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之前連綿的大雨停了才不久,今天居然又下起了小雨。


    索性雨不大,絲絲綿綿的,微涼的空氣姑且還算舒適,隻是暫且不適合出門上街了。


    不過在這種時候,若能尋得一家避雨處,來口熱湯熱酒,倒也怡然快哉。


    ……


    “小二,上酒~…誒喲!”


    卓北北剛吆喝完,腦袋就被秦琅敲了一下。


    “臭小子,你又以下犯上。”


    “那是因為你人小鬼大。”


    秦琅一邊看著鏡子,一邊熟練地給卓北北梳著頭發:


    “人還沒酒壇子高呢,喝什麽酒…”


    “小看誰呢?區區酒壇子,本座踮踮腳就夠了。”


    “那也不能喝,毛都沒長齊呢…”


    “區區毛…毛…”


    好吧,這個倒有些難度。


    卓北北掀開裙擺低頭看了看,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不過無所謂,大人也不一定就會長,卓北北很清楚這一點,並沒有因此沮喪。


    “…等本座哪天變大了…你請本座喝的機會都不一樣有…”


    “念叨什麽呢?”


    “不是念叨,是預言。”


    卓北北不記得是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了,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和秦琅,再次鄭重地算是提醒道:


    “秦琅,變大後的本座,性格真的不太好……以後本座沉睡之後再醒來,伱要不然就早點兒逃,離本座遠遠的,要不然就盡量多跟蘇鈺…蘇銀瓶在一起,她至少有能力保護你。”


    “她?”


    秦琅嗤笑,當然不是惡意嘲諷郡主大人,隻是就事論事:


    “銀瓶的三腳貓功夫啊,就別談保護誰了,我倒是還想多教教她一些武功,讓她的自保能力更強一些呢。”


    “那她總歸是有身份的人,你在她身邊也會受到…其它皇家力量的庇護,總歸是好的。”


    秦琅聞言,停下動作來:


    “北啊,你就直接說明白點兒,變大後的你到底是什麽性格?”


    “就是…不好不好的性格…”


    “會殺了我?”


    “那倒不會!變大的本座始終還是本座,又不會六親不認,隻是…她…挺固執,挺任性,又囂張…不懂事…”


    “哦?”


    秦琅一聽就更放心了:


    “那跟現在的你也沒區別嘛。”


    “……”


    “嘿嘿,隨便說說而已。”


    宗主大人不高興了,秦琅燦然一笑,把她高高撅起的唇瓣兒捏攏來:


    “至少現在的你,懂事還是很懂事的。”


    “哦。”


    卓北北無視秦琅的阿諛奉承,抓住秦琅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肚皮上,直勾勾盯著他:


    “感覺到了嘛。”


    “……”


    咕嚕…


    秦琅喉嚨一動,麵露驚疑:


    “不會吧…”


    不應該啊,雖然秦琅每晚都抱著卓北北睡,可他發誓,除了夢裏,自己絕對沒有對宗主大人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


    卓北北怎麽可能突然就…


    腦海裏想象著小女孩兒將來一臉慈祥摸著西瓜肚的樣子,盡管知道她其實是個三百歲的老妖婆,秦琅依舊忍不住打了冷顫,感覺自己有些太不當人了。


    “你…混蛋!你在感覺什麽啊!”


    然而,卓北北小臉兒一紅,當時就沒好氣地瞪了秦琅一眼:


    “本座餓了,肚子都癟了,你沒感覺到嘛!”


    “哦,這個啊。”


    秦琅總算鬆了一口氣:


    “早餐馬上送來,我去催下。”


    ……


    言罷,幫卓北北梳好了頭發之後,秦琅走出房間。


    吱呀——


    “誒…?”


    “咦?”


    正好,隔壁也有一道倩影從房間出來,秦琅溫柔一笑:


    “銀瓶。”


    “秦琅…”


    蘇鈺盤下意識應了他,怔了怔之後,卻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麽了。


    ……


    其實這並不能怪女帝不會說話,隻不過是她在出門之前,在房間裏已經一個人呆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其實綜合起來,也不過是同一個主題。


    那就是…


    【秦琅怎麽還沒來欺負朕?】


    昨天秦琅就是趁著顧堇一大早出去喂馬的時候,故意過來欺負自己的。


    按照女帝的推測,那麽今天他肯定應該還是要來才對。


    為此,女帝甚至昨晚好不容易才心慌慌地睡著,今早又心慌慌地早早醒來,然後在床邊一坐就是半個時辰,期間一直在腦海中模擬,待會兒秦琅過來欺負她的時候,她該怎麽應對。


    又像昨天那樣掙紮兩下?


    不太好。


    畢竟秦琅是姐姐的男人,自己現在是“姐姐”,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昨天掙紮說的過去,老掙紮的話,總感覺有些與人之常情不合。


    即便考慮到什麽皇室身份啊,名分之類的說辭,卻又不太合姐姐的性子。


    但是反之,要是蘇鈺盤一改昨天的反應,直接躺平,甚至主動去迎合秦琅,那就還是麵臨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日後翻起舊賬來,她的麵子不怎麽好看。


    因此,蘇鈺盤為了這個問題,在房間裏也是坐立不安,來回踱步。


    一開始還背著雙手,依舊保持著皇帝架勢,仿佛在思考什麽國家大事一般。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蘇鈺盤生怕秦琅下一刻就衝進來,又是親親抱抱摸摸一套帶走她,於是也就逐漸就跟姐姐一樣,變成了雙手抱腹的小婦人姿態。


    怎麽辦…


    怎麽辦…


    蘇鈺盤既緊張又苦惱。


    她忽然發現,原來這種事情,就是要來的突然才更好些。


    提前有心理準備的話,反而慌亂無措。


    可事已至此,不準備也不行了。


    最終,蘇鈺盤隻能姑且做一些“被動防禦”的準備。


    比如提前含上唇脂,以免他覺得朕的雙唇幹糙…


    比如稍微把衣襟散一散,以免他待會兒欺負朕的時候太粗暴,容易留下痕跡…


    再比如把裹胸也稍微鬆一鬆,以免顯得朕太胖,把裹胸都繃的那麽緊,間接說不定還會暴露朕愛吃零食的習慣…


    對!一切都是考慮到龍體威嚴!考慮到朕的形象!


    總而言之,就在蘇鈺盤把這些都考慮完了以後,她卻驀地發現,秦琅似乎…好半天都還沒有來欺負她。


    嘶…


    這是為何?


    書上都說,男人對女人的身子,都是食髓知味,有了一次,必然有第二次第三次。


    可這秦琅,為什麽這會兒都還沒過來對朕動手動腳?


    難道他…還看不上朕的龍體?


    亦或是看不上姐姐?


    實際上,兩人畢竟是雙生子,身子這一塊,除了某些門戶要塞級別的部位,略有不同風味以外,其餘基本都是一模一樣的,秦琅要是看不上蘇銀瓶,也就等於看不上蘇鈺盤。


    但不管如何,於當下而言,蘇鈺盤對於秦琅久久不來欺負她這件事,逐漸從憂慮緊張,變成了一些微微的不悅加上微微的幽怨。


    於是乎,終究坐不住的女帝就出門來,想主動去看看秦琅到底怎麽回事。


    結果沒想到,不出門則已,一出門,卻剛好跟秦琅撞上。


    “秦琅你…”


    “嗯?”


    “你是來…欺負我的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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