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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羽笑道:“還黑道與白道呢!梁部長,被你這麽一提醒,我忽然想到一個更好的名字:黑白無常,或者無間道?你說是不是更適合這個咖啡?”


    梁健拍手:“也許我們可以向老板建議一下。”


    方羽快樂地笑著,眼裏一片澄澈。


    過了一會,方羽放下咖啡杯,鄭重地看著梁健,問道:“梁部長,你知道,是誰給你設了圈套嗎?”


    梁健當然想知道,隻是他還有一些猶豫,如果這個人是他特別熟悉的人,那該怎麽辦?是知道好,還是不知道好。這會方羽問他,他就說:“如果你能說,那就告訴我吧!”


    方羽也不繞彎子:“李主任。”


    震驚讓梁健挺直了身體,他盯著方羽問道:“李菊?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方羽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如何偶然發現的。”


    於是她將自己忘了手機,到辦公室去取,又撞見李菊,後來李菊也忘記帶走了手機,她偶然看到上麵短信的事情,告訴了梁健。


    看來這事,是李菊所為確定無疑。然而,李菊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能夠找出的唯一一個答案,就是朱庸良。


    如果是朱庸良,那麽就可以解釋了。因為朱庸良不希望他分管幹部工作,但是卻又沒有辦法,隻好安排了這麽一出戲,等著他自投羅網。


    朱庸良,簡直太卑鄙了!


    梁健心想,以後在部裏,可真該多長一個心眼了。梁健又問方羽:“李菊知不知道你發現了她手機上的內容?”


    方羽說:“應該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先前還給李菊的新手機,發了一條短信,‘你到了嗎’。”梁健說:“是的,我記得,我還以為我是發給陸媛的。不過,我沒有收到回複短信。”方羽說:“當然沒有回複,正因為這條短信的提示音,我才注意到李菊的手機忘在辦公室,後來才去翻看了手機。等到李菊上來時,她似乎刻意檢查了短信,好在我已經把這條短信刪掉了,否則她肯定會發現我偷看了她的手機。”


    梁健還是有些擔憂:“你還是小心點,這次他們沒有得逞,肯定會懷疑哪一步出了問題。李菊這人心還是挺細的,她說不定很快就會懷疑到你身上!”


    方羽說:“即便她知道是我幹的,那又能怎麽樣呢?是她在幹這些雞鳴狗盜事,我沒什麽好怕的!”


    梁健對方羽的心態,真是很有了些佩服。心道:看來,這個女孩不是沒心沒肺,而是內心強大,不在乎一些小事而已!她隻在乎她在乎的事!


    第二天一早梁健一如往常的去上班。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他和李菊拚一輛車,在車上他們還一如往常那般對電台中的新聞說三道四了一番。


    李菊不時側臉來觀察梁健有什麽反常,可什麽都沒發現。她心下有些納悶:梁健是知道那是一個圈套,才全身而退呢,還是他壓根隻是運氣好,在最後關頭離開了?如果是前一種,那這種寵辱不驚的模樣還真是讓她佩服啊!


    梁健忽然問:“李主任,昨晚過的好嗎?有沒有應酬?”李菊不知梁健為什麽會這麽問,就扯道:“沒有啊。”梁健忽然側臉看她一眼,挺認真地說:“哦,我還以為昨晚看到的人是你呢,難道是我看錯了?!”李菊心跳急速道:“你是在哪裏看到我的?”梁健略微想了想,說:“嗯,在凱旋賓館附近,我以為那個人是你,看來是我看錯了!”


    李菊心裏一驚,難道自己被梁健發現了?他會不會已經懷疑昨天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劃?李菊隻好搪塞道:“昨晚我一直在家裏,你肯定是看錯了。”


    梁健其實並沒有在凱旋賓館附近看到李菊,他隻不過是猜測,按照李菊的個性,她肯定會在凱旋賓館伏擊看好戲。如此一說,隻不過是想讓李菊做賊心虛而已!


    梁健心道:這個組織部,錯綜複雜。但自己一定要簡單對待,讓人家都看不出,自己其實已經對這一切都了然執掌,等待最佳時機,給予最猛烈的一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到了部裏,他又去了一趟幹部科。見了薑岩,梁健還是如往常一樣說話,問些事情。薑岩心裏雖然對梁健很有氣,但昨晚上並沒有抓住梁健的現行,他也無話可說,沒理由發梁健脾氣,對梁健要求做的事情,也隻得一一吩咐人去做了。


    李菊瞧見,梁健和薑岩都沒有任何變化。自己這兩天忙乎的事情,就如石沉大海,沒有半點波瀾。心裏又開始懷疑:這個計策簡直可以說天衣無縫,梁健怎麽可能沒有落網呢?難道真是他吉人天相,運氣太好?忽然一個念頭在李菊腦子裏滾過,難道有人向梁健通風報信了?昨天晚上,梁健明明已經進了賓館大門,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他沒道理會匆匆離開啊?


    再看到自己對麵的方羽,臉帶微笑處理雜事,仿佛永遠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李菊除了對她這種好狀態的羨慕嫉妒恨,忽然記起,昨天晚上自己離開辦公室時,把手機忘在了辦公室,後來自己及時上來取了。可期間至少有七八分鍾的時間。這七八分鍾時間,可以做很多的事情,翻看一下她手機上的短信,是綽綽有餘的。


    李菊就開始支使方羽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先是讓她去一趟收發室取報紙,然後又讓她去財政局校對一筆財物,又讓她去市委辦印個文件……在前四項工作之中,方羽都沒有忘記把手機帶在身邊。直到李菊第五次又讓方羽去看一個會場,身心疲勞的方羽,終於把手機忘在了桌上,匆匆去了下麵會場。


    李菊趕緊拿起方羽的手機,開始翻看方羽的短信,很快她就翻到一條沒有刪除的曆史短信,寫著:“別去凱旋賓館的房間,圈套!圈套!”


    李菊將方羽手機輕輕的放回桌上,在心裏將方羽狠狠地roulin了一頓,狠狠地道:“小妮子,沒想到,你還挺會裝。給梁健通風報信了,還裝作沒事人一樣,看來還真是我小看你啦!”


    整整一個下午,李菊就想出了各種辦法來折磨方羽。


    “方羽,你洗的杯子,怎麽這麽髒?”


    方羽隻得重洗了杯子。


    過一會兒,李菊又開始咆哮:“方羽,這個通知,怎麽打印歪了?這是通知,是要發給各單位的,代表著我們的形象!這樣的東西能發出去?你做事,能不能多上點心思!”方羽說:“可是,這個通知並沒有歪啊!”李菊幾乎是惡狠狠地說:“還沒有歪,你長不長眼睛啊?”方羽就沒再跟她爭論,說:“我重新打印一份。”李菊又罵道:“重打一份!怪不得辦公室的紙用得這麽浪費!都是給你浪費的!”方羽說:“那你說,李主任我該怎麽辦?”李菊說:“你問我,我問誰去!你看著辦。”


    不久,方羽從收發室取來一大摞的雜誌和信件,剛來到辦公室門口,李菊從裏麵衝出來,撞上她的手臂。頓時,方羽胸前那一大摞的東西,“嘩啦”一聲全部掉落在地。李菊說:“走路長不長眼睛啊,還看什麽看?讓雜誌攤在路上,怎麽走路。”


    這一切,李菊都說得很大聲,似乎非讓大家都聽到不可。


    梁健想,李菊應該已經發現了方羽通風報信的事,所做的一切隻是利用職權懲罰方羽而已。他實在聽不下去,就從辦公室裏出來,替方羽撿地上的雜誌。方羽阻止道:“梁部長,你不用幫忙的,我能夠應付。”


    梁健說:“她分明是在折磨你!”方羽朝他嫣然一笑說:“不是,她不是在折磨我,是在折磨她自己。她是沒辦法怎麽樣我,所以想用這些小花樣來折磨我,可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這一句話,讓梁健對方羽刮目相看。看來,她是真的內心強大,無畏無懼!心裏對這個小女孩更加喜愛。


    剛幫方羽把地上的雜誌都撿拾起來,就見李菊從朱庸良的辦公室內出來。李菊一看到梁健在幫方羽,眼神閃過一道陰冷的光,嘴角卻露出冷笑道:“梁部長還真是憐香惜玉啊?”


    梁健也朝李菊笑笑說:“哪裏是憐香惜玉啊!李主任弄錯了!”李菊不依不饒說:“不是憐香惜玉,那是什麽啊?”梁健說:“李主任隻看到了表麵的一麵,我是關心幹部。李主任你看到了我是個男的,所以以為我幫女孩子就是憐香惜玉。其實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分管幹部的副部長,所以我對女孩子好,其實是在關心女幹部呢!”李菊被梁健這麽一說,無言以對,道:“好吧,好吧,梁部長是關心女幹部。”心裏想得卻是,看你這個分管幹部的副部長,還能當多久!


    李菊又說:“梁部長,你在這裏正好,有一個會議通知,請你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到萬康副書記辦公室開會!朱部長讓我通知的。”


    梁健問:“到萬康副書記那裏?有書麵通知嗎?”


    李菊說:“萬康副書記那裏,沒有書麵通知,朱部長說,就讓我口頭通知一下你。下午三點四十五分。我想,梁部長,你應該聽清楚了吧?”


    梁健說:“行了。我知道了。關於什麽內容,你知道嗎?”


    李菊說:“不清楚。我知道的是,晚上你們肯定要加班了。”說著,就轉身進入了辦公室,不再理會梁健。


    梁健感覺,第一次來組織部報到那天的李菊又回來了!前段時間,自己幫助李菊,她非但沒有感謝自己,反而以怨報德要全部還給他!


    梁健心想,在組織部的這些日子,也許要以暗鬥的形式,一直持續下去了……梁健並不害怕,既來之則安之,調動全身每一個細胞做好戰鬥的準備……


    目前,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應付好下午萬康召集的那個不知什麽內容的會議!


    在區委副書記萬康的辦公室內,一個身穿包臀裙的靚麗女孩,正在茶櫃邊給人沏茶。她腳踏恨天高,走起路來,臀部一扭一扭,端著茶杯,讓人有一種隨時會把水灑了的擔憂。大家心驚肉跳地看著她把茶杯放在了萬康、朱庸良和梁健麵前,說了聲“慢用”,向每個人微微點頭,又扭動著水蛇腰,開了門,出去了。


    這一整個過程,梁健發現區委常委組織部長朱庸良的目光一路跟隨,直到女孩消失在門外,才問道:“萬書記,你這裏什麽時候來了這麽漂亮的女孩給你服務啊!”


    萬康急忙道:“朱部長誤會了,這可不是專門給我服務啊!這是來委辦實踐鍛煉的女大學生。我們區委辦主任陳政沒有向你這位組織部長匯報啊,這是他工作的失職啊!”


    朱庸良眼前還晃動著剛才那個女孩的腰臀,嘴上卻說:“哪裏,哪裏。委辦讓誰來實踐鍛煉,哪裏用得著跟我匯報啊!”


    萬康說:“哦,這倒也是的。還不夠級別,涉及到副科級以上的人事變動,才需要向朱部長匯報,一個女大學生還不夠資格呢!”


    梁健聽著他們打著官話,心想,剛才那個女大學生頗有姿色,且懂得如果抓人眼球,絕非善女,現在有些女大學生太懂得如何發揮自身優勢,俘獲領導心靈,他看到朱庸良此刻就已經有些魂不守舍了。


    還好,萬康倒是切入了正題:“朱部長,還有我們新來的梁部長。今天找你們兩位過來,主要是胡書記昨天交待給我的一個工作任務。胡書記說,這個工作任務,本來是直接想交給朱部長的,為了體現區委的重視,讓我來牽個頭,朱部長,不好意思了,我是搶你的飯碗了……”


    朱庸良趕緊道:“哪裏,哪裏,有萬書記的支持,我們的工作肯定要好開展一倍都不隻啊。隻是這件任務是什麽,還請萬書記明示!”


    萬康說:“這項任務,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胡書記說,為了加強各級領導班子建設,區委想在近期推薦一批正科級領導幹部的後備人選。她吩咐說,會議想讓朱部長主持,讓我來做推薦說明,全區正科級以上領導幹部參加。這個任務,就是為了把全區麵上比較優秀的領導幹部全部推薦出來,來個大起底,為區委以後選人用人打好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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