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山下濟水邊。


    瀟灑幹練的李白隻用了幾招劍法便震住了場麵,巧妙的破了綠袍和尚們渾水摸魚的第一招,難題仍然來到了禿驢們這邊。


    說又說不通,打又打不過。綠袍大和尚幾個人有點傷腦筋,眼看著高帽子戴不成,看來隻能玩賴的,不過要說玩賴,他們可是深諳此道。佛經道理他們可以記不住,坑蒙拐騙可是門清,畢竟前者是裝扮的金身,後者才是立命的本錢,可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是道德禪僧。


    圍觀的人群還在被李白高明的劍術所折服,他們交頭接耳七嘴八舌的議論,甚至還有人學著李白的樣子隨手比劃,仿佛他們也如李白一樣是個劍術高手。有些半大的孩子,天生就對又長又直溜的細枝順棍沒有抵抗力,此刻更是三五成群,隨手撿些樹枝,照著李白的樣子呼呼哈嘿的比劃起來,更惹得周圍的人調笑訓斥,整個渡頭比過廟會還熱鬧。


    眼見著一計不成,大和尚心念一轉,再生一計,他趁著圍觀眾人興致高昂,宣了個法號,給弟子使了個眼色,那弟子心領神會,便吩咐著那些挑夫仆從速速整理貨物,一副要啟程的架勢,而綠袍大和尚更是已經提步,試圖借著鬧哄哄的掩飾快速離場。


    李白雖然看似被眾人吹捧的洋洋得意,可他一雙眼睛全在那個大和尚身上盯著,此刻看他們幾個準備趁亂逃之夭夭,自然不允,隻見他朝著那個綠袍大和尚的方向喊出一聲:


    “大師這是準備何往?”


    怕什麽來什麽,綠袍大和尚聽到李白的問話,仿佛聽到了催命的號角。他頓住腳步,僵直了身子,臉憋成了豬肝色。眾人目光全在李白這邊,突然聽李白喊了這麽一聲,自然順著方向就看了過去。等大家看到那幾個和尚正準備腳底抹油,當下就指指點點起來。和尚們如芒在背,隻好裝傻,轉過身子朝著李白答道:


    “這位施主,貧僧此行正是那王屋神山,因有要事羈絆,便先行告退,耽擱久了怕誤了佛道兩門要事!”


    那和尚,臉也不紅氣也不喘,張口就是有大事要辦的冠冕,光是這份臉皮功夫,李白怕是再練一百年也比不上。


    “奧,原來大師有要事在身,那某便不討教了!”


    說完這句,李白故意停住,還伸手行了一禮。那和尚被李白這麽一弄,有點不知所措。這就完了?這人是腦子抽筋還是秀逗犯傻?犯傻好啊,他剛好可以借坡下禿驢,管不了那麽多,他也還了一禮,準備扭身再逃。


    李白豈能如他所願,故意說個半截子話,就是存心戲弄而已,他故意咳嗽一聲,不鹹不淡的接著說下去:


    “隻是大師就這麽走了麽?”


    圍觀的人也對那幾個和尚沒了敬畏心,風往哪邊吹,他們便往哪邊倒,當下就吵吵嚷嚷起來。


    “是啊,賭錢還沒給,就想走!”


    也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剩下的人更起勁了,紛紛叫嚷著


    “給錢,給錢!”


    那大和尚知道被李白耍了,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可又不好發作,隻好重新杵在那,幾個小和尚也是急得抓耳撓腮,想找出個好法子解圍。大和尚也不指望那幾個草包能想出什麽好主意,他心裏懊悔的不行,為啥就財迷了心竅,非要跟人對賭。其實也不怪他,是個人麵對那樣的局麵,再來一萬次還是會去賭,哪有把錢送到眼跟前不伸手的道理。


    大和尚舍不得瘸子的金子,自然就要賠上自己的珍珠。要說那幾顆珍珠在他看來也不怎麽心疼,就那個品相,絕賣不了一兩金,可那是掌門師兄親自囑咐他的,他實在不好把那個輸給別人。躲是躲不過了,該怎麽轉圜一下,隻希望那個瘸子好說話。打定了主意後,他再不去理會李白,而是直接看向那個拄拐之人,語氣誠懇的說道:


    “這位施主,賭約本來不過是個玩笑罷了,做不得數,貧僧一時魯莽,今日這般已算是破了戒,不知施主可否高抬貴手,揭過此事,貧僧心裏感激不盡,等回到護國寺,貧僧定為施主起長壽明燈,誦增福經文!”


    大和尚還在垂死掙紮,企圖用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來蒙混過關。那拄拐之人聞言沒有說話,似乎有點意動,大和尚眼見於此,心裏不禁竊喜,哎呦,有門,他正準備加大火候吹彩虹屁的時候,那拄拐之人卻微微搖搖頭:


    “李某人雖然對禪宗佛法很是尊敬,可無奈一向佛緣淺薄,至於這身皮囊,早已厭棄不知多少年,早死早解脫,長命百歲於我可不是什麽好造化!”


    說完這幾句,他似是想起了什麽傷心往事,搖頭歎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


    “快活一時是一時吧!”


    大和尚聽話聽音,此刻才慢慢回過味來,這個瘸子無論說話還是舉止,處處都透著股詭異,自己光想著撈金子,卻忘了審視對手。當下他便悄悄運轉觀氣望運的法訣,雙目發出淡淡金光,朝著那瘸子看過去。可是看了很久,那瘸子身上氣運就如普通凡人一樣,並無氣運環繞,興衰走勢也是一目了然,莫非對方真的就是個一般人?眾目睽睽,又是道家祖庭之地,形勢如此,他也沒有好法子,當下隻能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


    “施主此言差矣,身體發膚乃授之父母,豈有厭棄之理,佛家有雲,前世因得今世果,施主還是要放開心胸,拋開凡塵俗物,潛心向善,下一世定有大造化大富貴,豐神俊秀氣度非凡也未可知!”


    看這和尚嘴皮子多厲害,一邊勸人別鑽錢眼,一邊給人畫餅,叫別人心胸開闊,自己卻舍不得輸錢,也真是個能詭辯的好選手。


    可那拄拐之人似乎不為那下一世的豐神俊秀所動,還是死腦筋的堅持這一世的觀點:


    “大師言之有理,可惜李某人這身皮囊怕是褪不去了,罷了罷了,我就是個俗不可耐之人,下一世太過渺茫,還是珍珠更好,還沒見過呢!”


    話題終究還是繞回到了“珍珠”這塊,李白杜甫高適和圍觀人群此刻也都看著那和尚,一副要他賠付賭約的架勢。大和尚沒辦法,對方油鹽不進,自己又不能動手,這麽多人看著,稍微處理不好,傳到【護國寺】那邊,自己的前程可就全毀了。他現在還是壯年,正是激流勇進的時候,可不能因小失大。他一邊心裏罵著對方死心眼,一邊嘴上說著:


    “施主心誌堅定,貧僧佩服,隻是那賭約珍珠牽連甚大,不知可否換做他物,施主且放心,替代之物價值絕對不賤於這幾顆珍珠,若是施主還有疑慮,貧僧願出三萬錢來賠!”


    看這和尚多雞賊,一兩金是十六兩銀,是十萬六千錢,三萬錢連二兩金都不夠,更何況若是真的用金子來換,隻會換得更多大錢,這和尚也真敢開口,肚子裏的算盤真黑,圍觀人聽了這話,紛紛嘲笑譏諷起來。


    那大和尚見犯了眾怒,隻好提高嗓門,急忙喊出一句:


    “如還不夠,貧僧再加一萬,可否”


    眾人見這和尚果然大氣,一次就加一萬錢,當下起哄的勁更大了,紛紛叫嚷著


    “不夠,不夠!”


    那大和尚此刻恨不得將這些看熱鬧的人全推下水,但他自己搞出來的賭約,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隻好大出血,忍痛再喊:


    “阿彌陀佛,還求施主高抬貴手,貧僧最多隻有五萬大錢,這五萬錢絕夠買到五顆珍珠了!”


    那拄拐之人看著綠袍大和尚急的都快哭了,還是搖搖頭。別說五萬錢,就是五十萬錢,五百萬錢,五萬萬錢他李某人都看不上,那和尚蜀錦荷包裏的珍珠,他要定了,今天就是菩薩來了,他也不讓。


    別人不知,他李瘸子可是再清楚不過,別看那幾顆珍珠在蜀錦荷包裏沒露過麵,可他早就運轉玄功,將那幾顆珍珠看的明明白白。正因為知道了那幾顆珍珠的底細,所以他才有興趣與那綠袍禿驢們賭上一局,一來是懲治一下那些見財起意心高氣傲的和尚,二來也是有意結交李白杜甫高適三人,有心送他們三個一些造化機緣,要不是因為這些,以他的本領境界,那幾顆珍珠可入不得他的眼,他葫蘆裏的東西可比那幾顆珍珠好了千萬萬倍。今日他有這份心情遊戲人間,非要將那幾顆珍珠搞到手,全是看在李白三人的身上。


    那五顆珍珠要說有多珍奇名貴,其實不然,至少在世俗人的眼中,無論品相大小,這幾顆珍珠都不算啥稀罕物,拿去賣,頂破了天也就值個十來兩銀子。尋常富裕人家就算買個珍珠來傳家,也不會要這樣昏黃暗淡的料子。大唐富庶,威震四海,那些黃毛白臉的毛子們,來大唐貿易交換的珊瑚珍珠哪一個不是最頂級,他們九死一生穿山過海,甚至賠上不知道多少性命才把這些寶貝運到長安城,費了那麽大的周折如果運來的是下等貨,早賠的連老婆孩子都沒了。


    大唐的人被國運托著,眼光自然高的不行,他們看著那些茹毛飲血的洋鬼子們,打心眼裏都是鄙視。雖然鄙視他們又醜又窮,但是這些洋鬼子從深海裏撈上來的寶貝可不孬,遠比本土江河裏出產的好。大和尚懷裏的這幾顆珍珠,從外觀看,妥妥是江河裏出來的東西,這點眼力見,那大和尚還是有的。


    隻是他隻知其表不知其內,他的功夫還沒有練到家,和尚以為那些珍珠不過是江河裏的蚌珠之類,可李瘸子不會告訴他不是,他可不會那麽好心。


    其實這幾顆珍珠都不是凡品,產自江河是沒錯,可絕不是普通珠母貝類動物所產,而是大有來頭。


    這五顆珠子,一顆是鮫珠,一顆是鯨珠,一顆是魚珠,一顆是鼇珠,而其中最大的一顆是蛟珠。五顆珠子都是修煉成精多年的水中精怪所產,看其中孕養的精氣,應該都是還沒化形就被斬殺,至於是被妖所殺還是被人所斬就不得而知了,其他幾顆柱子雖有精氣,但實在入不得李瘸子的法眼,但其中那顆最大的蛟珠,李瘸子能隱約知道些來曆,如果他猜的不錯,這顆蛟珠正是出自當年被周處所除的那條蛟龍。


    說起那位斬過蛟龍的周處,也不算很有名氣。他是晉朝義興陽羨人,也算是個門閥世家,其祖父周賓為漢末三國東吳谘議參軍,後轉廣平太守。父親周魴為東吳名將,任鄱陽太守,被賜爵關內侯。周處因為家世顯赫,祖父父親都是軍伍將領,他自小便習練武藝,更因為天賦絕頂,受到了一些能人異士的青睞,教給他好些異於常人的本領。周處作為官宦子弟,嬌生慣養,自小就比同齡人高大勇猛的多,後來更因為父親早死,全家人憐他愛他,無人舍得管教,尤其是他的祖母,更是要風給風要雨給雨。


    就這樣,周處一點點長大,他身材魁梧,臂力過人,武藝高強。好馳騁田獵,不修細行,縱情肆欲,橫行鄉裏。因為自小就無法無天,紈絝子弟氣息濃厚,驕奢蠻橫的品性越來越收不住,常常與人鬥毆鬧事,欺男霸女可以說無惡不作,當地人甚至編了首民謠來唱:


    “小周處,體力強,日弄刀弓夜弄槍。拳打李,腳踢張,好似猛虎撲群羊。”


    百姓們苦不堪言,可奈何人家家世背景強大,普通老百姓哪裏鬥得過,惹了事要麽花點錢,要麽直接用強勢硬逼,就連當朝政權都為他們家遮蔽,老百姓隻能繞著他走,無人敢與之論短長,生怕惹禍上身。


    當時,南山有隻白額虎出來吃人,西氿長橋下有條蛟龍禍水為惡,並皆暴犯百姓,因此,人們私底下便將蛟龍惡虎連同周處在內,並稱作“陽羨三橫”,而這“三橫”之中,最使百姓感到頭痛的還是那個周處。


    後來有人想到一個好點子,他故意在人前議論說周處雖猛,可終究比不上虎和蛟這樣的凶獸,別看周處厲害,打我們像打小雞,可他別說遇到義興河中的蛟,就是南山的那條虎,周處見了也得夾著尾巴逃。提出“驅虎吞狼”這個點子的人很可能是自曹魏那邊過來的,因為此計正是曹操帳下第一人的荀彧所出,意謂令此攻彼也,使之兩相殘殺,以讓第三方坐收漁人之利。


    此計意圖就是激他去殺虎斬蛟,不論哪方得勝,總會少出了一害。後來,這個周處不如虎蛟的說法便傳到了周處那裏,這位“少孤,不修細行,州裏患之”的七尺男兒,當即就上了頭,熱血上湧直衝天靈,理智被衝動所蓋,也不知會家裏人,提上硬弓利刃就直奔南山而去。


    周處入了南山後,用起師傅們教授的本領,憑著山中的氣息找到了老虎的洞穴,他沒有選擇冒進虎穴,別看他性子猛,可他心思細膩,絕對不會讓自己身處未知的危險。他尋了很久,終於找到並埋伏在猛虎出行的洞口,從日中等到日落,那老虎果然如往常一般出來覓食,周處瞅準時機,張弓一箭,那虎也是通了靈性,莫名感受到了危機,擰過身子往外跳去。可周處的箭快如閃電,它雖然讓過了額頭要害,可前胸還是被箭矢射中。箭上力道極大,直沒入肉,箭頭都透體而出,老虎吃疼,就要轉身逃回洞去,周處豈能讓他如願,大喝一聲,手提鋼刀奔著那老虎跳了下來。


    那老虎見周處向自己飛來,隻得將渾身的毫毛都直豎起來,整個身形較之前更粗大了許多,口內露出鋼牙,眼中黃光直射向周處。那畜生將兩支前爪在地下一按,後爪一蹬,跳有五六尺高,迎著周處而去,血盆巨口對準了周處的脖頸。


    周處藝高人膽大,眼見於此心神不亂,他見那虎撲來,知道下劈的刀勢見不了功,隻好收刀控製身形向著那畜生額頭一踢,身子借著這股力向旁一閃,那虎也從周處身邊擦了過去,其爪與口隻差寸許就能傷到周處的肉身。周處落地後急忙穩定身形,那虎也將身子掉轉過來,一人一虎相離不過四尺遠,周處手握鋼刀,半蹲身子倒退了兩步。那虎兩隻眼睛直視周處,已經開了些的靈智活動起來,眼前進犯的這個人類不是善類,他平時進食的那些人類可沒有這人身形這般高大,今日這人絕對是謀劃過得,先是一箭傷了它,然後又是手執利刃的對峙,可得小心應付。已經不是凡類的猛虎突然大吼了一聲,火匝匝又向周處撲來。周處又一閃,那虎複從他身邊過去,落於空地,周處趁它尚未轉身,如飛的便向一邊射去。眼角餘光掃過,那虎果然也如飛的趕來,可惜等它撲到,周處已經又跳到了圈外。如此幾回,那虎明顯不支,身上的箭傷損耗巨大,它心裏漸漸有了退意,迎著周處微微蹲下,爪子披扶著胸前白毛,兩隻眼直視周處,口中饞誕亂滴,舌尖吐於舌外,那一條尾巴與一條錦繩相似,來回擺動。


    周處明白那畜生的打算,但凡吃過人肉的老虎,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隻是這隻虎已經吃人無數,又在山中誤食過一些百年靈芝,開了一些靈智,已經不同於普通野獸,要不然也不能為禍多年,官家十幾年圍剿都拿它不下。那虎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子,它知道周處不殺自己不罷休,便故意示弱,借著傷勢更虛弱不已,等待周處放鬆大意,到時候它再伺機而動,將那人拍倒。


    一人一虎對峙了好久,天色也越來越黑,周處看著那虎已經趴到了地上,嘴裏喘著粗氣,他便隨手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那虎砸去,老虎看著石頭朝自己飛來,也不起身,隻是偏過腦袋躲閃。周處不停地砸,老虎還是躲,身上被石頭砸了好多傷口,鮮血淋漓好不淒慘。周處似乎覺得老虎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站起身子,舉著鋼刀朝著老虎挪去。老虎還是不起身,隻是張開嘴巴怒吼,試圖用自身的威勢來喝退周處。


    周處越走越近,直到十步遠時停下,又撿起石塊砸去,那虎依然隻是森著牙低吼回應,周處似乎放下心,他大喝一聲邁開步子舉起鋼刀就朝著虎頭劈去。那虎等的就是這一下,它看著周處衝來,渾身毛一抖,蹭的一聲跳有三尺來高,那渾厚有力的虎爪直奔周處麵門。虎爪所帶起的腥風直衝周處麵門,眼見著就要將周處的腦袋拍個稀巴爛,老虎已經在心裏幻想著周處被自己一爪拍死,葬身虎腹的場景。


    可周處等的也是這一下,他預判了老虎的預判,見那虎奮力高跳起來,他硬生生用了個鐵板橋的功夫,將身子在半空往下一躺,麵門堪堪躲過虎爪,身軀剛好從虎腹下鑽過,手中鋼刀順勢在虎腹下刮過。老虎不僅撲了個空,更是被周處一刀開膛破肚,五髒六腑流了一地,這下他是真的趴在地上起不來,口中嘶吼著,爪子拚命在地上刨,將身周的土石犁出一道道深槽。


    周處站起了身子,拍拍身上的草木泥土,將鋼刀往地上一插,找了塊石頭坐下來,眼睜睜看著那老虎垂死掙紮。那虎最終沒了氣息,血流成了小河,周處走過去割下虎頭,再點了個火把,朝那老虎洞中走去,他要看看那洞中是否有虎崽子,好斬草除根。等到了洞裏,卻不曾見到有虎崽,隻有遍地的人頭人骨,周處歎息一聲,轉身走了出去。他來到洞外,將鋼刀火把放下,自懷中取出一個荷包,從裏麵拿出一個核桃大小的黑丸,他將黑丸放在手心,嘴裏默念口訣,牽引著自身氣機灌注進那個黑丸,好一會,他再將那黑丸射到洞中,轉身退出去一丈,三個呼吸後,那洞中轟隆炸響,火光衝天,山石被炸的坍塌下來,將那虎洞埋了起來。看著那如同地震過後的洞穴,周處自言自語起來:


    “也不知這孽畜害了多少性命,可憐這些人,遇著便是有緣,我便送你們一個埋身之地吧!隻是可惜了我那一顆地火珠!罷了罷了!”


    說完這話,周處再不猶豫,他將鋼刀背到身後,一手舉火把,一手提虎頭,大跨步下山去了。


    山上惡虎已伏誅,水中蛟龍猖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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