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了一袋子土豆,陳家人屬實是樂開花了。


    眼見著已經是中午了,徐氏便說:“去路邊生火造飯,吃飽了再上路。”


    陳燁在前麵的高坡上麵看了看,忙喊:“母親,前麵有小河,我們過去吧,興許還能抓到魚。”


    “好,那便過去。”


    徐氏點點頭。


    一家人,便要繼續上路。


    可這個時候,後麵衝過來一群人。


    這些人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就如同破布一樣了。


    而且,全部是麵黃肌瘦的樣子。


    看得出來,這是已經快要餓死的樣子了。


    跑在頭裏的那人,是這些人中比較壯碩的,而且手裏還拿著一把鐮刀。


    他指著車上的土豆便喊:“那是我們丟的土豆!”


    剛剛陳鐸聲音大,所以跟在後麵不遠處的難民聽到了,便升起了歹意。


    陳家人愣住了。


    陳燁看了看他們,又指了指下坡路道:“我們在前麵撿來的土豆,你們是打後麵來的,竟敢說這土豆是你們丟的?”


    “少廢話,這就是我們丟的!”


    那人揮舞著鐮刀,一臉凶相。


    陳道陵跳下了馬車,走到了陳燁身邊:“父親,你先帶大夥去河邊,我來處理。”


    “小心。”


    陳燁點點頭,卻是非常信任自己兒子能夠處理。


    人群中的李寶瓶看到,陳道陵不知道跟那些人說了什麽,然後他們便去了林子那麵。


    李寶瓶悄咪咪跟了上去,想知道窮逼夫君要如何解決。


    等她到了林子邊,便看到陳道陵手持著鐮刀。


    而他麵前躺著的屍體,就是剛剛那帶頭的。


    其他人都愣住了,看著正在滴血的鐮刀,是話都說不出了。


    陳道陵將鐮刀丟下,皺著眉,擦拭著月白色長袍上的血跡,很嫌棄。


    “你你你你殺人?”


    有人回過神大喊。


    陳道陵卻是指著麵前的屍體,語氣溫和道:“我在殺豬,這是豬,吃了可以填飽肚子的豬。”


    說罷,他轉身邊走。


    但是去沒有攔著他。


    李寶瓶驚訝的想要吹個口哨,卻隻是躲在了樹後。


    然後,她就看到那些人,衝著那頭豬的屍體,便撲了過去。


    餓昏頭的人,可不管眼前的是什麽,能吃就行。


    而且,這隻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他們就會如李家那樣了,時時刻刻都想要吃掉身邊的豬。


    李寶瓶搖搖頭,轉身離開。


    心想,看來自己的窮逼夫君,要換稱謂了:腹黑夫君!


    他並沒有多說什麽,可一個舉動,一句話,便已經給那些人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這些進入地獄的人,都會自相殘殺。


    直到,隻剩下一個人為止。


    而這些時間,足夠陳家走很遠了。


    李寶瓶搖搖頭,那麽看好的一個美公子,心腸卻是黑的,不過她喜歡!


    沒多久,慢慢悠悠的李寶瓶,就看到陰著臉折返回來的陳道陵了。


    “一天丟兩次?”


    陳道陵蹙眉,很好看,語氣不耐,卻又有些關切。


    “我撒尿!”


    李寶瓶嘿嘿傻笑。


    “粗鄙!”


    陳道陵大步走過去,直接將李寶瓶抱在懷裏:“以後不可如此說!”


    “那該如何說?”


    李寶瓶抱著陳道陵的脖子,團呼呼的小臉蛋,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蹭來蹭去的。


    陳道陵很嫌棄,但卻忍住將李寶瓶丟下的衝動。


    “不該如何說,本就不該說!”


    陳道陵哼了一聲。


    “噓噓如何?”


    “不雅!”


    “那放水?”


    “如廁!”


    “夫君好厲害呢。”


    陳道陵黑著臉,心想這有什麽好厲害的?


    不多時,他們到了河邊。


    李寶瓶忙說:“放我下去,我要去抓魚!”


    陳道陵無奈,隻能將小瘋子放了下去。


    李寶瓶去找到了陳道玄,他正在和陳道遠抓魚。


    小小的李香君因為不能下去,所以正在生悶氣。


    李寶瓶摸了摸她的頭:“香君不氣哈,看嫂嫂去給你逮大魚!”


    說罷,便已經下了水。


    驢車旁的李曼雲看到後,又開始陰陽了:“瞧著也不是個老實本分的,竟在男子麵前下水。”


    正在做飯的盛秋香笑了笑:“小寶瓶才多大,還沒你家道遠大,小孩子玩鬧而已。”


    “哼,二嫂嫂,你是小門戶出身,所以不懂這些。”


    “像是我們名門貴女,可是從小就很忌諱這些呢。”


    李曼雲一扭頭,很是矯揉造作的擺款兒。


    驢車上的徐氏皺著眉:“你省著點力氣,多幹活!”


    李曼雲不敢吭聲了,然後忽然捂著肚子:“哎呦,我這肚子疼起來了,我要如廁!”


    然後,就直接跑了。


    盛秋香苦笑,這李曼雲最能偷奸耍滑。


    徐氏狠狠瞪了陳鐸一眼:“老三,你過來。”


    正在河邊的陳鐸連忙跑了過去,笑著問:“母親,怎地了?”


    “你媳婦肚子又疼了。”


    徐氏語氣冰冷。


    “母親放心,我會說她。”


    “這婆娘沒過過苦日子,一時間不適應,我會慢慢教她。”


    陳鐸有些愧疚。


    “哇!好大的鯉魚!”


    陳道玄忽然大喊起來。


    徐氏和陳鐸,忙向喝裏麵看去。


    然後就看到李寶瓶,懷裏抱著一條她半個身子那麽大的鯉魚。


    那鯉魚力氣大,險些把李寶瓶給甩進河裏麵。


    陳道玄連忙上前,跟著李寶瓶一起,終於將鯉魚報上岸了。


    “竟然有如此大的魚?”


    陳道陵一臉驚愕:“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我的小寶瓶是福星,沒什麽不可能的!”


    徐氏堅持認為,這小寶瓶就是福星。


    反正小寶瓶來了後,她都不咳嗽了,又是撿土豆,又是抓大魚,這不是福星是什麽?


    陳道陵也不能忤逆祖母,可就是覺得不對勁。


    逃荒路上,別說河裏的魚了,難民恨不得把地皮都啃沒一層。


    李寶瓶叉著腰,一臉自豪。


    陳道陵看著紅裙小瘋子,又詫異了。


    心想這小瘋子裙子是被血染紅的,為何下水了,卻還是鮮紅,而沒有褪色?


    他哪裏知道,這衣服在染血後,被“神仙水”浸泡過,顏色已經固化了,這輩子都洗不掉了,而且很結實。


    李寶瓶可沒管他想什麽,而是沉浸在破碎空間新用法的心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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