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彥聽後麵色戲謔地說:“這倒是不勞煩你操心了,我來此怎麽會毫無準備。”


    秦衝聽後帶著玩味地繼續道:“哦?那秦某我今天可要好好開開眼了!”


    休高聽後嘴角撇了撇,側過臉瞥了秦衝一眼,就好像在看傻子一般。


    “哼!”秦衝雙手抱劍,與自己那個小團體站在一邊,看著麵前的這些人,他隻覺得好笑。


    “這裏麵有大凶!”老金收起指針變成血紅色的道盤,麵色大變的說。


    他剛剛用道盤推衍了一番,進入幾乎十死無生。


    霄塵則是在邊上冷眼看著,身邊靠著邱少賓和休高,隻是稍稍皺起了眉頭。


    這個馬彥良顯然是有過白骨橋的方法,這個秦衝如此行事說話,實屬太過了,有些奇怪。


    這樣想著,霄塵掃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秦衝,見他神色內斂,不像是會為了幾句口頭之爭而如此的人。


    “他是故意的,以用此降低馬良彥的威信...或者說還有別的用心..”


    馬良彥倒是沒再開口,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黑白傘,傘麵上寫滿了血色的符籙字跡,絲絲朱砂般的紅色粉末從傘骨架的16個勾魂角上灑落,看上去妖異無比。


    “陰陽白家的血符籙陰陽傘,竟然在你手上!”秦衝見到那柄傘後,麵色也是無比震驚,這把傘是玄階高品的靈寶,原屬於槐角域白家,可以克製神魂攻擊,十餘年前莫名丟失,沒想到竟然在這個馬彥良手中。


    有這個靈寶,渡過白骨橋,倒是會輕鬆很多。


    “哼!”


    馬彥良冰冷的看著秦衝,見他表情後也是嘴角狂笑道:“既然來此,我怎麽會沒有準備,不知秦兄要怎麽過這個白骨橋。”


    “哈哈哈!”


    “你!”


    秦衝聽後話語一滯,目光掃向身後,果然此時身後的幾位修士麵色上開始掙紮起來。


    馬良彥笑過後嘲諷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激發起陰陽傘,那傘開始慢慢變大,朱砂飄落後,模糊了傘內外的視線。


    霄塵看過去,傘內的馬良彥就好像扭曲隱身了一般,絲毫察覺不到氣息。


    用神念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傘身周邊就像是豎起了一個透明的牆壁一般,神念也無法探查進去,不過這時,霄塵也是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神魂靈寶嗎?陰陽傘我是沒有印象,不過這飄落的朱砂裏倒是摻了東西,霄塵低下頭思考著,紅色的朱砂中夾雜著攝魂香的味道,朱砂味重,本很好的遮掩住了,但是剛剛霄塵用神念一掃視,就發現了紕漏。


    那血符籙陰陽傘的16個勾魂角獸口中,不斷有一絲一絲的白色細香流出,混在朱砂中,不出幾個指尖的距離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目光看過去根本察覺不了。


    而霄塵目前的神念強度才稍稍看出異常,可見得這藏地有多隱蔽...


    眯了眯眼睛,霄塵神念收縮,封閉氣息,攝魂香隻要不呼入,以自己的神魂強度來說,就沒什麽大礙。


    “霄兄?走吧。”邱少賓對著發愣的霄塵小聲說著,他也是認出了麵前那傘,若要通過那白骨橋怕是也隻能躲於那傘下。


    霄塵聽後抬頭,隨後跟著進入。


    “秦隊長,我們要怎麽辦。”張巋看著馬良彥一行人漸漸都走入傘內,也是心急如焚,身後是不斷倒塌,漫天煙霧的地穴,在這地道中,若是迷失方向,就會變得十分危險。


    秦衝皺著眉頭思考著,看了看身後最為急切的那兩人,隨後麵色陰沉地看著那陰陽傘,沒有搭話。


    休高走出陰陽傘,神色一看,隨後帶著些笑容說:“秦兄,都是一個隊的,走吧,向老大低低頭就好了,別鬧得那麽僵。”


    馬良彥站在傘內,目光透過朱砂屏障,看著秦衝與休高的交談,摸了摸長刀,沉思起來。


    “暫時還要用到他,倒是不好這樣。”


    邱少賓則是驚奇地看著傘骨架,看著那白骨支架上都寫滿的血色符籙文字,不由得有些嘖嘖稱奇。


    “如此靈寶,有緣者得之,倒是真不錯...”


    霄塵旁若無人地靠在崖壁上,閉上眼睛,像是養神一般。


    實際上他是主動減少著七竅的開合,盡量少攝入攝魂香。


    陰陽傘外,秦衝與休高兩人也是越聊越開。


    “休兄弟,你也知道,要是我不...”秦衝也是倒著苦水,說著怎什樣也要替身後的兄弟想一想,希望休高幫幫忙。


    休高見他服軟,也是鬆了一口氣,說:“也罷,既然秦兄不想當麵去和老大說,那我去探探口風,幫你勸勸。”


    “多謝休兄。”秦衝眼色一變,帶著身後的幾人一同道謝著。


    待到休高走入陰陽傘內,秦衝麵色恢複正常,朝著自己的心腹傳音著:“隊裏有老鼠,阿昌左邊那個...”


    剛剛就是此子最為的憂慮,還鼓動著身邊人想對著自己發難...秦衝思考著,不需要完全確認,這個時候感覺不對勁的多半就是有問題的。


    心腹收到傳音後,神色絲毫不變,但心中已經留意起了那個人。


    一段時間後,休高走了出來高興地對秦衝一行人說:“秦兄弟,好了,老大消氣了,快進來!”


    秦衝也是連忙帶著幾人走入陰陽傘內,不斷的和身邊的休高道著謝。


    “休兄,這次多虧你了!”


    “秦兄,我們都是一起喝過酒的兄弟,你這麽說見外了啊!”休高說著。


    “但不論怎麽樣,這個情我承下了...”


    待會就讓你死得痛快點吧,秦衝麵上帶著笑意,心中陰冷地想著。


    馬良彥見人數到齊,也沒再廢話,激活起陰陽傘,一行人就這樣在陰陽傘的庇護下往白骨橋內走著。


    陰陽傘紅砂飄飄,由內透外,看過去倒是清晰,通道貫直,隻能依稀看到最裏麵有一點點的青色亮光。


    傘外三米開外就是一片漆黑,此時白骨橋內響起了一些輕微的嘟囔聲,那聲音明明很輕很輕,根本無法聽清,但卻仿佛來自很遠很遠一樣。


    呢喃著...甚至於像是在耳邊爬動著。


    “真吵!”


    金立用手摸過,那瘙癢感實在讓人有些不適應,但手一觸碰,那聲音就消失了,他的手摸到了有些粘稠的溫熱液體,他確信,那不是流下的汗。


    他顫抖地將手取回,他看到指尖沾染著一些鮮紅色的血跡,猛然一愣,抬頭看去,頭頂一個血色厲鬼正將手插入他的耳朵,隨後抽出右手,細細的品味著那新鮮的血液,而他摸到的那粘稠液體,就是他自己的鮮血。


    “啊啊啊!”


    金立見此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一樣,手中僵硬著,想運轉起靈力...


    但那厲鬼的手指輕輕往裏麵一插,金立就哀嚎慘叫起來,深入神魂的痛楚讓他徹底崩潰。


    厲鬼則是輕聲呢喃著,那蒼白布滿血絲的鬼手溫柔地拂過他的麵孔,左手一勾,金立就被帶著離去。


    她要將這個獵物帶回去,仔細品嚐,新鮮的血肉...要一點點啃噬,方才美味...


    “老金什麽時候不見了?”休高渾身一抖,剛剛他說話的功夫,身後突然就吹過一陣陰風,哆嗦著回頭身後突然沒人了,這把他嚇得不輕,慌忙向著身邊的人詢問著。


    霄塵也是有些疑惑,他現在神念收縮,自然也是沒有注意到老金是什麽時候沒的,不過之前那老金走著走著越來越慢,自己都記不得他是什麽時候落到眾人身後的了。


    邱少賓聽到休高話後眼中金光一閃,頓時麵色驚恐,後退了幾步,他看到在傘外十餘米的位置,老金麻木地看著自己等一行人,而他的頭上,一個血色厲鬼正拖著他。


    “在...在後麵...”


    “老金,被鬼拖走了...”邱少賓顫抖著開口,卻見身邊眾人沒有一個回應他,都漠然無比地繼續向前行進著,他頓時反應過來,感覺遍體生寒。


    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衫,而在他的身後,一個血色厲鬼正舔了舔舌頭...


    “啊啊啊!”


    霄塵看著休高帶著疑惑和惶恐的眼神直直看著自己,連忙掃視四周,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邱少賓...消失了!!!


    這番異動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頓時大家都有些惶恐不安。


    馬良彥朝後看了一眼,見被拖走的不是自己的手下,也是鬆了一口氣,此地就是存在“暗淵低語”的絕地之一,在內聽到任何聲音都不可回應,甚至於聽到聲音就是無比危險的預兆了,那代表著你已經被厲鬼盯上了。


    他手中的血符籙陰陽傘並不能完全抵禦血厲鬼,隻能震懾。


    血厲鬼在這種情況下出於忌憚,通常隻會要幾個血祭品,眾人就可以安全通過,這也是他沒有開口提醒的緣故。


    或者說他開口了,隻不過有人不願意聽罷了...


    秦衝見此麵色也是一寒,他的心腹中也有一人消失的無聲無息。


    在短暫的騷亂之後,馬良彥帶著一行人繼續前行,之前遠處的那些青色光點現在也近,這時候才發現那光點就是成百上千聚集在一起的殘魂。


    像是一個胡亂拚湊,揉捏在一起的巨型鬼魂團,從中抽出無數的手朝著陰陽傘扒拉著。


    傘內眾人見此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但好在,那些手無法穿過朱砂屏障,隻能趴在屏障外麵,不停地朝裏麵擠著。


    而向後看去,這樣的青色光點越來越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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