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曲禮出門相迎,見是武宓來了,依舊雙手作揖深鞠一躬道:“見過將軍。”


    被稱呼了一聲將軍,武宓表情微微蕩漾,應道:“近幾日會在這裏暫時居住,大小事宜,辛苦你了。”


    曲禮應道:“何談辛苦,這是我分內之事。”


    隨即,在曲禮的帶領下,武宓進入了這座王府深處,內裏金碧輝煌,規格按照人王標準,矚目望去,處處都是精致。


    可惜啊,宇文君並未在這座王府怎麽居住過。


    平王殿下的一番良苦用心,也算白費了。


    皇宮,飛龍台。


    人皇陛下俯瞰整座皇都,那座馬車進入了那座王府,顯得有些招搖過市。


    此刻,李洪山來到人皇身後一丈距離時停了下來,微微低頭言道:“宇文君將麗春送來了,說是實在是審不出來。”


    “好似放棄了這件事。”


    人皇嘴角微微上揚,無可奈何的笑道:“大致是宇文君不想要在這件事上下功夫,北方以工代賑即將開始,柏小衛將會政務繁忙,恒昌宗也會派出一部分官員,處理一些不好在明麵上處理的事情。”


    “北方世家以及北王伏城,會將這筆仇恨記在宇文君的頭上,無宇文君推波助瀾,此事也不會順理成章的進行。”


    “可人家畢竟送來了一個人,所以,我們需要還人家這個人情。”


    李洪山道:“那這個人情該如何還?”


    人皇淡淡笑道:“大搖大擺的進入了那座王府,就自然會提出一些要求。”


    “你姑且下去,此事與你星羅無關。”


    李洪山微鞠一躬徐徐離開飛龍台。


    人族內部,北方這種怪味的以工代賑,將會使得北方世家的影響力進一步削弱,但是南方大地,謝一鳴這位南王,看似掌握實權,卻又沒有完全掌握實權,王長生死後,總會有一部分人感到憤憤不平。


    謝一鳴周旋於廟堂,橫龍山,以及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局麵大體算是平衡。


    人皇心裏也在猜測,那位顧雍先生,如今到底在何方,那個女人,如今又在何方?


    ……


    一連數日,武宓都在皇都內四處溜達,去吃了那家餃子,也品嚐了不少街道巷陌裏的小吃,女孩子的天性,就是喜歡品嚐美食。


    暗中,也無人跟蹤武宓,直到皇都的殘存的年味兒徹底散去之後,武宓才身著黑金甲胄,來到了大將軍嶽擘的府邸外。


    大將軍的府邸,僅有兩位承聖境界的守衛,但已綽綽有餘,隻要是在人族境內,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來到嶽擘的門前鬧事。


    “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恒昌宗武宓來訪。”武宓單手負在身後,對著兩名守衛柔和一笑道。


    兩名約莫四十來歲的守衛見狀,也不敢耽誤,其中一人連忙打開府邸,進入府內通報。


    武宓饒有興致的環顧周圍,皇都內的達官顯貴,唯有秋清的丞相府最是寒酸,而這座將軍府,看上去也沒有想象之中那麽氣勢磅礴,甚至門口連狻猊雕塑都無。


    不過該有的屋簷飛翹雕梁畫棟還是有的,這座將軍府就像是草原裏的一棵未曾經過修剪的參天大樹。


    府內,嶽擘身著一襲暗紅色錦衣玉帶,正在與許還山兩人手談。


    而蕭楚則在一旁端茶倒水,對於這位年輕的奮遠將軍的棋力,嶽擘看似不動神色,但已從棋路看出了一些不太明顯的名將風采。


    再經過一些大戰的洗禮,單獨率領兵馬打上幾次硬仗,應當會有所啟發。


    許還山剛落下一子,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管家便來到了屋內,低聲說道:“老爺,恒昌宗武宓求見。”


    聽到武宓二字,許還山與蕭楚二人微微一怔,心裏一陣狐疑。


    人族的文明,與龍族的文明或許有諸多不同之處,不過在許多人心裏,武宓雖強,可終歸是一介女流之輩。


    一個女子,如今來求見人族的大將軍。


    許還山起身道:“我和蕭楚從後門走。”


    嶽擘嗯了一聲,隨後對老管事說道:“讓她進來。”


    老管事聞言,緩步下去傳話,嶽擘開始親自煮水泡茶,武宓,雖說是女流之輩,卻是一個驚才豔豔的女流之輩。


    年輕一代的八顧之中,可戰勝武宓的人,除了宇文君和景佩瑤兩人,餘者,皆不是對手,故而,武宓值得嶽擘親自煮茶。


    武宓進入將軍府後,像是來到了自己的後花園一般,四處打量,足夠軒敞,卻不夠精致,假山,湖泊,竹林,都沒有,盡管房屋建築錯落有致,但總有一絲絲說不出的空蕩,就像是人們內心深處的孤獨般。


    不知不覺間,在老管事的帶領下,武宓來到了正堂門口,屋簷下,嶽擘已等候多時。


    武宓見狀,淡淡一笑道:“我手握人王令而來,就無須向將軍行禮了。”


    嶽擘聞言,一臉從容道:“這是自然,其實我也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


    “裏麵請。”


    進入內裏,武宓隨意落座,嶽擘則親手添茶。


    嶽擘徐徐言道:“我和宇文君見過許多次,也算是變相的並肩作戰過,可他從未來過這裏,也一直想著,什麽時候可以與宇文君喝一頓酒。”


    “但這些事,始終未能如願,今日你來了,我很高興。”


    武宓笑道:“將軍這番心意,我會回去告訴宗主的,隻不過今日來,有一個不情之請,也許將軍不一定會答應。”


    無事不登三寶殿,嶽擘對此早有準備。


    “但說無妨。”嶽擘柔聲道。


    武宓說道:“塞北城一戰,恒昌將士損失嚴重,隻怪我恒昌宗那位將星,打的狠仗太多,導致死傷無數,恒昌將士需要新生力量。”


    “據聞將軍麾下,有一路騎軍,號稱飛龍騎軍,共計兩千人,每一人的境界都在大黃庭之上,其騎軍首領,名曰齊瀚,更有淩霄後期修為。”


    “我欲打算,向大將軍,討要來飛龍騎軍,暫時讓我家宗主親自率領。”


    “不知將軍,可願忍痛割愛。”


    “君子不奪人所好,所以,這一次是我來了。”


    “這也是我的主意,和我家宗主並無任何關係。”


    嶽擘聞言,嘴角抽搐了一瞬,還真是獅子大張口啊。


    “若是其餘的騎軍,我倒是可以做主,但飛龍騎軍,皆有玄甲龍鱗馬加持,時常在戰場上鐵騎鑿陣,戰功赫赫,我需得向陛下請旨。”


    武宓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沒有想到大將軍所喝的龍泉清水,竟然是下品。


    “這幾日我就在皇都,我等大將軍的消息,若是陛下不願意,我便返回恒昌宗,此事成與不成,我都會記住將軍這個人情。”武宓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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