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多過了這支閃著光的羽箭,但拉著馬車的馬沒躲過。


    一匹馬被羽箭貫穿了腦袋倒地身亡,另一匹馬因為強光而受驚,在奮力掙紮中把馬車掀翻了。


    曼達和獅子女,加上斯坦頓一家全都被扣在了馬車裏,等曼達鑽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城頭上,一千多名士兵搭箭上弦,把箭矢對準了曼達。


    曼達沒有技能,手裏沒有武器,身上沒穿盔甲,所有神物都在冥河島嶼裏,他現在沒有打開冥河島嶼的機會,稍微動一下就會被射成篩子,在這種情況下,突圍的成功率幾乎為零。


    而且城門已經被關上了,就算能殺出重圍,他們也無法離開王都。


    守城的將領來到那名阿波羅信徒麵前,詢問道:“文德爾修士,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那名三階信徒叫文德爾,曼達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錯誤並非不可原諒,就像斯坦頓,他救了自己,又出賣了自己,曼達沒有殺了他,憑他們之間的交情,斯坦頓能救曼達已算仁至義盡,出賣曼達也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一來一回,彼此兩清,沒什麽好計較的。


    但有些人無法原諒,就像這個文德爾,從剛才那一箭的力道來看,這廝大概率是個三階信徒,理應雄踞一方的三階主神信徒。


    如果他不想過刀口舔血的日子,完全可以找個地方隱居起來。


    如果他不甘心隱居,可以去投靠曼達。


    如果不想投靠曼達,可以改換種血去投萊昂德。


    擺在他麵前有那麽多條路,可他偏偏選擇給神罰者當狗,還不是高級狗,隻是個比普通執事還低等的修士。


    看到這樣的人,曼達就覺得惡心,死在這種人手裏,曼達都沒臉去見鬼差!


    把提豐的黑水晶拿出來,或許還有機會。


    曼達本想殊死一搏,可耳畔突然響起了赫爾墨斯的聲音:“別做蠢事,你很安全,等待你的驚喜。”


    神諭?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收到了神諭?


    說我很安全是什麽意思?我快被活捉了還說什麽安全?


    驚喜又是什麽意思?


    思忖間,敵人已經走了上來,曼達沒做反抗,被敵人用鐵鏈捆住。


    獅子女試圖反抗,被曼達喝止,也被鐵鏈捆了。


    斯坦頓痛苦哀求,表示他是被曼達脅迫的,看他確實沒有反抗之力,士兵隻是用繩子把他的雙手捆了起來。


    士兵押送著眾人離開了城門,在經過文德爾身邊時,曼達笑道:“文德爾修士,很高興認識你。”


    文德爾啐了曼達一口唾沫:“別看著我,別叫我的名字,你這個令人作嘔的異端者!”


    說我是異端者,你又是什麽?精神上的神罰者?


    獅子女不理解曼達的行為,但曼達有自己的打算。


    赫爾墨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欺騙自己,做為真神,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可能出現判斷上的失誤,遵從他的神諭肯定是正確的選擇。


    他既然承諾自己是安全的,證明自己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就連胸前的險兆吊墜都沒有變燙。


    他所說的驚喜,應該是自己的技能就快恢複了,有可能是史丹利打了勝仗,也有可能赫爾墨斯沒有遵從克洛諾斯的規則,偷偷作弊。


    不管是哪種原因,隻要能恢複技能,逃跑對於曼達來說絕對不是難事,犯不上在如此凶險的處境下搏那萬分之一不到的生路。


    曼達和獅子女被雙雙抓進了地牢,這也應了祭台少年的那句話:


    “神說,地牢裏有驚喜在等待你。”


    看來技能將在地牢中恢複。


    曼達滿懷信心,在地牢裏等了十天,整整十天。


    這十天可不那麽好等,曼達的身上始終捆著鐵鏈,他隻能保持身體筆直的狀態躺在地上,吃喝拉撒都是這一個姿勢。


    吃喝好說,拉撒就有點麻煩,曼達是六階人傑,可以適當控製自己的消化係統,但十天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有些問題隻能在褲子裏解決。


    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曼達的手指,那份鑽心奇癢已經快把他逼瘋了,可因為雙手被反綁在了後麵,曼達隻能在地上蹭蹭,偏趕上地牢的地麵非常濕滑,根本起不到止癢的效果。


    最糟糕的是,十天過去了,他的技能並沒有恢複。


    七星山有十幾封加急信件送進了冥河島嶼,曼達感知到了,可他卻看不到。


    難道又打輸了一仗?


    難道技能永遠都無法恢複了?


    地牢裏的驚喜,到底在哪呢?


    曼達度日如年,獅子女的處境略微好一些,進入地牢後,身上的鐵鏈被解開了,她被關進了另一間牢房,不必為拉和撒的問題煩惱。


    但在三天前,她絕食了,因為她想見曼達,卻接連遭到了拒絕。


    到了第十一天,她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她被帶到了曼達的牢房,雖然餓得奄奄一息,但看到曼達的那一刻,獅子女還是艱難的擠出了一絲笑容。


    不管多麽憔悴,她的笑容依舊那麽美。


    和獅子女一起來的還有不少人,除了士兵和獄卒,還有幾位大人物。


    站在曼達麵前的是馬圖納將軍,此人不必細說,曼達自然認得。


    在他身後還站著一老一少兩個人,身上都穿著囚服。


    這兩個人曼達也認得,畢竟他在王都待了將近一年。年輕人是大王子涅阿洛斯,年老的是內務大臣,大王子的外公。


    從模樣上來看,內務大臣老的像具幹屍,三十出頭的大王子頭發全白了,在過去的兩年中,他們受了不少折磨。


    可從眼神來看,這兩個人並沒有屈服,屬於王室的驕傲並沒有消失。


    在他們身後站著斯坦頓,他一再向神罰者表示他是被脅迫的,馬圖納把他叫來,也算是給了他一個當麵澄清自己的機會。


    斯坦頓一直盯著曼達,眼神中帶著些許的哀求,他希望曼達不要拆穿他。


    斯坦頓的背後站著文德爾修士,看到他,曼達覺得自己身上的氣味都沒那麽讓人作嘔。


    馬圖納把大王子涅阿洛斯拉到曼達麵前:“你認得他麽?”


    大王子點頭道:“認得,他是父王任命的總治安官。”


    馬圖納又問:“他來王都是為了搭救你嗎?”


    王子搖頭道:“我和他沒有過任何來往。”


    馬圖納獰笑道:“我不想傷害你,做為王室成員,你也最好給自己留點尊嚴,我再問你一次,他來王都到底為了什麽?”


    王子看著馬圖納道:“這個問題你該問他,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你也該聽過一些消息,他擁立我的弟弟提卡斯為王,對我來說,他和你們一樣,都是叛臣!”


    馬圖納覺得這番話有些道理,轉臉對曼達道:“王子殿下讓我問你,你來王都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曼達剛要開口,馬圖納卻示意他收聲。


    “別急著回答,我不想聽你的謊言,在你說話之前,我要先執行大主教的命令。”


    兩名神罰武士走了過來,從氣息判斷,這兩人都在四階。


    他們解開了曼達的鎖鏈,曼達試圖反抗,但因為被捆了十天,雙臂的肌肉失去了知覺,一時間無法發力。


    兩名神罰武士拖著曼達,把他的兩隻手按在了石桌上,在觸碰到冰冷石桌的那一刻,曼達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金手指,好像複原了。


    馬圖納笑著對曼達道:“我給大主教送去了書信,直到今夜才收到答複,他讓我對你嚴加審訊,前提是先砍了你的雙手,他說你的雙手很特別,能空手斷刃。”


    說完,馬圖納拔出長劍:“看你體魄還不錯,你可千萬別死了,我們今晚要徹夜長談,你殺了我那麽多同袍,我們恐怕要聊上很久。”


    馬圖納舉起長劍,對準了曼達的手腕。


    文德爾修士還不忘了補上一句:“顫抖吧,異端者,在將軍的劍下哭泣吧。”


    虛弱的獅子女發出了淒厲的哀嚎,曼達倒沒顯得太過痛苦,手指癢的鑽心,讓他忘掉了眼前的恐懼。


    為什麽這麽癢?


    怎麽會這麽癢?


    這實在太癢了!


    忍無可忍的曼達張開了五指,右手食指突然向前拉長了五尺。


    五尺長的食指直接貫穿了馬圖納的胸口,馬圖納愕然看著曼達,長劍掉落在了地上。


    金手指不止複原了,而且升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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