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要到了。


    跟之前端午時一樣,街上充滿了各種節日氣氛,聽雨軒和凝香館甚至也推出了應季活動。


    比如聽雨軒舉行了暖秋詩會,其實就是賣月餅,但是是聽雨軒特製的月餅,除了普通的聲稱是聽雨軒女子們“親手做”的以外,真正賣得出天價的是各種定製款。


    這裏麵就比較複雜,且比較讓一般人不容易接受了。


    像是什麽“指定某某姑娘咬了一口的月餅”啊,還有“用某某姑娘洗澡水和麵的月餅”啊,總之什麽奇奇怪怪的都有,而這些產品的思路,毫無疑問也都是脫胎於【嚐樂公】發明的【美人香】理念。


    至於聽雨軒到底有沒有百分百按照這些奇葩客戶的要求去定製…


    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高端客戶們收到的東西,的確是價格不菲的,聽雨軒也聲稱是按他們要求做的就夠了。


    按照秦琅的說法,有錢人嘛,買的就是那份【情緒價值】。


    ……


    “嗬,變態就是變態,什麽這價值那價值的…秦愛卿,朕問你,你是不是也想要這種情緒價值?”


    “臣不敢!”


    秦琅當時就表態:


    “臣就算要,也隻要聖上提供的情緒價值!”


    “呸!”


    蘇鈺盤俏臉兒微紅,什麽洗澡水之類,誰要給他提供那種東西?


    不過女帝有些羞赧卻也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聯想到平時自己其實也沒少給他提供其它變態的所謂“情緒價值”。


    尤其是太華殿重建,自己跟姐姐同住在郡主府的這段時間。


    這段時間雖然三師姐卓北北離開了,可她留下的“神奇糖葫蘆”,以及被她耳濡目染的姐姐蘇銀瓶,在很多個晚上都好好地給女帝“上了一課”,開發出了諸如“郡主聯結”等種種銀亂至極的,一次又一次地讓蘇鈺盤懷疑人生,懷疑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個一國之君。


    當然,懷疑歸懷疑,越來越上癮也是真的。


    唯一讓女帝還不至於沉淪的原因,也就是最近需要考慮的那些家國大事,否則蘇鈺盤估計自己又得像雙修那段時間一樣“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


    無獨有偶,再比如凝香館,也搞了個“嫦娥會”。


    其實就是選花魁,從各地到京城,通過層層篩選的方式,最終選出各店各地各州的花魁,以及一個天下第一總花魁。


    而跟過去的青樓花魁不一樣,這一次,凝香館主張的是讓客人來參與“打榜”。


    比如喜歡哪個女子,支持哪個女子成為花魁,就可以去購買哪個女子專屬的【信物】,一般是玉佩香囊之類的東西,但是上麵印刻了參賽女子的姓氏啊,獨愛的顏色啊,喜歡的東西啊或者其他象征。


    一般來說,每一個【信物】就代表一張票數,有些高價值的【信物】可以代表更多的票數。


    美其名曰“顧客就是玉帝”“客人說好才是真的好”“客人選出來更公平”,實際上從平民到權貴,那些為了給心儀女子打榜的人已經讓凝香館賺的盆滿缽滿。


    一時間,這種新穎的選花魁模式也是引來了一波巨大的熱潮,甚至衝淡了坊間最近都在流傳的西南戰事和日月同輝異象的事情。


    而凝香館在大賺特賺的時候,居然還秘密給秦琅送來了一筆錢,一張足有幾萬兩的金票。


    ……


    “這是…?”


    “姑爺,這是景州凝香館的溫館主送來的。”


    “溫雪…”


    秦琅喃喃抬頭望天,悠悠白雲間,看到的又是一幕幕往昔的回憶。


    “替我回個信謝謝她吧。”


    “哦哦,那這些東西…?”


    秦琅從中取了一錠銀兩,揣入懷裏:


    “心意,我這就算收下了,其它的還回去吧。”


    “啊…這好嗎?”


    “挺好的。”


    秦琅擺擺手轉身:


    “去吧,我還忙著看信呢。”


    “呃?信…姑爺,溫館主的信在我這兒啊,你不是看過了嗎?”


    “哦,不是她的信。”


    ……


    秦琅要看的,是回信。


    是來自天山沐師姐和南靈越的回信。


    “她還…真做到了啊…”


    想當時,秦琅對某攝政王說的所謂“幫我送信就讓你追我”這話,其實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隻是沒想到白青青真地當成一回事來做,回去就找了天下最快的幾匹神駒去送信,執行力簡直高的可怕。


    要知道,往天合宗和天山送信,可不像溫雪從景州到京城這段距離這麽方便。


    益州自古就有“益道難”的說法,偌大的整個西南益州路途十分艱難險阻,群山丘壑眾多,再快的馬也不是飛馬,有些地方甚至要把馬送上小船,渡河過去之後才有旱路走。


    天山更不用說,青州本就是大周最為遼闊的一個州,天山更是位於其極西盡頭,是橫跨大周的螭江源頭,秦琅都能想象到送信人到那個地方之後,孤苦伶仃矗立在蒼茫的天山腳下,那種多少有些人在異域的慌亂與茫然,講道理對普通人也是極大的考驗。


    當然,送信人肯定是上不去天山的,按照秦琅的囑咐,她隻需要把信放在天山腳下一處石頭壘起的神龕裏即可,那地方有很明顯的一大片白色花田,神龕就在正中心,到了地方還是很容易找到的,並且很多牧民也熟悉。


    這次本來秦琅也沒指望沐師姐能回信,畢竟自從上次回去之後她就在繼續閉關,在閉關途中動用通靈術本來就對身體有額外的損傷,現在重新閉關自然是更加要避免外界打擾。


    然而縱然如此,秦琅的信到後的第二天,神龕內還是出現了一封…哦不…是一疊回信。


    ……


    【心肝琅兒,見信如唔…】


    “……”


    講道理,就算是習慣了沐師姐十幾年的秦琅,看到信裏這開頭也是眉頭抽了幾抽。


    神特麽心肝兒…


    有師姐這樣叫師弟的嗎?


    更何況沐玄離對秦琅而言還不隻是師姐那麽純粹,更有養育之恩…咦?


    如果論養育之恩的話,好像這“心肝”的稱呼也沒毛病。


    這天下的娘親可不就是都把兒子當心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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