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彭大專家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卻是暗裏慶幸不已。


    “哪兒來的啊你?小弟。”


    “白撿漏來的。你要,我便宜賣你。”


    “行。我要了。”


    “現在還不能給你。”


    騰的下,張家瑞偏頭,眼鋒如劍直刺金鐸厲聲低吼:“什麽意思?”


    “你他媽敢詐我?”


    說話間,張家瑞的眼神又出了變化,血絲遍布,瘋魔樣隱隱再現,殺氣彌散!


    當即之下,鬆緩的氣氛再次被熔斷。無數人的心跳出胸膛提到咽喉。


    張鴻光兩口子心頭狂跳到無以複加,暗裏捏了把冷汗。


    金鐸麵不改色指著畫心上的戳印輕聲開口。


    張家瑞立刻趴在畫心上仔細觀摩:“好像是……”


    “怎麽辦?”


    “過幾天弄好賣給你。四百萬。一口價。”


    張家瑞毫不猶豫重重點頭:“成交。有個條件。畫必須我逮著。”


    “那不行!”


    “為什麽?”


    金鐸不慌不慢輕聲開口:“你這幅德行我帶不你見人。”


    張家瑞有些迷惑:“那你說怎麽辦?”


    “睡覺!”


    說著,金鐸湊到張家瑞耳畔輕聲低語,將白眼鳥圖交在張家瑞手中。


    張家瑞瘋魔眼神漸漸渙散開,看著金鐸重重點頭:“成交!”


    金鐸探出手,嘴角上揚:“成交!”


    張家瑞哈哈大笑出聲,即刻收起白眼鳥圖抱在懷裏衝著瞿曉彤叫道:“給我準備四百萬。我要買畫。”


    “現在我去睡覺。都不準打攪我。”


    房門重重關閉,再不聞聲息。


    擔憂張家瑞有變故,張鴻光和瞿曉彤急忙上前要推門進去卻是被金鐸攔住。


    “讓他好好睡一覺。”


    張鴻光臉上盡是焦慮,欲言又止。瞿曉彤低聲詢問。金鐸輕輕搖頭:“不要打攪他。”


    “不會有事!”


    “張總,我建議馬上給病員注射鎮定劑和服用安眠藥。這是最好的機會。”


    彭大專家湊上前低低催促:“還有,必須馬上派人進去看護病員。以防意外。”


    張鴻光露出幾分意動,點頭首肯。


    金鐸在這時候輕聲說道:“這時候絕不能進去。”


    彭大專家瞥了金鐸一眼沉聲說道:“病員現在情況反複無常。絕不能再出現任何閃失。”


    “張總。你必須聽我的。”


    金鐸橫在門口沉聲說道:“聽我的。”


    張鴻光麵露難色,看著金鐸又看了看彭大專家:“小勞,讓彭教授……”


    金鐸板著臉冷冷說道:“張總,你信他還是信我?”


    張鴻光心頭一凜。


    “你信他,我讓路。”


    金鐸平視張鴻光靜靜說道:“你信我,我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南天王。再還你們張家一個鎮國神將。”


    此話一出,張鴻光臉色大變,氣息粗重眼睛深處星海翻滾。


    “你開什麽玩笑!”


    彭大專家壓低聲音低吼著:“大言不慚!你連醫生都不是。你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


    “張總,我是病員的主治醫師。我們孫家對病員病例病灶有最全麵係統的了解。你不能相信一個不是醫生的話。”


    “這會讓病員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彭大專家的話讓張鴻光陷入糾結兩難之地。一雙眼睛不停在金鐸和彭大專家臉上挪來挪去,眼光複雜,難做定論。


    “你們孫家醫得好病員早就醫好了。還用得著等今天?”


    彭大專家頓時語塞,忿忿叫道:“病員得的是神經病。你能醫得好?你要醫得好,你早就是神醫了。”


    金鐸輕聲回應:“我沒來病員是什麽樣的?”


    騰的下,彭大專家臉色醬紫,胸口被壓了塊大石頭,被金鐸這話噎得半響開不了口。


    “小勞,你真的有把握?”


    金鐸麵向瞿曉彤,神色淡漠輕聲說道:“還是那句話。你們信我,我就有把握。”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


    “再有十分鍾,大哥會進入深度睡眠。三十個小時後,他會蘇醒。”


    “如果我說錯了,我這輩子不看一件東西。”


    “我住在豬兒市場廢品站。”


    扔下這話,金鐸義無反顧轉身大步走人。


    連續多天的酷熱黃色警報終於在晚上的暴雨降臨後解除。


    拇指粗的雨彈如冰雹那般落在薄薄老舊的瓦房上,打得人頭皮發麻。


    那狂暴的閃電就像是雷神在之錘在房頂上空接連不斷炸開,似乎將要脆弱的瓦房撕碎。


    到了淩晨三點,豬圈突然進水。


    最先發現的滴答失聲怪叫,飛速爬將起來衝到門外第一時間去看金鐸的蘭花。


    金鐸和周貴則跑出門外抄起杆子不停疏通豬圈外的陽溝。


    突然一聲悶響傳來,豬圈南邊圍牆便自垮了半截。


    找到宣泄口的暴雨照著瓦屋漏洞瘋狂輸出,頃刻間,豬圈裏的板凳就飄了起來。


    兩兄弟趕緊衝進豬圈瘋狂搶出值錢物品。


    到了晚上四點,豬圈被暴雨淹沒至腰間。瓦屋南角徹底淪陷,垮了足足兩米。


    被逼無奈的三兄弟隻好躲進平房之上,眼睜睜看著被浸泡在水中的豬圈一點點垮掉。


    滴答一邊抹淚又一邊笑。


    住了一個多月的家又沒了。


    跟著鐸哥短短兩個月時間,都搬了三次家了。


    這第三個家雖然破,但卻是承載了滴答這一生最美好最溫馨的回憶。


    有的人天生就命好,生下來就有一個最安穩的家,可以遮風擋雨可以迎風傲雪。


    有的人天生就是浮萍,風來雨去隨波逐流居無定所隨遇而安。


    不過,想到就要搬新家,滴答又忍不住嗤嗤笑出聲。


    九七大廈那邊已經裝好了。隨時隨地都能入住。


    那邊的新家,可比這裏好得不要太多。


    還有電梯呢!


    對了,鐸哥還說,要在四鵬居旁邊建新家。


    那新家,是永久的家!


    看著腳下的砂岩石佛像,滴答有些嫌棄,鄙視無盡。


    佛像鎮壓是也沒用啊!


    該淹還是得被淹啊!


    也不知道那個盒子裏裝的什麽?鐸哥連八大鳥圖都不顧就隻背著他。


    一定是比烽火戲諸侯杯子更重要的東西。


    暴雨肆虐整整一夜。


    一夜之間,整個廢品站都變了樣。


    老魚頭和湯靜雅住的平房同樣遭遇不同程度進水,廚房和院壩水深更是超過兩尺。


    慶幸的是豬圈裏值錢的東西除去那佛像外都背在滴答身上,沒有任何損失。


    為了逼格早已搬離到高新區洋房的老魚頭和董麻子開著推土機衝進廢品站,看到眼前一幕嚇得腳麻手軟大聲叫喚金鐸。


    “鐸哥。還住不住這裏啊?”


    金鐸緊緊抿嘴,半響輕歎出聲:“搬吧!”


    一隻手緊緊抱著蘭花,一隻手把著推土機,目視著廢品站在視野中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濛濛煙雨中。


    一段回憶定格在滴答腦海,永銘在心。


    剛剛出了村道轉上主路,迎麵一台車就停在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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