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之地,殺意衝天。


    忽然之間,一道恢弘的氣息在大地之上蔓延開來,所有的攻勢,在此時此刻,戛然而止,猶如清風過境,卷走人世間的所有塵埃。


    宇文君駕馭黑麒麟淩空而立,大地之上,伍星等人先是一臉錯愕,繼而是一臉的不服氣,大元帥來了。


    嶽擘橫渡虛空現身,說道:“你們折騰出來的動靜太大,中心大營內的將士們,還在修行破敵的功法,國戰當前,爾等卻在自相殘殺。”


    嶽擘的聲音很輕,在每個人的耳畔清晰響起。


    伍星依舊是一臉的不服氣,咬牙切齒的看向半空中的宇文君,恨不得將宇文君撕成兩半。


    嶽擘繼續說道:“鬧劇到此為止,宗主大人此次前來,是為助陣而來,他也參與了鐵莽之城的那一戰,且落得了元氣之傷。”


    “飛龍騎軍傷亡慘重是真,可那一戰過後,人族與靈族的同盟,變得更結實了。”


    “鎮安王曾經不遠萬裏,來到塞北城助陣我們。”


    “而今,我們隻是派出飛龍騎軍前往鐵莽之城助陣,說到底,這個人情我們還未還清,等有機會了,我們將一起出現在鐵莽之城,與齊瀚再度並肩戰鬥。”


    “可當下的危機,亦是不容小覷。”


    “諸位都是識得大體之人,還請自重。”


    伍星等人聞言,怔怔出神,可看向宇文君的眼神,仍舊充滿了深深的惡意。


    眾人冷哼一聲,就此離去。


    宇文君長舒了一口氣,對著嶽擘說道:“我以為你從頭到尾,都不會現身。”


    嶽擘無奈的瞥了眼宇文君,說道:“其實張本初和燕照兩人抵達戰場,便足以證明恒昌宗的心意,你這位正主,不該現身。”


    一邊說著,嶽擘往城主府方向而去,宇文君駕馭黑麒麟緊隨其後。


    城主府內,原本是很熱鬧的,而今落針可聞。


    江正這位正主,今日將城主的威嚴掉落了一地。


    看見嶽擘和宇文君回來了,江正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他也被大漠裏那驚人的真元氣浪給震撼到了。


    進入內堂,嶽擘開始泡茶。


    行軍打仗,嶽擘自然是不會泡上等茶葉,隻是市麵上品秩略高一些的明心茶,底蘊不足,但也算是入位。


    宇文君剛坐下,嶽擘便下意識道:“我若是不出手,你們這一戰的結果會如何?”


    嶽擘是真的好奇,也被宇文君在歸元境內展現出來的戰力給驚訝到了。


    淩霄之下無敵手。


    宇文君從容應道:“我會贏,但也會損耗大半真元,他們可能會受傷,可能不會。”


    “本打算,戰後,在好生與他們講講道理。”


    “我也一直以為,你故意不插手,隻是想要讓我自己解決這件事。”


    嶽擘苦澀一笑道:“我若是不出手,他們一旦敗了,隱藏在暗中的那位淩霄大將,就會不顧體麵的向你出手。”


    “齊瀚,深得人心,在軍方威望極高。”


    “比你想象之中更高。”


    宇文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滋味的確不如龍泉清水,有那麽幾分萬年春茶的感覺,韻味單薄了一些,但若隻是解渴,則綽綽有餘。


    嶽擘並指為劍,點向宇文君的眉心。


    “這是封神決,以你的悟性,估摸著無需太久,便會掌握精髓。”嶽擘道。


    宇文君點頭致意道:“多謝,我以為你會留一手。”


    嶽擘聞言,哈哈大笑道:“恒昌軍伍,那也是為國而戰,還指望你們殺敵建功呢,沒想到我在你心裏,竟然是一個小肚雞腸之人。”


    嶽擘哪知道,他們正在修行的《封神決》本就出自於龍族。


    宇文君道:“隻是害怕你公報私仇。”


    嶽擘一臉懷疑的看向宇文君,說道:“你和那位院長大人也算是交情匪淺,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將如此重要的功法傳授與你?”


    宇文君淡淡笑道:“他大概也不會想到,我會參戰。”


    “九幽雀大致何時出現?”


    嶽擘臉色一凝,道:“古青皓傳來的情報,大致是在半月之內。”


    “具體是哪一日,我們則不清楚。”


    “可我們也需要時間,快速掌握封神決奧義。”


    “隻是,我在擔心一件事,這封神決會不會不好使?”


    “九幽雀除卻率領那些死而複生的妖獸,是否還有其餘的大妖,在情報一事上,國師大人似乎陷入了艱難境地。”


    “我派出去的諜子,事到如今也未返回。”


    “這一戰有些突兀,我感到措手不及。”


    “不過這一戰的目標倒是明確,就是消耗我人族的國力。”


    “北方以工代賑才剛剛開始,經不起風吹雨打。”


    毋庸置疑,這一戰若是輸了,嶽擘將會成為板上釘釘的千古罪人。


    宇文君道:“我曾去過妖域南部平原,偶遇到了一些活死妖獸,有過一場生死鏖戰,我險些陣亡。”


    “某些山川地勢,有天然場域之力,一旦陷入其中,便難以脫身。”


    嶽擘一本正經的看著宇文君,說道:“那你是怎麽脫身?”


    宇文君頓了頓,如實應道:“柳青華與獨孤儷暗中助我一臂之力,否則,我必會陣亡。”


    嶽擘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也就是說,你知曉部分山川地勢裏的天然場域?”


    宇文君抿了一口茶,輕聲道:“看來星羅將暗含天然場域的山川地勢都告訴你了,情報很是詳細,不知可願與我共享?”


    嶽擘淡淡一笑道:“不會,此戰我是主帥,你恒昌兵馬雖說相對自由,但大體上,必須聽從我的號令。”


    “也許你是一個將才,也許你可以成為一路克敵製勝的奇兵,可戰役從來都不是說書人嘴裏的那些戲文。”


    “既然要參戰,你隻需好生殺敵,當然,深入戰場之後,你可以隨機應變,但切記,不可輕敵大意,以穩為主。”


    非嶽擘不信任宇文君的帶兵打仗的能力,而是嶽擘是大元帥,他必須要有大元帥該有的姿態,才能更好的統禦三軍。


    其次,也是想要讓宇文君在戰場上殺招盡出,讓將士們都看看八顧之首在戰場上的風采,從而更好的緩和宇文君與軍方的摩擦。


    飛龍騎軍被帶走,是諸多軍中老人心裏的痛。


    嶽擘端起茶壺給宇文君添茶,說道:“雖說你是天縱之才,可這封神決,也並非朝夕之間就能掌握精髓的。”


    “你該好好修煉了。”


    宇文君怪味道:“我會好好修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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