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找了石玉好幾天,這天夜裏終於找到了,把人堵在了會所的包間裏。


    石玉在喝酒,心情不錯,邊上坐著孟既景。


    孟既景放下酒杯就要走,也被唐辛給堵住了,一手叉腰一手指過去,揚著下巴說道:“孟先生,坐,請您幫忙做個見證。”


    用了個請字,卻明顯沒有求人幫忙的姿態。


    石玉翹起二郎腿,終於朝她看去,敲了敲手裏的煙,煙灰落下去時,漫不經心地說:“唐辛,別鬧,你放心,我不會和你結婚的。”


    最近家裏催得緊,石玉猜想唐辛是因為這個才找他,畢竟好幾年前她就當麵和他說過不想和他結婚。


    那時她還小,不到二十歲,所以兩家也隻是口頭約定等唐辛大學畢業之後再結婚。


    現在唐小姐二十有五了,早就過了約定時間,所以兩家長輩都開始催促起來。


    不想結婚的何止是女方,男方更不樂意。


    上京|城裏出了名的牡丹公子,就沒有一個女人能拴得住,別說拴了,能把他吊出胃口的那一位據說現在還沒出生呢。


    所以石公子打一落生起單身了三十三年,上京圈裏的少爺們早就下過注了,要看看石玉到底能單多少年,什麽樣的女人能把他給拉進婚姻的墳墓裏去。


    下注是有點開玩笑了,但池子裏的真金白銀越積越多,隻等著石玉結婚那天當賀禮了。


    最近有風聲,石公子可能要結婚了,下注的人更多了,因為大家都不信。


    這不,往槍口上撞的女人就來了。


    唐辛把門一甩,砰一聲關在身後,揚言:“不,石玉,我改主意了,我要和你結婚。”


    孟既景心裏直樂,站起來往門口走,經過唐辛時低聲道了句:“恭喜。”


    誠意十足,聽在耳朵裏偏就讓人覺得有那麽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


    唐辛扯著袖子把他拽回到矮桌邊,穿著高跟鞋的腳蹬在桌麵上。


    撩開的裙擺下露出一道疤來。


    說道:“石公子的記性不太好,我隻能問問孟先生了,這道疤是不是當年和你們倆在於家的假山石上留下來的?”


    裙擺挺長,露出來的大腿也挺長,接近根部的圓潤腿肉上赫然一道嫩粉色的疤痕,上麵還係著一條黑色的男士襯衫袖箍。


    是當年受傷之後,石玉從胳膊上解下來,綁在她大腿上止血用的。


    粉色的疤,黑色綁帶,顯得那截大腿更為白嫩。


    石玉適時偏頭別開視線,沒看。


    孟既景也沒看,往邊上錯了一步,解釋著說:“唐小姐,當年的事很抱歉,但這疤和孟某沒關係吧。”


    唐辛反問:“那和誰有關係?你不認,他也不認,合著我得找那堆沒長嘴的破石頭認賬去唄?倒顯得我這個苦主沒有理了。”


    這張嘴呀,倒是和石玉有一拚。


    孟既景擺出一副自然是和石玉有關係的表情,見她不依不饒瞪著眼睛,幹脆說道:“自然是石公子,那天從於家跑出去,也是石公子把你抱上車的,你是不是還坐他腿上來著?後來出了車禍,你的腿是不是還因此骨折了?”


    唐辛露出進門的第一張笑臉,放下裙擺點著頭說:“要不說孟先生是個明白人,多謝孟先生,您走吧。”


    孟既景走了,順帶把門關好。


    石玉撚了煙仰靠進沙發靠背裏,看戲似的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又看回到臉上去。


    挺漂亮一姑娘,還年輕,家世又好,做什麽想不開非得和他結婚?


    看不出來他不想麽?


    他不想幹的事,就沒有人能讓他幹成過。


    唐辛壓根沒看他,挺著胸脯跟隻驕傲的雛鳥似的,撩開短款毛衣的下擺,把裙腰往下一壓,露出一截細腰來。


    手指尖順著小腹上的一道疤抹過去。


    嘴還沒張,石玉先笑了一聲:“怎麽茬?這道疤……也因為我?”


    話說得漫不經心,尾音輕輕上揚,坐在低處略抬起頭,卻像是在俯視一個無關緊要的物件。


    聲音帶著笑,眼睛裏毫無波瀾,冷淡到讓人輕易就能感受到輕蔑。


    唐辛仍甜笑著,脆生生答:“對呀。”


    “你得個闌尾炎,也想往我身上賴?”


    “呸。”


    確認他已經看清楚了,唐辛把衣服整理好從矮桌繞過去,站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說:“石玉,你都這麽大歲數了有沒有常識,闌尾炎開刀不在這兒,這是剖腹產留下的疤。”


    “什麽玩意?”


    石玉壓了下手讓她稍等,拿起手機按下錄音鍵,才示意她說:“說吧,你想要怎麽耍賴。”


    唐辛直搖頭,兩隻手分別比劃在那兩道疤的位置,微笑得像個淑女。


    “石玉,從這兒,到這兒,你敢說,和你沒有過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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