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輛奔馳越野已經等在招待所門口了。頂點 23S.更新最快這輛車是胡小藍的,梁健見到這輛車就有一種親切感。因為,正是這輛車載著梁健和胡小藍一同去了中西部,並把他們平安地帶了回來。上了這輛車之後,感覺車廂之中是暖意洋洋的,但一絲清香卻沁人心脾。等他們的車子離開了招待所的時候,後麵一輛黑色轎車就跟了上去。


    梁健很快從後視鏡中發現了異常,轉頭對胡小藍道:“藍,你有沒有發現,後麵那輛車在跟著我們?”胡小藍朝後視鏡中瞥了一眼,道:“我注意到了,這兩天時不時就會跟著我。”聽到這話,梁健又回想起了錄音筆裏那種陰笑的聲音,不由為胡小藍擔憂:“你停車,我倒要去看看,那到底是些什麽人?如果他們有什麽圖謀,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胡小藍瞧見梁健那副認真的神情,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我,我知道他們最近肯定不敢怎麽樣。我現在不能讓你停下來,因為我們得趕時間過去。高鐵還有二十五分鍾要開了。”梁健瞧見胡小藍說得非常肯定,似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稍稍放心了一些。但是,他想好了,等從華京回來之後,他一定要弄清楚這些跟蹤者到底是誰,與害胡小英的人,到底有什麽關係!


    梁健和胡小藍準時到達了高鐵站,他們一下車,就見胡小藍的那個美女駕駛員已經在等著他們,身穿緊身的皮衣皮褲,在視線不怎麽好的早上,這女駕駛員還帶著墨鏡。她都不跟梁健和胡小藍打招呼,就徑直將車子開走了。梁健和胡小藍走入高鐵站大廳的時候,後麵那輛黑色轎車稍稍停了停,似是在打量著他們,隨後也開走了。


    早上七點多的高鐵,到達華京高鐵南站也就中午。在車上時,梁健就問胡小藍:“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你讓我陪你去華京所為何事了吧?”胡小藍:“我們要去見一個人。”梁健奇怪:“見一個人?誰呢?”胡小藍笑著說:“一個你熟悉的人。”梁健就不再問了,盡管心裏很想要知道。胡小藍瞧梁健不問了,也隻是微微笑著,她感覺梁健跟其他男人還是很不一樣,心裏明明想知道,卻能忍得住,這也是一種定力。她比較欣賞那種有定力的男人。


    出了華京火車站,已經有一輛中規中矩的京字牌照的轎車等在那裏了。梁健和胡小藍坐了進去,車子啟動。裏麵也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六十歲左右的男人在開車。男人不跟他們說話,胡小藍和梁健也不說話。梁健在華京生活了好多年,還擔任過市委秘書長的職務,為此對華京還是相當熟悉的。他感覺,車子正在向華京城市的中軸線行進。自己認識的哪個人,住在那裏附近呢?


    梁健在腦海之中篩選著,很快就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但他還是沒有說出來,靜靜地等待著車子將他送到目的地。經過了地安門,拐過長安街,穿過前海公園,瞥見了古代皇帝祭天的地方,最後車子進入了警衛森嚴的別墅區,他們所乘坐的車子暢通無阻。一進入這個區域,梁健就更加確信自己要去見的人是誰了。


    最後,轎車停在了胡青蘭的別墅前麵。兩人下車之後,梁健看著胡小藍問:“您跟胡委員是什麽關係啊?”胡小藍說:“你猜呢?”一直都淡然如水的胡小藍,此時卻平添了一份狡黠之感。梁健本還想再問什麽,別墅之門打開,身材高挑的方華正走出來,聲音悠揚地道:“兩位來了?快進來吧?胡委員請你們喝下午茶。”


    方華如今看梁健的目光都帶著笑意,這跟梁健初識方華之時已經大為不同了。兩人跟隨方華進入了別墅之中。在會客室裏,胡青蘭果然在等著他們。方華問他們喝什麽。胡小藍說茶吧,梁健說咖啡。他說了之後,目光就轉向了胡小藍。胡小藍一笑,對方華說:“我去做咖啡吧,梁健的口味很刁的。”


    胡小藍還真的走出去,給梁健做咖啡了,這讓梁健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是在胡委員的家裏。幾分鍾後,胡小藍端來了兩杯咖啡,一杯給梁健,一杯給胡青蘭,仿佛她才是這家裏的主人一般。胡青蘭就笑著對梁健說:“梁健同誌,今天虧得你來,我才有口福嚐一嚐小藍的咖啡。”梁健就更為尷尬了:“胡委員見笑了。”他轉換了話題問道:“胡委員,我有一個疑問,您和小藍是什麽關係?能告知我嗎?”


    胡青蘭看了一眼胡小藍,儀態萬方,笑著道:“小藍,你還不曾告訴梁健?”胡小藍說:“為什麽要告訴啊?其實,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影響我們是我們自己。”這話正像是胡小藍說的,按照她平靜如水的心性,她並不是以與別人的關係來確證自己的。胡青蘭笑著道:“你從大到小就是這性子。你沒有看到梁健很好奇嗎?那隻好我來告訴梁健了。”她又轉向了梁健:“如果我說我們是母女,你會相信嗎?”


    母女?梁健對比著胡青蘭和胡小藍,眉宇之中卻有幾分神似,並不是幾分,甚至可以說是很多分。但是,胡青蘭如此問,梁健就覺得不是,於是他就說:“我感覺,不是母女,是姐妹。”胡青蘭一聽,臉上露出了笑來:“看來,我還沒有很老。”女人很在乎在別人眼中,自己是否年輕。女人越在乎這個人,也就越在乎自己在對方眼中看起來如何,胡青蘭也不例外。


    胡青蘭跟胡小藍的確是姐妹關係,隻是兩人年齡相差很大,說她們是母女的也不是沒有。所以,胡青蘭索性就先說,自己跟胡小藍是母女。如今,聽到梁健說她們是姐妹,反而讓她很是高興。方華在一邊說:“梁省長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確證了胡小藍和胡青蘭之間的關係,梁健才想通了,當時胡小藍為何會知道胡青蘭要來到江中視察的消息,以及其他胡小藍身上的神秘之處也都可以理解了。三人相互之間閑聊了一會兒,梁健想起來:“藍,你昨天說,有重要的事情,不知是何事?”胡小藍轉向了胡青蘭:“姐,還是你來告訴他吧?”


    胡青蘭就說:“梁健同誌,這次讓小藍跟你一塊兒來,其實有一個事情,想要讓你幫一個忙。”梁健道:“胡委員,你客氣了。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能辦的一定全力以赴。”胡青蘭:“我們想讓你幫我們找一個人。方華,你們把照片給梁健看一看。”


    方華就將一張小型的黑白照片遞給了梁健。梁健拿在手中一看,這是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一個三十來歲、穿著樸素、卻難掩美貌的女人懷抱著一個嬰兒。這張照片,少說也應該有四五十年了。


    “您是讓我找這個照片上的嬰兒嗎?”梁健問道。“不錯。”胡青蘭道,“實不相瞞,這照片上的女人是我們的母親,這張照片是我的妹妹、小藍的姐姐的周歲照。這張照片拍了不久,我父母都遭遇了災難,被貶到西江省去了。在途中坐火車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我的這個妹妹就丟失了。我們一直在尋找她,可是卻一直沒有結果。”


    梁健又看了一眼照片,為難地道:“胡委員,這張照片上的嬰兒太小了,看不出什麽特點啊。這樣很難找。”胡青蘭道:“是啊,就因為我們隻有這麽一張照片,所以尋找這位親姐妹就如大海撈針一般,而且不知道是怎麽樣的針。小藍也四處在幫助尋找,可是沒有什麽收獲。我想到了你,因為你辦法點子比較多。”


    胡青蘭看來是真的對自己很信任,梁健心中感激,就說:“胡委員,既然你們這麽信任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去幫助找。”說這句話的時候,梁健忽然想到一個名字:胡小英。胡青蘭、胡小藍、胡小英,這幾個名字很容易就聯係在了一起。那麽,有沒有可能,胡小英就是胡青蘭的妹妹,胡小藍的姐姐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梁健就說:“藍,你知道,江中省現任旅投集團董事長胡小英,有沒有可能就是你們的姐妹?”還沒等胡小藍回答,方華就道:“梁省長,並非姓胡的,就跟胡委員是姐妹的。藍已經調查過了,但是胡小英不可能。”梁健:“為什麽不可能?”


    胡小藍說:“我當時也懷疑,胡小英有沒有可能是我們姐妹,但是我們核實了一個事情之後,就知道不是了。”梁健好奇地問:“核實了一個什麽事情?”胡青蘭解釋道:“梁健,我們的母親跟我說過,我們那個失散的姐妹,身上有三顆明顯的痣:一顆在她的脖子裏,下巴的下麵,還有一顆在左乳的下方,還有一顆在尾骨處。小藍去觀察過胡小英的脖子,她那裏並沒有痣。”


    梁健對胡小英是熟悉的,她的脖子中的確沒有痣。那麽,胡小英的確就可以排除了。其實,他心裏倒有些希望胡小英真的與胡青蘭、胡小藍是姐妹。胡小英如今孤獨一人,如果有這兩位姐妹,以後的生活將會大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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