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是讓梁健真正感到震驚的一點。風雨 梁健和楊美女的相識是在涼州,那時,他是否會到永州還是一個未知數,梁健不相信錢江柳可以未卜先知。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楊美女和他的相識,確實是巧合。不過,他初到永州,下去調研的時候,曾將楊美女安排進出行隊伍中跟隨調研,錢江柳不可能不知道,而楊美女也一直未曾提過。無論楊美女的隱瞞是出於什麽,無非就是那幾個原因。但,今天,錢江柳卻將楊美女帶到了這裏,跟梁健表明了身份,他想幹什麽?


    梁健承認,起初,他對楊美女是有幾分好感。但,每個人都喜歡欣賞美。梁健隻是欣賞,並未與楊美女有過什麽,調研之後,也未曾聯係過。從這些,應該很難認為梁健是喜歡楊美女的。如果,錢江柳想利用楊美女做些什麽,不是應該繼續隱瞞身份,讓楊美女再繼續接近梁健……這樣豈不是更好?


    梁健無法不承認,此刻他還真的是看不懂這個總是臉上掛著笑的錢江柳到底想幹什麽。莫非,他真的隻是想表達下感謝,順便彌補下跟梁健之間的關係?不過,這聽起來,怎麽都有些天方夜譚的感覺。


    梁健可不相信,一個背後陰了他好幾次的人,會有這麽單純的心思?楊美女的出現,必然是有什麽緣由的。隻不過,此刻梁健猜不透。


    “梁書記,你怎麽不動筷子?是菜不好吃嗎?”梁健正出著神,旁邊的小雪忽然輕聲說了一句,將他拉了回來。梁健回過神,忙笑笑說:“沒有。”


    小雪對梁健說了什麽,似乎毫不在意,梁健話音未落,她就微微欠身,夾了一筷子不知是什麽肉做的東西放到了梁健身前的碗中,柔聲說道:“你嚐嚐這個,味道不錯哦。”


    梁健一愣,看了看碗裏這塊不明身份的肉,客氣了一聲:“謝謝。”可是,手中的筷子並沒動。


    旁邊小雪見他不動筷子,便執著地睜著她那雙看似無辜地眼睛看著他。梁健隻好又補了一句:“胃不舒服,醫生說了忌吃葷腥。”


    這當然不是真的。梁健隻是不想吃這塊肉,特別還是這個小雪夾的。也不知對麵的楊美女是怎麽聽到了這句話,忽然就開口說道:“既然不能吃葷腥的東西,那就喝點這個湯。這個湯是這家酒店的特色菜,獨門配方,就此一家。你嚐嚐。”說完,纖指落在轉盤上輕輕一用力,那白瓷大湯盆裝得那份湯就緩緩地轉到了梁健麵前,不前不後停得正好。


    梁健看了一眼楊美女,楊美女臉上卻沒什麽笑容。梁健剛想把碗裏的肉夾出來去盛湯,旁邊的小雪卻忽然說道:“用我的碗吧。”


    不等梁健反應,小雪已經拿起自己的碗,動作麻利地盛好了湯,放在了梁健麵前,順帶著還拿走了那隻裝著肉的碗。梁健不想接也隻能接了。


    對麵的楊美女看了一眼小雪,沒說話。


    湯確實不錯,隻是梁健真的是沒胃口。奇怪的是,除了剛才小雪和楊美女的動靜之外,並無人說話。似乎,一群人真的隻是為了來吃這一餐飯而已。


    梁健喝了兩口湯,就停了。這時,終於有人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安靜。


    “梁書記好像今天胃口不好啊?”錢江柳說。梁健剛剛已經說過胃不舒服,索性也就這麽答了:“是有點,最近胃不太好。”


    錢江柳接著說道:“梁書記好像比歐陽老板還年輕幾歲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還是要保重身體呀,別太拚了。”


    “多謝錢市長關心。”梁健回答。歐陽忽然插嘴:“這胃病,十個人裏麵八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雖說不嚴重吧,但難受起來,也夠折騰人的。說來也巧,我認識一個老中醫,我妹妹小雪現今就在他門下學習呢,他呀對如何養胃尤為擅長。要不,回頭介紹給梁書記認識一下?”


    歐陽今天也有異於尋常,梁健對於他的任何親近行為都會下意識地存下幾分忌憚。他回答:“不過就是有點胃漲,上次看了醫生說少吃點葷腥就行。先看段日子吧,這要是沒好,回頭我再找歐陽老板幫忙介紹下這個老中醫。”


    “不用找我,找小雪就行。她現在是那位老中醫的門生,比我可熟多了。”說著,歐陽就對小雪說道:“小雪你把聯係方式給梁書記留一個,回頭方便聯係。”


    小雪聽了就說:“我今天沒帶名片,梁書記,你把手機號碼報給我,我打給你吧。”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畢竟還有錢江柳在場。梁健正要報出號碼,可心裏一轉念,忽然有了辦法。他拿出手機,說道:“你把你的號碼報給我吧。”


    小雪愣了愣,然後開口將自己的手機報了出來。梁健存了,但沒撥出去,順手就將手機放回了口袋,旁邊小雪剛要開口。梁健忽然抬頭就對歐陽和王大仁問道:“現在東陵的項目,也已經開始了吧?”


    王大仁先點頭回答:“是的。說起來,我還要好好謝謝歐陽。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歐陽的人在忙,我就是個出錢不出力的。來,歐陽我敬你一杯。”


    王大仁和歐陽碰杯。這一打岔,小雪自然不會再上來要電話號碼。梁健也鬆了口氣。他看著身前的佳肴,說實話,這些菜色香味都很好。梁健心裏忽然一動,既來之則安之。他又何必去煩心這些人心裏在想些什麽。無論他們想什麽,總是要說出口,做出來的。他又何必著急煩悶,安心等著就行。既如此,何必委屈了自己的胃。俗話說得好,民以食為天。吃才是第一位的。


    這一想開,心裏鬱鬱之氣立散,頓時覺得胃口都好了一些。梁健也不管王大仁和歐陽說了些什麽,自顧自地夾了幾筷子的菜,吃得怡然自得。


    正起勁,忽然一個人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梁健還未注意,他就走到了身後,開口說道:“梁書記,我敬你一杯,感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得以坐上總經理這個位置。”


    梁健一聽這話,皺了下眉頭,也沒端杯子,隻是問道:“我和羅經理以前好像不認識吧?”


    羅經理點頭:“是的。我和梁書記這是第一次見麵。”


    “既然如此,那羅經理剛才說的,感謝我給了你這個機會讓你坐上總經理這個位置,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梁健說道。


    羅經理看了一眼錢江柳的方向,錢江柳的聲音立時就傳了過來:“梁書記,小羅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要不是您一直在那塊地的事情上堅持,恐怕楊天翔還不會走。這楊天翔不走,小羅哪裏來的機會上位。您說是不是?”


    梁健可不想領這天下忽然掉下來的人情。他回道:“地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左右的,是整個政府機構在原則上的堅持。另外,楊天翔之所以會走,恐怕也不隻是地的事情,這一點,我想羅經理心裏也是清楚的。政府是不插手企業的內政的,所以羅經理謝我就不必了。羅經理能上位,那是你自己實力的體現。羅經理,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羅經理臉上尷尬一閃而沒,忙笑著點頭說道:“梁書記說得是。不過,我還是要謝謝梁書記。我先幹為敬,您隨意。”說完,羅經理一仰頭就將一整杯紅酒都幹了。梁健沒辦法隻好拿起杯子,沾了沾。然後說道:“我不喝酒的,這一點錢市長也知道。你別見怪。”


    “我了解,我了解。您肯拿起被子就已經是給我麵子了。”這羅經理與當初的楊天翔相比,姿態更低,話說得更甜。隻是,梁健同樣不喜歡。或許是因為,今天這第一次見麵是在錢江柳安排的飯局上吧。雖然參加飯局,並不代表就是楊天翔的人了。可是,難免先入為主。


    羅經理回去坐下後,覃詠也端著酒杯站起來準備過來敬酒。梁健看到,立馬攔下,說:“我也不喝酒,你們就別過來敬酒了。有什麽話坐著說就行。”梁健到底是市委書記,永州日報又是受政府管轄的。梁健這麽說了,他自然不敢再過來。重新坐好後,他開口說道:“我有一事,想聽聽梁書記的意見。”


    “你說吧。”梁健說道。


    覃詠看了一眼楊美女,然後說道:“美女的文章我基本都看過,她文筆不錯,基本功也紮實,做記者也有些年頭了,經驗這一塊也很充足。正好,這段時間我們報社有個老記者打算離職,所以,我想請美女同誌到我們報社來上班。梁書記,,您覺得這樣行不行?”


    梁健看著他,淡淡回答:“這事你問我有什麽用。我又不是美女。何況,美女現在就在你旁邊,你直接問她不就行了麽。”


    被梁健這一下搶白,覃詠略顯尷尬,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好。這時,梁健注意到,錢江柳忽然輕輕推了一下楊美女。楊美女立即就開口說道:“其實,覃主編之前已經跟我提過這個事了。但是我一直在猶豫。他可能是覺得,梁書記的話,我一定會聽,所以想從你這邊給我施加壓力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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