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在腦海中一遍遍重複著戰術,他想通過周密的計算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隻用三個分身就能解決戰鬥的答案。


    可惜他沒找到這個答案,這就意味著混亂分身必須出戰。


    混亂分身一旦登場,會帶來一係列不確定因素。


    曼達隻能往好的方麵去想,也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當晚,曼達又去了王宮,在迪爾王的寢殿周圍徘徊一圈,隨即離開。


    迪爾王能否感知到他?他之前是不是受到了神罰之主的提示?


    這個問題想不出答案,模糊掉它。


    曼達去了馬德薩的樹屋,做了一番簡單的布置,來到了馬德薩身後。


    馬德薩對此毫無感應,依舊在誦經。


    曼達用金手指刺向了馬德薩的後腦,馬德薩沒有躲閃,直到手指貫穿了腦袋,誦經的聲音還沒有停止。


    得手了?


    想多了。


    交手這麽多次,曼達清楚熾天使的實力。


    馬德薩把腦袋從金手指上甩脫出來,後腦勺和額頭的傷口很快愈合。


    打得狠,扛得住,這是馬德薩最大的特點。


    通過這次攻擊,他已經確定了曼達的位置,接下來是標準的馬氏一波流進攻。


    先是流炎,再是聖光,中間穿插神劍封印,偶爾還用吟唱來幹擾曼達的判斷。


    如果一直躲在神力圓筒裏,曼達的移動速度會受到影響,也沒辦法專心作戰。他幹脆把無孔不入之技解除了,和馬德薩對鋼起來。


    與熾天使正麵交戰很危險,但也很過癮,馬德薩從不過多考慮戰術,他最擅長的是用強大的力量、速度、神力儲備和技能優勢去碾壓對手。


    曼達很懷念這酣暢的對戰節奏,可交手幾回合,曼達發現馬德薩學壞了,他在樹屋之中布置了陷阱。


    陷阱很簡單,以機械機關為主,配合少量神力輔助,這也是曼達之前沒有察覺的原因。


    牆壁上射出了羽箭,頭頂墜落了短刀,對於這樣的陷阱,曼達不太在意,首先他能躲開,就算躲不開了又能如何?這些羽箭和短刀不可能對他造成嚴重傷害。


    但當一把短刀貼著臉頰飛過,曼達的胸口突然一陣劇痛。


    是險兆吊墜,這東西對曼達用處已經不大,但舊物生情,曼達一直把它掛在身上。


    今天怎麽反應這麽劇烈,胸口都被燒焦了,難道說這些短刀和箭矢有什麽特別之處?


    曼達用惡戲之技在臉上變出了一道傷口,好像短刀刺進了臉頰。


    馬德薩見狀,放聲笑道:“你疼嗎?知道這滋味不好受了吧,知道主曾經曆的痛苦了吧!”


    這短刀能傷到神罰之主?


    除了自己的金手指,居然還有別的東西能傷到神罰之主?


    曼達大驚,趕緊離開了樹屋,馬德薩帶著一連串技能追了上去。


    兩人的戰鬥驚天動地,早有衛兵把情況報告給了迪爾王。


    迪爾王半躺在床上,吃著迪爾國特有的漿果,對衛兵道:“有結果了再告訴我。”


    “您所說的結果是……”


    “有時候我真受了你們的愚蠢,非逼我把話說的那麽直接,有人死了再告訴我!”


    衛兵一溜小跑離開了寢殿,迪爾王看著門外,似乎有一團藍色煙霧縈繞。


    這是馬德薩的手段?還是克勞德賽的把戲?


    難道是主……


    不可能,主還沒有複生,馬德薩還沒有那樣的力量。


    這應該是克勞德賽的惡作劇,他會巫術,那煙霧的樣子和巫術有些相似,馬德薩也不敢拿主來開玩笑。


    克勞德賽想用巫術在這裏虛張聲勢,想方設法拖住我,然後單獨刺殺馬德薩。


    他相信了我之前說的話,但並沒有前往奧林匹亞山送信,而是自己過來搏命,這麽做的目的顯然是擔心赫爾墨斯會中了陷阱。


    這可和傳聞有些出入,他對赫爾墨斯如此忠誠,絕不可能成為背叛者。


    隻是他做了些多餘的事情,他不必用這些藍色煙霧拖住我。


    我很樂於在這裏等待戰鬥的結果,無論你們誰死,對我來說都不是壞事。


    ……


    按照迪爾王的吩咐,衛兵們緊張的關注著戰況,他們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看誰死。


    可現在問題變得複雜了,曼達用惡戲之技變成了馬德薩的模樣,正在和馬德薩戰鬥。


    這對衛兵們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他們不可能分辨出真假馬德薩,現在能做的就是,無論任何一方倒下,立刻向迪爾王報信。


    馬德薩對曼達的惡戲之技並不陌生,也知道應對的方法,那就是不要觀察曼達的身體細節。


    不要看曼達的臉,不要看曼達誇張的動作,不要和曼達近距離戰鬥,隻把握曼達的大致位置,用遠程技能與其周旋。


    從局麵上來看,這場戰鬥已經陷入了僵持,可迪爾王卻很快收到了消息。


    “陛下,有結果了,兩個熾天使倒下了一個。”


    迪爾王皺眉道:“什麽叫兩個熾天使?”


    “克勞德賽消失了,又出現了一位熾天使大人,和之前的熾天使大人一模一樣,就連用的技能都一樣。”


    克勞德賽會惡戲之技,還懂得神罰者的技能,這一點,迪爾王非常清楚。


    但克勞德賽的神罰者技能完全不能和馬德薩相提並論,兩者的技能威力和純熟度有天壤之別,可惜這些愚蠢的衛兵看不出來。


    “打贏的一方在做什麽?”


    “他回到了樹屋裏。”


    回到樹屋,沒有逃走?難道是馬德薩贏了?


    未必,也有可能是克勞德賽贏了,他想探查主複生的秘密。


    “再去探查,看看他在樹屋裏做些什麽。”


    衛兵連連搖頭道:“我不敢,陛下,我們當中也沒人敢靠近熾天使大人的樹屋。”


    迪爾王苦笑一聲道:“算了,你們從戰敗者的屍體上切下一塊肉,帶給我,這點事情能做到吧?”


    “也不行,陛下,戰敗者被打贏的那個帶進了木屋裏,也不知道戰敗者到底死了沒有。”


    他拖屍體幹什麽?


    難道真的是馬德薩打贏了?他想吞噬克勞德賽的力量?


    如果他真能吞的下去,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你們必須到樹屋裏看上一眼,抗令怯戰者,格殺勿論。”


    衛兵走了,門外的煙霧越來越濃。


    這煙霧到底從何而來?


    好像不是巫術,比巫術要真實得多。


    沒過多久,衛兵又跑了回來,他身上出現了不少傷痕。


    “陛下,我們的戰士即將全軍覆沒,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我們實在沒辦法靠近那座樹屋。”


    迪爾王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副鎧甲,親自套在了衛兵的身上。


    “這是我的鎧甲,能幫助你抵擋所有的敵人的攻擊,哪怕那名敵人是神,它也能保住你的性命,我現在把這副盔甲送給你。”


    迪爾王又從箱子裏拿出了一枚綠寶石,一並交到了衛兵的手上:“這是無偽之眼,能讓你看清幾百尺之外的東西,隻要你能看見馬德薩在做什麽,隻要能看到一眼就夠了,我會讓你當上男爵!”


    衛兵低著頭,許久沒作聲。


    迪爾王緊鎖雙眉道:“你怕?”


    衛兵點點頭。


    “你想違抗我的命令?”


    “我不敢違抗您的命令,我隻想跟您說句話。”


    “什麽話?”


    “哼哼哼!”士兵發出了一陣詭異的笑聲,讓迪爾王打了個哆嗦,他對這笑聲非常熟悉。


    但見那名士兵抬起頭道:“就你這點膽量,還敢自稱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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