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受傷的第二日,顧慈音就來侯府了。


    沈湛在書房見到人時,才知顧時宴竟也來了。


    在他麵前,兩人一個比一個自責內疚。


    “若不是我央著妤姐姐要打什麽馬球,她也不會受傷了,此事說到底還是怪我。”


    顧慈音說話時眼裏都含著淚,顧時宴忙打斷她的話。


    “若不是我沒看好馬,也不會驚擾了沈夫人。”


    沈湛撚著指腹,聽兩人爭相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倏地一笑。


    這笑實在出乎意料,二人都怔住了。


    “她沒事,不必憂心。何況,既然是意外,怎就非要怪在人身上?”


    沈湛語氣隨意,“哪怕是人的錯,隻要不是有心的,也就算不得什麽。”


    聽他說宋妤沒事,顧時宴才鬆了一口氣,跟著笑笑。


    他對這位沈夫人很有些另眼相看,對方因他受傷,他心裏實在過不去。


    顧慈音卻低著頭,聽了沈湛的話後,半晌沒有反應。


    沈湛看過去,“郡主在想什麽。”


    顧慈音指尖一縮,扯出一個有些淺的笑容。


    “沒什麽,惦記妤姐姐的傷勢罷了。”


    “雲霽哥哥,那我就不給你和皇叔添亂了,我去看看妤姐姐。”


    “好。”


    沈湛送她出門,讓青木叫了個人給她引路。


    屋子裏隻剩下他和顧時宴兩人。


    他話本就不多,顧時宴又不參政,兩人也沒什麽可談的。


    坐了一會兒,顧時宴都想走了,卻忽然被角落裏掛著的一幅畫吸引了目光。


    沈湛書房極簡,幾乎沒有任何裝飾物,隻這幅畫掛得有些突兀。


    又因為是在角落裏落,並不顯眼。


    之所以會吸引了他的目光,是因為那畫的風格實在有些眼熟。


    他細細看去,才發覺這竟是一幅鬆鷹圖!


    他心裏詫異,情不自禁地走近,細細觀賞。


    離近了隱約能聞到些墨汁的味道,可見是近日才作的新畫。


    顧時宴心裏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轉頭去問緊緊盯著他的沈湛。


    “不知沈大人這幅畫是從何處所得?”


    “回王爺,是我們大奶奶做的!”


    沈湛還沒說話,青木先炫耀似的脫口而出。


    昨日沈湛將畫拿回來時,還是他親手掛上去的。


    直至挨了沈湛一記冷眼,他才縮了縮脖子,猛地冒出一身冷汗。


    都怪這幾日同春桃那笨丫頭相處多了,連他腦子都跟著不靈光了。


    顧時宴眼睛一亮,“沈夫人竟還有這等才華?”


    沈湛走近,不由分說將畫取下來,快速卷了卷收入櫃中。


    “什麽才華,不過是照葫蘆畫瓢罷了。”


    “我看未必。”


    顧時宴笑意不減,直到走出侯府,嘴角還是上揚的。


    如風摸不著頭腦,“王爺,您可是難得這麽高興,是在侯府遇見什麽喜事了?”


    “沈夫人重傷未愈,能有什麽喜事。”


    話雖如此,語氣卻還是上揚的。


    如風更不解了,“那您笑什麽……”


    “你不懂。”


    上馬車前,顧時宴腦海中忽地浮現出,一道清瘦倔強的身影。


    憐惜地搖搖頭歎了口氣。


    “你親自去給王掌櫃帶個話,就說那幅鬆鷹圖不急要,何時畫好何時送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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