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內。


    “夫人,你再吃點兒吧?”


    “不用…”


    “千手大人,那你再吃點兒吧?你看這排骨絲瓜湯,多鮮啊,今天特地取了涼州的跑山豬。”


    “嗯…”


    “……”


    光“嗯”有什麽用啊,桃兒好犯愁,自從那天姑爺進宮以後至今未歸,家裏的主子們就一天比一天食欲不振,雖然以她們練武的身子倒不怕餓出什麽病來,但像這樣每天就吃一點兒也不是個事兒啊。


    “那個,三師姐,你也…”


    “唔?”


    一直在埋頭幹飯的卓北北茫然抬起小腦袋,鼓了鼓人畜無害的塞的滿滿的腮幫子:


    “蒸饃惹(怎麽了)?”


    “沒什麽…”


    忘了這位三師姐是個特例來著,很少有事情能影響她吃飯。


    “三師姐。”


    這時候郡主和堇兒也轉過頭來:


    “你真的確定,秦琅他不會有事嗎?”


    “放心吧放心吧。”


    卓北北撇了撇油乎乎的小嘴巴:


    “看你們一天天擔驚受怕那樣…那小子不也是本座的男人?真有什麽危險的話,本座能不擔心嗎?可你們看本座這不是該吃吃該喝喝嗎?”


    “……”


    “他啊,就是進宮閉關去了,都是好事,本座之前也跟他一起經曆過,閉關嘛,別說一連好幾天,一閉好幾年,好幾十年的就有,天山那位不就是?”


    卓北北想到什麽說什麽,但是郡主大人的耳朵就像貓貓一樣靈敏地起了反應:


    “你剛才說…一起經曆過是什麽意思?”


    咕嚕…


    卓北北咽了一口栗子糕,拍拍小胸脯免得噎住:


    “沒什麽意思啊。”


    “?”


    “總之好妹妹你別瞎想了,放心等秦琅回來就是。”


    “……”


    “哦對了,你要是那方麵難忍,你可以試試本座新做的糖葫蘆哦~”


    “哼!”


    人家在擔憂男朋友,三師姐就知道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男女之事什麽的…她蘇銀瓶最多也就隻想了一點點,就小指頭那麽多,不能再多了。


    三師姐胡亂汙蔑人,做妹妹的也是有脾氣的,於是蘇銀瓶一聲輕哼,拂袖而去了。


    顧堇見狀,也默默離去。


    隻剩卓北北一個人在飯桌旁聳聳肩,繼續大快朵頤,看得桃兒額頭隻能無語地流下一滴汗珠。


    “行了,你們也去歇息吧。”


    “是。”


    卓北北撇撇手,把下人們都招呼散去,自己一個人美美地享受剩下的豐盛食物。


    然而,剛享受到一半,外麵又飄進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的幽幽人影。


    “?”


    卓北北眨巴著大眼睛抬頭:


    “你怎麽又回來了?”


    “沒…也沒什麽…就是…”


    麵前的蘇銀瓶不說話,俏臉兒紅了一下又紅了第二下,然後才緊攏著雙腿矜持地在卓北北身邊坐下,極小聲地問道:


    “你那個…糖葫蘆…真的能用嗎…?”


    “當然能,可好用了~喏。”


    說著卓北北就又從她小裙子裏的神秘空間熟練地掏出兩根木質糖葫蘆:


    “這個。”


    又揮一揮那根:


    “這個,你要哪一個?還是兩個一起?”


    “好了好了!噓!噓——!”


    所以說三師姐真是的,這種話她到底是怎麽好意思大白天大大咧咧說出來的!


    蘇銀瓶通紅著臉四下看了看,然後沒好氣地咬咬牙:


    “一…一個就夠了…”


    “哦,那你要哪一個?”


    “……”


    郡主大人想了想,臋兒扭來扭去糾結了好半天,最後指了指寶塔形的那個。


    “嗯嗯~”


    卓北北摸著莫須有的胡須,一副“你很有品味,我能懂”的德行:


    “嗯嗯~本座懂噠~”


    “……”


    她還銳評上了,蘇銀瓶懶得說什麽,一把奪過就匆匆搖著小碎步,逃也似的離開了。


    然而,一刻都沒有因為郡主大人的離去而休息,緊接著又來打擾卓北北幹飯的是少女顧堇。


    “?”


    卓北北揮了揮剩下的那個糖葫蘆:


    “堇兒你也要玩嗎?”


    “……”


    堇姑娘很認真:


    “我是看到夫人半路返回,來看看她有何企圖罷了。”


    “哦,這樣啊。”


    “嗯,就這樣。”


    那沒事了。


    卓北北繼續默默地吃。


    顧堇站在桌對麵默默看著她吃。


    “……”


    “……”


    看了一會兒,卓北北先繃不住了,嚼著一顆烏梅抬起腦袋來,雙手托著下巴:


    “堇兒,你是不是也想要個糖葫蘆玩嘛。”


    “……”


    堇兒微微偏過頭,眸兒一眨不眨地盯著另一個糖葫蘆,漂亮的耳朵肉眼可見地變粉變紅:


    “不是。”


    “你說你不是?”


    “不是。”


    “本座說你是。”


    “不是。”


    “好吧,不是就不是。”


    卓北北累了,把另一根糖葫蘆扔給堇兒:


    “給你了。”


    “我…我不是要這個…”


    “知道,給你保管而已~”


    “……”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堇姑娘就果斷將其收入袖中,腳尖兒一踮直接消失。


    但是很快又回來了一趟。


    “三師姐…”


    “怎麽啦?”


    “這個東西…我能動麽…”


    “?”


    卓北北一開始還沒明白。


    結果等堇姑娘支支吾吾半天之後,卓北北才明白過來,小手一撐腰:


    “你是對本座的作品有什麽不滿嘛,還要改動?”


    “沒…我隻是想…刻幾個字…”


    堇姑娘的聲音越說越小,卓北北必須跑到她跟前才聽得到了。


    “幾個字?什麽字?”


    “他的…名字…”


    “……”


    嘖嘖嘖。


    害得是這丫頭啊…


    有一說一,就算是卓北北也不得不承認,小師弟這麽多女人當中,唯獨顧堇是最癡情的那一個。


    其中的關鍵在於“癡”這個字。


    堇姑娘可謂在各方麵都做到了極致,就譬如眼下這種事兒上。


    “刻吧刻吧,你就是把他人刻在上麵都行。”


    以前顧堇可是雕過秦琅的小木人的,卓北北聽說過這個故事。


    之後顧堇就真走了,不過卓北北卻因此從顧堇那裏得到了新的啟發。


    “刻名字…嘶?”


    為什麽不直接複刻秦小琅呢?


    說幹就幹,退休後的宗主大人興致勃勃地去找新的木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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