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廟宇,有些破舊,然而,門檻上卻沒有多少的灰塵,在狂風驟雨裏,似乎永遠屹立不倒。


    呂從又將徐嬌嬌打暈,放在床上,自己從住所折了出來,原路返回到廟裏。


    破廟沒有名字,隻有一尊金身大佛。


    他蹲在門口的位置,並沒有深入。


    他皺了皺鼻子,一股沉悶的鐵鏽味撲麵而來,他目光閃爍,想了想,到底還是沒去探究佛像的秘密。


    畢竟,他隻是個序列8。


    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跟村長套過話,從對方的話語裏,呂從機智的推測出,今晚寺廟裏,絕對會發生什麽。


    踏踏踏!


    風雨裏傳來的腳步聲,讓呂從眯起了眼睛,心裏一頓,果然來了……


    他將自己的身軀,再度縮了縮,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年輕的村民,背著一個腦門出血的屍體,一步步艱難的在大雨裏挪動著。


    呂從挪到了門後,透過門縫,他看到年輕人將屍體,扔在了佛像前方。


    而後,自己又拿出了一個大布袋。


    這是在做什麽?


    呂從擰著眉頭。


    “咦?”


    魯明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之後,卻發現,佛像沒有任何的動靜。


    “財神爺不吃了嗎?”


    他困惑再三,然而還沒等他起身,突然,躺在地上的屍體動了。


    阿黃猛然一個鯉魚打滾,翻身而起,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魯明的下巴上,打得他頭昏眼花,腳步亂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咳咳……你……阿黃叔……”


    魯明驚恐地看向對方。


    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麽佛像沒有反應,因為阿黃叔,根本沒死。


    “靠,你小子,從小就沒了爹媽,大爺好歹喂過你幾年,你卻這麽對你大爺我,艸!”


    阿黃憤怒無比,瞳孔充血。


    “你沒死,你竟然沒死,不可能啊!”魯明眼前有些發悶,下巴劇痛。


    “嗬嗬,魯明,你太高調了,你知道什麽,村長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跟我說,今天的藥會下在你那裏,結果,我被陰了。”


    “可當他拿起鐵鍬,砸我的時候,我就明白,對方是想讓我們兩人,其中一個死去。”


    “他根本沒下重手,我也將計就計,假裝死去。”


    “我算是明白了,在這個村子裏,沒人是村長的對手,我們今晚,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說完,他朝著魯明撲了過去。


    “阿黃叔,等等,我感覺哪裏不對勁,我艸你大爺的!”


    魯明剛恢複了一些平衡,正要躲閃,卻不料,阿黃手裏直接掏出了匕首,他雖然躲開了致命地方,但也被刺到了大腿,鮮血嘩啦啦就流了出來。


    “死死死!”


    “老子還沒享幾天清福呢。”


    阿黃拿著匕首,追著魯明在廟宇裏,繞著佛像跑。


    “砰!”


    魯明到底是年輕,他一個驢打滾,躲過了對方一擊,而後一個掃堂腿,就將阿黃叔撂倒在地。


    他一腳踩在對方拿著匕首的手腕上,後者慘叫出聲,手指鬆開,匕首被魯明迅速撿走,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兩人氣喘籲籲。


    “阿黃叔,你冷靜一點,你腦子不好使,先聽我說,不然我就殺了你!”


    “我真覺得不對勁,村長為什麽讓我們兩互相殘殺?之前他直接一鏟子直接殺了你,就沒那麽多事情了,不是嗎?”


    “村長和我們不一樣,村長讀過書,去外麵見過世麵,我們沒有……”


    魯明快速道。


    阿黃叔愣了一下。


    魯明鬆了口氣:“村長是故意引我們到廟宇裏來的,可是,廟裏就我們兩個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


    一陣狂風吹進了廟裏,吹著廟裏的幾根供奉的蠟燭,忽閃忽滅。


    嘎吱——


    木製的大門,沿著門軸,被風吸了出來,露出裏麵呂從的身影,以及他蒼白的麵色。


    三人不進廟。


    此時此刻,三人大眼瞪小眼,麵露恐慌。


    “跑!”


    一直到現在,他們總算明白,為什麽自己等人,會出現在這裏。


    被村長坑了!


    呂從速度最快,他腳底一蹬,迅速朝著門外跑去。


    噔噔噔!


    但此時,破廟裏所有的門窗,盡皆關上,像是被焊死了一般,無論如何,都無法打開。


    甚至,以他覺醒者的力量,都無法打穿一扇木門。


    “嗬嗬嗬……”


    與此同時,金身大佛裏,發出了一道低沉且嘶啞的聲音,牽動著三人的神經,瞳孔不斷縮小。


    “不!!!”


    “財神爺饒命!”


    “我不要錢了!”


    “我有錢,我呂家有的是錢!求求你,不要殺我!”


    破廟外。


    魯不深穿著黑色的雨衣,目光陰沉的看著燭光搖曳的廟宇,裏麵,影子晃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麵的動靜,漸漸小了。


    魯不深抬頭,微微彎腰,來到了廟裏。


    此時,廟裏早就沒了人影,隻剩下,更加濃鬱的鐵鏽味,而那尊大佛,身上似乎溢出了鮮血。


    魯不深沉默著,撿起地上的麻袋,放在大佛的腳邊。


    很快,從大佛的嘴巴裏,有什麽東西蠕動著,翻滾了出來。


    那是一塊又一塊金子。


    密密麻麻的金子,像是糖豆一般,倒了下來,落在麻袋裏,丁丁當當作響。


    聲音悅耳,清脆。


    魯不深的呼吸,逐漸加重,胸口起伏,拿起一塊金子,放在嘴裏,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等幹完這一票,自己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到時候,財神爺發怒,也找不到自己了。


    他沒有告訴村民,財神爺越來越貪婪了,那劉豔死後,需要填補的,不是一人,而是三人。


    所以,他設計,將阿黃、呂從和魯明,全部引了進來。


    當然,他還有後手,如果實在不行,那就拉村裏的一個老人過來。


    隻是老人對他沒什麽危險,倒不用急著清理。


    魯不深對著佛像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眼中意味不明,起身,拿著麻袋走了。


    天亮之後,他得去分贓。


    ……


    中午。


    村長家的別墅,一陣熱鬧。


    大家望著手裏的黃金,樂得合不攏嘴。


    有人提起魯明,魯不深打了個哈哈,笑稱那小子拿了大頭,說不敢再呆下去了,已經一大早,冒著大雨離開了惡靈村,去烏曼群島,娶媳婦生老婆了。


    “村長,我們還要幹下去嗎?”一個村民擔心道,“財神爺下個月,要吃五個人了,我們哪裏找人讓她吃啊。”


    “幹,為什麽不幹,你們不想嗎?”


    魯不深嘿嘿笑道,“再攢一些,我們就離開這裏,還能怎樣,這世道這麽亂,哪裏都要錢,沒錢,你們出去幹嘛,給人當奴隸?去工廠吸廢氣?還是去前線當炮灰?”


    “也是。”


    所有人點頭應和。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聲音。


    “父老鄉親們,快開門,我是烏曼群島輪回教的執法隊的,我懷疑你們幹非法勾搭。”


    “輪回教?”


    “執法隊的人?”


    “聽聲音,好像是那個許醫生?”


    魯不深豁然抬頭,眼中充斥著不解和震驚。


    烏曼群島現如今最大的勢力,就是輪回教,而曼陀羅島,就是烏曼群島最接近流亡之地的一個島嶼。


    依舊歸屬於輪回教的地盤。


    “快,把黃金藏起來,不能讓他進來,絕對不能讓他看到密室……”一個村民慌張道。


    密室?


    好像還有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許夜摸了摸下巴,他的一隻耳朵,早就飛進了別墅之中,貼在沙發一側。


    大門,遲遲未開。


    大雨滂沱,打在許夜的雨衣上,飛濺的雨水,在他身邊形成一道雨霧。


    “……”


    裏麵沉默。


    似乎要假裝人不在家。


    愛麗絲伸長脖子:“阿夜,你看,別人都不理你,你嚇著他們了。”


    “沒事。”許夜冷冷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手雷。


    “老鄉快開門,我說錯了,我不是輪回教的執法隊,我隻是來送快遞的!”


    而後,奮力一扔。


    手雷砸碎了玻璃窗,落在了客廳裏。


    眾人:“!!!”


    神特麽送快遞!


    魯不深等人,當即想也不想,朝著大門就跑去。


    一直等他們開了大門,才發現那手雷並沒有爆炸。


    此時,一個蓄著胡渣的青年,正站在大雨中,懷裏抱著一隻貓,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你到底想怎樣?執法隊也不能亂來啊!”魯不深沉聲道。


    卻見許夜,一聲不吭,身體一閃,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腦門上。


    魯不深吃痛,隻覺得頭眼昏花,差點跌坐在地上。


    然而,許夜兩根手指,提著他的衣領,像是甩垃圾一般,將其狠狠砸到了門框上。


    原本作勢要衝上去的十幾個村民,被許夜眼神一掃,一個個如靈魂冰凍,心裏湧現出無盡的恐懼,直接僵在了原地。


    “財神爺,妙玉大師,金子……”


    “對了,還有那個密室在哪裏?”


    隨著許夜一字一頓的吐出,魯不深本就蒼白的臉色,再也沒有一絲血色。


    他緊緊閉著嘴巴。


    然而,許夜根本不用對方指路,他已經感受到了陰氣最重的地方。


    當他提著魯不深,推開地下室大門的時候,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依舊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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