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徐可可玩夠了。


    她隨時可以叫停這個遊戲,拖這麽久無非是好奇心作祟,想知道原主的真正死因。


    毯子是孫嬸準備的,是淺色碎花的。金誌昌的皮鞋踩在那朵小白花的花枝上。


    都能想到,隻要他把腳抬起來,上麵就會出現肮髒的鞋印。徐可可皺眉,厭惡的看向金誌昌。她從第一眼就不太喜歡這個人,不是沒有原因的。


    徐可可把毯子往後使勁一拉,金誌昌身子不穩,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後來的事情不要太簡單,在徐可可看來,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事情,是一把小刀解決不了的。除了錢。


    被人用削鉛筆的刀子頂在大動脈上,是金誌昌來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的。


    金誌昌狼狽的倒在地上,他的頭被徐可可按著,他除了斜著眼瞪向徐可可,一動不敢動。


    “讓他們後退。”徐可可的手抖了抖,血直接竄了出來。


    金誌昌眼裏的陰狠不見了,驚叫道,“後退,你們先後退。”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遲疑著退了半步。程易在徐可可眼神示意下,移動著身子來到徐可可旁邊。


    “我母親在哪兒?”


    徐可可的手又抖了抖。


    金誌昌向下看著刀,他其實什麽也看不到,顫著聲音道,“她回去了,你...你見過的。”


    徐可可突然想到了什麽,“那天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


    那天送李波回去的時候,跟著金誌昌一起從屋裏走出來的,還有一個女人。


    可看那女人的神情,和樸素的穿著打扮,徐可可以為那是李波家雇的阿姨。


    “她知道我是誰嘛?”


    “知...知道!”


    徐可可回想了下,當時那女人看到自己的眼神,無波無瀾,像是在看個陌生人。


    也是,如果她真在意原主這個女兒,又怎麽會,一直不見她。


    她應當是見過原主的,但卻沒有跟原主相認。


    徐可可的意識裏閃過一陣波動,任務已完成,是否結束遊戲。


    隻有是和否兩個按鍵,又是一個沒有詢問窗口的界麵。徐可可心裏歎口氣。


    看眼旁邊的程易,她很想知道自己結束遊戲,他們是會跟著自己一起消失,還是隻有自己消失。


    如果隻有自己消失,那隻剩下程易麵對這些人,後果不是她想看到的。


    徐可可遲疑的按下了否。


    在她按下否的一瞬間,從後麵突然衝出一批人。將把他們圍住的人全按在地上。


    原來,在周圍閑逛的幾位老師,因為不放心,所以早就往回走了。


    她們老遠就看到,蔣小斐跑開,然後有人將他們倆圍了起來。


    這幾位老師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她們這些人加起來,連人家一個都打不了。


    老師們果斷的回身,去旁邊的村子裏叫來了人。


    這一次消息傳來的很快。如徐可可所料,金誌昌的伯父,也就是原主母親後來嫁的那個男人,已經因病亡故。


    而原主的母親,在回鄉探親,返回去不久,也出車禍死亡了。


    原主的母親曾經是金誌昌伯父的保姆。他們倆結婚,金誌昌他們並不知道,是在遺囑公布前,才從律師那裏得到的消息。


    按照當地的遺囑繼承順序,原主母親死亡,原主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如果原主死亡。那金誌昌就是唯一繼承人。


    突然一下子變成了有錢人,徐可可本身沒有變化。因為繼承手續,很複雜。就算有程易他們家人出麵幫忙,她不可能馬上拿到錢。


    可是周圍人對她的態度已經大不相同了。


    窮在鬧市無人理,富在深山有遠親。


    原主的繼母帶著雲涵找到學校,死活要徐可可回去住,還主動要把鑰匙還給徐可可。


    被徐可可拒絕了。


    本就已經被邊緣化的路娜,現在徹底被孤立了。她每天形單影隻的在學校。她的同位因為不能換座位,竟然直接換班了。


    家長跟學校提的理由是,因為路娜品德太差,怕孩子跟她坐在一起,會學壞。


    以前原主是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最邊上。現在看起來,那樣其實還算好。


    總比路娜,那麽明顯的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教室中間的位置,天天被公然處刑,要好的多。


    老師找了個班會的時間,在班裏進行了投票,重新選班長。


    徐可可直接就提名肖漢。說他樂於助人,為人熱情,對待同學友好。學習成績也很優秀,綜合實力強。


    總之就是一句話,別選我,我不幹。


    就算是這樣,最後徐可可跟肖漢倆人,還是幹了個平票。有人竟然棄權交了白紙。


    不用說,班裏人都知道,這白紙是誰的。除了路娜,想不出還有別人。


    好在老師看出徐可可的確無心‘仕途’,為了長遠考慮。最後老師在白紙上,寫上了肖漢的名字。


    路娜很想轉學,她回家求了她媽好久,在家連哭帶鬧的。沒想到,她媽竟然還讓她到學校,跟徐可可搞好關係。


    “咱們家本來就跟她是親戚,比別人的關係都要近一步。你要聽媽的話,她沒什麽朋友,你跟她把關係處好。將來對你,對咱們家好處多著呢。”


    路娜已經崩潰了,她回家把學校的情況,全跟她媽說了,可是她媽就是不聽。根本不去管她在想什麽,還在跟她分析,要怎麽接近徐可可。獲得最大利益。


    很快就到了去參加英語比賽的時候。


    自從金誌昌出事後,蔣小斐和李波被家裏人直接送出了國。學校參加比賽的人,少了一個。


    加上老師們對路娜,和那些學生們不同,她們本來就對她沒有那麽大的意見。所以隻從高三找了名學生,替補了蔣小斐的那個名額,並沒有讓路娜下來。


    程易從外省考進來的時候,就是最高分進的二中。加上徐可可這個帶著外掛的在。比賽贏的毫無懸念。


    坐在主台中間的教委領導,特意點名見了他們。在會談室,大家都能看出來,領導們並不是要見他們所有人,他們想見的隻有程易。


    “聽說,你近期要出國?”


    程易知道家裏人已經在替自己安排了,也沒回避,“是,那邊已經排好了手術時間。我會出去邊治腿,邊上學。”


    “那,這小姑娘也一起嘛。”


    徐可可挑眉,這位眉毛粗濃,看著有些威嚴的領導,語氣竟然這麽溫和可親。


    “是,她會跟我一起。”程易替徐可可答道。


    領導又詢問了幾句話。坐在最邊上的路娜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沒人知道她現在內心的波瀾。她想走卻走不了,可是那個從小被她隨意欺負的人,竟然能說走就走。


    “我想找你談談。”


    回到學校,剛上到四樓,路娜突然從後麵,衝到前麵。伸手拽住了徐可可的衣袖。


    看到徐可可點頭,路娜發現原來她媽說的是對的。隻要自己主動開口,她不會拒絕的。


    徐可可跟路娜往樓上去。在前麵的程易覺察出不對,回頭看向她們。


    他今天沒用拐杖,坐的輪椅。同學們把他抬上來已經不容易了。他沒法再要求別人什麽。隻能看著倆人一前一後,往樓梯上走。


    快到拐角的時候,徐可可回頭,和他眼神對視,衝他笑了笑。


    程易的心,沒來由的有些慌。


    他見過徐可可的身手,真要有危險,人多對她是牽製。就像那天在山下,要不是有自己在。徐可可會更輕鬆,沒有那麽多的顧及。


    隻是他的心一直在怦怦直跳,他總有不好的預感。當他實在放心不下,轉頭衝肖漢喊,讓他幫自己去看一眼時。


    隻是轉頭的一瞬間,有人從他背後的窗戶劃過,落了下去。肖漢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程易再回頭,什麽也沒有看到。


    因為坐著輪椅不方便,他甚至沒有看到徐可可死後的樣子。他隻聽人說起,人被抬走後,地上有一攤血。


    那是徐可可的頭落在地上的位置。


    雖然他的旁邊再也沒有了那個身影,但是他知道,她沒死。雖然沒有說,但是他就是知道,她不是原來那個雲朵。


    她們倆不一樣。原來的雲朵,怎麽可能英語口語那麽好,怎麽可能會拿刀子威脅別人,更不可能把李波那樣的混蛋收服。


    她可能早就知道上天台會發生什麽,可是她還是讓事情發生了。


    她跟自己說了,他的病在哪裏能看好。他家裏人跟那邊也聯係好了。所以她就走了。


    他更相信,那個女孩子隻是走了。而不是死了。


    路娜嘴裏一直在念著,她沒有推,是徐可可自己跳下去的。沒有人信。怎麽會有人信呢,誰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後,會自殺。


    律師拿來了遺囑,原來徐可可在讓程家人幫她接收遺產時,讓律師幫自己也立了遺囑。


    她把錢全拿出來成立了基金會。基金會的負責人,就是程易。這個基金會,為自閉兒童提供幫助,為校園暴力的受害人,提供各種的支援。


    這是徐可可最後替原主做的事情。


    徐可可也不想這樣死的,她其實是被突然召回的。


    等她從床上醒來時,入眼一片白色。這是遊戲倉,可是她的周圍並沒有人。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閃著紅色的消息框,【能源儲備倉,遭受外來人員入侵,請盡快進入....】


    信號的突然中斷,讓徐可可知道,問題遠比她想的要嚴重。這個信息,是她沒來的及讀取的,恐怕早就已經存在很久了。


    徐可可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忙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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