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禪真寺提早就做好了跟禪空切割的準備,這造反的名頭是很難給他們扣上去了,不出所料的話,很快禪真寺還會派一隊人馬來,但這次不是找事,而是專程賠禮道歉贖罪來的。”


    秦琅的這句話說話,座上的人都很同意。


    盡管她們都是第一次聽到“切割”這個說法,不過都第一時間明白了這個詞的含義。


    “禪真寺…他們到底為何如此在意天地異象…”


    女帝顰眉思忖:


    “而且不僅禪真寺,無量山也一樣,可為何這次異象明明比上次還要聲勢浩大,牛鼻子們又反而沒動靜了…說起來當年師尊她就對無量山和禪真寺頗為不屑,莫非師尊了解些什麽…亦或者他們對我瑤池有所了解?…”


    ……


    這些事情剪不斷理還亂,並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議事廳剛換了一盞茶的功夫,聽雨軒又忽然來人傳信,給女帝報告了西南邊境的情況。


    ……


    “開戰了?”


    秦琅問了聲。


    “嗯。”


    女帝“嗯”了一聲,然後久久看著信件沒有說話。


    其餘人都不打擾,默默地等了很久,然後蘇鈺盤才幽幽道:


    “果然不是無端挑釁,是有預謀的,此次低調行軍前往益州邊境,沒想到剛到就遭到了襲擊,說是西南諸番組成了聯軍。”


    “都聯盟了?”秦琅皺眉,“那還真是早有預謀啊,戰況如何?”


    “戰況…”


    女帝點點頭,然後又咬著唇兒搖搖頭。


    眾人麵麵相覷,等蘇鈺盤一個人沉默發呆了片刻後,秦琅才輕輕拉過她的手兒:


    “寶寶?”


    “呃?”


    蘇鈺盤回過神:


    “哦,那邊…嘖…因為有人幫忙的緣故,所以聯軍的突然襲擊沒有取得太大效果。”


    “有人幫忙?”


    “對,一方麵是天合宗的人前來,另一方麵,據說是有人提前將聯軍的動靜告知給了西南軍和天合宗。”


    是誰及時報信目前肯定是沒有頭緒的,秦琅更關心的當然是天合宗,聽到說天合宗幫忙,心頭不由一緊:


    “天合宗…那靈越她…會不會有危險?”


    “你慌什麽?一宗之主,援軍而已,哪有那麽容易就親自下場…再說她還有長老保護,你別瞎擔心了。”


    蘇鈺盤看了秦琅一眼,秦琅被看的有些心虛,可沒辦法,真正在意的女子豈能因為心虛就不在意呢?


    所以秦琅又追問道:


    “靈越我不擔心,她多少還有武功傍身,那軒兒呢?”


    “廢話,人家貼身丫鬟跟在宗主身邊,輪的到你操閑心?”


    “嘿…這個…”


    想想也是,秦琅訕笑兩聲:


    “就算是貼身的丫鬟,該操還得操啊…畢竟都認識嘛。”


    “嗬嗬。”


    凡是認識的女子他就要操心是吧?


    女帝懶得理他,因為看桌旁郡主和顧堇的表情,她不理,有的是人理,所以還是先說正事。


    “還有一個消息,不算好消息。”


    這個消息才是讓女帝搖頭的原因。


    “盡管有天合宗相助,可西南軍還是在交戰中遇了折,原因是據說聯軍那邊出了幾位高手。”


    “高手?”


    番邦武林能出高手?


    再高能高到哪兒去,秦琅不是很能想象出來,可真正讓在場所有人都意識到嚴重性的,是女帝的下一句。


    “那些高手所使功法頗為妖異,妖異的原因是因為明顯結合了中原武功的特點…這是以往在西南番邦都未見過的事情…”


    聽到“中原武功”,眾人都一下子打起十二分精神,隻聽女帝又道:


    “在一位天合宗長老與其對戰中,更是發現其妖異功法,與傳說中的《純陽無極》極為類似。”


    “純陽…什麽…?”


    蘇銀瓶歪頭看向顧堇,顧堇也沒聽說過這個,轉頭看秦琅,秦琅皺著眉啃指甲,被郡主大人玉手狠狠一拍:


    “幾歲了?還啃?”


    “害,我這是在思考…”


    “都啃完了,思出什麽來了?”


    “還沒,我換一隻啃。”


    “啃光了也沒用!”


    蘇銀瓶再次拍掉他的手,秦琅厚臉皮地一笑,又去抓她的手:


    “啃我的沒用,得換隻香的啃。”


    “去!”


    說正事呢還沒個正型,蘇銀瓶不理他了,但總之連秦琅也沒聽過中原有什麽叫“純陽無極”的功法。


    女帝蘇鈺盤對此表示理解:


    “你們沒聽過很正常,因為這《純陽無極功》,乃是無量山的不世絕學之一。”


    “無量山?”


    幾人心念一轉,瞬間意識到一些可能,最終由秦琅第一個說出來:


    “無量山勾結了西南番邦?嘶…或者說這次番邦犯境,本身就是無量山在背後搗鬼?”


    “……”


    女帝不置可否,但很顯然她心裏也是有這個猜測,並且可能性極大。


    可就跟這次禪空事件一樣,光憑目前這些線索,根本沒法把無量山怎麽樣。


    “一個無量山,一個禪真寺…口口聲聲與世無爭,可誰知道它們到底藏了多少目的和心思…”


    事到如今,蘇鈺盤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起來。


    因為她忽然發現,大周,至少她所治理下的這個大周,可能並非表麵上的一片太平,地下湧動的暗流可能不局限於外部敵人,內部更有想象不到的隱患。


    而這所謂內部的隱患,還並非是攝政王那樣的朝堂內鬥爭,以至於現在發現無量山竟和番邦有勾結之後,蘇鈺盤依舊無法琢磨其目的和立場。


    無量山,禪真寺…


    江湖頂尖宗門的三宗裏有兩個都有著令人不安的問題,想想實在可怕。


    而由此,三宗裏有一家跟朝廷在生意場上競爭的天合宗,倒反而是幸運了。


    至少這一宗的創始人跟女帝同出一脈,本就是以師姐妹相稱,現在更因為某個男人的關係,更親一層…


    ……


    “寶寶。”


    秦琅也在思考:


    “你覺得,若是無量山真與番邦勾結的話,得有多久了?”


    “不知道,但應該是發生在雙方上次停戰以後。”


    先帝時平定了西南諸國,戰況上可謂一路橫掃,在那個時候可沒有出現什麽“番邦高手”。


    “也就是說,勾結之事發生在不久之前,甚至有可能就發生在最近一兩個月?若是這樣…”


    這次秦琅沒有啃手指頭,反而得出了一些讓眾人心頭一亮的推測:


    “那無量山跟外敵勾結…莫非並不是什麽單獨的目的,而是跟這次日月同輝的天地異象有所關聯?”


    往這個方向想的話,女帝的思緒也稍微簡練一些了。


    “可這次不是說無量山對異象未作反應嗎?”


    郡主大人提出疑問:


    “來找事的是禪真寺,勾結外敵的是無量山,這…扯不到一起啊?”


    “不,這才更容易扯到一起。”


    顧堇緩緩抿著唇兒接過話:


    “如果把禪真寺和無量山看做同一個,或者說同一類勢力的話,就…”


    “對。”


    秦琅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把無量山禪真寺看做同一個勢力的話,對異象的反應,勾結外敵,隱世的組織結構,隱秘的行徑這等等特征和現象,就一下顯得明晰起來。


    三宗裏麵,從來也隻有天合宗是格格不入的。


    其它兩宗,一個道一個佛,確實有太多類似之處。


    眾人越往這個方向想,就越覺得兩宗很像是“姊妹宗”或者“兄弟宗”的關係,總之不管如何,他們背後貌似都有類似的甚至相同的一些見不得人的目的。


    “裏通外國…這事兒非同小可,卻還偏不能一下子解決…當務之急是西南戰事,那些詭異的番邦高手可是能與天合宗長老交手而不落下風的,如此一來恐怕…”


    女帝此話一出,其實眾人都想到了什麽,隻不過都沒開口,亦或者不知如何開口。


    “哈——唔~”


    有道是想啥來啥。


    正在這時候,一個小女孩兒打著哈欠揉著眼睛進了議事廳:


    “本座睡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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