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無事,年關將近。


    四方庭院裏的年輕人開始打掃房舍,修剪院外花草。


    宇文君每天都會帶著幾人去外麵吃喝,反正有平王殿下負責掏腰包,總體來說,這段日子這些個年輕人的夥食很好。


    高誌和井寒清都心生過與武宓切磋一下的想法,最後也都無疾而終了,並未自討沒趣。


    書房裏,宇文君坐在椅子上發呆,想起了顧雍,心情煩悶。


    “你說,他真的死了嗎?”宇文君無助問道。


    那日應龍出現在橫龍山,宇文君仔細勘察地勢,始終不曾發現顧雍的蹤跡,連他都看不出來,別人自然就更加看不出來了。


    在皇都的這段日子,武宓也知曉了顧雍是怎樣的一個人,對那人也是升起不少敬意。


    “不知道,但他的確不在了。”武宓柔聲說道。


    文運之傷也是氣運之傷,這種傷勢,隻會惡化,絕無複原可能。


    宇文君苦澀一笑道:“罷了,是我想起了去年過年的時候,我和他在院子裏吃火鍋,那天大雪紛飛,風景獨好。”


    武宓沉默須臾後:“我們是否要去一次橫龍山,給那裏的匠人苦力分發紅包?”


    宇文君微微沉思道:“也是,不過我們就沒必要過去了,讓張本初回來一次就行,我在賭今年會不會有人向我們拜年。”


    武宓聞後,立即書信一封,隨後來到院落裏,微微招手,一片洶湧的寒風便停在了武宓近前,一封書信便這樣送出去了。


    遠處的高誌和井寒清看到這一幕,心神微微搖晃,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宇文君身邊的人,自然不是凡俗之流,見怪不怪也是一種修行。


    於是乎,幾人又閑散了幾日。


    第五日,張本初回來了。


    許久未見,張本初胡子拉碴,膚色紅黑,不過體格壯碩了很多,雙眸較之以往更有光芒。


    武宓沒忍住的笑道:“小樣兒,這是怎麽了?”


    張本初摸了摸頭,笑嗬嗬說道:“一直都在幹活,偶有閑暇時間就和龔岩前輩切磋演練,找點樂子。”


    宇文君頗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張本初,修為略有上升,真元也有了幾分氣候,同階之中已能勉強稱之為高手。


    武宓笑哈哈說道:“要不要比劃比劃?”


    高誌和井寒清也在看熱鬧,張本初可是個著名人物,蒲維清與顧雍聯手就是為了給張本初一個清白,宇文君砍了蕭楚,也是為了給張本初出口氣。


    故此,他們兩人心裏是很看得起張本初的。


    張本初果斷的搖了搖頭,陪笑道:“姐姐的厲害我是領教過的,就不用比劃了。”


    修為越深,張本初才越發體會到他和武宓之間的差距,和宇文君之間的差距。


    宇文君拍了拍張本初的肩膀,言道:“想吃些什麽,開口就是了。”


    張本初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橫龍山的夥計們一日三餐並不講究,而今我和他們同甘共苦,就不偷吃了,哪怕他們不知道,我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


    宇文君和武宓同時心裏一沉,這才多長的時間,張本初已有了這般覺悟,看來龔岩調教晚輩還是很有一套的。


    宇文君笑道:“那就喝杯茶吧。”


    一行人進入正屋,茶桌上香氣四溢,井寒清則去了後廚忙活。


    張本初來了之後就將南邊的事情和盤托出。


    孤月閣裏有四成弟子離開了,所幸並未有高手離去。


    南方大地對書籍一事管教森嚴,各大書庫不是關門,就是生人勿進。


    宇文君聞後,心裏唯一有所意外的就是燕北遊沒鬧出動靜,看來王長生來了一次皇都後,南方世家的人也不好意思鬧出動靜了。


    換來了短暫的和平歲月,但軟刀子數量會日漸增多。


    喝了一杯茶後,武宓才問道:“宗門建設如何了?”


    張本初笑嘿嘿的說道:“山脈深處的恒昌宗已經徹底竣工了,隨時都可入住,接下來則是建設書院,十座書院,已經完成了三座,剩下七座書院還得花費一些時間。”


    “不過也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需要某些木材,南邊的商人不願意給咱們賣,龔岩前輩也是費了一番周折之後,才搞來了木材。”


    木料得晾幹之後才能用於建築,不能直接使用,故此建設木材還是得向商人購買。


    宇文君問道:“大體上,南人已不願和我們進行買賣了?”


    張本初點頭道:“是啊,除此之外還有更糟心的事情。”


    “在橫龍山幹活的匠人與苦力也受到了不少排擠,有些大叔家裏,無緣無故的遭賊了,還有些大叔的閨女,總是經常遇見潑皮無奈,正麵衝突倒是沒有,但惡心事沒完沒了,也多虧了龔岩前輩臨危不亂,從容處理,才鎮住了場麵。”


    “不過,在橫龍山幹活的不少苦力,也感受到了莫大壓力。”


    “南方世家這一招真的有些歹毒,從百姓的衣食住行開始下手。”


    宇文君對龔岩格外感激,若不是他,興許在橫龍山幹活的人早就四散而去了。


    武宓氣的當場亮出了血矛,篤定道:“我這就去殺幾個人,給他們提個醒。”


    宇文君搖頭道:“殺了人,就不占理了,回頭我給柏小衛打個招呼,讓他酌情從中製衡,有些刺史郡守一直無功無過,也得適當的進行更迭換代。”


    “這些都是小事。”


    涉及到了萬人的生存,宇文君相信柏小衛這位政客是有能力解決的。


    柏小衛也必須要解決,除了柏小衛,宇文君也不好去找別人了。


    井寒清端著飯菜來了,高誌和張本初很有眼色趕緊去廚房裏將剩下的菜一並端上桌。


    飯桌上,宇文君便將兩張金票給了張本初,說道:“總共兩萬兩黃金,回去之後記得給人都分發一兩黃金的紅包,算是一點心意,餘下的銀子,你就看哪位匠人亦或是苦力家中有困難,你酌情而定就是了。”


    張本初重重點了點頭。


    錢是硬頭貨,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而今大體的開銷是龔岩自掏腰包,開年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給龔岩把工錢結算清楚。


    張本初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司雪姑娘也到了橫龍山,如今給我們負責灶台上的事情,還讓我告訴你,等恒昌宗開宗之後,一定要給她一個差不多的職位才行。”


    宇文君聞後,哈哈笑了起來。


    “她在南方如何?”


    張本初說道:“好像是劍挑了幾個高手,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卻也得罪了一部分門派。”


    宇文君無奈道:“原來到我這裏避難來了。”


    “回去告訴她,恒昌宗將會設立內外門,她便是外門總管,除此之外,我還會賞賜她一部劍法。”


    張本初嘿嘿笑道:“好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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