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可也不辯解,就任林娟在那裏哭天抹淚的給別人哭訴。從她怎麽搶福寶的飯,害她自己都沒吃,先緊著孩子吃。沒法子這個點又現去做的。


    接著就又說,徐可可趁她在外麵忙著做飯,就進她屋偷她的錢。


    邊哭邊說,說的那叫一個淒慘。


    要不是知道她平日怎麽對兒媳婦的。這些鄰居都要以為,她就是被惡媳婦常年欺負的軟弱婆婆。


    可惜,以前原主在宋家受的什麽欺負。這些鄰居早就都看在眼裏了。


    所以林娟說的話,其實沒人信。


    尤其,徐可可一直坐著也不還嘴。這讓她們更不信林娟的話了。


    就都一致的勸林娟,“都是一家子人,為了口吃的哪至於。福寶是她親生的,她哪能不給孩子飯吃,肯定是你誤會了。”


    徐可可大方站來道,“可不是誤會,家裏四口人,我看放了三碗粥碗,可不就以為招娣奶要喂福寶,那碗就是我的了。難道咱家就四個人,飯還能是不一樣的?”


    徐可可假裝才看到一樣,指著桌上那份剩菜和半拉饅頭,“這菜是前天的,都酸了,我以為是要扔的。不會是給我準備的吧。”


    陳大娘在一邊好心道,“哪能,這就是對個外人,都做不出這樣的事。你婆婆哪能這麽幹。”


    又勸林娟,“大妹子,別人咱們不知道,你兒媳婦咱們能不知道嘛。這周圍你去打聽打聽,就沒你兒媳婦這麽孝順的。平常還知道心疼你,跟你說句暖心話。這就不容易了。咱可不興這樣冤枉孩子,找人孩子麻煩啊。”


    林娟要被這些人氣死了,拎著手裏的褂子,指著徐可可道,“你跟大夥說,是不是你進屋拿的我衣服,從裏麵掏的錢。”


    徐可可笑著嗔怪道,“這可不都怪您。您早上和我說,我結婚了,就不能給我爸媽錢了。哪怕他們搬家我也不能給他們一分錢。


    說實話,我都不好意思了。因為我開始就沒想到,我爹媽搬家,我做為女兒是該給錢表示下的。


    要不說,還是您想的周道。要是將來招娣嫁出去,家裏有點事,她也不管,那我肯定是不幹的。


    我知道您是為了提醒我,才那麽說的。可是我沒開工資,手裏哪有錢。


    我這心裏犯難,突然想到您今天早上去我屋,翻我衣服口袋找我的工資。我這不就茅塞頓開了。


    原來嫁進來這麽多年,我都誤會您了。您說,這麽些年我的工資一分不剩全交給您。您呢,一分錢也不給我。我這平時連件衣服都不舍的買。您不知道我心裏還真埋怨過您。


    我也是剛才,才想明白。您一直的意思是,我要是缺錢自己去找就行了。哪用等您主動給。您說我是不是傻。”


    她傻不傻,林娟不知道,反正林娟是傻了。徐可可說的沒什麽不對,可是又都不對。


    她氣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半天才喘上氣來。“你...我...”


    說半天也沒說出句話來。這人就是這樣,你比她還壞,比她還不講道理,她們也就沒轍了。


    徐可可跟屋裏的幾位大叔大娘,笑著道,“我昨天廠子加班,進家門都快六點了。雖然廠子裏讓我休息一天,可是廠子還有活。我這還要給我媽把錢拿過去,我就先走了。


    我們之間都是誤會。說開了就好了。您幾位也都聽明白了吧,幫忙多勸著點招娣她奶。”


    這老幾位麵麵相覷,這算是誤會嘛,聽著不像是誤會。可是林娟也不占理啊。她們都不知道怎麽勸了。


    徐可可點了點招娣,“去收拾下,我送你去學校。”


    臨走,徐可可還不忘讓招娣跟林娟再見。林娟氣的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等倆人走了,趙大爺勸林娟,“宋林一走就是半年,你跟前就這麽個兒媳婦,你再不把關係處好了,你這半年有點事,可怎麽辦。”


    林娟正在氣頭上哪聽的進去。看她不想聽,趙大爺歎口氣走了。


    看著趙大爺走了,陳大娘趕緊湊過去,“我跟你說,你這兒媳婦,可不一般。這是要翻天呢。”


    陳大娘雖然前幾天很羨慕,可是這畢竟是別人兒媳婦。以前這兒媳婦,不聲不響的任林娟磋磨,也就算了。


    這突然能說會道了,還什麽都替林娟說話。她是越想越心裏不痛快。


    難得看到這婆媳鬧矛盾。這麽好的機會,她哪能錯過。


    有人替自己說話,林娟覺著她簡直說到自己心裏去了。


    就跟陳大娘訴起苦來。林娟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她說的這些話,聽在陳大娘耳朵裏,就是一個感覺,林娟是深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她兒媳婦能知道督促她兒子上進,少天天粘著自己兒子,她要高興壞了。


    還什麽在單位當個小頭目,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陳大娘都後悔了,早知道這孩子這麽出息,當初說給她們家兒子就好了。


    陳大娘是越聽越嫉妒。趴在林娟耳邊,“你這兒媳婦,你兒子一走就作妖,你得把她降治住,不然你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林娟覺著她說的太對了,可是怎麽才降治住徐可可呢。


    陳大娘看林娟聽進去了。就給她出了個好主意。


    林娟聽完她的話,蹙眉道,“能行嘛?”


    “怎麽不行,我在家就這麽治我兒媳婦的,治的她妥妥的。你放心吧。”


    林娟總覺著有點含糊。可是這樣的事,她也沒人能商量。最後一咬牙,也就決定,聽陳大娘的話。


    徐可可到了廠子,才發現,她就半天不在,竟然就成了廠子裏的風雲人物了。


    所有人看到她的態度都不盡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向她行著注目禮。


    讓徐可可沒想到的是,到了倉庫,領著科室的人粉刷,整理的竟然是廖師傅和杜毅。


    聽杜毅說,劉文被統計科的孫科長叫去開會了。


    廖師傅雖然在帶著人幹活,可看到她進來,並沒有理她,直接轉臉看向別的地方。


    徐可可也沒跟他計較。


    正好車間主任劉梅過來找她,“我聽說你來了,就特意趕過來了。”


    徐可可知道她找自己有話說,帶著她去了小辦公室。


    “我們家劉文就那個臭脾氣,分不清好賴。我今天上午已經替你罵了他了。他保證了,以後肯定會服從管理,不會再給你添亂了。”


    原主一直不知道劉文是劉主任的弟弟,徐可可一直以為這姐弟倆是有矛盾的,現在看,人家姐弟倆的關係還不壞。


    劉梅有些抱歉的看著徐可可,“不過,你也知道,他母親一直病著。我這廠子一攤子,家裏上有老下有小,也幫不了他什麽。不過你放心,我給他從老家找了個幫忙的。說話這幾天也就到了。你就再容他幾天。”


    別說容幾天,徐可可本來想的是,要一直容忍下去呢。這劉文看著上班睡覺,但是他一直沒耽誤過工作,要不是有他,這倉庫早就亂套了。


    “劉主任,我其實有個想法。”徐可可看眼外麵幹活的廖師傅。


    “我聽說,廖師傅是廠子裏的老師傅,手藝是很好的....”


    劉梅擺手,“你別想了,哪個車間也不會要他的。他是手藝好,可是他在倉庫養散了。去了車間,他可吃不了那些苦。你又不是沒在車間待過,那麽散漫,誰敢要啊,要回去當爺供著嘛?”


    “我不是那個意思。您看現在廠子裏的活,說是上了機器,可是大活還是靠手藝。就讓廖師傅去給學徒,或是技術上想提高的年輕人,上上課,講講一雙鞋是怎麽做的。


    不瞞您說,我也是過來以後,天天聽他中午喝酒的時候念叨,他們當年做鞋要求多麽嚴格,才想通了當時在車間裏一直沒想明白的一些技術上的事。我其實更想跟廠子建議,讓廖師傅去采購,他一打眼,就知道皮子好壞。料對不對,做的半成品,能不能用。”


    劉梅突然眼一亮,“別采購啊,他其實可以當質檢啊。”


    旋即又搖搖頭,“可是他這個喝酒,是全廠出了名的。這是個麻煩啊。”


    徐可可本來想的就是兩個地方安排廖師傅,第一個其實就是車間裏的質檢。


    徐可可衝劉梅笑道,“所以,我才跟您商量嘛,讓廖師傅先去當幾天老師。跟他說,讓他穿的整齊點,然後讓小年輕,都主動客氣點。別廖師傅的叫,就叫廖老師...”


    劉梅一聽就聽懂了,“你這是把他架在那兒,讓他下不來啊。”


    劉梅笑著拍了下徐可可的胳膊,“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多心眼呢。”


    又笑著道,“我還有件事沒和你說,你是我車間出來的,跟別的車間主任也不熟悉。他們委托我來跟你說一聲,這次多虧了你,讓我們幾個車間,不用晚上挑燈夜戰了。


    我們說好了,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就直接說。就像這個刷牆,整理庫房,我們比科室的有經驗。不行,我們派人來幫你把活幹了。”


    徐可可慌忙擺手,開什麽玩笑,她讓人刷牆,整理庫房,隻是為了釋放一個信號。是為了後麵推廣她的發放流程。


    她正需要這幾位車間主任配合,才能完成這次的整改。她哪能把這麽好的機會,浪費在刷牆上。


    看出她是真心實意不用,劉梅也沒勉強。“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徐可可笑了,這位她的前車間主任,到底有多少事要找她。


    “你看我弟弟怎麽樣?”


    聽她突然這麽問徐可可恍惚了。她是準備將來要把宋林給離掉,但是現在宋林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啊。


    劉梅這曖昧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我打算,把你徒弟介紹給我弟弟劉文,你覺著怎麽樣。”


    徐可可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她沒罵自己,心裏埋怨劉梅說話大喘氣。


    “我問下喜鳳吧,劉師傅人是不錯。可總要喜鳳自己喜歡才行。”


    徐可可多少有些無語,自己還要摻和別人的私事。可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師傅就跟徒弟的家長一樣。在廠子裏,有事就會先找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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