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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紅玨說:“我外公是楊連應。”“什麽?你外公是楊連應啊?”梁健很是驚訝。


    梁健和十麵鎮的老上訪戶楊連應可謂有緣。梁健還記得楊連應到鎮上上廁所,被綜治辦阻攔,還是梁健幫助他解的圍。後來,鎮上拆遷遇上難題,梁健與石寧比賽拆遷進度,幸好自己最後一戶是楊連應,老楊一看是梁健,馬上給簽了拆遷協議,使得梁健獲勝。


    想到這些事情,梁健臉上不由浮現出笑容。這些事情,雖然也沒過去幾年,但卻像陳年往事了,回憶起來,真是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


    楊紅玨說:“是啊,是我外公,他一直說你是一個好官。”梁健說:“真是難為老爺子了,還記得我,以後有空我們抽個時間去看看老人家。”


    楊紅玨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那我外公肯定會開心死了!”梁健說:“哎,不能說‘死’,對於老人家,不能說這個字,哈哈。”“對,對,梁常委說的對。”


    梁健說:“那今天就謝謝你了。我也該去市委黨校報到了。”楊紅玨似乎有些不舍的神色,不過嘴上還是說:“好,我送梁常委下去。”梁健說:“不用這麽客氣,你自己幹活去吧,我又不是什麽大官,要什麽迎來送往的。”


    本來縣裏要給梁健配備專門的駕駛員,被梁健擋了回去,他說就用鎮上原來的駕駛員小茅吧。小茅自從當了梁健的駕駛員之後,工作認真、可靠,梁健看在眼中,梁健對他的信任,也讓小茅更加賣力和用心。


    梁健對小茅說:“我們去市委黨校。”


    鏡州市委黨校坐落在鏡州市西北國道旁邊,這裏屬於丘陵地帶,草木繁盛、空氣清新,端的是好去處。梁健曾經擔任長湖區委組織部副部長時,到市委黨校來組織過一個青幹班,參加的都是一些即將提拔擔任副科級的年輕學員。


    時隔這麽久,終於輪到自己也來參加培訓了。不同的環境,真會給人一種不同的心境。進了市委黨校,從車上下來,清新的帶著香樟味的空氣,讓梁健精神為之一爽。梁健頓覺,能在此處學習充電一段時間,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邊上有幾個學員模樣的人,朝梁健望過來,梁健不認識,也就沒在意,依著“鏡州市中青班”的指示字樣,去報到和繳費。看到報到處已經有不少人,梁健便走過去排隊。


    先是簽到,再是繳費,然後是領取房卡和資料。資料袋中是幾本書和一支筆。梁健對著房卡準備上樓的當兒,從後麵上來兩個男人,說著:“聽說,我們這次青幹班裏,有人已經提拔擔任縣委常委了,你知道是誰嗎?”


    梁健走在後麵,不由警覺,他們是在談論自己?果然另一人說:“你說的那個人,叫做梁健,不就是以前的市長秘書嘛!”


    “哦,原來是市長秘書啊,怪不得提拔得這麽快!”“那是,上麵沒有人你還想提拔啊?不過,你也算幸運的了,將近四十歲就讓你參加中青班了,你看我,都四十三歲了,還來參加中青班。”“一樣一樣。”


    聽人家議論自己總是感覺怪怪的,梁健想,如果他們知道他是誰,恐怕就不會這麽不忌口了。


    其中一人的袋子掉在了樓梯上,梁健正好在後麵,就幫那人撿了起來。那人還算禮貌,說了聲:“謝謝。”


    看了下自己的房間,一個小單間,倒也舒適,還配備了一台電腦。梁健想,不過自己真正能在這裏呆的時間估計不會很多,畢竟身後還有一個向陽坡鎮,鎮長的崗位還空著,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他最多也就是個半工半讀。


    根據日程安排,上午就有個開班式,梁健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走出房間。剛到樓梯口,迎麵一驚,一位身穿黑色紗裙的女子亭亭玉立於欄杆處,紗裙的領子和裙擺處印著白色小圓圈,看起來很有格調。


    梁健忍不住注意了她的臉,大眼、翹鼻、圓潤的下巴,形成一個美麗的輪廓。這樣的美女有點像是從電視中走出來的,在現實生活中頗為少見。為此,梁健的一驚也是有道理的。


    美女似乎沒有注意到梁健在看她,或者,因為習慣於別人的注視,對於梁健的注視也就熟視無睹了。


    “我來了,等等。”這時候,從一個房間裏衝出一個人來,身穿牛仔褲,一件尋常t恤,手中一個藍色資料袋,臉蛋也沒有任何給人以美感的誠意,簡直就是一男人婆。


    美女說道:“沒事,不急,你慢慢走,別摔了。”聲音聽起來也很是悅耳。


    梁健不由“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


    這一笑,倒是引起了兩個女人的注意。男人婆很是潑辣:“帥哥,你笑什麽笑呐!”


    梁健笑的是,這一個絕版美女竟然會和一個男人婆是好朋友。不過想想也是,以前在讀書的時候,經常發現美女的夥伴一般都是這種類型,這就是一種相互襯托的作用。想到這一點,梁健不由就笑出聲來。


    但是這些話,顯然是不適合說出來的,梁健說:“哦,兩位美女,你們好,我不是笑你們,我是在想剛剛看到的手機上的一個段子。”


    男人婆盯著梁健的手,他手裏並沒有手機,就盯著梁健說:“你手裏都沒有手機,怎麽說看到手機上的段子?”


    一旁的美女拉了拉男人婆:“丹丹,算了,別理他了,我們趕緊去開班式吧,否則就晚了。”


    叫丹丹的男人婆卻不肯就此放過,她說:“不行,我看他剛才就是在嘲笑我們!”


    梁健趕緊說:“我真沒嘲笑你們。你們一個這麽漂亮,一個又這麽極……”梁健本來脫口而出的是“極品”兩個字,趕緊刹車。


    “極什麽,極什麽?”男人婆丹丹不依不饒地說。梁健好不容易急轉彎:“極其漂亮。”


    丹丹這男人婆卻極其難以搞定,她盯住他不放:“我不相信,你說你為了一個段子笑,那你倒是說說看那個段子看!”


    梁健心想,這男人婆怎麽這麽難搞,這是要逼我露餡的節奏啊。不過,有時候,人就是能夠急中生智,梁健忽然之間,腦袋裏靈光一閃,就冒出了一個曾經看到過的簡單笑話,就說:“我看到的段子,是這樣的,你聽好了:以為遇到心動的人會說好多甜言蜜語,可是真的碰上了,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導致她哭著問我:大哥,您說話啊!到底是劫財還是劫色?”


    兩個女人聽了,相互望了望,並沒覺得好笑。


    丹丹說:“你忽悠人啊,這是段子嗎?這有這麽好笑嗎?我看你就是不懷好意,想要對我們兩個美女劫財或者劫色。”


    梁健心想,你就算了,你邊上那位,如果可以不負法律責任,我倒是願意……不過,到了嘴邊,梁健卻說:“兩位美女,對你們劫財大家都不會的,劫色,恐怕我們這個培訓班所有的男生都有這個願望吧!”


    原本以為這句話會引起丹丹這男人婆的新一輪攻擊,沒想到,她卻說了一句令梁健會吐出隔夜飯的話:“算你說了一句良心話。好吧,既然你也是同學,那就原諒你了。”


    “那就最好了,兩位美女請,我們一起參加開班儀式吧,時間的確有點緊張了。”


    一看隻剩下六分鍾,美女說:“的確快遲到了,我們得抓緊了,第一天就遲到不太好。”


    三個人就從樹蔭處快步往前跑。


    一邊走,男人婆還不忘說上一句:“萱萱,我剛聽說我們班裏有一個學員已經提拔為縣委常委了。”萱萱說:“沒錯,那個人叫梁健,提拔為南山縣委常委。”丹丹說:“據說,人也長得挺帥的。”


    梁健笑說:“我就是梁健啊,我沒你說得那麽帥!”


    聽梁健這麽一說,萱萱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看著梁健:“你就是梁健?”丹丹這男人婆一把扯上萱萱往前走:“他又想蒙人了,如果他是梁健,我就是市委組織部長胡小英。”


    聽丹丹這麽說,梁健心裏一愣,這男人婆怎麽把他和胡小英扯在一起說,難道關於他和胡小英的事情,在機關裏有什麽傳說嗎?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梁健這麽一想就不敢多加辯解,隻好無奈的笑笑。萱萱又疑惑地朝梁健看了一眼,跟著男人婆丹丹繼續往前跑去。


    到了會議室,其他人差不多已經就座,不過他們也不算最晚,還有人在他們後麵,匆匆跑進會議室。


    梁健和萱萱、丹丹三人一同進會議室,引起了一雙目光的注意,這雙目光看萱萱的時候,充滿欲求;掠過梁健的時候,卻有一絲敵意。


    梁健似有感覺,但也沒太在意。他坐下來,看到桌上的學員手冊,翻開一找。剛剛跟他一起來的美女,名字叫古萱萱,是市財政局預算處處長,一個美女坐在這麽重要的崗位上,令梁健很驚訝,也有些不解。另外那個男人婆,叫做季丹,是市統戰部辦公室主任,梁健心想,這樣的男人婆坐鎮統戰部,不知怎麽統戰。


    這時候,從門口進來一行人。他們走上主席台就坐了。這其中,有一個是市委黨校校長,另一位是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李良朋。


    梁健似乎又感覺有人向他投來不尋常的目光,回過身去,瞧見了坐在兩排之後的一個男人,長得還算英俊,就是不知為何,目光不怎麽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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