素俱有。
除了清玄宗正副宗主外，穀清、顧慎和沐清歌都在席上作陪。
再加上齊伯然、秦陽和趙棠，剛好一桌八人。
席間吳成景給齊伯然敬了好幾杯酒，隻不過後者固然是酒到杯幹，卻甚少說話，氣氛難免有些沉悶。
好在有秦陽這個跟雙方都相熟的中間人，再加上他今天心情不錯，所以這頓飯倒是吃得賓主盡歡。
吃完飯後，齊伯然叮囑了秦陽幾句，便告辭離開了，顯然是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辦完，不能再在這裏多待。
而在齊伯然走後，所有人都覺得氣氛鬆了一大截，再也不像剛才那麽拘束了。
不得不說一位化境強者的壓迫感還是很強的，這不僅僅是對敵人，對於自己人也同樣有效果。
“哼！”
就在眾人送走齊伯然之後，某處突然傳來一道悶哼之聲，讓得他們臉色微變地將目光轉到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這一看之下，清玄宗諸人都是臉現疑惑。
秦陽則是搶上前去，一把持住了趙棠的手臂。
“棠棠，怎麽了？”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關切的聲音直接問了出來，事實上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一些猜測了。
“應該是幽心曼陀又發作了！”
趙棠強忍著體內的痛苦，沉著臉說出一個答案，而其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仇恨之光，是對趙家之人的怨恨。
趙棠口中說著話，然後她便是抬起頭來，讓得秦陽第一眼就看到了從其脖頸之處蔓延而出的一條條黑色細線。
“這是什麽？”
而這不僅僅是秦陽看到了，旁邊的清玄宗諸人也看到了。
這讓他們臉色再次大變，其中沐清歌更是驚呼出聲。
此刻趙棠的脖頸幾乎都被那些黑色細線蔓延，看起來有些嚇人。
而且這些黑色細線，還在繼續朝著趙棠的臉上延伸而去。
“是中毒了，難道是唐門之人下了暗手？”
清玄子見多識廣，第一時間就猜到一個真相，而他口中喃喃出聲，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極致的怒氣。
在他看來，說不定就是唐門之人怨恨秦陽殺了唐門天才唐青蓮，又拿秦陽沒什麽辦法，這才暗中下毒暗害秦陽的身邊人。
甚至這毒如此厲害，說不定是那位唐門門主親自出手，這行事簡直太過卑鄙無恥了。
拋開唐門之外，另外兩個擅長用藥的家族宗門華家和丹鼎門，都跟秦陽沒這麽大的仇怨，所以唐門的嫌疑最大。
“不是唐門，是舊毒！”
秦陽心憂趙棠的狀態，先是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說道：“我有辦法替她解毒，先扶她回房間了！”
話音落下，秦陽也沒有去管清玄宗眾人異樣的目光，扶著趙棠就消失在了清玄宗大門口，他自然是知道趙棠的房間在哪裏。
“看來……那位趙姑娘身上的秘密也不小啊！”
看著兩人消失在遠處的背影，吳成景深吸了一口氣。
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清玄宗其他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清玄子和吳成景，其實都能感應到趙棠築境中期的修為，隻不過這樣的修為比起秦陽來，可就有些差距了。
他們之前一直覺得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變異者，但現在看來，在趙棠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一些大事。
至少從秦陽的話語之中，他們都能猜出趙棠身上爆發的劇毒，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甚至他們還能想像，秦陽之所以把趙棠帶在身邊，就是以防萬一，想要在趙棠劇毒爆發的時候及時出手，替其化解劇毒。
“清歌丫頭，有些心思，為師勸你還是先放一放吧！”
吳成景將目光收回，轉到了自己最寶貝的小弟子身上，其口氣有些惆悵，讓得沐清歌低下了頭去。
見狀就連清玄子都是微微搖了搖頭。
身為宗主，他又何嚐不知道沐清歌心中到底是什麽想法呢？
說起來經過這一次潛龍大會之後，秦陽的表現已經征服了所有的年輕一輩，尤其是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
這樣優秀的年輕天才，試問又有幾個人不喜歡呢？
再說秦陽長得也不醜，古武界之中實力為尊，顏值高隻是一個加分項，她們真正看重的，還是這個年少天才的修為和潛力。
不過相對於其他那些宗門家族的少女們來說，沐清歌算是近水樓台。
而且當時秦陽直接將珍貴的清玄經送給了沐清歌，似乎說明他對沐清歌也是有些意思的。
現在看來，秦陽對沐清歌隻是有好感，或許也隻是將其當成一個妹妹看待，並不涉及男女之情。
如今秦陽更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跡，說趙棠就是他的女朋友。
這等於是在讓沐清歌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避免將雙方都弄得太過尷尬。
隻可惜情之一字不知所起，真要動了情的話，又豈是想舍棄就能舍棄的？
…………
對於清玄宗眾人的心思，這個時候的秦陽自然是沒有時間去管。
在他扶著趙棠回到後者房間之後，原本在趙棠脖頸上的黑色絲線，差不多已經蔓延到其下頜的位置了。
那仿佛一條條黑色蟲子在蠕動的黑色細線，似乎比之前秦陽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又粗大了幾分，其內蘊含的氣息也更濃鬱。
“看來我們之前猜得沒錯，你每一次突破之後，都能壓製幽心曼陀之毒一段時間！”
秦陽將趙棠扶到床上坐好，聽得他說道：“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或者說你在這個段位的力量漸漸增強，連帶著幽心曼陀之毒的毒性也會隨之提升！”
“棠棠，你曾經是融境高手，恢複實力之後，在融境之下幾乎沒有瓶頸，所以你的修煉速度比任何變異者都要快。”
秦陽據理分析道：“這才十天不到的時間，顯然你已經來到了突破到築境後期的瓶頸，所以幽心曼陀之毒才會再次爆發，阻礙你突破到築境後期！”
“還好我就在身邊，這要是耽擱得久了，可是後患無窮！”
秦陽有些慶幸，而就在他話音落下之後，他已是抬起手來，其食指指尖，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滴殷紅的血珠。
“秦陽，你昨天受過重傷，精血損耗對你會有影響吧？”
這個時候的趙棠還保留著一絲神智，有些擔憂地問聲出口，然後她就看到秦陽朝著自己湊了過來。
“為了你，我願意！”
當秦陽這土味情話說出，讓趙棠頗有些感動之時，他已是伸出手去，按在了趙棠有些發熱的脖頸之上，將那滴精血打入了對方的血脈之中。
轟！
當秦陽精血進入之後的第一時間，趙棠的體內就爆發出一股磅礴之極的力量氣息，正是屬於她自己的特殊血脈力量。
顯然秦陽用自己的精血來刺激趙棠的特殊血脈力量百試不爽。
當屬於趙棠的特殊血脈之力，感受到這股外來的精血力量時，瞬間就爆發了。
這一次秦陽並沒有做那些無用功，直接就用了自己的精血，收到的效果自然比上一次更好更快。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經驗，避免了趙棠更多被幽心曼陀之毒肆虐，遭受更多的痛苦。
幽心曼陀之毒，針對的是趙棠本身的修為，如果趙棠就是築境中期修為的話，必然要吃大苦頭，也未必能堅持得下來。
但那種劇毒明顯是忽略了趙棠還有一種特殊的血脈之力，而這種血脈之力遠超趙棠本身的力量。
當這股特殊的血脈之力，在秦陽精血的刺激之下爆發而出之後，區區幽心曼陀之毒，自然不可能再對她造成太大的威脅了。
對於現在這樣的結果，秦陽自然也相當滿意。
雖然又損失了一滴精血，但對他來說影響並不太大，甚至都不需要服用凝血丹，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能將精血給補回來。
再過一段時間，秦陽赫然是看到趙棠脖頸之處的黑色細線緩緩回縮，明顯是被趙棠的特殊血脈之力給壓製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幽心曼陀的爆發已經被化解，這讓秦陽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期待。
轟！
果然不出秦陽所料，當幽心曼陀之毒被徹底壓製上去之後，從趙棠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氣息。
對於這股氣息，同樣是過來人的秦陽已經不會太陌生了，他知道那是趙棠突破到築境後期的氣息。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趙棠就從一個毫無修為的廢人，達到了築境後期的層次。
這樣的修煉速度要是傳出去，絕對會驚掉所有變異者的下巴。
說到這裏，就連秦陽都不得不感謝一下那幽心曼陀之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趙家所下的劇毒，成就了趙棠現在這樣逆天的修煉速度。
在幽心曼陀的刺激之下，讓趙棠原本就毫無瓶頸的修煉過程，速度提升了十倍不止。
幽心曼陀的劇毒力量，反而是變成了趙棠提升修為的絕佳助力。
這樣的結果若是讓趙家那位大小姐知道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氣得吐出一口老血，這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不過退一步說，如果趙棠沒有那種特殊的血脈。
如果沒有秦陽在旁邊，更用自己的精血刺激特殊血脈的爆發，趙棠早在前一次劇毒爆發的時候就一命嗚呼了。
這其中的關節缺一不可，從這一點上來說，趙棠的運氣還是相當不錯的，遇到秦陽是她最大的幸運。
“呼……”
約莫十多分鍾後，趙棠身上的突破氣息緩緩收斂。
隨著她吐出一口帶著黑光的濁氣，她這一次的突破便算是圓滿完成了。
“棠棠，恭喜啊！”
秦陽一直都在關注著趙棠的狀態，這個時候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讓得睜開眼來的趙棠笑靨如花。
“秦陽，我……”
趙棠自然是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因此她第一時間開口想要表示自己的感謝，卻沒想到直接就被秦陽給打斷了。
“口頭上的感謝就算了，這次怎麽也該來點實質性的獎勵吧？”
秦陽就這麽盯著趙棠，先是強調了一句，然後意所指地說道：“比如說以身相許？”
就是這麽幾句話，讓得趙棠先前的那些感動瞬間蕩然無存。
心想這果然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家夥，正經不過三分鍾。
“許你個頭，你想得美！”
趙棠輕啐了一口，讓得秦陽很是失望。
不過他早就已經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倒是沒有太過糾結。
然而就在下一刻，趙棠卻是突然站起身來，然後抬起手來抓住了秦陽的衣領，將他拉得朝前跨了一步。
緊接著秦陽就看到趙棠的臉湊了過來，那有些蒼白的嘴唇在自己的左側臉頰上印了一下，讓他感覺到一種溫香軟玉。
不過趙棠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在秦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鬆開了手，然後退了一步，坐回了床上。
這讓得秦陽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連味道都沒有嚐到就結束了，也讓他很不甘心。
“怎麽樣，現在滿意了嗎？”
趙棠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狡黠之光，而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心頭騰在生出一股火熱。
“不滿意！”
秦陽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然後整個身體都朝著床上撲了過去，嚇了趙棠一大跳。
“喂喂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趙棠也沒有想過秦陽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忽然變得有些慌亂，下意識抬起雙臂推在了秦陽的胸膛上。
“不行，剛才太突然了，我要再來一次。”
秦陽裝作用力的樣子，實際上並沒有真的用力，其口中大呼小叫，讓趙棠有些哭笑不得。
“再來個頭，趕緊給我滾！”
趙棠雙手輕輕一推，直接將秦陽給推了出去，然後她盤膝坐在床頭，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
“我要熟悉一下剛剛突破的力量，今天不要再來打擾我。”
趙棠心頭如同小鹿亂撞，表麵卻是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倒是讓秦陽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這剛剛突破的修為，總是需要時間來鞏固的，有時候沒有重視的話，甚至可能後患無窮。
再加上趙棠這還不是單純的突破，她體內的幽心曼陀劇毒並沒有就此消失，隻是被她的血脈力量和突破的修為給強行壓製下去罷了。
“真是不解風情！”
秦陽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什麽，所以有些悶悶地嘟囔了一句，隻能轉身推門而出。
“秦陽，謝謝你！”
直到秦陽都已經關上了房門，再也看不到背影之時，趙棠的嘴角邊上才露出一抹笑容，口中也是發出一道輕聲。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從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重新成為一名變異者，秦陽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原本趙棠都認為自己隻能這樣過一輩子了，對趙家的仇恨不能再報，被趙家軟禁羞辱的母親也不可能再救得出來。
她隻能把這些仇恨深埋在心底，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隻要一想到這些事，她就如同剜心之痛。
第一次見到秦陽的時候，她隻將對方當成一個想要搭訕校花商韻的好色之徒，第一印象就不怎麽好。
後來知道秦陽是自己的研究生，她又覺得秦陽走了什麽後門，這對其他的學生來說，無疑有些不太公平。
直到楚江大學出現“怪物”，秦陽展露出那些不同於常人的本事之後，趙棠才知道這家夥跟以前的自己是同一類人。
可趙棠早已經不是變異者，一身修為也不能再恢複，所以她在秦陽這個超級變異天才的麵前，感到極其自卑。
哪怕秦陽不止一次表露對她的愛慕之意，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最大的原因就是怕拖累對方。
畢竟趙家隻是因為趙棠不能再成為變異者才放任自流，一旦知道她有死灰複燃的跡象，必然會再有動作。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秦陽有鎮夜司的背景，也難保趙家不會做出一些陰詭之事來，那樣反而是害了秦陽。
沒想到秦陽雖然隻是楚江小隊的一個普通隊員，但事實上他卻並不普通。
這家夥不僅認識南方鎮守使，還能讓一尊化境的掌夜使都如此看重，這就讓趙棠看到了一絲希望。
再後來秦陽憑著一己之力，幫助趙棠重新成為變異者，還一舉突破到了築境初期。
從那個時候開始，趙棠就發現自己好像離不開秦陽了。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秦陽對她的幫助，也不是因為秦陽有對付幽心曼陀之毒的辦法。
而是趙棠的那顆心，早已經化為了繞指柔，纏繞在了秦陽的身上。
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秦陽雖然時常跟她開玩笑，但無論是天賦還是人品，都是趙棠覺得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
當著秦陽的麵，趙棠已經不會再說那些簡單的感謝之言。
可在她的心中，對秦陽的感激早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相信隻要跟秦陽在一起，自己就能得到最大的幸福，也能有找趙家報仇的希望。
更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救出自己的母親。
隻是趙棠不知道的是，當她口中這喃喃聲出口後，已經走出老遠的某個家夥，嘴角邊上同樣翹起了一抹弧度。
“女人呐，總是口是心非！”
秦陽心情很好，他口中哼著小曲，下意識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左側臉頰。
似乎那裏還殘留著趙棠嘴唇的餘溫，這讓秦陽有些意猶未盡。
但來日方長，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或許就沒有那麽珍惜了。
一路吹著口哨，秦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來到古武界的這段時間，秦陽沒有睡過一天好覺，他也覺得有些疲累。
這或許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帶著趙棠離開，選擇繼續待在清玄宗的原因所在。
“嗯？”
當秦陽剛剛關上房門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眼神忽然一凝，目光在第一時間就轉到了房間中心的那張桌子上。
隻見桌上除了茶杯之外，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本古樸的書籍。
這讓秦陽心頭一動，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姑娘。
“這清歌丫頭，真是……”
秦陽緩步走到桌邊，搖頭苦笑了一聲。
待得他拿起那本書的時候，果然第一眼就看到上邊封皮之上寫著“論語”兩個古字，正是沐清歌獲得的潛龍大會第二名獎勵。
當時沐清歌征詢過秦陽的意見，而在她取到這本論語古抄本的時候，當場就想交給秦陽，隻是被後者拒絕了而已。
顯然趁著剛才秦陽替趙棠驅毒的時候，趙棠偷偷將論語古抄本放到了秦陽的房間，這讓他想要拒絕都找不到機會。
不過秦陽讓沐清歌選這本論語古抄本，原本就是因為他有一些隱晦的感應。
所以這個時候看到這本古抄本，他突然來了一些興趣。
“嘿，我倒要看看，這本孔文仲看不上的論語古抄本，到底有些什麽秘密？”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想著那個文宗宗主的嘴臉，他忽然有一些期待，又有一絲幸災樂禍。
如果自己能在這論語古抄本上，找出孔文仲都沒有找到的古武之秘，那個文宗宗主不會直接被氣死吧？
而秦陽的的古武修為自然是遠遠比不上玄境大圓滿的孔文仲，但他卻是一個億中無一的精神念師，這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文宗宗主再厲害，也不可能有精神念師看穿萬物的能力。
精神念力能感應到的東西，孔文仲未必就能感應到。
懷著這樣的心情，秦陽翻開了這本論語古抄本的第一頁，一段熟悉的文字撲麵而來，讓得他忍不住輕念出聲。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當這一段廣為流傳的孔聖名言從秦陽口中念出來的時候，他明顯是記起自己在學校的時候學過這段話，而且記得很牢。
據孔文仲說這是晉代一位大儒摘抄的論語，而論語則是由孔聖門下弟子整理的孔聖語錄，記載著孔聖先師的生平事跡。
對於文宗來說，孔聖先師算是他們的創派祖師。
想必那位孔聖先師不僅是文化功底了得，武道實力肯定也是極強，開創了古武儒家一脈。
隻不過傳至如今，很多傳承都已經斷絕。
文宗孔家之人，更看重的是武道傳承，而忽略了更重要的為人之道。
孔文仲父子為了提升實力，無所不用其極，很多都是上不得台麵的齷齪之舉。
他們或威逼或利誘，想方設法弄到其他宗門家族的不傳之秘。
單從這一點上來看的話，早就違背了孔聖先師創立儒家一脈的初衷。
就算是在外間的普通武道傳承內，也有“想練武道先修武德”的說法。
至於有多少是掛羊頭賣狗肉，那就不得而知了。
相對於其他的家族宗門，文宗這孔聖傳承原本是要先修人品心性的，現在卻被孔氏父子搞得烏煙瘴氣。
也不知道孔聖先師若是知道子孫後輩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狠狠扇孔文仲一記耳光？
“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
這些念頭在秦陽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他口中再次念出古抄本上的文字，卻沒有剛才那麽順口了。
論語自然遠不止小學課本上看到的那些，更何況這是晉代古抄本，拋開其武道價值的話，確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文化傳承之物。
如果秦陽將這本論語古抄本拿到外間拍賣行拍賣的話，相信一定可以拍出一個不錯的價格，但也僅止而已了。
文宗自然是不缺錢的，他們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從這論語古抄本上，收獲一些關於武道的傳承。
相對來說，文宗的傳承比清玄宗更加遙遠。
孔聖所處的時代是百家爭鳴，而清玄宗則是在唐代創立。
就算是這晉代的論語古抄本，其年代也比清玄宗更為久遠。
在得到這晉代的論語古抄本之後，孔文仲愛不釋手，幾乎是吃飯睡覺都拿在手裏研究。
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甚至是任何一個標點符號。
隻可惜孔文仲整整研究了五年，這期間還讓其他的文宗古武強者交替研究，最終卻是沒有發現任何一點關於古武一道的信息。
這種從極大希望到極大失望的失落感，哪怕是孔文仲早有心理準備，也有些難以接受。
最終百分百肯定這論語古抄本跟古武沒有關係之後，孔文仲才將之拿出來，作為了本屆潛龍大會前三的獎勵之一。
這個道理，其實其他的家族宗門之主，甚至是那些年輕天才們，都早已經想得很明白了。
若這論語古抄本真有什麽了不得的古武功效，孔文仲會舍得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分享嗎？
答案明顯是不能！
既然孔文仲拿出來了，無論他說得有多天花亂墜，也肯定是沒有人相信這真是一件有助於古武修煉的寶貝。
所以各家各派的天才都打定主意，如果自己取得了潛龍大會的前三，若是有機會先選的話，一定不會選擇這本論語古抄本。
當時僥幸獲得第三的須風，其實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畢竟他認為沐清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先選這本破書。
沒想到沐清歌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挑選了論語古抄本，而將嵩林寺的羅漢拳留給了須風。
當時不少人都覺得沐清歌太蠢，有好東西不挑，非要挑這本破書。
開玩笑，連孔文仲那樣的玄境大圓滿強者，堂堂文宗宗主，研究了好幾年都沒有能研究出來的東西，你一個氣境初期的小丫頭拿到手裏，就能找到什麽秘密嗎？
對於那些旁觀之人的腹誹，沐清歌自然不會理會。
這是秦陽讓她選的，那她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哪怕那真是一本毫無用處的破書。
沐清歌自然是研究不出這本書有什麽特殊之處，所以她直接把古抄本放到了秦陽的房間裏，從此之後這本書就跟她沒什麽關係了。
秦陽自然也能猜到那些旁人的想法，不過他完全不在意，此刻他沒有錯過這本古抄本上的任何一個字。
隻可惜當秦陽翻完最後一頁之後，卻讓他有些失望。
因為他暫時還沒有從這論語古抄本之上，看出太多不同尋常的東西。
這似乎就是一本時代久遠的古代書籍，算是一種珍貴的文化傳承，卻跟古武並不搭界。
甚至從文化角度來說，論語並不是什麽秘密。
外間的一些學者大多都會背，那麽這古抄本唯一的價值，就是年代久遠而已。
不過秦陽也沒有氣餒，畢竟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如果這麽輕鬆就能發現這本論語古抄本真正的秘密，那文宗宗主孔文仲，還有文宗那些古武高手，豈不是都變成吃幹飯的了？
秦陽讀這第一遍的時候，並沒有祭出自己的精神念力。
現在看來，單靠肉眼或者說皮膚感應，肯定是發現不了什麽的。
“既然如此，那就真正開始吧！”
秦陽口中喃喃出聲，他合上最後一頁，又將書的正麵翻過來，再次看到了封麵上的“論語”兩個古字。
呼呼……
與此同時，秦陽眉心之處一股無形的力量噴發而出，正是屬於變異者中都億中無一的精神念力。
真正的探查，開始了！
齊伯然朝著秦陽點了點頭，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清玄宗上上下下都有些惆悵。
“齊掌夜使，這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我們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飯菜，要不吃了飯再走吧！”
吳成景忍不住開口邀請，事實上他們確實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提前準備了慶功宴。
可如果慶功宴上沒有齊伯然這個主角的話，那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而且他們還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多跟這位鎮夜司的掌夜使打打交道，這位很可能在以後成為清玄宗的護身符。
古武界之中，一向有不跟外間變異者打交道的不成文規定，誰要是敢破壞這個規定，就會成為古武界公敵。
可是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之後，清玄宗兩位宗主卻是改變了想法。
因為在他們看來，相對於外間的變異者，像孔文仲張道丘這些古武界的家夥更加可惡和混賬。
那些家夥一個個看起來道貌岸然，似乎事事都在為古武界著想，實則隻是為了一己之私，或者說想要稱霸古武界的野心家而已。
當初顧慎和沐清歌被叛徒駱襄擄去，吳成景沒辦法之下，隻能求到鎮夜司楚江小隊頭上，對方也毫不猶豫地幫助了他。
再加上今天這件事，鎮夜司掌夜使齊伯然連夜趕來，替清玄宗解除了這覆滅的危險。
雖然齊伯然口口聲聲說不是因為清玄宗，而是因為秦陽的麵子，但最後的結果卻實實在在是救了清玄宗滿門性命。
清玄子和吳成景都知道，今天若是沒有救兵，為了維護祖師所書的清玄經，就一定會大打出手，最後讓清玄宗血流成河。
祖師遺物不容外人褻瀆，這也是每一個清玄宗弟子心中的執念和倔強。
如今清玄宗門人一個未傷，祖師親手所書的清玄經也保住了，一切皆大歡喜。
隻不過吳成景雖然開口邀請，心裏卻沒底。
畢竟看齊伯然的態度，顯然並不想在這裏停留太久，多半是不會答應的。
更何況他們都清楚鎮夜司的掌夜使何等身份，又有多少大事要做，說不定都是被秦陽臨時從某件事上拉過來的。
現在事情辦完，這位齊掌夜使自然是要去忙其他的事了。
“這個就……”
果然，當吳成景話落之後，齊伯然口中剛剛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讓得他們心情都有些惆悵。
“齊叔，這再忙也是要吃飯的，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然而旁邊的秦陽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而且直接打斷了齊伯然的話，這看起來是非常沒有禮貌的。
但不知為何，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下意識覺得齊伯然應該不會生氣，再怎麽說秦陽口中也稱了一聲“叔”。
這無疑讓清玄子和吳成景又生出一絲希望，哪怕這絲希望並不大。
不管怎麽說，秦陽也隻是一個楚江小隊的隊員。
他能把齊伯然請過來已經很讓人震驚了，現在事情辦完，對方還會為了你秦陽多在清玄宗停留一段時間嗎？
“你小子……”
齊伯然有些哭笑不得，然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下開口說道：“也罷，那就吃了飯再走吧！”
得到了這個答案，清玄子和吳成景不由大喜，然後連忙在前引路，生怕有絲毫怠慢。
“那個……師父、師叔，這個叛徒要如何處置？”
而就在這個時候，某處突然響起一道有些猶豫的聲音，將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其中吳成景的臉色有些陰沉。
說話的乃是清玄子的弟子於飛，而他口中所說的叛徒，自然就是那個昨晚被文宗派人救走的駱襄了。
先前文宗宗主被齊伯然揍得灰頭土臉，文宗上下瑟瑟發抖，又有誰會再來管這個清玄宗叛徒呢？
一個修為盡廢的廢人而已，在孔文仲的眼中，也就駱襄知道秦陽的身份還有點價值。
當他們撤離的時候，自然不會再把駱襄帶著一起走了。
此時此刻，駱襄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尤其是當他看到一道淩厲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時，更是噗嗵一聲跪倒在地。
他剛才可是親眼看到那道目光的主人，隨便一出手就將孔文仲和張道丘轟成重傷。
那二位是誰，是古武界超一流宗門之主，是他駱襄以前都隻能遠看而不敢近觀的古武界頂尖強者。
“孔文仲這個王八蛋，幹嘛要把我救出來啊？”
駱襄心中都咆哮出聲了。
自己好端端地被清玄宗囚禁，好吃好喝地供著，沒有半點性命之憂，這輩子也就這麽過了。
沒想到文宗竟然將他從囚室之中救了出來，昨晚的時候，駱襄還懷著一抹奢望，希望文宗能帶自己離開清玄宗，不再受那囚禁之苦。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文宗宗主被人揍成了豬頭，整個文宗都灰溜溜滾出了清玄宗，那他這個清玄宗叛徒的處境就有點尷尬了。
“師……師父，師父明鑒，不是我想要逃走，是他們強行把我帶走的，我已經知道錯了，師父饒命啊！”
想著自己小命可能不保，駱襄直接伏下身來，連滾帶爬地爬到了吳成景的身前，抓住了自己師父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吳成景臉色漆黑一片，感覺自己在齊伯然這位大人物麵前很沒麵子，畢竟駱襄曾經是他的嫡傳弟子。
隻是這個弟子不學好，向往外邊的花花世界，想用自己這一身武力吃香喝辣，最後被秦陽給收拾了。
不過畢竟師徒一場，當時駱襄被廢了修為，吳成景跟清玄子商量之後，覺得他不可能再為惡，所以也就留了其一條性命，隻是將其囚禁。
而且他也知道駱襄所說是事實，如果不是文宗強行將他帶離，就憑他這毫無修為的廢人，是沒有膽子越獄的。
“於飛，先把他帶回去關起來，之後再行處置！”
當著齊伯然和秦陽的麵，吳成景不想在這裏鬧，所以一腳將駱襄蹬開，朝著於飛吩咐了一聲。
在他話落之後，旁邊的於飛連忙搶上前來將駱襄給拖走了。
“師門不幸，出了這麽一個叛徒，倒是讓齊掌夜使見笑了！”
鬧了這麽一場之後，吳成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句，然後他的目光就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激秦陽，要不是他，不僅駱襄這個叛徒不容易抓到，我這兩個弟子也會有危險。”
借著這個機會，吳成景再次感謝了一番秦陽的仗義出手，讓得齊伯然有些好奇地看了秦陽一眼。
他固然是知道秦陽在古武市場找出清玄經，跟清玄宗師徒三人結識的經過，但駱襄這一段卻是了解不深。
現在看來，秦陽跟這清玄宗果然淵源頗深，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倒也不必過於強求。
在清玄宗正副宗主的帶領下，幾人很快來到了清玄宗主廳，那裏早就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雖說清玄子一脈是修道之人，但吳成景卻並未出家，門下都是俗家弟子，並不禁葷腥，所以桌上倒是葷素俱有。
除了清玄宗正副宗主外，穀清、顧慎和沐清歌都在席上作陪。
再加上齊伯然、秦陽和趙棠，剛好一桌八人。
席間吳成景給齊伯然敬了好幾杯酒，隻不過後者固然是酒到杯幹，卻甚少說話，氣氛難免有些沉悶。
好在有秦陽這個跟雙方都相熟的中間人，再加上他今天心情不錯，所以這頓飯倒是吃得賓主盡歡。
吃完飯後，齊伯然叮囑了秦陽幾句，便告辭離開了，顯然是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辦完，不能再在這裏多待。
而在齊伯然走後，所有人都覺得氣氛鬆了一大截，再也不像剛才那麽拘束了。
不得不說一位化境強者的壓迫感還是很強的，這不僅僅是對敵人，對於自己人也同樣有效果。
“哼！”
就在眾人送走齊伯然之後，某處突然傳來一道悶哼之聲，讓得他們臉色微變地將目光轉到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這一看之下，清玄宗諸人都是臉現疑惑。
秦陽則是搶上前去，一把持住了趙棠的手臂。
“棠棠，怎麽了？”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關切的聲音直接問了出來，事實上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一些猜測了。
“應該是幽心曼陀又發作了！”
趙棠強忍著體內的痛苦，沉著臉說出一個答案，而其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仇恨之光，是對趙家之人的怨恨。
趙棠口中說著話，然後她便是抬起頭來，讓得秦陽第一眼就看到了從其脖頸之處蔓延而出的一條條黑色細線。
“這是什麽？”
而這不僅僅是秦陽看到了，旁邊的清玄宗諸人也看到了。
這讓他們臉色再次大變，其中沐清歌更是驚呼出聲。
此刻趙棠的脖頸幾乎都被那些黑色細線蔓延，看起來有些嚇人。
而且這些黑色細線，還在繼續朝著趙棠的臉上延伸而去。
“是中毒了，難道是唐門之人下了暗手？”
清玄子見多識廣，第一時間就猜到一個真相，而他口中喃喃出聲，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極致的怒氣。
在他看來，說不定就是唐門之人怨恨秦陽殺了唐門天才唐青蓮，又拿秦陽沒什麽辦法，這才暗中下毒暗害秦陽的身邊人。
甚至這毒如此厲害，說不定是那位唐門門主親自出手，這行事簡直太過卑鄙無恥了。
拋開唐門之外，另外兩個擅長用藥的家族宗門華家和丹鼎門，都跟秦陽沒這麽大的仇怨，所以唐門的嫌疑最大。
“不是唐門，是舊毒！”
秦陽心憂趙棠的狀態，先是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說道：“我有辦法替她解毒，先扶她回房間了！”
話音落下，秦陽也沒有去管清玄宗眾人異樣的目光，扶著趙棠就消失在了清玄宗大門口，他自然是知道趙棠的房間在哪裏。
“看來……那位趙姑娘身上的秘密也不小啊！”
看著兩人消失在遠處的背影，吳成景深吸了一口氣。
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清玄宗其他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清玄子和吳成景，其實都能感應到趙棠築境中期的修為，隻不過這樣的修為比起秦陽來，可就有些差距了。
他們之前一直覺得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變異者，但現在看來，在趙棠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一些大事。
至少從秦陽的話語之中，他們都能猜出趙棠身上爆發的劇毒，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甚至他們還能想像，秦陽之所以把趙棠帶在身邊，就是以防萬一，想要在趙棠劇毒爆發的時候及時出手，替其化解劇毒。
“清歌丫頭，有些心思，為師勸你還是先放一放吧！”
吳成景將目光收回，轉到了自己最寶貝的小弟子身上，其口氣有些惆悵，讓得沐清歌低下了頭去。
見狀就連清玄子都是微微搖了搖頭。
身為宗主，他又何嚐不知道沐清歌心中到底是什麽想法呢？
說起來經過這一次潛龍大會之後，秦陽的表現已經征服了所有的年輕一輩，尤其是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
這樣優秀的年輕天才，試問又有幾個人不喜歡呢？
再說秦陽長得也不醜，古武界之中實力為尊，顏值高隻是一個加分項，她們真正看重的，還是這個年少天才的修為和潛力。
不過相對於其他那些宗門家族的少女們來說，沐清歌算是近水樓台。
而且當時秦陽直接將珍貴的清玄經送給了沐清歌，似乎說明他對沐清歌也是有些意思的。
現在看來，秦陽對沐清歌隻是有好感，或許也隻是將其當成一個妹妹看待，並不涉及男女之情。
如今秦陽更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跡，說趙棠就是他的女朋友。
這等於是在讓沐清歌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避免將雙方都弄得太過尷尬。
隻可惜情之一字不知所起，真要動了情的話，又豈是想舍棄就能舍棄的？
…………
對於清玄宗眾人的心思，這個時候的秦陽自然是沒有時間去管。
在他扶著趙棠回到後者房間之後，原本在趙棠脖頸上的黑色絲線，差不多已經蔓延到其下頜的位置了。
那仿佛一條條黑色蟲子在蠕動的黑色細線，似乎比之前秦陽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又粗大了幾分，其內蘊含的氣息也更濃鬱。
“看來我們之前猜得沒錯，你每一次突破之後，都能壓製幽心曼陀之毒一段時間！”
秦陽將趙棠扶到床上坐好，聽得他說道：“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或者說你在這個段位的力量漸漸增強，連帶著幽心曼陀之毒的毒性也會隨之提升！”
“棠棠，你曾經是融境高手，恢複實力之後，在融境之下幾乎沒有瓶頸，所以你的修煉速度比任何變異者都要快。”
秦陽據理分析道：“這才十天不到的時間，顯然你已經來到了突破到築境後期的瓶頸，所以幽心曼陀之毒才會再次爆發，阻礙你突破到築境後期！”
“還好我就在身邊，這要是耽擱得久了，可是後患無窮！”
秦陽有些慶幸，而就在他話音落下之後，他已是抬起手來，其食指指尖，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滴殷紅的血珠。
“秦陽，你昨天受過重傷，精血損耗對你會有影響吧？”
這個時候的趙棠還保留著一絲神智，有些擔憂地問聲出口，然後她就看到秦陽朝著自己湊了過來。
“為了你，我願意！”
當秦陽這土味情話說出，讓趙棠頗有些感動之時，他已是伸出手去，按在了趙棠有些發熱的脖頸之上，將那滴精血打入了對方的血脈之中。
轟！
當秦陽精血進入之後的第一時間，趙棠的體內就爆發出一股磅礴之極的力量氣息，正是屬於她自己的特殊血脈力量。
顯然秦陽用自己的精血來刺激趙棠的特殊血脈力量百試不爽。
當屬於趙棠的特殊血脈之力，感受到這股外來的精血力量時，瞬間就爆發了。
這一次秦陽並沒有做那些無用功，直接就用了自己的精血，收到的效果自然比上一次更好更快。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經驗，避免了趙棠更多被幽心曼陀之毒肆虐，遭受更多的痛苦。
幽心曼陀之毒，針對的是趙棠本身的修為，如果趙棠就是築境中期修為的話，必然要吃大苦頭，也未必能堅持得下來。
但那種劇毒明顯是忽略了趙棠還有一種特殊的血脈之力，而這種血脈之力遠超趙棠本身的力量。
當這股特殊的血脈之力，在秦陽精血的刺激之下爆發而出之後，區區幽心曼陀之毒，自然不可能再對她造成太大的威脅了。
對於現在這樣的結果，秦陽自然也相當滿意。
雖然又損失了一滴精血，但對他來說影響並不太大，甚至都不需要服用凝血丹，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能將精血給補回來。
再過一段時間，秦陽赫然是看到趙棠脖頸之處的黑色細線緩緩回縮，明顯是被趙棠的特殊血脈之力給壓製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幽心曼陀的爆發已經被化解，這讓秦陽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期待。
轟！
果然不出秦陽所料，當幽心曼陀之毒被徹底壓製上去之後，從趙棠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氣息。
對於這股氣息，同樣是過來人的秦陽已經不會太陌生了，他知道那是趙棠突破到築境後期的氣息。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趙棠就從一個毫無修為的廢人，達到了築境後期的層次。
這樣的修煉速度要是傳出去，絕對會驚掉所有變異者的下巴。
說到這裏，就連秦陽都不得不感謝一下那幽心曼陀之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趙家所下的劇毒，成就了趙棠現在這樣逆天的修煉速度。
在幽心曼陀的刺激之下，讓趙棠原本就毫無瓶頸的修煉過程，速度提升了十倍不止。
幽心曼陀的劇毒力量，反而是變成了趙棠提升修為的絕佳助力。
這樣的結果若是讓趙家那位大小姐知道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氣得吐出一口老血，這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不過退一步說，如果趙棠沒有那種特殊的血脈。
如果沒有秦陽在旁邊，更用自己的精血刺激特殊血脈的爆發，趙棠早在前一次劇毒爆發的時候就一命嗚呼了。
這其中的關節缺一不可，從這一點上來說，趙棠的運氣還是相當不錯的，遇到秦陽是她最大的幸運。
“呼……”
約莫十多分鍾後，趙棠身上的突破氣息緩緩收斂。
隨著她吐出一口帶著黑光的濁氣，她這一次的突破便算是圓滿完成了。
“棠棠，恭喜啊！”
秦陽一直都在關注著趙棠的狀態，這個時候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讓得睜開眼來的趙棠笑靨如花。
“秦陽，我……”
趙棠自然是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因此她第一時間開口想要表示自己的感謝，卻沒想到直接就被秦陽給打斷了。
“口頭上的感謝就算了，這次怎麽也該來點實質性的獎勵吧？”
秦陽就這麽盯著趙棠，先是強調了一句，然後意所指地說道：“比如說以身相許？”
就是這麽幾句話，讓得趙棠先前的那些感動瞬間蕩然無存。
心想這果然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家夥，正經不過三分鍾。
“許你個頭，你想得美！”
趙棠輕啐了一口，讓得秦陽很是失望。
不過他早就已經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倒是沒有太過糾結。
然而就在下一刻，趙棠卻是突然站起身來，然後抬起手來抓住了秦陽的衣領，將他拉得朝前跨了一步。
緊接著秦陽就看到趙棠的臉湊了過來，那有些蒼白的嘴唇在自己的左側臉頰上印了一下，讓他感覺到一種溫香軟玉。
不過趙棠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在秦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鬆開了手，然後退了一步，坐回了床上。
這讓得秦陽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連味道都沒有嚐到就結束了，也讓他很不甘心。
“怎麽樣，現在滿意了嗎？”
趙棠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狡黠之光，而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心頭騰在生出一股火熱。
“不滿意！”
秦陽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然後整個身體都朝著床上撲了過去，嚇了趙棠一大跳。
“喂喂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趙棠也沒有想過秦陽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忽然變得有些慌亂，下意識抬起雙臂推在了秦陽的胸膛上。
“不行，剛才太突然了，我要再來一次。”
秦陽裝作用力的樣子，實際上並沒有真的用力，其口中大呼小叫，讓趙棠有些哭笑不得。
“再來個頭，趕緊給我滾！”
趙棠雙手輕輕一推，直接將秦陽給推了出去，然後她盤膝坐在床頭，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
“我要熟悉一下剛剛突破的力量，今天不要再來打擾我。”
趙棠心頭如同小鹿亂撞，表麵卻是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倒是讓秦陽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這剛剛突破的修為，總是需要時間來鞏固的，有時候沒有重視的話，甚至可能後患無窮。
再加上趙棠這還不是單純的突破，她體內的幽心曼陀劇毒並沒有就此消失，隻是被她的血脈力量和突破的修為給強行壓製下去罷了。
“真是不解風情！”
秦陽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什麽，所以有些悶悶地嘟囔了一句，隻能轉身推門而出。
“秦陽，謝謝你！”
直到秦陽都已經關上了房門，再也看不到背影之時，趙棠的嘴角邊上才露出一抹笑容，口中也是發出一道輕聲。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從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重新成為一名變異者，秦陽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原本趙棠都認為自己隻能這樣過一輩子了，對趙家的仇恨不能再報，被趙家軟禁羞辱的母親也不可能再救得出來。
她隻能把這些仇恨深埋在心底，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隻要一想到這些事，她就如同剜心之痛。
第一次見到秦陽的時候，她隻將對方當成一個想要搭訕校花商韻的好色之徒，第一印象就不怎麽好。
後來知道秦陽是自己的研究生，她又覺得秦陽走了什麽後門，這對其他的學生來說，無疑有些不太公平。
直到楚江大學出現“怪物”，秦陽展露出那些不同於常人的本事之後，趙棠才知道這家夥跟以前的自己是同一類人。
可趙棠早已經不是變異者，一身修為也不能再恢複，所以她在秦陽這個超級變異天才的麵前，感到極其自卑。
哪怕秦陽不止一次表露對她的愛慕之意，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最大的原因就是怕拖累對方。
畢竟趙家隻是因為趙棠不能再成為變異者才放任自流，一旦知道她有死灰複燃的跡象，必然會再有動作。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秦陽有鎮夜司的背景，也難保趙家不會做出一些陰詭之事來，那樣反而是害了秦陽。
沒想到秦陽雖然隻是楚江小隊的一個普通隊員，但事實上他卻並不普通。
這家夥不僅認識南方鎮守使，還能讓一尊化境的掌夜使都如此看重，這就讓趙棠看到了一絲希望。
再後來秦陽憑著一己之力，幫助趙棠重新成為變異者，還一舉突破到了築境初期。
從那個時候開始，趙棠就發現自己好像離不開秦陽了。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秦陽對她的幫助，也不是因為秦陽有對付幽心曼陀之毒的辦法。
而是趙棠的那顆心，早已經化為了繞指柔，纏繞在了秦陽的身上。
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秦陽雖然時常跟她開玩笑，但無論是天賦還是人品，都是趙棠覺得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
當著秦陽的麵，趙棠已經不會再說那些簡單的感謝之言。
可在她的心中，對秦陽的感激早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相信隻要跟秦陽在一起，自己就能得到最大的幸福，也能有找趙家報仇的希望。
更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救出自己的母親。
隻是趙棠不知道的是，當她口中這喃喃聲出口後，已經走出老遠的某個家夥，嘴角邊上同樣翹起了一抹弧度。
“女人呐，總是口是心非！”
秦陽心情很好，他口中哼著小曲，下意識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左側臉頰。
似乎那裏還殘留著趙棠嘴唇的餘溫，這讓秦陽有些意猶未盡。
但來日方長，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或許就沒有那麽珍惜了。
一路吹著口哨，秦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來到古武界的這段時間，秦陽沒有睡過一天好覺，他也覺得有些疲累。
這或許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帶著趙棠離開，選擇繼續待在清玄宗的原因所在。
“嗯？”
當秦陽剛剛關上房門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眼神忽然一凝，目光在第一時間就轉到了房間中心的那張桌子上。
隻見桌上除了茶杯之外，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本古樸的書籍。
這讓秦陽心頭一動，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姑娘。
“這清歌丫頭，真是……”
秦陽緩步走到桌邊，搖頭苦笑了一聲。
待得他拿起那本書的時候，果然第一眼就看到上邊封皮之上寫著“論語”兩個古字，正是沐清歌獲得的潛龍大會第二名獎勵。
當時沐清歌征詢過秦陽的意見，而在她取到這本論語古抄本的時候，當場就想交給秦陽，隻是被後者拒絕了而已。
顯然趁著剛才秦陽替趙棠驅毒的時候，趙棠偷偷將論語古抄本放到了秦陽的房間，這讓他想要拒絕都找不到機會。
不過秦陽讓沐清歌選這本論語古抄本，原本就是因為他有一些隱晦的感應。
所以這個時候看到這本古抄本，他突然來了一些興趣。
“嘿，我倒要看看，這本孔文仲看不上的論語古抄本，到底有些什麽秘密？”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想著那個文宗宗主的嘴臉，他忽然有一些期待，又有一絲幸災樂禍。
如果自己能在這論語古抄本上，找出孔文仲都沒有找到的古武之秘，那個文宗宗主不會直接被氣死吧？
而秦陽的的古武修為自然是遠遠比不上玄境大圓滿的孔文仲，但他卻是一個億中無一的精神念師，這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文宗宗主再厲害，也不可能有精神念師看穿萬物的能力。
精神念力能感應到的東西，孔文仲未必就能感應到。
懷著這樣的心情，秦陽翻開了這本論語古抄本的第一頁，一段熟悉的文字撲麵而來，讓得他忍不住輕念出聲。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當這一段廣為流傳的孔聖名言從秦陽口中念出來的時候，他明顯是記起自己在學校的時候學過這段話，而且記得很牢。
據孔文仲說這是晉代一位大儒摘抄的論語，而論語則是由孔聖門下弟子整理的孔聖語錄，記載著孔聖先師的生平事跡。
對於文宗來說，孔聖先師算是他們的創派祖師。
想必那位孔聖先師不僅是文化功底了得，武道實力肯定也是極強，開創了古武儒家一脈。
隻不過傳至如今，很多傳承都已經斷絕。
文宗孔家之人，更看重的是武道傳承，而忽略了更重要的為人之道。
孔文仲父子為了提升實力，無所不用其極，很多都是上不得台麵的齷齪之舉。
他們或威逼或利誘，想方設法弄到其他宗門家族的不傳之秘。
單從這一點上來看的話，早就違背了孔聖先師創立儒家一脈的初衷。
就算是在外間的普通武道傳承內，也有“想練武道先修武德”的說法。
至於有多少是掛羊頭賣狗肉，那就不得而知了。
相對於其他的家族宗門，文宗這孔聖傳承原本是要先修人品心性的，現在卻被孔氏父子搞得烏煙瘴氣。
也不知道孔聖先師若是知道子孫後輩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狠狠扇孔文仲一記耳光？
“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
這些念頭在秦陽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他口中再次念出古抄本上的文字，卻沒有剛才那麽順口了。
論語自然遠不止小學課本上看到的那些，更何況這是晉代古抄本，拋開其武道價值的話，確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文化傳承之物。
如果秦陽將這本論語古抄本拿到外間拍賣行拍賣的話，相信一定可以拍出一個不錯的價格，但也僅止而已了。
文宗自然是不缺錢的，他們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從這論語古抄本上，收獲一些關於武道的傳承。
相對來說，文宗的傳承比清玄宗更加遙遠。
孔聖所處的時代是百家爭鳴，而清玄宗則是在唐代創立。
就算是這晉代的論語古抄本，其年代也比清玄宗更為久遠。
在得到這晉代的論語古抄本之後，孔文仲愛不釋手，幾乎是吃飯睡覺都拿在手裏研究。
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甚至是任何一個標點符號。
隻可惜孔文仲整整研究了五年，這期間還讓其他的文宗古武強者交替研究，最終卻是沒有發現任何一點關於古武一道的信息。
這種從極大希望到極大失望的失落感，哪怕是孔文仲早有心理準備，也有些難以接受。
最終百分百肯定這論語古抄本跟古武沒有關係之後，孔文仲才將之拿出來，作為了本屆潛龍大會前三的獎勵之一。
這個道理，其實其他的家族宗門之主，甚至是那些年輕天才們，都早已經想得很明白了。
若這論語古抄本真有什麽了不得的古武功效，孔文仲會舍得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分享嗎？
答案明顯是不能！
既然孔文仲拿出來了，無論他說得有多天花亂墜，也肯定是沒有人相信這真是一件有助於古武修煉的寶貝。
所以各家各派的天才都打定主意，如果自己取得了潛龍大會的前三，若是有機會先選的話，一定不會選擇這本論語古抄本。
當時僥幸獲得第三的須風，其實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畢竟他認為沐清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先選這本破書。
沒想到沐清歌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挑選了論語古抄本，而將嵩林寺的羅漢拳留給了須風。
當時不少人都覺得沐清歌太蠢，有好東西不挑，非要挑這本破書。
開玩笑，連孔文仲那樣的玄境大圓滿強者，堂堂文宗宗主，研究了好幾年都沒有能研究出來的東西，你一個氣境初期的小丫頭拿到手裏，就能找到什麽秘密嗎？
對於那些旁觀之人的腹誹，沐清歌自然不會理會。
這是秦陽讓她選的，那她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哪怕那真是一本毫無用處的破書。
沐清歌自然是研究不出這本書有什麽特殊之處，所以她直接把古抄本放到了秦陽的房間裏，從此之後這本書就跟她沒什麽關係了。
秦陽自然也能猜到那些旁人的想法，不過他完全不在意，此刻他沒有錯過這本古抄本上的任何一個字。
隻可惜當秦陽翻完最後一頁之後，卻讓他有些失望。
因為他暫時還沒有從這論語古抄本之上，看出太多不同尋常的東西。
這似乎就是一本時代久遠的古代書籍，算是一種珍貴的文化傳承，卻跟古武並不搭界。
甚至從文化角度來說，論語並不是什麽秘密。
外間的一些學者大多都會背，那麽這古抄本唯一的價值，就是年代久遠而已。
不過秦陽也沒有氣餒，畢竟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如果這麽輕鬆就能發現這本論語古抄本真正的秘密，那文宗宗主孔文仲，還有文宗那些古武高手，豈不是都變成吃幹飯的了？
秦陽讀這第一遍的時候，並沒有祭出自己的精神念力。
現在看來，單靠肉眼或者說皮膚感應，肯定是發現不了什麽的。
“既然如此，那就真正開始吧！”
秦陽口中喃喃出聲，他合上最後一頁，又將書的正麵翻過來，再次看到了封麵上的“論語”兩個古字。
呼呼……
與此同時，秦陽眉心之處一股無形的力量噴發而出，正是屬於變異者中都億中無一的精神念力。
真正的探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