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秦陽到底是什麽實力啊？”
這是所有人此刻最大的疑惑，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再沒有人將秦陽當成一個氣境大圓滿的年輕天才了。
開玩笑，一個氣境古武者，能一擊就將玄境後期的司天剛轟成重傷，能神奇地控製那枚碧磷針，將唐門門主弄得千瘡百孔嗎？
他們已經下意識忽略掉了那碧磷針無風自動的神奇，更關心秦陽到底達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不會是虛境強者吧？”
安靜的氣氛之中，當一道低低的驚呼之聲從外圍傳來之時。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股濃濃的驚駭之意油然而生。
虛境，那是古武境界之中的第五境，相當於變異者的化境，是如今古武者能接觸到了最高境界。
不過相比起變異者的化境，這古武第五境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達到過了。
或許是因為傳承的斷絕，又或許是因為天地靈氣的稀薄。
總之這數十年近百年來，沒有任何一個古武高者，能打破玄境大圓滿的桎梏，突破到虛境層次。
最近的一個虛境古武高手，還要追溯到近代那場世界大戰。
隻是那位虛境前輩，好像也在抵禦東瀛侵略的時候戰死了。
自那以後，突破到虛境的屏障就仿佛被鎖死了一般。
哪怕是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他們也被困在玄境大圓滿數十年，一直都在尋找機會打破那層桎梏。
隻可惜多年以來，他們始終沒有能再突破到虛境，這也算是古武界近百年來最大的遺憾。
可是此時此刻，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清玄宗的弟子秦陽，竟然爆發出了如此強大戰力。
至少在大多數古武者的心中，就算是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親自出手，也多半做不到這一步。
像孔文仲張道丘這樣的古武強者，他們也就比司天剛唐傲雲高出一個小段位罷了，絕對做不到一招之間就強勢碾壓。
可以說現在他們的所見所聞，也隻有虛境強者這個傳說中的境界，才有做到這一步。
“混蛋！”
要說場中最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的，恐怕還得是文宗宗主孔文仲。
此刻他臉色極為陰沉，心頭都在罵娘了。
這一次孔文仲有備而來，借著潛龍大會舉行之機，勢要探查清楚清玄宗整體實力大進的真正原因。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本屆潛龍大會能在清玄宗舉行，恐怕也是孔文仲暗中操控的結果。
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拿到清玄宗得到的那門祖師親手所書清玄經心法。
孔文仲打的主意跟張道丘大同小異，是想從這古武傳承之上，找到通往虛境的契機。
這也是他們這些玄境大圓滿的古武強者，做夢都想要突破到的境界，隻可惜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孔文仲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就算孔正揚在潛龍大會上出了一點小小的岔子，也並不影響大局。
沒想到這個昨天才奪得潛龍大會冠軍的秦陽，一夜之間就變得如此強悍，甚至能一招之間傷了司天剛和唐傲雲這樣的玄境後期高手。
這簡直讓孔文仲始料未及，更讓他心底生出濃濃的不安，終於有了一種事態脫掌控的感覺。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給他們一晚上的時間！”
到了這個時候，孔文仲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昨天是有些昏頭了，也猜到清玄宗是借著這一晚上的時間做了不為人知的準備。
很明顯昨天清玄子說什麽祖師祠堂需要什麽吉時，都隻是在拖延時間，這才導致了今天這場變故的發生。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孔文仲絕對不可能再做這樣的蠢事，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清玄宗打服。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賣，事到如今，無論孔文仲有多憤怒，又有多不甘心，他也隻能接受現在這樣的事實。
“秦陽，你到底是誰？”
就在孔文仲臉色陰沉如水的同時，旁邊已是傳來一道憤怒的喝聲，正是天道府府主張道丘所發。
他自然也是被剛才的那一幕人驚呆了，在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的同時，更對秦陽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疑惑。
“如你所見，一個普通的清玄宗弟子！”
秦陽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隻是聽得他口中回答的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是完全不信地撇了撇嘴。
如果是在昨天你說這樣的話，那或許還有很多人相信。
可現在你再來胡說八道，真當我們這些古武界的人全都是傻子嗎？
一個普通的清玄宗弟子，能一招之下就分別傷了三大一流宗門之主？
看看唐傲雲司天剛和羅蠱婆的淒慘下場，他們就有些心有餘悸，尤其是那些開口嘲諷過清玄宗和秦陽的家族宗門之主。
他們可不想變成唐傲雲幾人的下場，現在他們看秦陽的目光，都充斥著一抹敬畏，沒有誰敢再陰陽怪氣說一句怪話。
“張府主，讓我來回答你這個問題吧！”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已是傳來孔文仲的聲音，讓得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到了這個文宗宗主的身上。
“這個秦陽，根本不是古武者，而是一個變異者，而且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隨之從孔文仲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整個清玄宗祠堂之外先是一片安靜，緊接著就嘩然一片。
“什麽？！”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他們都想起昨天在清玄宗大廣場之上，孔文仲指認秦陽是變異者的那一幕。
隻是那個時候孔文仲手段盡出，甚至是用自己玄境大圓滿的浩然氣將秦陽給壓趴下過，卻始終沒找到實質性的證據。
當時清玄宗據理力爭，再加上圓覺和張道丘都開口，孔文仲最終隻能放過秦陽。
眾人沒有想到這個文宗宗主在此刻舊事重提，甚至在秦陽是變異者的基礎上，還加了一個大夏鎮夜司隊員的身份，這就讓他們震驚莫名了。
大夏鎮夜司是什麽地方，想必所有的古武者都是知之甚深。
而且由於家族宗門長輩自小就灌輸的理念，哪怕是那些年輕的古武者們，對大夏鎮夜司也很不待見。
他們都覺得是大夏鎮夜司束縛了自己的自由，常年派人監管著他們各大宗門家族，就是不信任他們的表現。
本來靠著超強的力量，去到外邊的世界，隨隨便便就能賺到大錢，可現在他們卻是什麽也做不了。
偶爾一兩個外出鬧出事端的古武者，還會受到大夏鎮夜司的嚴厲製裁。
而有些事在古武界看來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偏偏大夏鎮夜司小題大做，不僅收拾了犯錯的古武者，連帶著其身後的古武宗門家族，也要受到嚴厲的斥責。
久而久之下，古武界對大夏鎮夜司的怨意越來越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世仇。
隻可惜如今外邊的黑暗世界，是變異者的天下。
一個虛境都沒有的古武界，又怎麽可能是大夏鎮夜司的對手呢？
因此無論他們心頭有多不甘，也隻能選擇隱忍。
更嚴格約束門下弟子，不要出去外邊的世界搗亂，免得遭受大夏鎮夜司的製裁。
這也是孔文仲張道丘他們想瘋了也想要突破到虛境的最大原因。
因為隻有那樣，他們才有資格去跟鎮夜司談條件。
而這個時候孔文仲舊事重提，還說秦陽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一員，這可就改變了不少旁觀古武者的想法。
他們是畏懼大夏鎮夜司的高手，可那與生俱來的厭惡之感，卻是讓他們對秦陽瞬間就不待見起來，一個個對秦陽怒目而視。
“孔先生，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清玄子知道自己不能不說話了，因此他直接站出來反駁了一句，口氣之中有著一抹不屑和鄙夷。
“大家昨天在廣場之上都看到了，是孔先生親自出手查驗秦陽的氣息，請問你找出什麽證據了嗎？”
清玄子據理力爭，用這個發生在眾人麵前的事實來反駁，無疑是有著極強的說服力。
隻不過在旁觀眾人微微點頭的同時，孔文仲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冷笑，似乎是對清玄子的話很不以為然。
“清玄道長，既然你說到昨天的事，那咱們就來認真分析分析吧！”
孔文仲接口出聲道：“你說得沒錯，昨天秦陽在孔某的浩然氣下，幾乎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還被我壓得趴在了地下，狼狽之極。”
“我也確實沒有從他的身上，檢驗出半點變異者的氣息！”
聽得孔文仲的這一句話，不少人都是臉現古怪。
心想你這樣說的話，豈不是在附和清玄子，反而是證明了秦陽的清白？
這一點其實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昨天他們就在現場，秦陽身上有沒有變異者的氣息，他們都是知之甚深。
尤其是圓覺和張道丘這兩個玄境大圓滿的強者，他們要是感應出秦陽氣息不對勁，絕對不會開口替一個變異者說話。
“怎麽？你們還不明白嗎？”
孔文仲環視了一圈，其臉上的表情和問話的口氣，就仿佛是在說這些人全都是傻子一樣，讓所有人感覺有被冒犯到。
“好，那我就說得更明白了些吧！”
孔文仲抬起手來，朝著秦陽一指，冷笑著說道：“你們想啊，如果他真的隻是一個氣境的清玄宗弟子，又豈會有現在這樣的實力？”
“而如果他擁有現在這樣的實力，又豈會在昨天被我一道浩然氣就給壓成那副狼狽之極的模樣？”
孔文仲連續用了兩個反問句，而這兩個假設無疑是自相矛盾，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明白過來。
因為孔文仲所說根本無法解釋，也讓他們意識到了事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此刻秦陽表現出來的實力，至少也是半步虛境，甚至是真正的虛境，要不然唐傲雲他們三人也不會那麽淒慘。
既然如此，那昨天秦陽在廣場之上被孔文仲壓得五體投地，肯定就是裝出來的了。
可又有一點他們想不通，那就是秦陽既然實力如此之強，又怎麽會甘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孔文仲如此羞辱還不還手呢？
這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一股子詭異。
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孔文仲話音落下之後，轉到了站在祠堂大門內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秦陽，我說了這麽多，難道你不想解釋解釋嗎？”
孔文仲也是看著秦陽那張臉，他現在就是要所有古武者同仇敵愾，這樣他才能重新擁有勝機。
如果其他古武者都被秦陽給嚇破了膽，不敢再動手的話，那單憑孔文仲一人，還真未必是秦陽的對手。
可若是將秦陽變異者的身份公之於眾，將秦陽逼到整個古武界的對立麵，那局勢無疑又重新掌控在了孔文仲的手中。
你秦陽再強，也不可能是所有古武界強者聯手之敵，到時候所有強者一擁而上，耗也把你耗死了。
古武界對變異者尤其是鎮夜司的人有多不待見，孔文仲是知之甚深。
這種觀念早已在古武者心中根深蒂固了。
你秦陽現在是強，是能一招之間就重傷唐傲雲這樣的玄境後期強者，但這裏是古武界，就由不得你為所欲為。
嚴格說起來，這件事就是古武界內部的事，你大夏鎮夜司憑什麽插手？
他們沒有去外邊胡作非為，沒有破壞外間世界的規則，就隻是在古武界內部爭鬥，這可就不是大夏鎮夜司的管轄範圍了。
退一步講，秦陽偽裝成清玄宗弟子，前來參加潛龍大會，反而是破壞了古武界的規矩，就應該被驅逐出古武界。
這個時候孔文仲似乎是忘了，秦陽剛才說過了清玄經是他私有之物。
為了保護自己的東西不被人搶走，秦陽的所作所為無可厚非。
“怎麽？說不出話來了嗎？”
見得秦陽盯著自己冷笑不出聲，孔文仲同樣冷笑一聲，聽得他說道：“你無話可說，但本宗卻還有證據！”
聽得孔文仲這話，秦陽目光閃爍，清玄宗幾位都是下意識對視了一眼，似乎猜到了這個文宗宗主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把人帶上來！”
隻見孔文仲話音落下之後，便是朝著後邊招了招手。
緊接著那個文宗鬥境的孟習，便是帶著一個氣息有些不穩的身影走了過來。
旁觀眾人對孟習已經很熟悉了，但對於其身邊那個臉色有些蒼白的人卻很是陌生，當下都在心中猜測起來。
“想必大家並不認識這位，那本宗就給你們介紹一下，他乃是清玄宗吳副掌門的弟子：駱襄！”
孔文仲沒有拖泥帶水，見得他抬起手來朝著駱襄一指，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不少人都哦了一聲。
“我糾正一下，駱襄嚴重違反我清玄宗門規，早已被我清玄宗視為叛徒，已經逐出宗門了！”
作為駱襄曾經的師父，吳成景接過話頭臉色嚴肅地說出一個事實，又讓不少旁觀之人若有所思。
“駱襄還是不是你們清玄宗的門人，並不重要，重要是他知道秦陽的真正身份！”
孔文仲並沒有在意吳成景的話，見得他轉頭說道：“駱襄，你來告訴大家，那個秦陽到底是什麽人？”
“是！”
現在駱襄唯文宗宗主之命是從，孔文仲也被他視為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因此他神色恭敬，然後將目光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我親眼所見，秦陽就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當駱襄口中這簡短的一句話說出來之後，所有人都吐出一口長氣，多了幾分對孔文仲剛才那些話的肯定。
這有人證和沒有人證就是兩回事。
如果說孔文仲之前隻是空口白牙指證秦陽的話，那現在他說的話可信度就大大提升了。
事實上昨晚在救出駱襄之後，孔文仲並沒有打算以此揭破秦陽的身份，畢竟他是想要殺人滅口的。
如果秦陽鎮夜司隊員的身份不暴露，那他就可以在殺了人之後推說不知。
可若是秦陽身份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哪怕孔文仲再膽大包天，再痛恨秦陽，他也是不敢明目張膽殺鎮夜司的人的。
然而他沒有想到僅僅是一夜的時間過去，秦陽的實力竟然就變得如此之強，強到單靠文宗一派，好像有些收拾不下了。
因此孔文仲隻能換一種策略，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秦陽的真正身份公之於眾。
到時候秦陽定然會成為整個古武界的公敵。
哪怕最終依舊可能收拾不了秦陽，也能將這個破壞自己計劃的鎮夜司成員趕出古武界。
孔文仲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現在秦陽如此之強，再想殺人滅口肯定是辦不到了，那就隻能先把秦陽趕出古武界。
他最終的目的終究還是清玄經，他心想如果沒有了秦陽這個變數，一切就都將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若是能從清玄宗經中得到感悟，成功突破到虛境，再去找回今天的場子，也為時不晚。
這就是孔文仲的全盤計劃。
他相信在秦陽表現出如此戰力，還有駱襄這個人證的時候，秦陽鎮夜司隊員的身份，就沒有人會再懷疑了。
“孔文仲，我剛才說了，駱襄是我們清玄宗的叛徒，他說的話怎麽能相信呢？”
吳成景臉色陰沉接口出聲，這倒是讓一些人微微點頭。
誠如吳成景所言，既然這個駱襄是清玄宗的叛徒，還被廢了修為逐出師門，那他對清玄宗所有人肯定都是恨之入骨的。
借著心中的恨意，對秦陽落井下石，再行誣蔑之事，這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
隻不過這隻是一小部分人的想法，大多數人其實都已經相信了孔文仲和駱襄。
實在是秦陽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強大，這跟他清玄宗弟子的身份不符。
一個普通的清玄宗弟子，也絕對不可能視唐傲雲這等高手如土雞瓦狗。
當這樣的事實擺在麵前時，就沒有人再將秦陽當成一個普通的清玄宗弟子。
在此人的身上，一定有很大的秘密。
“清玄子，吳成景，事實麵前，你們就不要再狡辯了吧！”
孔文仲臉現冷笑，聽得他說道：“大家都不是傻子，事實到底如何，秦陽到底是什麽身份，我想所有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判斷，並不是你們三言兩語就能扭曲的。”
“諸位，一個變異者，一個大夏鎮夜司的隊員，偽裝成清玄宗弟子，潛入我古武界，還奪走了潛龍大會的冠軍，你們說此事該當如何處理？”
孔文仲沒有再去管清玄宗諸人陰沉的臉色，見得他環視一圈，這一番話無疑是帶動了所有古武者的情緒。
既然秦陽並不是清玄宗弟子，還擁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甚至是外間混進來的變異者，那他這個潛龍大會的冠軍就應該交出來。
“剝奪他的潛龍大會冠軍，把他趕出古武界！”
“這件事，必須得找大夏鎮夜司高層討要個說法！”
“這是我古武界內部的事，大夏鎮夜司憑什麽插手？”
“可惡的變異者，真是太不把我們古武者放在眼裏了！”
“清玄宗勾結變異者，等於是背叛了古武界，以後必然成為古武界公敵！”
“孔先生，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們都聽你的！”
“……”
一時之間群情激憤，不僅有對秦陽的謾罵指責，還有對清玄宗的落井下石。
畢竟古武界排斥變異者，早已經是根深蒂固的鐵理。
現在清玄宗竟然讓一個鎮夜司的變異者偽裝成門下弟子，還參加了潛龍大會。
參加潛龍大會也就罷了，偏偏這個秦陽隱藏實力，奪得了潛龍大會的冠軍，更幫助氣境初期的沐清歌取得了第二名。
如今看來，秦陽就是在扮豬吃虎。
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超強實力，去跟那些年輕一輩的天才爭鋒，簡直就是欺負人嘛。
外圍某幾處，文宗的孔正揚和天道府的須風，還有那些在秦陽手中吃過虧的天才們，都是一臉的幽怨。
你秦陽都有視玄境後期強者如土雞瓦狗的實力了，為什麽還要來跟自己這種氣境衝境的年輕一輩搶飯吃呢？
他們心中極度憋屈，隻有這個時候沒有他們說話的資格。
今天這件事到底要如何解決，還是看孔文仲他們這些老一輩強者說了算。
“安靜！”
在這嘈雜的氣氛之中，孔文仲終於抬了抬手，然後他的目光就轉到了依舊站在祠堂門內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秦陽，咱們所有人的心聲你也都聽到了，這就是我們古武界的態度！”
盯著秦陽的孔文仲沉聲開口，聽得他說道：“我古武界無意跟大夏鎮夜司為敵，所以隻要你就此離去，你打傷他們幾位的事，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
也不知道這個文宗宗主是不是真的這麽大度，總之他這個時候所說的話，可以說是給了秦陽一個最大的台階。
隻是這些話讓古武界很多人都心生不滿，尤其是剛才被秦陽收拾過的三個宗門之主，更是滿臉的不忿。
可他們又清楚地知道，如果連孔文仲都選擇妥協的話，那就憑他們這些人，恐怕根本就不是秦陽的對手。
秦陽剛才連續的三次出手，直接將唐傲雲司天剛羅蠱婆三人的心氣生生打散。
所以無論他們心中如何不甘，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多說一個字的廢話，免得再引來無妄之災。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莫說是秦陽那個恐怖的家夥了，就算是其他的古武界玄境高手，也能一個指頭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秦陽，說到底，這也是我們古武界內部的事，你大夏鎮夜司管天管地，也不能對我古武界的家事隨意置喙！”
孔文仲的聲音還在傳來，聽得他這番話，所有人都是暗暗點頭。
畢竟古武界自成一派，也有屬於古武界自己的規則。
外間的法律有時候都管不到古武界之內，隻要他們沒有去外邊隨便犯罪，大夏鎮夜司有時候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件事嚴格說起來是大夏鎮夜司越矩了。
秦陽偽裝成清玄宗弟子參加潛龍大會，首先就不符規則，等於說是古武界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上。
而現在孔文仲一沒有追究秦陽偽裝清玄宗弟子參加潛龍大會的事，還就此揭過了他剛才傷人的暴戾行徑，不可謂不大度。
這或許是孔文仲成為文宗宗主以來，第一次占住道理之後這麽好說話。
這所有的原因，都得歸結到文宗惹不起大夏鎮夜司之上。
如果事情能這樣輕鬆解決，那他並不介意暫時給秦陽一個麵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秦陽剛才表現出來的戰力，讓孔文仲沒有太多的把握能收拾得了。
他覺得哪怕最後聯合所有古武者，最多也就是將秦陽趕出古武界罷了。
想要殺掉秦陽並不容易辦到，還可能會承受大夏鎮夜司的雷霆怒火。
如果秦陽能順坡下驢，就此離開古武界的話，那倒是會讓孔文仲少了一些麻煩，也不用他再多花費大力氣了。
對此孔文仲還是很有信心的，他就不信秦陽看不到古武界所有古武者的同仇敵愾。
你秦陽再厲害，也不過是孤身一人罷了。
最多再加上一個清玄宗，而清玄宗最強者不過是玄境中期，又能起到什麽大用了？
孔文仲覺得自己已經給足了秦陽麵子，現在他已經將秦陽當成了跟自己同等地位的強者對待，全然不是昨天那樣的高高在上了。
“孔文仲，照你這麽說的話，我還得感謝你了？”
聽得孔文仲把那幾番話說完，秦陽沉默片刻，然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蘊含著一抹誰都聽得出來的嘲諷。
而且秦陽現在是直呼其名，明顯是不太客氣。
這也讓孔文仲剛才帶著淡淡笑容的那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你們是不是忘了，明明是這個文宗宗主想要搶清玄宗的東西，明明是他孔文仲想要恃強淩弱，現在怎麽反而變成他大義凜然了呢？”
秦陽臉上噙著一抹冷笑，見得他先是環視一圈，然後又將視線轉回孔文仲身上，這一次的嘲諷可就更加強烈了。
“你們古武界的人，是不是明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還能如此冠冕堂皇，這臉皮真是厚得讓人歎為觀止啊！”
這幾句話幾乎將所有的古武者都嘲諷進去了，也讓不少人對秦陽怒目而視。
但他們的主心骨，明顯都在文宗宗主的身上。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也沒有再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而在他自己承認之後，不少人都是吐出一口長氣，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孔文仲，你剛才說得沒錯，這確實算是你們古武界內部的事，大夏鎮夜司也沒理由來管這樣的閑事。”
秦陽侃侃而談，當他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又變得古怪了幾分，覺得他說的話和做的事有些自相矛盾。
既然你說這是古武界內部的事，既然你是大夏鎮夜司的人，那現在你做的又是什麽呢？
你沒理由管古武界的閑事，那你現在就滾啊！
“可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我跟清玄宗交情不淺，更是顧慎和清歌妹妹的好朋友！”
秦陽抬起手來朝著某個方向一指，朗聲說道：“既然你文宗恃強淩弱，欺負清玄宗的事被我碰到了，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被秦陽指到的顧慎和沐清歌，這個時候心情都有些感動。
尤其是顧慎，暗自慶幸還好自己當初在楚江古武市場的時候，沒有得罪秦陽，要不然就沒有後來的這些事了。
他們都有想到，以文宗宗主的霸道，真想要對清玄宗做點什麽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太多反抗之力。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如果不是秦陽火眼金睛，找出了清玄宗的至寶清玄經，他們就不會在幾個月的時間內修為突飛猛進，孔文仲也不會來關注一個墊底的一流宗門了。
“所以說，這件事對大夏鎮夜司來說是公事，對我秦陽來說卻隻是一件私事！”
秦陽再次環視一圈，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大夏鎮夜司官方並不會介入此事，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秦陽的個人行為，跟鎮夜司楚江小隊無關！”
連續的幾番話，讓得不少人若有所思。
也讓孔文仲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再一次見識到了這個秦陽口舌之利。
“還有，我先前說過，清玄經是我秦陽的東西，所以現在你們想搶的，也不是清玄宗，而是我秦陽！”
秦陽收回目光，再次凝注著那個文宗宗主。
當他再一次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清玄宗正副宗主的身上。
他們一直以為清玄經是清玄宗所有，而且清玄經這個名字一聽就跟清玄宗脫不了關係。
更何況清玄子也一直說清玄經是清玄宗創派祖師親手所書，怎麽現在反倒是變成秦陽的私有之物了呢？
“孔宗主，張府主，還有你們各位，我現在也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現在退去，我可以當作之前的事都沒有發生過，如何？”
秦陽的口氣重新變得緩和了幾分，而且在稱呼上也用了敬稱，聽得他說出的這幾句話，場中顯得有些安靜。
事實上秦陽也確實不想暴露一些底牌，剛才那種連傷三大宗門之主的力量，自然也不是屬於他自己。
如果對方知難而退，就此離開清玄宗的話，那就一切皆大歡喜。
某些存在也不用再現身了，免得被人詬病。
現在就看孔文仲舍不舍得放棄清玄經了，或者說看看這些古武者們，對清玄經的執念到底有多深了？
而現在秦陽說得很清楚，清玄經已經不屬於清玄宗，而是屬於他秦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陽身屬大夏鎮夜司，這些人想要從秦陽手中搶東西，就等於說在搶大夏鎮夜司的東西。
哪怕秦陽剛才說了這是他自己的私事，不涉及大夏鎮夜司其他人，可有著這一層身份在，恐怕還是有不少人會心生顧忌的吧。
“秦陽，你是不是有些太自信了？”
片刻的安靜之後，孔文仲低沉的聲音終於發出。
僅僅是這一句問話，就讓秦陽知道了對方的決定，也讓他微微歎了口氣。
自己都給你孔文仲台階下了，偏偏你還要死硬到底，那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秦陽，你剛才說這是你自己的私事，跟鎮夜司楚江小隊無關，對嗎？”
孔文仲沉著臉又問出一個問題，或許他必須得先搞清楚有些事情，這才能有下一步的計劃。
“是的！”
秦陽點了點頭，口中還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口氣聽起來有些輕鬆，似乎完全沒有把文宗宗主放在眼裏。
“好，既然這是你的私事，你也是一個人進入的古武界，那就算我們打殺了你，也跟外大夏鎮夜司沒有關係！”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孔文仲似乎多了幾分信心。
隻是聽他說到“打殺”二字的時候，不少人都是臉色微變。
你孔文仲不怕大夏鎮夜司，我們卻不得不顧忌。
雖說秦陽已經說了這是自己的私事，但他畢竟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真要死在了古武界，鎮夜司真的不會追究到底嗎？
“諸位，你們不要忘了，這裏是古武界，是我們古武者的地盤！”
孔文仲似乎是知道旁觀諸人在想什麽，見得他轉過頭來環視一圈，這幾句話仿佛蘊含著極強的氣勢。
“我想問一下你們，你們就真的甘心一個變異者來到我們古武界來耀武揚威嗎？”
孔文仲試圖激起古武者們的血性，聽得他說道：“這個秦陽身為變異者，偽裝成古武者，不僅奪得了潛龍大會的冠軍，還將唐門主他們打得如此淒慘，難道咱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什麽也不做嗎？”
“你們咽得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這個時候的孔文仲就像是一個演說家一樣，朗聲說道：“這是古武者的古武界，而不是變異者或者說大夏鎮夜司的古武界！”
“如果咱們今天被這般欺負，還窩囊妥協，那隻會被那些變異者更加看不起，以後隻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們！”
孔文仲看起來有些激動，他揮動著手臂高聲說道：“這些年來的憋屈，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屬於古武界的血性到哪裏去了？屬於咱們古武者的尊嚴，難道就要這麽被人踩在地上狠狠踐踏嗎？”
不得不說孔文仲蠱惑人心的手段還是相當厲害的，這連續的幾番話說出來之後，不少古武者的臉色都脹得一片通紅。
“他秦陽不過隻是一個人而已，這裏是我們古武界的主場，難道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一個人不成？”
孔文仲再次說出一個事實，總算是打消了古武者們心中最後的懼意，一個個對秦陽都是怒目而視起來。
他們之中雖然很多都不再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一輩，但練武之人又有幾個脾氣是不暴躁的？
現在被孔文仲這麽一激，屬於他們心底的血性都被激發了出來。
除了嵩林寺圓覺方丈等少數一部分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義憤填膺，一個個的身上都冒出了濃鬱的古武氣息。
誠如孔文仲所言，秦陽再厲害也隻是孤身一人。
現在是古武界的主場，要是他們一擁而上，累也把秦陽給累死了。
“諸位，敢不敢跟本宗一起，將這個蹂躪我古武界尊嚴的變異者趕出去？”
這個時候孔文仲也不再說打殺的事了，而僅僅是將秦陽趕出古武界的話，無疑讓很多古武者沒有了太多的後顧之憂。
這殺了秦陽，或許鎮夜司還會來找麻煩，但僅僅是驅逐，想必到時候鎮夜司那邊也隻能自己咽下這個啞巴虧吧？
轟！
孔文仲的身上，第一個爆發出一股強橫的氣息。
顯然他知道這件事必須得有一個領頭的，他這個始作俑者的文宗宗主當仁不讓。
轟轟轟……
一時之間，清玄宗祠堂門口，一道道氣息衝天而起，大多都是玄境層次，而且至少也達到了玄境中後期。
顯然這些一流宗門家族之主，在孔文仲的帶領下，已經強壓下心中的那些顧忌，要對秦陽展開一場圍攻之戰了。
這是所有人此刻最大的疑惑，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再沒有人將秦陽當成一個氣境大圓滿的年輕天才了。
開玩笑，一個氣境古武者，能一擊就將玄境後期的司天剛轟成重傷，能神奇地控製那枚碧磷針，將唐門門主弄得千瘡百孔嗎？
他們已經下意識忽略掉了那碧磷針無風自動的神奇，更關心秦陽到底達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不會是虛境強者吧？”
安靜的氣氛之中，當一道低低的驚呼之聲從外圍傳來之時。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股濃濃的驚駭之意油然而生。
虛境，那是古武境界之中的第五境，相當於變異者的化境，是如今古武者能接觸到了最高境界。
不過相比起變異者的化境，這古武第五境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達到過了。
或許是因為傳承的斷絕，又或許是因為天地靈氣的稀薄。
總之這數十年近百年來，沒有任何一個古武高者，能打破玄境大圓滿的桎梏，突破到虛境層次。
最近的一個虛境古武高手，還要追溯到近代那場世界大戰。
隻是那位虛境前輩，好像也在抵禦東瀛侵略的時候戰死了。
自那以後，突破到虛境的屏障就仿佛被鎖死了一般。
哪怕是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他們也被困在玄境大圓滿數十年，一直都在尋找機會打破那層桎梏。
隻可惜多年以來，他們始終沒有能再突破到虛境，這也算是古武界近百年來最大的遺憾。
可是此時此刻，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清玄宗的弟子秦陽，竟然爆發出了如此強大戰力。
至少在大多數古武者的心中，就算是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親自出手，也多半做不到這一步。
像孔文仲張道丘這樣的古武強者，他們也就比司天剛唐傲雲高出一個小段位罷了，絕對做不到一招之間就強勢碾壓。
可以說現在他們的所見所聞，也隻有虛境強者這個傳說中的境界，才有做到這一步。
“混蛋！”
要說場中最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的，恐怕還得是文宗宗主孔文仲。
此刻他臉色極為陰沉，心頭都在罵娘了。
這一次孔文仲有備而來，借著潛龍大會舉行之機，勢要探查清楚清玄宗整體實力大進的真正原因。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本屆潛龍大會能在清玄宗舉行，恐怕也是孔文仲暗中操控的結果。
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拿到清玄宗得到的那門祖師親手所書清玄經心法。
孔文仲打的主意跟張道丘大同小異，是想從這古武傳承之上，找到通往虛境的契機。
這也是他們這些玄境大圓滿的古武強者，做夢都想要突破到的境界，隻可惜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孔文仲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就算孔正揚在潛龍大會上出了一點小小的岔子，也並不影響大局。
沒想到這個昨天才奪得潛龍大會冠軍的秦陽，一夜之間就變得如此強悍，甚至能一招之間傷了司天剛和唐傲雲這樣的玄境後期高手。
這簡直讓孔文仲始料未及，更讓他心底生出濃濃的不安，終於有了一種事態脫掌控的感覺。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給他們一晚上的時間！”
到了這個時候，孔文仲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昨天是有些昏頭了，也猜到清玄宗是借著這一晚上的時間做了不為人知的準備。
很明顯昨天清玄子說什麽祖師祠堂需要什麽吉時，都隻是在拖延時間，這才導致了今天這場變故的發生。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孔文仲絕對不可能再做這樣的蠢事，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清玄宗打服。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賣，事到如今，無論孔文仲有多憤怒，又有多不甘心，他也隻能接受現在這樣的事實。
“秦陽，你到底是誰？”
就在孔文仲臉色陰沉如水的同時，旁邊已是傳來一道憤怒的喝聲，正是天道府府主張道丘所發。
他自然也是被剛才的那一幕人驚呆了，在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的同時，更對秦陽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疑惑。
“如你所見，一個普通的清玄宗弟子！”
秦陽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隻是聽得他口中回答的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是完全不信地撇了撇嘴。
如果是在昨天你說這樣的話，那或許還有很多人相信。
可現在你再來胡說八道，真當我們這些古武界的人全都是傻子嗎？
一個普通的清玄宗弟子，能一招之下就分別傷了三大一流宗門之主？
看看唐傲雲司天剛和羅蠱婆的淒慘下場，他們就有些心有餘悸，尤其是那些開口嘲諷過清玄宗和秦陽的家族宗門之主。
他們可不想變成唐傲雲幾人的下場，現在他們看秦陽的目光，都充斥著一抹敬畏，沒有誰敢再陰陽怪氣說一句怪話。
“張府主，讓我來回答你這個問題吧！”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已是傳來孔文仲的聲音，讓得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到了這個文宗宗主的身上。
“這個秦陽，根本不是古武者，而是一個變異者，而且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隨之從孔文仲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整個清玄宗祠堂之外先是一片安靜，緊接著就嘩然一片。
“什麽？！”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他們都想起昨天在清玄宗大廣場之上，孔文仲指認秦陽是變異者的那一幕。
隻是那個時候孔文仲手段盡出，甚至是用自己玄境大圓滿的浩然氣將秦陽給壓趴下過，卻始終沒找到實質性的證據。
當時清玄宗據理力爭，再加上圓覺和張道丘都開口，孔文仲最終隻能放過秦陽。
眾人沒有想到這個文宗宗主在此刻舊事重提，甚至在秦陽是變異者的基礎上，還加了一個大夏鎮夜司隊員的身份，這就讓他們震驚莫名了。
大夏鎮夜司是什麽地方，想必所有的古武者都是知之甚深。
而且由於家族宗門長輩自小就灌輸的理念，哪怕是那些年輕的古武者們，對大夏鎮夜司也很不待見。
他們都覺得是大夏鎮夜司束縛了自己的自由，常年派人監管著他們各大宗門家族，就是不信任他們的表現。
本來靠著超強的力量，去到外邊的世界，隨隨便便就能賺到大錢，可現在他們卻是什麽也做不了。
偶爾一兩個外出鬧出事端的古武者，還會受到大夏鎮夜司的嚴厲製裁。
而有些事在古武界看來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偏偏大夏鎮夜司小題大做，不僅收拾了犯錯的古武者，連帶著其身後的古武宗門家族，也要受到嚴厲的斥責。
久而久之下，古武界對大夏鎮夜司的怨意越來越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世仇。
隻可惜如今外邊的黑暗世界，是變異者的天下。
一個虛境都沒有的古武界，又怎麽可能是大夏鎮夜司的對手呢？
因此無論他們心頭有多不甘，也隻能選擇隱忍。
更嚴格約束門下弟子，不要出去外邊的世界搗亂，免得遭受大夏鎮夜司的製裁。
這也是孔文仲張道丘他們想瘋了也想要突破到虛境的最大原因。
因為隻有那樣，他們才有資格去跟鎮夜司談條件。
而這個時候孔文仲舊事重提，還說秦陽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一員，這可就改變了不少旁觀古武者的想法。
他們是畏懼大夏鎮夜司的高手，可那與生俱來的厭惡之感，卻是讓他們對秦陽瞬間就不待見起來，一個個對秦陽怒目而視。
“孔先生，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清玄子知道自己不能不說話了，因此他直接站出來反駁了一句，口氣之中有著一抹不屑和鄙夷。
“大家昨天在廣場之上都看到了，是孔先生親自出手查驗秦陽的氣息，請問你找出什麽證據了嗎？”
清玄子據理力爭，用這個發生在眾人麵前的事實來反駁，無疑是有著極強的說服力。
隻不過在旁觀眾人微微點頭的同時，孔文仲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冷笑，似乎是對清玄子的話很不以為然。
“清玄道長，既然你說到昨天的事，那咱們就來認真分析分析吧！”
孔文仲接口出聲道：“你說得沒錯，昨天秦陽在孔某的浩然氣下，幾乎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還被我壓得趴在了地下，狼狽之極。”
“我也確實沒有從他的身上，檢驗出半點變異者的氣息！”
聽得孔文仲的這一句話，不少人都是臉現古怪。
心想你這樣說的話，豈不是在附和清玄子，反而是證明了秦陽的清白？
這一點其實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昨天他們就在現場，秦陽身上有沒有變異者的氣息，他們都是知之甚深。
尤其是圓覺和張道丘這兩個玄境大圓滿的強者，他們要是感應出秦陽氣息不對勁，絕對不會開口替一個變異者說話。
“怎麽？你們還不明白嗎？”
孔文仲環視了一圈，其臉上的表情和問話的口氣，就仿佛是在說這些人全都是傻子一樣，讓所有人感覺有被冒犯到。
“好，那我就說得更明白了些吧！”
孔文仲抬起手來，朝著秦陽一指，冷笑著說道：“你們想啊，如果他真的隻是一個氣境的清玄宗弟子，又豈會有現在這樣的實力？”
“而如果他擁有現在這樣的實力，又豈會在昨天被我一道浩然氣就給壓成那副狼狽之極的模樣？”
孔文仲連續用了兩個反問句，而這兩個假設無疑是自相矛盾，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明白過來。
因為孔文仲所說根本無法解釋，也讓他們意識到了事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此刻秦陽表現出來的實力，至少也是半步虛境，甚至是真正的虛境，要不然唐傲雲他們三人也不會那麽淒慘。
既然如此，那昨天秦陽在廣場之上被孔文仲壓得五體投地，肯定就是裝出來的了。
可又有一點他們想不通，那就是秦陽既然實力如此之強，又怎麽會甘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孔文仲如此羞辱還不還手呢？
這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一股子詭異。
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孔文仲話音落下之後，轉到了站在祠堂大門內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秦陽，我說了這麽多，難道你不想解釋解釋嗎？”
孔文仲也是看著秦陽那張臉，他現在就是要所有古武者同仇敵愾，這樣他才能重新擁有勝機。
如果其他古武者都被秦陽給嚇破了膽，不敢再動手的話，那單憑孔文仲一人，還真未必是秦陽的對手。
可若是將秦陽變異者的身份公之於眾，將秦陽逼到整個古武界的對立麵，那局勢無疑又重新掌控在了孔文仲的手中。
你秦陽再強，也不可能是所有古武界強者聯手之敵，到時候所有強者一擁而上，耗也把你耗死了。
古武界對變異者尤其是鎮夜司的人有多不待見，孔文仲是知之甚深。
這種觀念早已在古武者心中根深蒂固了。
你秦陽現在是強，是能一招之間就重傷唐傲雲這樣的玄境後期強者，但這裏是古武界，就由不得你為所欲為。
嚴格說起來，這件事就是古武界內部的事，你大夏鎮夜司憑什麽插手？
他們沒有去外邊胡作非為，沒有破壞外間世界的規則，就隻是在古武界內部爭鬥，這可就不是大夏鎮夜司的管轄範圍了。
退一步講，秦陽偽裝成清玄宗弟子，前來參加潛龍大會，反而是破壞了古武界的規矩，就應該被驅逐出古武界。
這個時候孔文仲似乎是忘了，秦陽剛才說過了清玄經是他私有之物。
為了保護自己的東西不被人搶走，秦陽的所作所為無可厚非。
“怎麽？說不出話來了嗎？”
見得秦陽盯著自己冷笑不出聲，孔文仲同樣冷笑一聲，聽得他說道：“你無話可說，但本宗卻還有證據！”
聽得孔文仲這話，秦陽目光閃爍，清玄宗幾位都是下意識對視了一眼，似乎猜到了這個文宗宗主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把人帶上來！”
隻見孔文仲話音落下之後，便是朝著後邊招了招手。
緊接著那個文宗鬥境的孟習，便是帶著一個氣息有些不穩的身影走了過來。
旁觀眾人對孟習已經很熟悉了，但對於其身邊那個臉色有些蒼白的人卻很是陌生，當下都在心中猜測起來。
“想必大家並不認識這位，那本宗就給你們介紹一下，他乃是清玄宗吳副掌門的弟子：駱襄！”
孔文仲沒有拖泥帶水，見得他抬起手來朝著駱襄一指，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不少人都哦了一聲。
“我糾正一下，駱襄嚴重違反我清玄宗門規，早已被我清玄宗視為叛徒，已經逐出宗門了！”
作為駱襄曾經的師父，吳成景接過話頭臉色嚴肅地說出一個事實，又讓不少旁觀之人若有所思。
“駱襄還是不是你們清玄宗的門人，並不重要，重要是他知道秦陽的真正身份！”
孔文仲並沒有在意吳成景的話，見得他轉頭說道：“駱襄，你來告訴大家，那個秦陽到底是什麽人？”
“是！”
現在駱襄唯文宗宗主之命是從，孔文仲也被他視為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因此他神色恭敬，然後將目光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我親眼所見，秦陽就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當駱襄口中這簡短的一句話說出來之後，所有人都吐出一口長氣，多了幾分對孔文仲剛才那些話的肯定。
這有人證和沒有人證就是兩回事。
如果說孔文仲之前隻是空口白牙指證秦陽的話，那現在他說的話可信度就大大提升了。
事實上昨晚在救出駱襄之後，孔文仲並沒有打算以此揭破秦陽的身份，畢竟他是想要殺人滅口的。
如果秦陽鎮夜司隊員的身份不暴露，那他就可以在殺了人之後推說不知。
可若是秦陽身份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哪怕孔文仲再膽大包天，再痛恨秦陽，他也是不敢明目張膽殺鎮夜司的人的。
然而他沒有想到僅僅是一夜的時間過去，秦陽的實力竟然就變得如此之強，強到單靠文宗一派，好像有些收拾不下了。
因此孔文仲隻能換一種策略，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秦陽的真正身份公之於眾。
到時候秦陽定然會成為整個古武界的公敵。
哪怕最終依舊可能收拾不了秦陽，也能將這個破壞自己計劃的鎮夜司成員趕出古武界。
孔文仲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現在秦陽如此之強，再想殺人滅口肯定是辦不到了，那就隻能先把秦陽趕出古武界。
他最終的目的終究還是清玄經，他心想如果沒有了秦陽這個變數，一切就都將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若是能從清玄宗經中得到感悟，成功突破到虛境，再去找回今天的場子，也為時不晚。
這就是孔文仲的全盤計劃。
他相信在秦陽表現出如此戰力，還有駱襄這個人證的時候，秦陽鎮夜司隊員的身份，就沒有人會再懷疑了。
“孔文仲，我剛才說了，駱襄是我們清玄宗的叛徒，他說的話怎麽能相信呢？”
吳成景臉色陰沉接口出聲，這倒是讓一些人微微點頭。
誠如吳成景所言，既然這個駱襄是清玄宗的叛徒，還被廢了修為逐出師門，那他對清玄宗所有人肯定都是恨之入骨的。
借著心中的恨意，對秦陽落井下石，再行誣蔑之事，這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
隻不過這隻是一小部分人的想法，大多數人其實都已經相信了孔文仲和駱襄。
實在是秦陽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強大，這跟他清玄宗弟子的身份不符。
一個普通的清玄宗弟子，也絕對不可能視唐傲雲這等高手如土雞瓦狗。
當這樣的事實擺在麵前時，就沒有人再將秦陽當成一個普通的清玄宗弟子。
在此人的身上，一定有很大的秘密。
“清玄子，吳成景，事實麵前，你們就不要再狡辯了吧！”
孔文仲臉現冷笑，聽得他說道：“大家都不是傻子，事實到底如何，秦陽到底是什麽身份，我想所有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判斷，並不是你們三言兩語就能扭曲的。”
“諸位，一個變異者，一個大夏鎮夜司的隊員，偽裝成清玄宗弟子，潛入我古武界，還奪走了潛龍大會的冠軍，你們說此事該當如何處理？”
孔文仲沒有再去管清玄宗諸人陰沉的臉色，見得他環視一圈，這一番話無疑是帶動了所有古武者的情緒。
既然秦陽並不是清玄宗弟子，還擁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甚至是外間混進來的變異者，那他這個潛龍大會的冠軍就應該交出來。
“剝奪他的潛龍大會冠軍，把他趕出古武界！”
“這件事，必須得找大夏鎮夜司高層討要個說法！”
“這是我古武界內部的事，大夏鎮夜司憑什麽插手？”
“可惡的變異者，真是太不把我們古武者放在眼裏了！”
“清玄宗勾結變異者，等於是背叛了古武界，以後必然成為古武界公敵！”
“孔先生，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們都聽你的！”
“……”
一時之間群情激憤，不僅有對秦陽的謾罵指責，還有對清玄宗的落井下石。
畢竟古武界排斥變異者，早已經是根深蒂固的鐵理。
現在清玄宗竟然讓一個鎮夜司的變異者偽裝成門下弟子，還參加了潛龍大會。
參加潛龍大會也就罷了，偏偏這個秦陽隱藏實力，奪得了潛龍大會的冠軍，更幫助氣境初期的沐清歌取得了第二名。
如今看來，秦陽就是在扮豬吃虎。
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超強實力，去跟那些年輕一輩的天才爭鋒，簡直就是欺負人嘛。
外圍某幾處，文宗的孔正揚和天道府的須風，還有那些在秦陽手中吃過虧的天才們，都是一臉的幽怨。
你秦陽都有視玄境後期強者如土雞瓦狗的實力了，為什麽還要來跟自己這種氣境衝境的年輕一輩搶飯吃呢？
他們心中極度憋屈，隻有這個時候沒有他們說話的資格。
今天這件事到底要如何解決，還是看孔文仲他們這些老一輩強者說了算。
“安靜！”
在這嘈雜的氣氛之中，孔文仲終於抬了抬手，然後他的目光就轉到了依舊站在祠堂門內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秦陽，咱們所有人的心聲你也都聽到了，這就是我們古武界的態度！”
盯著秦陽的孔文仲沉聲開口，聽得他說道：“我古武界無意跟大夏鎮夜司為敵，所以隻要你就此離去，你打傷他們幾位的事，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
也不知道這個文宗宗主是不是真的這麽大度，總之他這個時候所說的話，可以說是給了秦陽一個最大的台階。
隻是這些話讓古武界很多人都心生不滿，尤其是剛才被秦陽收拾過的三個宗門之主，更是滿臉的不忿。
可他們又清楚地知道，如果連孔文仲都選擇妥協的話，那就憑他們這些人，恐怕根本就不是秦陽的對手。
秦陽剛才連續的三次出手，直接將唐傲雲司天剛羅蠱婆三人的心氣生生打散。
所以無論他們心中如何不甘，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多說一個字的廢話，免得再引來無妄之災。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莫說是秦陽那個恐怖的家夥了，就算是其他的古武界玄境高手，也能一個指頭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秦陽，說到底，這也是我們古武界內部的事，你大夏鎮夜司管天管地，也不能對我古武界的家事隨意置喙！”
孔文仲的聲音還在傳來，聽得他這番話，所有人都是暗暗點頭。
畢竟古武界自成一派，也有屬於古武界自己的規則。
外間的法律有時候都管不到古武界之內，隻要他們沒有去外邊隨便犯罪，大夏鎮夜司有時候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件事嚴格說起來是大夏鎮夜司越矩了。
秦陽偽裝成清玄宗弟子參加潛龍大會，首先就不符規則，等於說是古武界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上。
而現在孔文仲一沒有追究秦陽偽裝清玄宗弟子參加潛龍大會的事，還就此揭過了他剛才傷人的暴戾行徑，不可謂不大度。
這或許是孔文仲成為文宗宗主以來，第一次占住道理之後這麽好說話。
這所有的原因，都得歸結到文宗惹不起大夏鎮夜司之上。
如果事情能這樣輕鬆解決，那他並不介意暫時給秦陽一個麵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秦陽剛才表現出來的戰力，讓孔文仲沒有太多的把握能收拾得了。
他覺得哪怕最後聯合所有古武者，最多也就是將秦陽趕出古武界罷了。
想要殺掉秦陽並不容易辦到，還可能會承受大夏鎮夜司的雷霆怒火。
如果秦陽能順坡下驢，就此離開古武界的話，那倒是會讓孔文仲少了一些麻煩，也不用他再多花費大力氣了。
對此孔文仲還是很有信心的，他就不信秦陽看不到古武界所有古武者的同仇敵愾。
你秦陽再厲害，也不過是孤身一人罷了。
最多再加上一個清玄宗，而清玄宗最強者不過是玄境中期，又能起到什麽大用了？
孔文仲覺得自己已經給足了秦陽麵子，現在他已經將秦陽當成了跟自己同等地位的強者對待，全然不是昨天那樣的高高在上了。
“孔文仲，照你這麽說的話，我還得感謝你了？”
聽得孔文仲把那幾番話說完，秦陽沉默片刻，然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蘊含著一抹誰都聽得出來的嘲諷。
而且秦陽現在是直呼其名，明顯是不太客氣。
這也讓孔文仲剛才帶著淡淡笑容的那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你們是不是忘了，明明是這個文宗宗主想要搶清玄宗的東西，明明是他孔文仲想要恃強淩弱，現在怎麽反而變成他大義凜然了呢？”
秦陽臉上噙著一抹冷笑，見得他先是環視一圈，然後又將視線轉回孔文仲身上，這一次的嘲諷可就更加強烈了。
“你們古武界的人，是不是明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還能如此冠冕堂皇，這臉皮真是厚得讓人歎為觀止啊！”
這幾句話幾乎將所有的古武者都嘲諷進去了，也讓不少人對秦陽怒目而視。
但他們的主心骨，明顯都在文宗宗主的身上。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也沒有再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而在他自己承認之後，不少人都是吐出一口長氣，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孔文仲，你剛才說得沒錯，這確實算是你們古武界內部的事，大夏鎮夜司也沒理由來管這樣的閑事。”
秦陽侃侃而談，當他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又變得古怪了幾分，覺得他說的話和做的事有些自相矛盾。
既然你說這是古武界內部的事，既然你是大夏鎮夜司的人，那現在你做的又是什麽呢？
你沒理由管古武界的閑事，那你現在就滾啊！
“可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我跟清玄宗交情不淺，更是顧慎和清歌妹妹的好朋友！”
秦陽抬起手來朝著某個方向一指，朗聲說道：“既然你文宗恃強淩弱，欺負清玄宗的事被我碰到了，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被秦陽指到的顧慎和沐清歌，這個時候心情都有些感動。
尤其是顧慎，暗自慶幸還好自己當初在楚江古武市場的時候，沒有得罪秦陽，要不然就沒有後來的這些事了。
他們都有想到，以文宗宗主的霸道，真想要對清玄宗做點什麽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太多反抗之力。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如果不是秦陽火眼金睛，找出了清玄宗的至寶清玄經，他們就不會在幾個月的時間內修為突飛猛進，孔文仲也不會來關注一個墊底的一流宗門了。
“所以說，這件事對大夏鎮夜司來說是公事，對我秦陽來說卻隻是一件私事！”
秦陽再次環視一圈，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大夏鎮夜司官方並不會介入此事，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秦陽的個人行為，跟鎮夜司楚江小隊無關！”
連續的幾番話，讓得不少人若有所思。
也讓孔文仲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再一次見識到了這個秦陽口舌之利。
“還有，我先前說過，清玄經是我秦陽的東西，所以現在你們想搶的，也不是清玄宗，而是我秦陽！”
秦陽收回目光，再次凝注著那個文宗宗主。
當他再一次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清玄宗正副宗主的身上。
他們一直以為清玄經是清玄宗所有，而且清玄經這個名字一聽就跟清玄宗脫不了關係。
更何況清玄子也一直說清玄經是清玄宗創派祖師親手所書，怎麽現在反倒是變成秦陽的私有之物了呢？
“孔宗主，張府主，還有你們各位，我現在也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現在退去，我可以當作之前的事都沒有發生過，如何？”
秦陽的口氣重新變得緩和了幾分，而且在稱呼上也用了敬稱，聽得他說出的這幾句話，場中顯得有些安靜。
事實上秦陽也確實不想暴露一些底牌，剛才那種連傷三大宗門之主的力量，自然也不是屬於他自己。
如果對方知難而退，就此離開清玄宗的話，那就一切皆大歡喜。
某些存在也不用再現身了，免得被人詬病。
現在就看孔文仲舍不舍得放棄清玄經了，或者說看看這些古武者們，對清玄經的執念到底有多深了？
而現在秦陽說得很清楚，清玄經已經不屬於清玄宗，而是屬於他秦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陽身屬大夏鎮夜司，這些人想要從秦陽手中搶東西，就等於說在搶大夏鎮夜司的東西。
哪怕秦陽剛才說了這是他自己的私事，不涉及大夏鎮夜司其他人，可有著這一層身份在，恐怕還是有不少人會心生顧忌的吧。
“秦陽，你是不是有些太自信了？”
片刻的安靜之後，孔文仲低沉的聲音終於發出。
僅僅是這一句問話，就讓秦陽知道了對方的決定，也讓他微微歎了口氣。
自己都給你孔文仲台階下了，偏偏你還要死硬到底，那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秦陽，你剛才說這是你自己的私事，跟鎮夜司楚江小隊無關，對嗎？”
孔文仲沉著臉又問出一個問題，或許他必須得先搞清楚有些事情，這才能有下一步的計劃。
“是的！”
秦陽點了點頭，口中還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口氣聽起來有些輕鬆，似乎完全沒有把文宗宗主放在眼裏。
“好，既然這是你的私事，你也是一個人進入的古武界，那就算我們打殺了你，也跟外大夏鎮夜司沒有關係！”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孔文仲似乎多了幾分信心。
隻是聽他說到“打殺”二字的時候，不少人都是臉色微變。
你孔文仲不怕大夏鎮夜司，我們卻不得不顧忌。
雖說秦陽已經說了這是自己的私事，但他畢竟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真要死在了古武界，鎮夜司真的不會追究到底嗎？
“諸位，你們不要忘了，這裏是古武界，是我們古武者的地盤！”
孔文仲似乎是知道旁觀諸人在想什麽，見得他轉過頭來環視一圈，這幾句話仿佛蘊含著極強的氣勢。
“我想問一下你們，你們就真的甘心一個變異者來到我們古武界來耀武揚威嗎？”
孔文仲試圖激起古武者們的血性，聽得他說道：“這個秦陽身為變異者，偽裝成古武者，不僅奪得了潛龍大會的冠軍，還將唐門主他們打得如此淒慘，難道咱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什麽也不做嗎？”
“你們咽得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這個時候的孔文仲就像是一個演說家一樣，朗聲說道：“這是古武者的古武界，而不是變異者或者說大夏鎮夜司的古武界！”
“如果咱們今天被這般欺負，還窩囊妥協，那隻會被那些變異者更加看不起，以後隻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們！”
孔文仲看起來有些激動，他揮動著手臂高聲說道：“這些年來的憋屈，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屬於古武界的血性到哪裏去了？屬於咱們古武者的尊嚴，難道就要這麽被人踩在地上狠狠踐踏嗎？”
不得不說孔文仲蠱惑人心的手段還是相當厲害的，這連續的幾番話說出來之後，不少古武者的臉色都脹得一片通紅。
“他秦陽不過隻是一個人而已，這裏是我們古武界的主場，難道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一個人不成？”
孔文仲再次說出一個事實，總算是打消了古武者們心中最後的懼意，一個個對秦陽都是怒目而視起來。
他們之中雖然很多都不再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一輩，但練武之人又有幾個脾氣是不暴躁的？
現在被孔文仲這麽一激，屬於他們心底的血性都被激發了出來。
除了嵩林寺圓覺方丈等少數一部分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義憤填膺，一個個的身上都冒出了濃鬱的古武氣息。
誠如孔文仲所言，秦陽再厲害也隻是孤身一人。
現在是古武界的主場，要是他們一擁而上，累也把秦陽給累死了。
“諸位，敢不敢跟本宗一起，將這個蹂躪我古武界尊嚴的變異者趕出去？”
這個時候孔文仲也不再說打殺的事了，而僅僅是將秦陽趕出古武界的話，無疑讓很多古武者沒有了太多的後顧之憂。
這殺了秦陽，或許鎮夜司還會來找麻煩，但僅僅是驅逐，想必到時候鎮夜司那邊也隻能自己咽下這個啞巴虧吧？
轟！
孔文仲的身上，第一個爆發出一股強橫的氣息。
顯然他知道這件事必須得有一個領頭的，他這個始作俑者的文宗宗主當仁不讓。
轟轟轟……
一時之間，清玄宗祠堂門口，一道道氣息衝天而起，大多都是玄境層次，而且至少也達到了玄境中後期。
顯然這些一流宗門家族之主，在孔文仲的帶領下，已經強壓下心中的那些顧忌，要對秦陽展開一場圍攻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