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雍瞬息後撤,劍勢更盛,以星火燎原之勢壓來。


    赫連沉霜趁此機會殺至顧雍身後,雙手快速結印,胸前浮現出星空圖騰,圖騰中衍生出萬道箭矢。


    每一道箭矢殺力濃烈,可輕易摧毀山嶽。


    前後夾擊,令這位曾不可一世的顧雍流露出了窘態。


    “這些年來你們果然有些長進。”顧雍誠然說道。


    赫連沉霜獰笑道:“若無長進,怎敢向你這樣的傳奇下死手。”


    布衣老者的劍即將對顧雍穿胸而過。


    一道霸道磅礴的氣息激蕩開來,顧雍的氣息為之一變,混沌一指點出,虛空崩裂,山河破碎。


    布衣老者的劍勢當即變得緩慢無比,這混沌一指的殺力之大,遠勝先前的混沌法相,頃刻之間,布衣老者手中的長劍崩碎。


    此劍乃是布衣老者的本命之劍,劍碎,其人亦會元氣大傷,當即麵如金紙,氣息快速萎靡,若一截朽木。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顧雍。


    顧雍卻是更加的從容不迫,麵對身後的萬道箭矢,一掌平推而出,混沌掌撼天動地,攜帶無窮殺力,硬生生磨碎了赫連沉霜的攻勢。


    黑色大氅獵獵作響,顧雍的氣息愈發沉雄厚重,眉眼之間神采飛揚。


    赫連沉熊麵色難看至極,沉聲喝道:“先前你一直都在故意藏拙?”


    顧雍打了一個哈氣,瞥了一眼赫連沉霜,淡淡然說道:“皇都的風水還是比較養人的,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白鹿書院靜修,唯一的一次出手,便是不久之前教訓了一下嶽擘。”


    “你們要知道,時間長了不打架,突然要打一次狠架,剛開始肯定會不適應的,總得把筋骨活動開才能一展雄風。”


    赫連沉霜陰沉如水,怒喝道:“狗賊,還敢戲弄我等!”


    當即欺壓近身,一拳殺向顧雍,這一拳筆直端凝,庚金之氣十足,殺伐之意純粹,隱約透出虎嘯之音。


    顧雍嘴角上揚道:“正麵迎向我,不考慮其它選擇嗎?”


    赫連沉霜雙眸血紅,一拳一往無前,顧雍身法大道至簡,輕微一個側移,便避開了這一記殺拳。


    隨後快速俯身下步,一拳轟向赫連沉霜的腹部,其位置在胸口以下,腹部以上,這個地方俗稱心窩子。


    錚錚錚!


    若一拳落在銅牆鐵壁上,透出強烈的金屬之音。


    一拳過後,赫連沉霜的拳勢銳減,微微後退了十丈有餘,仰天怒吼,虎嘯之音彌漫天地,戰意昂揚,如一頭發狂的猛虎。


    顧雍笑嗬嗬道:“哎呀,還急眼了。”


    赫連沉霜再度衝殺而來,死戰不退,一拳攻向顧雍上三路,一腿掃向顧雍下三路,顧雍卻並未正麵攖鋒,而是暫避鋒芒。


    北方的赫連家族之所以號稱是北方的皇族,一來是源遠流長,從上古傳承到了如今,二來是他們的先祖曾和四靈之一的白虎有些淵源。


    如赫連沉霜所修行的功法,便是傳承於白虎,殺力巨大,越是正麵攖鋒,殺力便會層層疊加,直到對手無法承受為止。


    顧雍的確很多年沒有和人生死搏殺過,可他的戰鬥意識還在,絕不會意氣之爭與赫連沉霜正麵攖鋒。


    暫避鋒芒,攻其不備,才是製勝之道。


    若是年輕時候的顧雍,興許還真的會和赫連沉霜正麵攖鋒,打到對方懷疑天理大道。


    赫連沉霜見狀怒斥道:“如此畏畏縮縮,怎背負的起你身上的榮耀?”


    顧雍忽然聚氣成刃,一劍刺向赫連沉霜眉心要地,對此赫連沉霜早有防備,雙掌交叉擊出,怦然一聲擊碎長劍,隨後便祭出了頂心肘,肘鋒如槍,直刺而去。


    方寸之間,迸發偉力。


    顧雍輕柔一掌抹在了其肘部,四兩撥千斤,令赫連沉霜攻勢錯亂,猛地起腿,高掃橫空暴擊而來。


    赫連沉霜不是沒有反應過來,而是這一腿速度太快,伴隨著強烈的混沌殺氣,他根本無法規避。


    渾身聚氣,咬緊牙關,如一座雕塑,用頭部硬吃了這一記暴烈的高掃。


    轟!


    罡能一觸即發,激蕩出大片的真元符文。


    赫連沉霜頭部劇痛不已,可心神穩如泰山,做出虎撲之態,死死抱住了顧雍的右腿。


    “這一下,我看你怎麽躲避!”赫連沉霜恨欲狂!


    以命搏命便是如此,絲毫不講究風流意氣,隻求實惠。


    高手拚殺,更像是孩童打架。


    抱住顧雍的腿後,赫連沉霜雙手化作虎爪,白虎之力加持,將顧雍的右腿徹底鉗製。


    布衣老者見狀,強行聚斂一口精氣神,伸手探向虛空,抓來一支木筆,吐血為墨,手握木筆,在虛空中鐵畫銀鉤。


    寫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片刻之間,這方巨大的“死”字化作一道囚籠從天而降,瞬息將顧雍籠罩其中。


    布衣老者咳出大口血水,誌得意滿的說道:“這一招,便叫做規矩!”


    “壞了規矩,就得坐牢!”


    布衣老者大袖一揮,將赫連沉霜撤出囚籠,一南一北並肩而立。


    囚籠之中,衍生出無數飛劍,每一道飛劍均伴隨著稚童的朗朗讀書聲,每一個文字透出,都在摧人魂魄。


    顧雍見狀怒罵道:“用你南人文運,給我構建囚籠,當真值得嗎?”


    季建猙獰笑道:“托你的福,我南方已無法修建浩然書院,南嶺二字實在是承受不起我南方的文運,故此將多出來的文運全部送給你!”


    萬道飛劍一瞬之間貫穿了顧雍的軀體,卻並未留下任何傷口,可顧雍的臉色卻是越發蒼白。


    比拚真元,顧雍真不害怕這兩人,可文運本就虛無縹緲,無跡可尋,根本無法正麵相持。


    顧雍的護體罡氣在這萬道飛劍前形容虛設,飛劍卻是不停消磨他的魂魄,如點燈熬油徐徐進展。


    如此一來,便是殺不了顧雍,也可讓其落下大道之傷。


    情急之下,顧雍再度撐起混沌法相,這一次不再是高達百丈,而是高達千丈,頂天立地,混沌光輝如瀑布下垂,每一縷混沌氣,均伴隨無窮殺力。


    轟!


    強行撐開了這一座囚籠,顧雍怒斥道:“斷子孫福源,好不要臉!”


    千丈法相的雙掌悍然落下,遮天蔽日,封鎖一切,其威能堪稱天殺地絕。


    赫連沉霜與布衣老者當即聚斂全部真元,強撐一道磅礴結界正麵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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