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後,宇文君打開無疆手串,取出一方劍盒,雙手遞給千靈公主,柔聲道:“殿下遠道而來,我也當有所表示,一番心意,還請笑納。”


    “公主乃人間絕色,傾國傾城,故此此劍名為絕傾。”


    千靈公主心裏偷笑,這名字起的真不錯,絕傾,絕情?


    心知肚明,卻搖了搖頭道:“這可使不得,公子賜教於我,勞心勞神,你我雖無師徒名分,卻有師徒之實,徒兒孝敬師傅,怎敢受師傅的恩惠呢。”


    宇文君才思敏捷道:“我送出的禮物,與殿下厚禮相比不值一提,殿下收下就是,正所謂禮尚往來。”


    千靈剛欲開口婉拒,宇文君便低下了頭。


    極其無奈道:“既如此,那我就收下吧,公子果然大仁大義。”


    宇文君配合道:“殿下過譽了。”


    她並未著急打開劍盒,而是鄭重其事的行禮道:“宮中事務繁忙,我便不陪公子了,公子的教誨,我也會一直謹記在心。”


    宇文君雙手作揖,目送千靈公主駕馭白馬離去。


    直到眾人都走了後,宇文君這才領著白虎進入白鹿書院,袁庭山等人見狀,紛紛讓開了道路,玩笑道:“公子可要當心,勿要傷及無辜啊。”


    諸多看熱鬧的白鹿書院學子也是一陣心驚肉跳。


    宇文君和氣應道:“見笑見笑,定不會有慘烈之事發生。”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一陣輕笑。


    宇文君便這樣大搖大擺領著白虎去向了白鹿書山下的庭院裏。


    武宓還沒有購買古琴,她去皇都四處勘察過,沒有一把琴能入了自己的眼,所以也就忍著了。


    她還在看《別夢陳年》這本書,此書越看越回味無窮。


    猛地抬起頭發現宇文君領著一尊白虎進來了,忍不住笑道:“那位公主殿下真是禮重人意也重。”


    “如此手筆,或許那位陛下都感到頗為心痛。”


    宇文君摸了摸額頭說道:“我也沒想到會是如此,千靈真是下了血本,還好那柄劍叫絕傾,也能上的了台麵。”


    千靈有一事沒想到,武宓修行龍族功法,身上龍氣極重,與白虎相衝,這尊白虎不適宜成為武宓坐騎。


    宇文君已有應龍與黑麒麟,也無需白虎。


    “你喜歡嗎?”宇文君試探性問道。


    武宓溫柔一笑道:“據我所知,當初歸海之會中便有一位白虎魁首,這一尊白虎血脈接近先祖,修為步入破極後便可化身為純血白虎殺神。”


    “而那位白虎魁首,疑似也殺人不手軟,手中流雪也甚是美妙,雪花也是白色的。”


    被看穿心思,宇文君訕訕笑道:“在我的印象中,你的確文采斐然,可說話做事一直都是武夫秉性,何時變得如此陰陽怪氣?”


    武宓輕笑道:“你明知我與它無緣,為何還有此一問?”


    “且這尊白虎血脈返祖之後,體積當不弱於應龍,亦可遮天蔽日,我真無法駕馭。”


    宇文君無話可說,領著白虎轉身前往蒲維清的莊園。


    院長大人近些時日心情並不好,某些事他已知曉,例如宇文君與許還山的關係更加敏感,那位愛徒弟的大長老也不止一次來到這個莊園說一些委婉又想謀取實惠的話語。


    白虎進入莊園後輕微虎嘯了一聲,整個莊園頓時風起雲湧。


    蒲維清從正屋中走出,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走到露天的茶桌上,到了兩杯白水,輕語道:“你忙完了?”


    宇文君坐在蒲維清對麵,點頭道:“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蒲維清沉聲問道:“你送出的那柄劍,是不是殺許還山的?”


    宇文君微笑道:“殺倒是可以殺,但千靈公主不會下死手,人皇陛下也不允許此事發生。”


    蒲維清歎息道:“所以那柄劍,就斬斷了許還山的姻緣。”


    宇文君笑道:“據我所知,皇都有不少大家閨秀,都想嫁給許還山,以求光耀門楣,八顧之一的男人,怎會缺媳婦?”


    蒲維清沒有刨根問底,他深知宇文君與許還山已徹底站在對立麵。


    若非當下局勢掣肘,或許宇文君早就殺了許還山。


    宇文君道:“這白虎與我無用,勞煩你開啟虛空通道,送往北海之外,明月山禁製重重,冒然進入興許會發生慘事。”


    蒲維清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占了公主便宜,又來討好景佩瑤,真是沒誰了。


    無奈道:“這白虎倒也與她般配,她也曾是白虎魁首。”


    莊園裏的白虎聽得懂人言,也不知心中對那位白虎魁首是否有所意動。


    宇文君轉頭對白虎說道:“北海之中,你可快些步入破極境界,那裏有個姑娘,手握名劍流雪,她便是你的主人。”


    白虎聞後不為所動,宇文君剛欲施展神通恐嚇一番,蒲維清阻止道:“無需如此,以那丫頭如今的實力,獲得白虎認可絕非難事。”


    蒲維清大袖一揮,開啟虛空通道,瞬息將白虎吞沒其中,將其送往了北海。


    “所以,你接下來要去找那位花魁的麻煩。”蒲維清意味深長道。


    宇文君點頭回道:“我本以為某些布局,千靈公主價值更大,未曾想將寶壓在了花魁身上,自然要好好領教一番。”


    蒲維清覺得很不省心,他沉聲說道:“我雖並未見過那位花魁,可我知曉,朝堂之上有許多人為了那位花魁一擲千金萬金,然後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也有不少修行高才見過那位花魁後,便誤了終身,有些走火入魔而死,有些心有執念,一身大好根骨廢了。”


    “你要小心些。”


    宇文君神色凝重,蒲維清的話語是足夠份量的。


    他對那位花魁評價如此之高,便說明是真有些本事,修為興許也在宇文君之上,絕非弱者。


    “大長老找過你?”宇文君忽然問道。


    蒲維清放下水杯,略有頭疼道:“是說了些你的壞話,但也不算嚴重,許還山承載著他的全部希望。”


    “今日便告訴你一樁隱秘,許還山是他的私生子,隻是許還山自己不知情罷了。”


    宇文君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他還有其他後人嗎?”


    蒲維清言道:“有一個,可惜是女兒,如今已嫁為人婦。”


    宇文君咧嘴道:“這個許還山還真有些氣數,可此人性情極端,所謀甚大,早晚都會蛇吞象而死。”


    蒲維清無奈道:“真到了那一步再說。”


    “但往後你也無需讓著他了,情分再重,也重不過春秋大義,在這個位置上,所求之事當是為萬民開太平錦隆,而非謀私利。”


    宇文君心領神會,覺得甚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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