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德,完事了。”


    從監獄進入墳地中,周離看著正襟危坐的貞德,揮揮手說道:“可以出來了。”


    此時的貞德像是老僧入定一般整個人凝鑄在了原地,在聽到周離的呼聲後,她才緩緩抬起頭,眼裏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不對勁。


    周離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貞德的狀態十分甚至七分的不對勁,他眯起眼,仔細打量了一下,片刻後,他就想起了這種眼神他在別人身上也看到過。


    饑餓的唐莞!


    “我屮!”


    隨後他便發現此時的山洞裏空蕩蕩的,常理已經不知所蹤。頓時,周離大驚失色,“貞德,你不會把常理吃了吧?!”


    “啊···”


    貞德此時的狀態非常怪異,她神色茫然,眼神飄忽,仿佛遊離於天外一般呆呆傻傻。她歪著頭,看著周離,摘下頭盔後的金燦長發在黑暗的洞窟中格外顯眼。


    “好朋友···好吃的···餓”


    作為一個小時候跟著電視化身為光,一腳踹爛家裏台燈被男女混合雙打的天才,周離自然是看過迪迦的。其中那一句“好朋友···好吃”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甚至不亞於狗、女孩、大哥哥。


    而現在,周離又一次回想起了那夢中的場景。但這一次沒等他臉色泛白一拳打穿電視,常理那柔弱的聲音就從一旁響起。


    “周公子,我在這裏。”


    周離聞聲轉過頭去,這才看到蹲在一塊石頭後的常理。


    常理看著周離,尷尬地笑了笑,開口道:“我醒來後就發現貞小姐的狀態有點不對勁,我有點擔心,就躲起來觀察了一下。”


    “觀察的結果呢?。”


    周離開口問道。


    “應該是餓了。”


    常理笑的很勉強。


    “那你知道僵屍吃什麽嗎?”


    周離隨口一問。


    “能不吃我嗎?”


    常理頓時汗流浹背。


    “不是,我就隨口一問。”


    周離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明白,常理堂堂京城大理寺的老京爺,於謙親自帶著的手下,慫的卻跟李寬有的一拚。


    關係戶?不應該啊。


    “貞德,貞德。”


    周離伸出手,衝著貞德晃了晃。之前贏鳶說過,貞德和她一樣,都是比較特殊的僵屍,無需吸食人類的精血。可贏鳶也沒有跟他說,如果貞德餓了的話要吃些什麽。


    “啊···”


    晃晃悠悠的,貞德湊到了周離身邊,兩米多高身著重甲的女騎士將周離襯托的格外嬌小。他抬起頭,看著摘下了頭盔,眼神恍惚的外國少女,有些遲疑地問道:


    “你吃狐妖嗎?”


    一旁被徐子義扛在肩上的狐妖臉白的跟死人一樣,她呆滯地看著周離,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到底是囚犯還是預備口糧。


    她隻是不想活了,但不代表想被吃了。


    變成骨灰和變成糞堆這兩個結局她還是分得清的。


    “臭。”


    貞德充滿了嫌棄的一個字擊穿了狐妖的心理防線。


    “伱才臭。”


    她掙紮著說出了這個字,然後,狐妖身上的那隻香帕突然掉了出來。沒等那塊手帕落地,貞德突然一個惡狗搶食,兩米多高的身體爆發出了唐莞般的迅捷,直接將手帕撈在手中。


    然後,在周離等人震驚的注視下,貞德用力一攥手帕,將其中流露出的濃烈香氣一飲而盡。片刻後,貞德懵懂地睜著湖藍色的雙眼,看向周離,眼中滿是清澈的愚蠢。


    “你這手帕上是什麽東西?”


    周離轉過頭,試探地對狐妖問道。


    狐妖更是一臉震驚,在聽到周離詢問後,本來一直抗拒與周離交談的她也下意識地回答道:


    “春藥,而且是頂級的春藥,獸用的。”


    “啊。”


    唐莞頓時身體站的筆直,眼裏隻剩下濃濃的敬佩和擔憂。


    “周公子你結束了?”


    此時的貞德也逐漸回過神來,在看到周離後,她露出一個燦爛且不失弱智的微笑,對周離說道:“您好快啊。”


    “你這句話無論是生命層次還是男人尊嚴層次都是對我極大的冒犯。”


    周離吐槽了一句,隨後連忙問道:“你不餓了?”


    “唉?”


    貞德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手上的手帕。她立刻反應了過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開口道:“周公子,我還沒跟您說呢。”


    “我吃毒藥的。”


    五個字,每個字周離都認識,結合起來後周離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就在眾人陷入沉思之際,伴隨著一陣白馬嘶鳴聲,一陣腳步急匆匆地從樓外傳遞了過來。


    “是於少!”


    一聽這腳步,常理頓時激動了起來。在經曆了背叛入獄、痔瘡開裂、僵屍降臨我身邊後,常理依舊對這個把他拋棄過一次的於少死心塌地。他站起身來,激動地對周離說道:


    “周公子,於少來接我了!”


    “周公子,忘了和你說件事。”


    於少輕而易舉地從牢房裏找到了下墳的路,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個秘境有一定的缺陷,玉如意可以···唉?常理?你怎麽在這?”


    於少和常理麵麵相覷。


    “您···不是來接我的?”


    常理麵色蒼白地問道。


    於少沒有回答,但那一抹尷尬和疑惑卻說明了一切。


    “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於少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隨後不解道:“我不是當時給你留下了遮掩符籙嗎?你沒用?”


    “遮掩符籙?”


    常理先是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回事。然後,他想到這回事了。


    臉紅的比穢土轉生出來的都紅。


    “您知道的,我當時被嚇傻了,舊疾複發,而且也沒帶布卷,於少,你知道的···”


    “停。”


    於少卿連忙伸手製止了常理接下來的話語。隨後他看向一旁看熱鬧的周離,頗有無奈地說道:“周公子,我先和他離開了,這金玉樓就是你手中玉如意所化,隻要你帶著它離開秘境,金玉樓就會自行崩解。”


    “啊,好。“


    周離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怔怔地看著那常理被於少拉著離開了地下墳。他看著常理的背影,總是感到有些怪異。


    “有些眼熟。”


    不知為何,周離總感覺常理看起來有些眼熟,可他卻從未見過這個人,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印象都沒有。


    “周公子,怎麽了?”


    端著留影石,不知何時出現的諸葛清有些好奇地看向周離。


    “沒事,沒事。”


    周離搖搖頭,將這種怪異的感覺從腦海裏驅散。自己一個北梁本地人,從未去過京城,怎麽會有和這常理認識的錯覺呢?


    奇怪了。


    “熟悉嗎?”


    官道上,白馬上的於少卿拎著酒壺,一晃一晃,但眼中卻無半分醉意。


    “還好。”


    笑著搖搖頭,一旁的常理掀開水壺的蓋子飲了一口,隨後緩緩開口道:“有些熟悉,但陌生居多。”


    “正常。”


    聳了聳肩,於少卿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帶著些許慨歎說道:“當時他才五歲,能記得起什麽呢?”


    “或者說,周公子壓根就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常理想了想,笑歎道:“說來也可笑,麵對為我鑄骨添魂的恩人,縱使我有萬萬字,我也無法與之相認。”


    “無妨。”


    一揮長袖,於少卿看著月光籠罩的長路,平淡道:“且看京城百花宴上,何人還敢遮掩真相。”


    常理怔怔地看著身旁這位於少卿,片刻後,他笑了。他舉起手中酒壺,衝著於少卿行了一禮,隨後一飲而盡。


    月光下,常理抹去嘴角的墨痕,擦去眉心浮現出的字符,一振長袖,振去身上書卷印痕,隨後策馬追趕上了於少卿。在昏暗溫潤的乳色月光下,身著淡褐色長衫的常理身影逐漸模糊,仿佛在馬背上,一本被風沙翻閱的書卷一般不斷湧動。


    如同,書中有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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