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江柳走後,梁健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想。風雨 他讓沈連清去和歐陽那邊溝通下,看什麽時候有空,一起吃個晚飯。時間最終定在了明天晚上。


    明天,康麗四點到永州。梁健想了想,親自給康麗打了一個電話,將錢江柳的事情跟她說了,然後說:“你要是不想去的話,也沒關係,不用考慮我。”


    康麗說:“沒事。反正我也沒事。就當是去蹭個飯吃吧。”


    梁健笑笑,他知道,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才會去。


    第二天的下午,四點小五去機場接了康麗,送到酒店安頓後,又回到單位,正好梁健下班。梁健上車後,車子沒有回家,又去了康麗的酒店,在酒店門口接上康麗,然後趕赴錢江柳定好的酒店。


    酒店是永州市唯一一個五星級酒店,梁健還沒去過。據說,那裏的餐廳,人均要近千的消費。以梁健如今的收入,也是能消費得起,隻不過,這種奢侈,並不是他喜歡的風格。


    酒店是錢江柳定的,還是他的親戚定的,梁健不知道。他和康麗到的時候,錢江柳也剛好到門口,兩人幾乎是一同下的車。


    錢江柳看到梁健,忙笑著迎了過來,和梁健握手,還沒開口,康麗從另一邊走下來。錢江柳看到她,眼睛一亮,然後目光看著康麗款款繞過車尾走到梁健身邊,他問:“這位美女是?”


    梁健相互做了介紹後,這時,歐陽的車到了。歐陽沒和霍海一起來,他帶了一個女伴,女伴很年輕,看著似乎才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襲黑色短款禮服裙,飽滿的胸前一半的雪白都裸露在門堂的燈光下,照得人的眼睛都有些明晃晃的。女孩手輕輕挽著歐陽,精致的臉上,沒有太多的笑容,顯得有些生硬。


    歐陽跟梁健他們介紹她:“我的女伴,小雪。”很簡單,連姓都沒有出現。這種現象,並不是很少見。在一些所謂上流社會中,很多女伴都隻有這樣的待遇。梁健他們自然不會再去細問。


    一行人往酒店裏麵走。走到一半的時候,迎麵來了一個男人,不高,大約才一米六五左右,很瘦,背微駝,穿著一條明顯大一號的長袖襯衫,兩隻袖子胡亂卷著,長度不一。膚色微黑的脖子裏掛著一根很粗的金項鏈,項鏈和他的衣服一樣,不太合身,長長的掛在他筋骨明顯的脖子裏,隨著他身體的每一個動作,晃晃蕩蕩。


    男人一看到梁健他們,就堆起了滿麵笑容,迎了過來。才走到跟前,錢江柳就跟梁健他們介紹:“這位就是我表弟,叫王大仁。”說完,又來介紹梁健他們。每介紹一個人,他就立馬上來握手,兩隻瘦骨嶙峋的手,會緊緊地抓著你的手,然後重重地搖兩下,再鬆開。然後跟著錢江柳的介紹,跟下一個人握手。


    介紹完了歐陽,就是小雪。錢江柳頓了一下,可能是在想她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在猶豫,要不要介紹她。最終,他還是介紹了,很簡單:“小雪,歐陽老板的女伴。”


    王大仁也握了手,同樣的動作,幾乎沒有區別。都介紹過後,王大仁又忙著引梁健他們進包廂,然後一一坐下。


    梁健他們才坐穩,王大仁忽然走到門口處,那裏有個餐車。王大仁推了過來,餐車共有兩層,上下兩層上都放著不少東西,不過拿紅布蓋著。


    王大仁將車推到了桌子旁,將第一層和第二層的紅布一抽,問:“今天晚上我們喝什麽酒?”


    梁健一看,這餐車上的酒有將近二十瓶,紅的白的啤的都有,都是些價格不菲的牌子。或許是他這方式,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震驚,一時間沒人回答。王大仁掃了一圈,忽然低頭從第一層中抽出了一瓶紅酒,舉起,說:“要不來這個?我聽這裏的服務員說,這個好像是叫什麽拉菲的,是這裏最好的酒了。”


    梁健看向歐陽和錢江柳,錢江柳也在看他們。歐陽則和旁邊的女伴不知在說些什麽悄悄話,根本沒看他們。而康麗……見梁健看她,她微微一笑,說:“我今天不喝酒。”


    梁健看向錢江柳說:“我胃不行,酒我就不陪了。”


    錢江柳看向歐陽,問:“歐陽老板,你喝什麽酒?”


    歐陽將注意力從女伴身上收回,看了一眼王大仁手裏的那瓶價格不菲的拉菲,說:“紅酒吧,不過拉菲就算了,一般一點的就行了。”


    錢江柳聽了,就對王大仁說:“那就換那個國產的吧。那個酒味道不錯。”


    王大仁似乎很聽錢江柳的話,立即換了。然後親自拿著開瓶器開了,先走到了梁健身邊,說:“梁書記要不還是喝一點吧?紅酒少喝一點,沒關係的。”


    梁健想,既然決定了在這個任期中,盡量不喝這種應酬上的酒,那最好還是別開這個頭了。他抬手攔住王大仁想拿他酒杯的手,說:“酒我是真不能喝。不信,你問錢市長,我跟他吃飯也都是不喝酒的。”


    錢市長聽到了,說:“梁書記既然不能喝就算了,回頭讓服務員給梁書記來一份果汁。我們梁書記喜歡喝果汁。”王大仁隻好放棄,先叫了服務員送果汁來,然後問坐在梁健身邊的康麗,說:“那康老板喝一點?”


    康麗回絕:“不好意思,我也不能喝。”


    連著給兩個人倒酒都沒能倒出一滴,王大仁頓時尷尬了起來。錢江柳見狀,幫腔道:“第一次見麵,康美女怎麽也得給個麵子,讓我這表弟給你倒點酒。倒了,你喝不喝就隨你了。不過,這酒,還是要倒一點的。”


    錢江柳是市長,康麗雖然沒什麽求他的,但也不好駁他麵子,隻好讓王大仁給她倒了一杯酒。


    王大仁接著又給錢江柳,歐陽,還有小雪倒了酒,然後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剛坐下,服務員進來上菜。


    上萬菜,王大仁站起來,作為東道主,端起酒杯第一個說話:“我這個人不會說話,就用酒來表示了。這第一杯酒,我先敬大家,感謝大家給我王大仁這個麵子!我先幹了。”說完,仰頭一口將杯子裏的酒都幹了。


    接著,又立即給自己滿上,對著梁健端起杯子,說:“這第二杯,我要敬梁書記,謝謝他肯幫這個忙,幫我引見這兩位老板。我幹了。”說完,又是仰頭一口喝下。梁健皺了下眉頭,看他又想去拿紮壺倒第三杯,忙製止道:“好了,先坐下來。我們一邊吃菜,一邊慢慢聊。”


    王大仁坐了下來。錢江柳插話,招呼大家吃菜。剛開始時,錢江柳會和梁健說幾句話,然後跟康麗說話,但康麗和錢江柳之間隔著梁健,說話總是有些不便。漸漸的,錢江柳就開始和歐陽說話。兩人,似乎聊得投機,常常會笑起來。王大仁見歐陽和錢江柳聊得熱絡,也摻和了進去,三人時常會笑起來。而坐在歐陽旁邊的小雪,顯得很安靜,默默地給歐陽添菜,偶爾給三人倒下酒。


    見他們四個人成一團,康麗靠近梁健,輕聲問梁健:“歐陽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梁健回答:“不是很了解。怎麽了?”


    康麗想了一下,說:“我在考慮,東陵的事情,要不要跟他合作?”


    梁健以為康麗和歐陽之間合作的事情應該是已經定下來了,這個時候,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就問:“怎麽了?出什麽問題了嗎?”


    康麗回答:“現在不方便說,回頭出去了再跟你細說。”梁健點頭。過了一會,康麗又問:“那個王大仁真是這個錢市長的表弟?”


    梁健聳了聳肩,說:“不清楚。”


    康麗看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的說:“你怎麽好像什麽事都不關心一樣?”


    梁健想了一下,問:“是真還是假,重要嗎?”


    “真假不重要,但錢江柳介紹這個人背後的想法很重要。”康麗說。梁健沉默,這一點他不是不明白,隻不過,現在他和錢江柳之間的關係,還處於微妙階段,他不想因為不恰當的揣測而將錢江柳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麵。他現在在永州腳跟未穩,和錢江柳對立沒好處。


    正想著,錢江柳忽然從歐陽那邊轉到了梁健這邊,問:“梁書記,我想跟我們的美女老板喝杯酒,不知道行不行?”


    梁健看了康麗一眼,然後回答:“這你得問我們的美女老板,問我有什麽用?”


    錢江柳笑著說:“當然有用,我知道我們美女老板肯定會聽梁書記的。”


    康麗插話:“這可不一定!雖然他是書記,但這喝不喝酒是我自己的事情,難道書記連這事情也管?”


    錢江柳回答:“別人喝不喝,梁書記管不管我不知道,不過,你喝不喝,我們梁書記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是要說的。”


    梁健見錢江柳說的話,有些沒有遮攔了,皺了下眉,說道:“錢市長這話,就說得有些不對了!什麽心裏嘴上的。康麗是女同誌,我關心一下是正常的。不過,喝不喝,是每個人的自由,我哪裏管得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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