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光漫天。


    正堂裏,宇文君對景父景母說出心中想法,表情含蓄,一臉柔和。


    景佩瑤坐在母親身旁,露出小女兒神態。


    婚姻大事,總歸得父母做主。


    景母給宇文君盛了一碗肉湯,親和笑道:“成婚也可以,總得恢複元氣了才行啊。”


    景父坐在宇文君身旁,笑著將胳膊搭在宇文君肩頭,暢然道:“說起來,我們早就知曉,你是我們的女婿了,也一直在等你主動說出這些話。”


    話說開了,宇文君體內真元回湧,吐出一口暢懷之氣,四肢百骸澄明通透,元氣之傷便在這短暫的時光中恢複了大半。


    宇文君略有羞澀道:“謝謝。”


    景父語重心長道:“玉溪鎮那裏是怎樣的光景?”


    宇文君將情況和盤托出,景父景母聞後,心中泛起漣漪。


    一位奶娘,一位師尊,成婚之日僅有少數人見證,略有些冷清。


    老兩口自然希望可以熱熱鬧鬧的舉辦盛世婚典,兩位八顧成員喜結連理,必將會驚動整個人族。


    他們也並非冥頑不化的人,世上有許多成婚大典熱鬧非凡,成婚後卻糟心事不斷的例子,宇文君與景佩瑤婚禮簡單歸簡單,但往後的日子肯定會不錯。


    形式不重要,如何美好的度過漫長的光陰才是最重要的。


    景佩瑤忽然問道:“見到那位娘親後,我該帶怎樣的禮物?”


    “還有那位師尊?”


    宇文君想了想說道:“見到娘親後,送一束花即可,見到師尊後,送一些孩童書籍即可,說起來我的那位師尊,真的是沒有世俗的欲望,眼中所見風景,與我們截然不同。”


    “到時候去了,也不要覺得拘束,娘親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遇見一位有紫薇真元加持的兒媳婦,世上任何一位婆婆都會格外的好說話。


    景佩瑤狐疑道:“就這麽簡單?”


    宇文君會心一笑道:“是啊,就這麽簡單,娘親同樣在無極領域,是一方絕世強者,至於師尊,立於無極絕巔,實力深刻不測。”


    這麽一說,景佩瑤當即心領神會,坦然道:“難怪你昔日在白鹿書院不顯山不露水,原來你一直都在無極高手的凝望中成長。”


    宇文君輕聲一笑道:“你也一樣啊,先後兩位無極高手,對你傳道受業。”


    景佩瑤沒好氣道:“這明明不一樣的。”


    宇文君微笑道:“結果都是一樣的,到了最後都是自己人。”


    景佩瑤一時語塞,真不知如何回答。


    老兩口私底下也向閨女詢問過境界修為的劃分,對於無極領域的認知雖不全麵,卻也知曉那意味著什麽。


    景母細看了一眼宇文君,輕聲問道:“你的傷勢好些了?”


    宇文君應道:“大致是此時心境暢懷,所以好了很多,某些關鍵節點,還得往後精雕細琢。”


    景母欣慰笑道:“這樣就好,你們兩個以後可不準內鬥啊。”


    宇文君連忙應道:“不會的,絕不會的。”


    老兩口心裏想著兩位立於同輩絕巔的年輕人發生內鬥,場麵自然會很大,無論勝負如何,都不是好事。


    宇文君開始喝湯,一家人說著絮語,氣氛和睦。


    翌日。


    夜盡天明,恒昌宗裏薄霧四起,山體巍峨磅礴,儼然一副水墨畫卷。


    宇文君帶著景佩瑤與獨孤儷橫渡虛空到了白鹿書院。


    蒲維清剛剛睡醒,略有迷蒙,走出房門伸了伸懶腰,心裏想著待會兒煮什麽飯。


    揉了揉眼睛,才看見三位年輕人出現在自己視野裏。


    景佩瑤淚眼婆娑,淚珠晶瑩剔透,快步上前撲到了蒲維清懷裏,小聲抽泣道:“師尊……”


    兩人雖無父女之實,卻有父女之情。


    蒲維清情緒上湧,險些老淚縱橫,欣慰不已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宇文君嘴角上揚,三年雖不漫長,但也不短暫。


    進入屋子裏,宇文君斟茶倒水,今日的早茶自然會很有滋味。


    “她走了,大概也不會回來了。”景佩瑤壓抑道。


    蒲維清溫和道:“她始終都是傳奇,若知曉我們為了她悲傷,興許心裏會不高興的。”


    “做好當下,往後你不令她蒙羞就是了。”


    景佩瑤抹了抹眼淚,和當初一樣去了廚房,開始燒水煮飯,獨孤儷見狀,也一並來到了廚房打下手。


    蒲維清心中暖意橫流,瞥向宇文君,古怪道:“重逢之戰結果如何?”


    宇文君微微摩挲茶杯邊沿,含蓄道:“你猜。”


    蒲維清一笑置之,打趣道:“想來你也贏的不容易吧?”


    宇文君微微點頭,對於此事他有些矛盾,希望景佩瑤實力強橫,卻又不希望她實力強橫。


    蒲維清道:“中午一起去秋清家裏混一頓飯?”


    宇文君哈哈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佩瑤如今進入恒昌宗,必將聲勢更上一層樓,算起來恒昌宗已有四位八顧。”


    “當下氣運正隆,往後必可造福社稷。”


    “那位丞相大人,也樂於見到此事發生。”


    蒲維清親和道:“他也很希望你早日有個歸宿,話雖未明說,卻是這樣想的。”


    宇文君神色一凝,遺憾道:“可惜當初送他半月酒,他並未收下,長輩收晚輩的禮物,也是應該的。”


    蒲維清開示道:“此事你也不用記在心裏,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不多久後,景佩瑤煮好了早飯,還是和以前一樣,幾個小菜,白麵饅頭以及米粥。


    再次吃到這熟悉的味道,蒲維清心中感懷萬千,再過些日子,這個姑娘大致就要給桌子上的年輕人煮飯了。


    卻也不好說,也許未必會給這位年輕人煮飯吃。


    飯後,宇文君便帶著景佩瑤去了柏小衛那裏,獨孤儷留在了這座莊園。


    蒲維清言道:“氣運樓一事,計劃的如何了?”


    當獨孤儷出現在這裏時,蒲維清已知曉宇文君接下來的打算。


    獨孤儷微微語塞道:“是去魔界修建,而非在人族境內,應當安然無恙。”


    蒲維清大袖一揮構建虛空通道:“且去混沌空間等候,你不可在皇都現身,興許,他們兩人將會在皇都遭遇諸多煩心事。”


    獨孤儷心裏一沉,問道:“為何你不曾提前告知宇文公子?”


    蒲維清無奈道:“那是因為我並不知曉佩瑤已修出紫薇真元,當他們兩人走出白鹿書院時,陛下就會察覺到。”


    “此事紙包不住火,總該是要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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