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愔隻是點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麽,但心裏卻是疑問重重。


    岑知意的行為明顯是心虛所致,但如果真如楚泊如所說的,那她殺廖淮恩和易詩棋的理由又是什麽呢?岑知意之前顯然不認識廖淮恩和易詩棋,所以沒有舊怨一說,那麽就應該是他們分散時發生了什麽,所以導致岑知意清醒後將二人滅口了。


    不過俞愔和廖、易二人並沒有多深的交情,所以也沒有打算深究下去。


    岑知意見狀長舒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的話破綻頗多,但修仙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地方,俞愔就算看破了也沒事,隻要她不說破,不深究,那麽她們就還能友好地相處下去。


    “我去看看黎師兄的情況。”岑知意說道,她的神識探查到黎漾還有氣息。


    俞愔點頭道:“他應該死不了,我下手時避開了要害,那這邊就由我來處理吧。”


    楚泊如原就是俞愔製服的,岑知意隻是心虛補了最後一刀,現在當然沒有理由和俞愔爭屍體以及儲物袋的所有權,她點點頭便去查看黎漾的情況了。


    俞愔先是用神識探查了一下楚泊如的屍體,他的上半身構造果然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差別,但是下半身卻全然是妖獸的樣子,這青綠色的鱗片色澤鮮亮,堅硬如鐵,倒是很像一種名叫綠甲蛇的妖獸。


    倘若他的話沒錯的話,他身上的血液極有可能是和綠甲蛇進行了交換,所以妖化成這個模樣,這讓俞愔想到了一個人,範沛清的父親範柳,這楚泊如的情況竟然和範柳驚人的相似,妖氣感染至深度,所以身體開始妖化。


    之前俞愔還在猜測範柳當時究竟是為何感染上妖氣的,但現在遇見楚泊如後,俞愔大膽猜測當初範柳的器官血液就是被人換成了妖獸的器官血液,妖獸自愈能力要比人類好得多,所以他醒後會發現自己的傷全好了,而他胸腹之間的那道傷口恐怕就是換器官所致。


    俞愔覺得自來到東海仙山之後她遇見的怪事好像都是和妖獸有關的,並且她還記得之前在商船上遇見黑金八爪魚時,溫良和穆端雅說最近海獸的出沒太過頻繁了,許多商船在航行途中都遭遇了海獸,這些異動讓俞愔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著這一切,會是楚泊如不肯說的那個組織嗎?也許能在他的儲物袋裏找到答案。


    俞愔將楚泊如脖子上掛著的儲物袋取了下來,因為楚泊如已死,儲物袋現在已經是無主之物了,所以並沒有任何的禁製,俞愔很輕鬆地就將神識浸入其中。


    裏麵光是上品靈石就有十五塊,還有幾十塊中品靈石和一千多塊下品靈石,光是靈石楚泊如這身家就大大超越了一般築基期修士。再看裏麵許多雜七雜八的法器,很多甚至還刻有名號,看起來並不像出自一個人之手,恐怕楚泊如也沒少做趁火打劫之事。


    俞愔將靈石和沒有標記的法器先取出放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然後繼續翻查楚泊如的儲物袋,大部分東西應該都是他從別人手裏得到的,其中也有幾樣稱得上珍品的東西,但也無甚奇怪的地方,更沒有任何能稱得上線索的東西,俞愔翻到後麵越來越沒興趣了。


    翻查完儲物袋後,俞愔就準備將楚泊如的屍體處理掉,因為岑知意的突然出手,楚泊如並沒有被有孚劍吸盡靈氣就這麽死掉了,所以他身上並沒有出現夜兔之前的那種情況。


    楚泊如終究還是人修,所以身上的骨骼也沒有妖化到能夠煉寶的程度,那蛇皮倒是蠻堅硬的,但是隻要俞愔一想到這是從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她就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所以最後她還是決定一把火燒掉了楚泊如的屍體。


    看著楚泊如的屍體逐漸化作灰燼,俞愔有一種事情終於了解了的解脫之感,正當她想轉身離去之時,她的餘光卻瞄到了那堆灰燼中似乎有什麽物件在閃爍。


    她好奇地止住了腳步,折返回去拔開了層層灰燼,然後發現了一塊巴掌大小薄如蟬翼的透明玉片,表麵上還用篆文寫著銀月二字。


    這似乎是楚泊如身上挾帶的物品,俞愔用神識探查了一下,並沒有查出這透明玉片究竟是什麽材質製作的,然後她有試圖認主這塊玉片,但是仍舊沒有成功,難道這不是修仙界之物?又或者是需要獨特的使用方式?


    但任憑俞愔用盡手段,還是沒辦法找出這塊透明玉片的使用方法,無奈之下俞愔隻能將它收進儲物袋中,以後再來研究這塊古怪的玉片。


    那廂岑知意已經將黎漾給救醒了,她同俞愔道:“從東穀森林到竹安城路途遙遠,路上更是危險重重,我們不如在此地休養好了再回去吧。”


    俞愔受的傷也不輕,自然沒有什麽不願意,於是道:“我也正有此意。”


    商量好後,俞愔就在附近擺上了流水陣,三人在陣中開始了療傷。


    經過三天的休養療傷,俞愔三人的傷都好了大半,也終於要出發回竹安城了。


    本來隻是一個采摘月下蕉的任務,雖然不算簡單,但也不是什麽危險任務,誰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普通的任務,六個人去了,最後隻有他們三個活著回來了,是以一路上的氣氛都有些低沉,連一向愛圍著岑知意打轉的黎漾也罕見得沉默了起來。


    在接近竹安城的時候岑知意終於開口說話了:“廖道友和易道友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們儲物袋我收了起來,我想...我想送回去給他們的家人。”


    黎漾讚賞道:“不愧是岑師妹,一般人都會把儲物袋自己獨吞了,可師妹竟然還想著將他們的儲物袋送還給家人,此等氣魄胸襟我自愧不如。”


    岑知意尷尬道:“我哪有師兄說的那麽偉大,這些天一起組隊多少有點情誼在,我隻是想為他們做點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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