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綿長的沙丘擁護出了一道不寬不窄的黃沙峽穀。


    這裏還未到大漠深處,地勢卻格外嶙峋,黑獅子匍匐著身子微微抵觸宇文君的小腿,暗示峽穀中有諸多陷阱。


    司雪在一旁輕聲說道:“這裏便是長樂酒莊進入大漠的必經之路,峽穀中設置有陣法,雖是較為粗淺的殺陣,構建陣法的材料多是以妖獸牙齒為主,殺力巨大,便是黃庭高手不小心陷入其中,也得脫一層皮。”


    承聖若去了,則必死無疑。


    宇文君好奇問道:“為何不走其餘的平坦地帶,非要來這等險惡之地。”


    司雪耐心解釋道:“凡是大酒莊,均有自己的特定路線進入大漠深處,這座峽穀裏的陣法可以斂去他們身上的氣機以及腳印。”


    “為的就是和其餘酒莊保持距離,井水不犯河水。”


    同行是冤家,這個道理在哪裏都是一樣。


    不久後,峽穀前方亮起了火把,大隊人馬徐徐進入峽穀中。


    為首的是王守貴,林鄭雲,以及眾多獵團成員,司雪仔細凝望而去,並未看見徐鐵跟著他們一起來到這裏。


    小聲道:“奇怪,最能打的那一個人怎麽沒來?”


    “是不是王守貴還沒有坐穩自己的位置?”


    宇文君略作推演道:“可能那個徐鐵正在大漠之外等你,他們也許認為你會在大漠之中玩一次燈下黑。”


    司雪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


    穿越峽穀之後,一行人並未來到大漠上方,還是進入了一條陰暗狹窄的隧道裏,各大酒莊為了自家生意,真的在大漠中經營了許多事情。


    司雪言道:“我們以往進入隧道之後,就會兵分兩路,隧道之中還有隧道,掌櫃的帶人去另外一條隧道,我們則順著原來的隧道繼續前進。”


    宇文君轉念一想,司雪自然是沒有進入過屬於掌櫃的那一條專屬隧道中,某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可能就在陰暗的隧道裏發生。


    想到這裏,宇文君心裏一沉,他立馬意識到另外一條隧道裏,可能還有提前安頓好的人員在等候中。


    至於那一部分人員,也許不是從黃沙峽穀這裏進入大漠地下,而是從另外一條路線進入相約好的地方。


    宇文君摸了摸黑獅子的頭,讓其去周圍尋找可疑的地方。


    黑獅子是這裏的最強戰力,走了之後無疑會讓宇文君陷入危險境地中。


    不過無妨,徐鐵沒來,多數捕獵團成員的修為都在垂光,也有承聖高手,可數量最多三五個。


    以宇文君和司雪的實力足以應付當下的場麵。


    司雪問道:“我們現在是否進去一探究竟?”


    宇文君言道:“不著急,黑獅子去周圍搜尋可疑地點,而今我們勢單力薄,萬一進入其中遇見了一頭大妖,不見得能抽身而退。”


    “若事情和宇文君所猜測的一樣,之後就可以率領索成郭的將士來到這裏一網打盡。”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能單獨麵見大妖的人,隻能是掌櫃的一人,王守貴今夜估摸著也是第一次和那一頭大妖相處。


    眼下所發生之事,漸漸吻合宇文君心中猜測。


    司雪此刻也隻能相信宇文君的判斷,心想能參加八顧之宴的人,應該不會犯錯誤。


    大漠地下。


    臨時的捕獵團首領帶著兄弟們繼續深入主隧道。


    王守貴則帶著林鄭雲等人進入了另外一條隧道,隧道裏火光通明,前進了約莫三百米後,有一處三角地帶。


    三條隧道在這裏交匯。


    此間,已有人等候多時了。


    為首的是一位右臉上有黑色胎記的老者,約莫六十餘歲,駝背,麵部輪廓柔和,一雙眸子略有陰鷙。


    老人家見王守貴來了,開口笑道:“恭喜啊,成為長樂酒莊的大掌櫃,令兄之死,我心中也很是難過。”


    王守貴笑應道:“老黑哥哥說笑了,最近事情較忙,等有閑暇時間了,我們去塞北城之外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好好喝上幾杯。”


    老黑身後有七八位戴著麵具的青壯男子,每人腰間佩刀,為首的那一位也有承聖修為。還有一輛四輪車,車上有幾個麻袋,麻袋中隱約有東西在蠕動。


    王守貴瞥了一眼這輛四輪車上的貨物,一個都沒少,心中很是滿意。


    老黑笑道:“喝酒就不必了,咱們這種生意心裏有數就好。”


    “你的心意我領了。”


    王守貴淡然一笑,便取出一個錦繡布袋扔給了老黑。


    老黑掂量了一下布袋的份量,笑嗬嗬道:“實在,今夜是你第一次去麵見那位,可不要緊張哦。”


    那一位到底是何等尊容,在場的都沒見過。


    也隻有那幾家酒莊大掌櫃見過。


    今夜單獨出馬,王守貴心中的確有些忐忑,推著四輪車進入了另外一條隧道中。


    隧道裏漆黑一片,王守貴也隻能憑著自身感覺緩緩前進。


    外麵,老黑看向林鄭雲笑嗬嗬道:“凶手還沒找到嗎?”


    林鄭雲搖了搖頭,為難道:“那丫頭有些謀略,之前低估了。”


    老黑說道:“也還好,隻是你們一家來到這裏,我也能少推幾個四輪車,可下月二十一,若還是你們單獨來到這裏,其餘那幾家的掌櫃心裏恐怕不高興。”


    林鄭雲柔和笑道:“放心,處理家務事要不了那麽長時間,絕對不會耽誤了你和大家的生意。”


    老黑和善的笑了笑,不再多言。遇到白事誰都要傷心一段時間,可這傷心的日子長了,荒廢了正經事情,多數人心裏都不會高興地。


    王守貴推著四輪車往前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便看見了一團綠色的火光,心中更加緊張了。


    近前一看,綠色火光中有著一位約莫四十餘歲的嫵媚女人在一塊圓形的綠色玉石蒲團上盤膝而坐。


    女人身材波瀾壯闊,膚色蒼白,美眸中像是有無數隻螢火蟲在飛舞。


    望向王守貴,咧嘴笑道:“我不曾見過你,可否解釋一下。”


    王守貴緊張兮兮道:“我是先前王守富的親弟弟,哥哥最近不幸遇難,我便成了長樂酒莊的大掌櫃。”


    “還請大人見諒。”


    女人望向四輪車上的貨物,說道:“看來其餘幾家酒莊的釀酒材料還夠用呢,罷了,你可以卸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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