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羅細節不斷完善,對於帝君的情感和心意注入其中。


    不少察覺到他描繪帝君神像的人紛紛將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而眾人的舉動,又是帶動畫作的氣息,讓彌羅的心中,對帝君的形象有了更加明確的認知。


    如此良性循環之下,彌羅畫作之上的氣機越發神聖,隱約之間,似乎同什麽力量交融在一起。


    作為帝君使者的清微童子清離第一時間察覺到那股力量的來源,來到賽場邊上,看著彌羅描繪的畫作,眼中浮現出一絲絲的驚歎。


    “又一幅能夠接引帝君神力的畫作嗎?看樣子這次比賽無需繼續了。德妙,你們妙有宗出了一位能人啊。”


    清離說前兩句的時候,聲音有些感慨,等德妙道人到來後,便轉頭同其訴說最後一句。


    對於清離的讚美,德妙道人隻是樂嗬嗬道:“您過譽了,彌羅現在還未將帝君形象描繪而出,不一定能夠接引來神力。再說了,他的做法不過是取巧罷了。”


    “取巧?那可不是,帝君乃是函夏之神,他以自身心念為基礎,接引四周圍觀之人心念,引動金虹城內對於帝君的信仰,配合山水神祇神意描繪帝君服飾,則是人神相合之法,一般人想用還用不了,應該稱之為絕技,絕學才對。”


    清離對彌羅的能力給予了高度評價,最後又有些感慨道:“這等手法之下,他根本不需要詳細描繪帝君的形象,隻要稍稍勾畫幾筆,留下一個模糊的五官便可停筆。當然,他若是能夠將五官描繪的好,接引而來的神力,必然更加龐大。就是不知道,你們妙有宗的真傳,有沒有膽子去描繪帝君的形象。”


    在清離開口的同一時間,天外天的金虹帝君也是微微低下頭,他感受到了函夏之中,有一個人正在試圖描繪自己的神意。


    “有點意思,竟然想要將地官的力量同我聯係在一起嗎?這倒也是一次機會……”


    帝君開口的瞬間,四周天光湧動,無量瑞氣升騰,絲絲縷縷靈光衝霄而起,攪得四周元氣不斷翻滾。


    下一刻,道道祥雲之中,四大真君緩緩顯露,他們看著帝君,微微低頭。


    “敢問帝君因何事如此欣喜?”


    救苦度厄真君上前,詢問帝君氣息變化的原因。


    這還是近百年來,帝君第一次表現出些許情緒。


    要知道,從萬年前開始,帝君的真身就環繞在函夏外圍,將整個函夏地脈微微抬起部分,不讓其同海水直接接觸,並且身上龍鱗承載著無數還未經過處理的太虛幻境,以及四海湧來的荒古原初魔氣。


    這些東西落在帝君身上,就像是蚊蟻出現在普通人身邊,雖然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卻難免讓人心煩意亂。而為了防止函夏地脈震動,長久以來,帝君的本體盡可能陷入無思無想無念的狀態,大多數出行的隻是他的化身。


    也是這次六官祭祀儀式浩大,才將帝君本體從沉睡之中喚醒。


    “無事,隻是人間有個小家夥,打算幫我進一步契合地官的聯係。”


    “我記得當年,帝君您試圖如同地官相合,但其中陰世權柄,因為北方那位的存在,難以完善,最後功虧一簣,沒能成功,今日竟然會因為一位函夏內部的小修士成功?”


    文宣翊聖真君有些詫異,畢竟當年引入中元節,方便帝君將權柄涉及陰世的舉動,便是這一位發起的。


    “以常理而言,一個函夏境內的修士,自然不可能完成當年文宣你多方算計也沒能成功的事情。但今時不同往日,當年你的想法是不錯,可北方那位如四時一樣,死而不僵,引動我等本就不穩定的陰世,以至於我功虧一簣。而現在,函夏東南西北起碼有八州的陰世,經過多年梳理,已經處在相對穩定的狀態。”


    “這些年來,函夏修士又不斷接引太虛幻境,填補地脈,除去渾厚地脈氣數之外,魂靈進入函夏的反饋也是到了一個臨界點,足夠我幹涉陰世。最後,那小家夥選擇的時間非常巧妙,今日正好是地官的節,還正好和我的金虹節碰在一起,以至於那小家夥的畫作,就像是一根導火索,點燃了我等前期積累的所有力量。”


    聽到帝君的回答,四位真君紛紛投下目光,落在彌羅的身上。


    “這孩子……”


    文宣翊聖真君麵色微變,雖然是四大真君之中最晚得道的一位,但文宣翊聖真君力量遠勝於彌羅,一眼就看出了彌羅伴生之寶,他太虛幻境轉世而來的身份,以及他身上兩縷熟人的氣息。


    文宣翊聖真君看向救苦度厄真君和十方伏魔真君,道:“這孩子是兩位真君的後手?”


    “他並非我的後手,你也知曉天下修士大多會對我進行祭祀,我也是偶然之間發現這小家夥的能力有些特殊,便給與了些許關注。在我之前,救苦度厄真君便已經給與庇護。”


    十方伏魔真君給出解釋後,眾人的目光不由看向救苦度厄真君,隻聽她道:“彌羅也非我的後手,我隻是發現他在築基的時候凝聚伴生之寶,且其半身之物有些特殊,故而給予了少許的支持。再稍稍影響了他早期經曆的太虛幻境,讓他明白許多太虛幻境之中的生靈,都是值得被拯救的。”


    “那是因為不值得拯救的部分,早就被我等切割了。”


    十方伏魔真君幽幽開口,他看向帝君身上的一些滿是汙穢,讓金色的龍鱗染上更多黑氣的碎片,眼中浮現出顯而易見的怒色。


    帝君卻開口:“伏魔,不要被憤怒遮蔽了眼睛,我願意承載這些碎片,是因為其中有值得拯救的人,你若是真的憤怒,不若將其中邪神誅殺,讓值得被拯救的孩子,進入函夏吧。”


    “帝君,可這些碎片之中值得拯救的人隻是小部分。”


    十方伏魔真君非常不悅,對此剩餘的三位真君,救苦度厄、神武佑聖和文宣翊聖都不好開口。


    畢竟,十方伏魔真君同帝君的關係匪淺,乃是早年帝君親手從罪孽之中解救出來的邪神,並手把手傳授神通功法,最終走向正途的戰神。


    論單打獨鬥的能力,三位真君之中也就神武佑聖真君能夠同其抗衡,但論拚死搏鬥,死的必然是神武佑聖真君。


    這一點,在佛門之中給與四大真君的封號也能體現。


    四大真君在佛門之中分別被尊為淨光琉璃菩薩、金剛明王菩薩、文殊慧光菩薩和大穢跡鎮獄明王。


    其中大穢跡鎮獄明王便是十方伏魔真君的稱號,此等畫風已經表明了周圍真君,在諸多佛門弟子醒目當中的形象。


    對於十方伏魔真君的想法,帝君自然知曉,他輕聲勸說:“我雖然不喜歡西方那位聖座的做法,也不喜歡他同太虛幻境之中相似個體的作風,但他有一句話我還是認可的。”


    “為這十個的緣故,我也不毀滅那城。”


    “放在我這裏,那就是為了那十個的緣故,我也會盡可能的救助那城。”


    帝君的聲音在四周回蕩,最後略帶笑意道:“如今,那十個緣故,也帶來那些城的反饋。”


    說著,他低頭看向函夏金虹城中,此刻彌羅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畫作,伴隨著他最後一筆的落下,一縷微弱的帝君神力順著函夏神力的轉動,緩緩落下。


    清離麵色微變,立刻騰空而起,化作一枚青色的寶珠,懸在虛空,承載帝君神力,而後輕輕敲打虛空,接引更多神力的落下。


    此舉在函夏金虹城百姓眼中,就是一枚寶珠立於虛空,敲開仙門,而後朵朵祥雲蒸騰,千條瑞氣飛舞,莊嚴肅穆氣息凝聚虛空,浩然澎湃仙氣奔湧而下。


    同一時間,虛空之中響起陣陣飄渺仙音,萬千仙氣凝結朵朵金花垂落,那花朵在半空中一一散開,紛紛揚揚,化作花雨。又有九色流彩於虛空之中飛舞,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色交替流轉,將天空渲染成一片絢爛的景象。


    緊接著,一頭鱗甲細密、氣機渾厚、金鱗光華奪目,更勝大日的黃龍從光輝之中緩緩浮現,他伸手抓住寶珠,低下頭,吹出一口氣息,落在彌羅的畫作之上。


    那畫卷之中,巍然屹立著的煌煌神聖原本略顯死板的模樣,頓時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靈動和神性,其周身萬千蓮花燈浮現,百千萬億光輝衝霄而起。


    不同於帝君的妙樂仙音自然響起,眾人凝神細細聆聽,卻是源自於太虛幻境的《地官寶誥》。


    “青靈洞陽,北都宮中。部四十二曹。偕九千萬眾……中元七炁赦罪地官。洞靈青虛大帝青靈帝君!”


    金虹城中無數人在帝君力量的影響下,得到了些許好處。


    而站在畫像前方的彌羅,更是直麵帝君的力量,在帝君有意的放縱下,些許力量掃過他的身體。


    彌羅體內的法力和玄光,在帝君力量麵前,毫無可比性,瞬間被其滲透、影響,若非帝君的力量有意壓製自身影響,彌羅的根基恐怕會在第一時間被扭曲。


    當然,現在那些許力量也隻是化作縷縷金青氣息,融入彌羅的身體,渾厚其根基。


    期間,寶鏡之上光輝湧動,無量清光從鏡麵之中衝出,彌羅看的都有些擔心,那鏡麵會不會因為如此巨大的力量傾斜而崩潰。


    同樣的情況也是出現在寶卷之中,金青雲氣環繞在寶卷四周,帶動無數名字閃爍,昨日才出現變化的【畫中仙彌羅】更是連連閃爍,隨著越來越多人知曉彌羅接引帝君神力,引來帝君神跡之後,更是帶來了一波願力和信念,引動【畫中仙彌羅】的進一步蛻變。


    畫像之中的神祇似乎看得到彌羅體內的變化,伸出一隻手,放在彌羅的頭頂,垂下點點靈光,幫助他穩定氣息,輕聲道:“慢一點,你可以慢一點,不用著急,現在的我還撐得住,用不著你等這樣壓榨自己。”


    神祇的話語除去彌羅之外,無人聽聞,甚至彌羅自身也無法完全理會神祇的話語。


    在外人的眼中,就是神祇伸手撫摸彌羅的頭頂,留下些許力量之後,便是帶著畫卷一起化作點點靈光,融入虛空之中的空洞內,前往天外天帝君的身邊。


    ps:“為這十個的緣故,我也不毀滅那城。”源自於創世記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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