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緩緩消散在空氣之中,了無痕跡。


    周離伸出手,握了握拳,在感知到自己已經恢複出廠設置,變回那個新時代年輕廢物後,周離欣慰地笑了。


    回來了,都回來了。


    還是如此菜逼,還是如此貧弱,但隻要堅定不移抱緊諸葛道長大腿,自己在現實世界就能風生水起。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與此同時,提前蘇醒的贏鳶躲在畫室的桌子後,露個小腦袋,眼中帶著驚慌與無措,但更多的是一種怯生生的羞赧。


    “你出來的也很快啊。”


    周離看向贏鳶,擺擺手,笑著對她說道:“畫中世界的事情都結束了,贏鳶大人千萬別往心上去。”


    贏鳶怔住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這是周離在告訴她無需在意畫中世界所發生的一切,包括她還是明蘭時,對周離那熱烈放縱的示愛。


    周離擔心贏鳶會因為畫中世界發生的一切而羞惱,擔心她會為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而後悔。他認為,那隻是獨特的一天,不值得贏鳶付出太多。


    可是···


    贏鳶握了握雙拳,明明隻要自己答應下來,這場看起來荒誕的“鬧劇”就會結束,自己依舊是高傲的樓蘭之王,僵王旱魃,二人也會就此分別。


    可是,贏鳶不甘心,也不認同這樣的結局。


    對於贏鳶而言,她的過往其實早已黯淡無光。如果沒有周離的出現,她將會是一個征戰十幾年的大祭司,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國家消亡,最後以身軀化為烈火封印旱魃,開始了一段永無天日的千年時光。


    對於曾經明亮如燦陽的贏鳶而言,那一千多年的孤獨和國家消亡的痛苦一直讓她難以承受。可當周離出現,他回到了過去,陪伴著她度過了那最為艱難的一天,也讓原本徹底消亡的樓蘭,保留了民族的血脈。


    對於周離而言,他隻是在畫中度過了一天。可對贏鳶而言,周離是大祭司明蘭心儀的少年郎君,也是樓蘭王贏鳶在最黑暗的一天中尋找到的光束。


    當他們回到過去,改變了一切後,贏鳶的記憶中也浮現出了那個少年燦爛的笑容。那一千多年的時光,也因為記憶中周離的存在變得有了色彩。而她,也不再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因此,在看到周離的那一刹那,除了自己洶湧的記憶攜帶著羞澀奔來外,更多的,卻是發自內心的歡喜與愛戀。


    在用盡勇氣說完這兩句話後,贏鳶入神地看了好久周離那錯愕的表情,隨後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她悄悄湊到周離身邊,輕輕扯了扯周離的衣角,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一旁的諸葛清看著自己手中的留影石,陷入了沉思。


    為啥沒有靈炁內存了呢?


    “道長是有什麽遺漏的事情嗎?”


    周離看向一旁的諸葛清,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事。”


    諸葛清壓下心中的悲傷,對著周離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沒事。”


    下次把“我有事”寫在臉上吧,這樣比較不好猜。


    周離也沒有細問,畢竟人家剛和自己的父母進行了一場生死離別,心有所想也是理所應當的。他看向身旁的贏鳶,還有那滿是緋紅的嬌俏臉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不對啊,等一下。


    跑一趟二次元我好像多了個老婆?


    【亂入命運線(美少女旱魃會不會夢見筋肉豌豆射手)已完成】


    在看到眼底流過的字符後,周離一時間有些驚訝。因為之前的命運線,就算是完成也不會出現這串字符,而是會化作一條實質的命運線綁在八方命運紡之上。


    難道說,這次有隱藏獎勵?


    手指劃過了八方命運紡,周離一時間有些激動。


    作為一個穿越者,周離對自己的這個金手指還算是比較滿意的。但他唯一不滿意的一點,就是這玩意比自己還要擺爛,似乎除了個預警功能外,它最多的就是給自己整個爛活。


    當周離的手指觸碰到八方命運紡的一瞬間,他那激動的心瞬間心肌室狹窄梗死,伴隨心腦血管短時間緊縮病狀。


    隻見那高懸於神秘空間中的八方命運紡上,赤裸裸的寫著一行燙金色的大字。


    【二次元真惡心】


    贏鳶好奇地歪了歪腦袋,因為她發現,就在自己悄悄地挽上周離的手的一瞬間,周離的心跳比打旱魃還要快。


    難道我這麽有魅力嗎?


    在短暫的沉默無言後,周離捂住心口,長舒一口氣。隨後他撐著笑臉,揉了揉一旁贏鳶的小腦袋,對她說道:


    “贏鳶大人···”


    “叫我贏鳶!”


    贏鳶頓時像是炸毛的貓咪一般,拉了拉周離的衣袖,急忙道:“隻許你一個人這麽叫我!”


    “好好好,贏鳶,贏鳶···”


    周離一時間有些牙疼,別看他天天和唐莞廝混在一起時狗叫連篇,今天“我乃情個的聖轉世,上輩子夜禦十八女不在話下”,明天“公主?我定叫她有來無回”,看起來情感史豐富,堪稱情場高手。


    實際上呢?


    兩世的飛舞雛男罷了。


    所以,麵對現在贏鳶羞澀而熱烈的小動作,周離別說是招架了,早就進入跪地上求饒等死環節了。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對方,畢竟自己和贏鳶滿打滿算就相處了一天的時間。可在贏鳶的眼裏,她這一千年的沉睡都有周離的影子。


    這就很離譜兒了。


    因此,周離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贏鳶。


    贏鳶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一樣,她眼裏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被鬥誌占據。她踮起腳,抓住了周離的衣襟,這一刻,原本有些遲疑的少女羞赧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旱魃獨有的霸道。


    “周離,給我聽好了!”


    幽蘭般的吐息讓周離感覺鼻尖癢癢的,少女就這樣湊在他的麵前,臉頰的溫度甚至都能傳遞到周離耳邊。贏鳶緊緊地盯著周離,鏗鏘有力地說道:


    “我馬上就會回到樓蘭的遺跡,處理王殿痕跡。明年,我會解決所有的問題,然後回到北梁,向你的姐姐提親!”


    霸道地將猝不及防的周離拉到自己麵前,在短暫的唇齒交錯後,少女那大漠贈與的健康肌膚上流露出淡淡的紅暈。那雙金燦燦的眼眸裏滿是霸道與驕恣,贏鳶看著不知所措的周離,高傲道:


    “到時候,我會以樓蘭王娶親的規矩,以三萬金銀,五千綾羅,十六駿馬為禮,彩燈數千裏,稟中原皇帝,讓天下為我娶你一事而祝賀!”


    說罷,少女一甩衣袖,沒有半分遲疑,瀟灑推開了石門。在被門檻絆了一下,發出了可愛的嗚咽聲後,贏鳶立刻抱著腦袋跑了出去。


    看著贏鳶匆匆逃離的背影,失神的周離過了好久,才終於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道長···“


    周離轉過頭,看向諸葛清,哭笑不得地問道:“大漠女子強搶中原民男,犯不犯法?”


    “不對啊,怎麽沒保存···嗯?”


    一旁蹲在地上研究留影石的諸葛清抬起頭,看向了周離。片刻後,她搖了搖頭,茫然地說道:“應該是入獄十年,罰金兩百吧。”


    “哦哦。”


    周離點點頭。


    “當然,是周公子要去入獄十年,罰金兩百。”


    諸葛清回過神來,幸災樂禍地說道:“按照大明律,樓蘭王也算是外邦友人,強搶外邦女子可是很嚴重的罪名。”


    “不是,她一千多歲,一拳能把我打出九世輪回,我···”


    周離指著自己,就像是被委派了“屠殺孫悟空”的蝦兵蟹將一樣,委屈,無助,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


    諸葛清笑眯眯地揉了揉周離狗頭,安慰道:“人家小贏鳶那麽可愛,還很有錢,性格也好,你從了她不是很好嗎?”


    “啊,確實很好。”


    周離下意識地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不對!”


    周離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提倡自由戀愛。”


    “對啊,很自由啊。”


    諸葛清嗯了一聲,理所當然地說道:“你自由地從了贏鳶,贏鳶自由地強製迎娶你,大家都很自由。”


    哦,自殺也是自由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是吧。


    周離撓了撓頭,有些哭笑不得。但想了想,發現自己現在怎麽做都沒有什麽問題,無非就是“富姐我不想努力了”和“富姐,我不想努力了”的差別。


    你問差別在哪?


    一個有逗號,代表猶豫了。一個絲毫沒有猶豫,代表男人的決心與尊嚴。


    “好了,咱們回去吧。”


    周離看著手中那顆合攏的虎符咒,還有不遠處的石桌上分離開來的“虎符咒”,長舒一口氣,隨後低聲說道:


    “這位黃衣畫師,看來還是比較友善的。”


    “是啊。”


    看了眼周離手中的虎符咒,諸葛清感慨道:“竟然以畫作的形式創造了一枚新的虎符咒,看來,這位黃衣畫師很關心你啊。”


    “也算是促成一段佳話了。”


    周離的語氣十分虔誠,看得出來,他對黃衣畫師的感激是發自內心且極度真誠的。


    畢竟黃衣畫師解決的不僅僅是周迅和林鳶的問題。


    還有周離的陽痿危機。


    ——


    石室之中,林鳶蜷縮在水晶棺裏,像是孩子一般咬著大拇指,閉著眼,睡的香甜。


    在她的身邊,周迅百無聊賴地輕輕敲著石板,規律的節奏清脆悅耳。片刻後,周迅似乎察覺到什麽一樣,抬起頭,看著那洞窟旁周離賤嗖嗖的笑容,周迅也笑了。


    “不多不少,一千兩百二十年。”


    接住周離給他扔過來的虎符咒,周迅滿是柔和地看了一旁水晶棺中的林鳶,又好笑又憐愛地說道:


    “蹬被子,說夢話,吃手指,還時不時醒過來在石室中夢遊,要不是我也被水晶棺庇佑,恐怕我早就心力衰竭了。”


    周迅並沒有和周離三人一起離開過去。


    他選擇留在這座墳墓中,陪著名為林鳶的少女,度過這一千年昏暗無日的光陰。


    “離開後,準備和她去做什麽?”


    周離靠著石室的牆壁上,開口對周迅問了一句。


    “逛一逛這個世界吧。”


    周迅笑了笑,看向睡的香甜的贏鳶,將虎符咒一分為二,白色的那塊放在了她的枕邊,“她睡了一千多年,卻隻有一歲,我想帶她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去北梁嗎?”


    周離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認真的?”


    凝視著周離,周迅幽幽地問道:“給她介紹桂道子的死法,還是讓她見識一下哥譚的神奇,或者帶她領略死人刀墳墓的風光?”


    “你可以···你可以···你可以帶著她和老學究去釣魚,還有···還有···”


    周離抓住自己的腦袋,慘烈地笑道:“算了,別去了,好好生活。”


    “主要是我和你長得太像了。”


    周迅拍了拍周離的肩膀,現在的周迅吸收了那枚黃衣畫師留下的虎符咒,已經成為了完全獨立的個體,但他的容貌還是和周離有九成相似。


    “是啊,容貌太過相似,也···”


    “我怕我走在路上被套麻袋打死,但我心善,我還沒有你的手段,所以就不去北梁了。”


    周迅坦誠道。


    “滾。”


    周離麵無表情地回應道。


    “你的飛鴿號我清楚著呢,等吧,等我和她的實力足夠強大,我就會回來找你。”


    笑著拍了拍周離的肩膀,周迅開口道:“到時候,可別忘了給我留個門,血緣關係上你可找不到比我跟你更親的人了。”


    “妥。”


    錘了下周迅的肩膀,周離感受著逐漸回到自己體內的“善”,笑著說道:“到時候一起和老學究去釣魚,咱們倆人釣他一個。”


    “那不是虧了嗎?得喂兩份魚。”


    日落西山,月影初現。


    哪都通的牌匾下,閉店的牌子被掛了起來。桃夭將大門閂好後,緊了緊門簾,將掃帚放在一旁。隨後她穿上一旁的圍裙,緊了緊綁帶,走進了廚房裏。


    “你是說,你一分為二成了兩個人,然後呢,為了讓另一個你自己回歸到你體內,以下略,最後,你在畫裏獲得了一個老婆?”


    唐莞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嚴肅地重複了一遍。


    “你這省略的也太多了。”


    周離有些無奈:“但是你說的大體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就是這樣。”


    “極其嚴重的癔症。”


    神醫唐莞當機立斷,確認病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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