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看到這一幕,頓時愣在了原地,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之色。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地舉起手槍,隨著一聲令下,他們狀若瘋狂地向葉曉辰的方向不停地開槍。葉曉辰就這樣不躲不閃,任由子彈打在自己的身上,擊出無數的火花,那件黑色的緊身衣也出現了許多個破洞,露出裏麵白皙的肌膚。


    最終,警察們的子彈打完了,葉曉辰卻依舊毫發無傷。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過遊戲結束。”葉曉辰冷冷道,“算算剛才你們究竟說了多少句話,那我就必須殺死一定數量的人,這是我製定的遊戲規則,沒有人能夠違背,即便你們是警察也不行。某種意義上,如果你們不出聲,他們根本就不會這麽快死亡。要怪,就怪你們自己的愚蠢。”


    為首的警察死死地盯著他,一雙眼睛仿佛要噴著火來,將葉曉辰燒成灰燼:“修羅,我知道憑我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但你這樣做,是在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為什麽一定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善良一次就真的那麽難嗎!”


    “善良?你和我提善良!?”葉曉辰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一臉嘲諷地看著他,“我善良,你們就會放過我了嗎?我善良,他們就真的能夠得到法律的製裁嗎?我善良,那些死去的遊客靈魂真的能夠得到安息嗎?即便我沒有殺他們,你們也一樣不會放過我。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這一點,畢竟我犯下的罪,早就已經足夠把我判死刑了。既然如此,我還怕再多個罪名嗎?反正殺不殺我的下場都一樣,既然如此,我還不如帶著這群人渣敗類一起下地獄!”


    “偏激,無可救藥!”警察們咬牙切齒。


    他們說得很對,葉曉辰在這方麵確實非常偏激。可是,他卻就喜歡這樣的偏激。畢竟他孑然一身,做事情根本就沒有太多顧慮。即便是有人想要對付他身邊的人,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警察又如何?除了手裏的槍以外什麽都沒有,以他能夠擋下子彈的身體,所謂的警察和軍人根本不足為懼。而且,如果不殺死這些人,那麽就以華夏國講人情這一條來看,他們很有可能通過關係或者律師來減刑,就不能夠受到應有的懲罰。


    因此,唯有用最殘忍的方式讓他們感覺到極致的痛苦,那些人才會知道他們的自私和愚蠢的行為究竟是多麽的危險,多麽的可笑!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比殺人更可怕的,是誅心。


    眼看著自己昔日同村的漁民被修羅一刀一刀剔成一堆白骨,聽著那無數淒厲的慘叫聲,老謝的心仿佛被無數把尖刀不斷地穿刺一般,痛徹心扉,甚至忍不住猛吐出一口鮮血。


    “你這個……惡魔!”老謝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了這一句話。


    “沒錯,在你們的眼中,我就是世上最可怕最殘忍的惡魔。既然你都已經這麽說了,那我要是再不做一點惡魔該做的事情,可就太對不起你們的評價了!”


    聽到葉曉辰說的話,為首的警察頓時感到不妙,大喝一聲:“不好,快攔住他!”


    葉曉辰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他們的反應,早在警察們剛剛有了反應的時候,他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提聚水屬性神力,用力往地上一按,十名警察的身體頓時全部結冰,一動不動。


    “行了,小雅,你可以不用躺著了。”葉曉辰傳音道。


    小雅聞言,頓時睜開了雙眼,一個閃身就來到了葉曉辰的身邊。


    所有存活的漁民看到小雅的動作,同時吃了一驚。這個看起來不到十八歲的少女竟然會擁有這麽快的速度,幾乎是一瞬間的時間就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而且看情況,她和修羅好像是一夥的。


    沒有理會漁民們的反應,小雅冷冷問道:“這群人你打算怎麽處置?”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讓他們活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葉曉辰說道,“隻能夠將他們全部殺死,否則的話,我們的身份就會徹底暴露。不過我想,剩下的人交給你來處置。”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已經徹底宣判了他們的死刑。


    “好。”


    小雅淡淡地說了一句,右手一抓,一杆銀色的長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空氣之中,一道熾白色的光芒瞬間覆蓋了眼前一百米之內的空間。無數的慘叫聲在光芒中響起,漁民們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承受住這股強大的神力,在光芒之中被千刀萬剮,身體本崩離析,逐漸化為虛無。等到金光散去之後,原地已經沒有了漁民們的身影,隻剩下一堆血氣彌漫在空中。


    小雅的頭上,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小球。意念一動,所有的血氣全部都被吸入小球之中。


    “今晚的晚餐確實吃得不夠盡興,這次也算是補回來了。”小雅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玉顏之上一片輕鬆,“不過我想你可能有些話要說,所以我暫且留下了一條性命。”


    說完,她立即指向了在一旁重傷倒地的老金。


    “你們……為什麽不殺我?”老金艱難地問道。


    “之所以留你一命,沒有立刻殺了你,是因為你還有良知,明白自己的錯誤,懂得通過報警的方式阻止你的同伴。”葉曉辰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憤怒,卻有著一份淡然,“早在你做了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不想殺你了。那些警察也是奉命行事,我也同樣不會殺死他們。可是無論你是出於什麽目的,無論你抱著什麽樣的心態,你都必須得死。即便你再怎麽感到後悔,也不會該變你之前親手殺死那個孩子的事實。念在你曾經為我求情的份上,我不會動手殺你,你自我了斷吧。”


    老金笑了,笑得無比悲涼:“沒想到,到頭來我們整個漁村,竟然葬送在自己人的手裏。沒錯,我當初因為一己私念殺死了那個孩子,的確罪無可恕。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們所有人,所以我也沒想要祈求你什麽。畢竟,這一切都是我們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拿起了地上的一把魚叉,用力地刺穿了自己的心髒,當場斷絕了生機。


    老金死了之後,漁村裏最大的策劃者老謝也同時被葉曉辰用修羅鬼焰給燒成了灰燼,連一粒塵埃都沒有剩下。他是這裏所有人之中,最不值得同情的一個,也是最該死的一個。正是他一開始的自私和愚蠢導致了這一切悲劇的發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根本就怨不得別人。


    “這些人怎麽處理?”小雅指了指被冰封的警察。


    “沒關係,不需要殺他們。我隻不過是用冰封住了他們的身體而已,並沒有真的傷害他們。”葉曉辰道,“他們也隻是奉命行事,隻要我們離開之後,冰封就會自動解除。”


    小雅道:“這些人的行為的確可惡,不過你就這麽把他們殺死了,難道就不怕招來什麽禍端嗎?”


    葉曉辰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轉過頭來看著她,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放棄殺手的身份嗎?”


    小雅搖了搖頭。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一直都被別人當作怪物看待,沒有過過一天快樂的日子。身邊所有的孩子都可以欺負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肆意傷害我,包括我的養母。那個時候,即便是我快要在雪地裏凍死的時候,都根本沒有人理會我。直到我師父無影將我救走,並且把我訓練成一名頂級的殺手,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看清了究竟何為人性。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長著兩隻腳的惡魔,他們披著人類的外皮,背地裏卻幹著喪盡天良的勾當。”


    “法律無法審判他們,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甘願起頭了結他們。就拿這些漁民來說,如果我們今天沒有來到這裏,你自己想一想,究竟還會有多少人死在他們的手中。我一開始殺人,也僅僅隻是為了複仇。我複仇完了之後,就會選擇主動自首,而不會像某些人一樣逃避。如果不是因為我體內的殺氣不受控製,我也不會從國安逃出來。就憑他們犯下的罪孽,殺他們一百次都不夠。凡事皆有因果,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就必須得付出代價。”


    “在我殺死第一個無辜之人的時候,無論是出於什麽樣的理由,我都已經變得十惡不赦。可是,世上還有更多的惡人超脫於社會法律之外。既然法律奈何不了他們,那就由我來終結他們的性命。擁有這個血脈,我注定一輩子不可能成為好人。反正無論我承不承認,我都已經犯下了太多的罪。既然如此,再多一個罪名又何妨?大不了,所有的罪惡,我一個人背負。”


    小雅問道:“你就沒有為自己的未來考慮過嗎?憑什麽這世界上所有的罪孽都要由你一個人來背負,你又不是基督徒眼中的耶穌!就算你為了他們背負罪惡,又有誰會知道呢!”


    “為什麽要讓他們知道?我做殺手,本來就不是為了得到他們的認可。”葉曉辰笑了笑,雙目凝望著眼前的女孩,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深邃和悠遠,“做這些隻因為,我是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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